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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冒险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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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阴凉,今晚的禁林似乎格外幽暗。陈遥晃了晃自己的魔杖,杖尖的荧光咒却没有照亮更大的范围。
环顾四周,来时的小路已经被黑暗吞噬,只有前面的三个光点和纳威隐隐约约的背影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兰瑞莎,小心这个灌木丛,它有很多刺。”
纳威回头轻轻提醒她,自己却被扎了一下。
陈遥忍住笑意,轻快地跳过了这从黑乎乎的小灌木,走到纳威身边,“只要有这副眼镜,我的视力和你们一样好呢,如果它遗失了,我只需要闭上右眼,还是可以看清楚的。”
“那再好不过了,”纳威真诚地说,却又沉默了片刻,“我似乎听到哈利和赫敏的声音,就在我们的右前方。”
几个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然后向声音那边跑过去。绕过茂密的树丛,隔着几丛灌木,那三个一边举着魔杖一边争吵的人不正是把乌姆里奇骗到禁林里的“格兰芬多铁三角”?他们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都是头发蓬乱,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哈利!”纳威率先从灌木丛里趟了过去,“你们是怎么摆脱乌姆里奇的?还有你们的伤?”
陈遥拉着卢娜紧随其后,站到了三人面前时才发现他们伤得不轻。哈利脸上大大小小四五道伤痕,赫敏的眼眶和罗恩的嘴唇都破了,更可怕的是他们身上,又腥又热的鲜血几乎把他们的长袍都润湿了。
“是马人和格洛普,虽然他们没想帮忙,但确实是他们赶走了乌姆里奇,”哈利很焦急地解释着,似乎没空理会小半年没怎么讲过话的陈遥为什么突然出现这里,“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以后有机会向你们详细解释,但绝对不是现在,因为一个重要的事——”
“我们知道那个重要的事,并且我们也要去,”金妮强势地打断了他不耐烦的安排,“对,我们所有人都要去魔法部。”
哈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不,听我说,你们四个绝对——”
“可是我们也是D·A·的成员!”金妮立刻提出抗议,纳威紧随其后说大家都很关心西里斯·布莱克,陈遥一时想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只能附和他们。
“但是,对,我们现在只有一把没有被巨怪看守的飞天扫帚,”哈利似乎有些生气,汗水混合着他头发里的血迹流了下来,他只是胡乱擦了擦,“所以,你们四个,既然成功从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逃了出来,现在就回到公共休息室去。”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只有卢娜轻快地向林中空地走去。
“现在我们都可以去了,看,夜骐!一定是你们身上的鲜血味道引来了它们,可是只有六匹,真希望再多来几匹,这样我们就可以骑它们去营救西里斯了。”
陈遥顺着卢娜指的方向看去,除了枝叶间漏下来的月光和长着小草浆果的空地,什么也没有。
夜骐相关的知识陈遥在书上读到过,是一种未目睹过死亡的人看不到的魔法生物,嗜血但不攻击生物,飞的很快,开学时乘坐的马车就是夜骐拉的。哈利显然看到了它们,又是欣喜又是气恼地跟在卢娜身后走着。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能看到夜骐吗,纳威?”陈遥轻轻问身边的男孩。
“我,看到了。”纳威低着头沉默了一阵才回答。陈遥立刻道歉,她本来以为他父母的惨痛经历和遗忘咒是他经历过最可怕的事,而纳威轻轻摇头,挤出来一丝微笑,“我们要学会正视人的自然死亡,没事的,兰瑞莎。”
陈遥跟着他走到空地边缘,停在一株年幼的枞树边。
“确实只有六匹夜骐,在我们面前的是最大的一匹,”纳威有些迟疑地在空气里摸了两下,似乎真的摸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它还挺友好的,就像一匹长了蝙蝠翅膀的马儿一样,你介意和我骑同一匹夜骐吗?”
陈遥立刻表示不介意,虽然她也摸到了空气里那只看不见的生物,长长的鬃毛,摸起来涩涩的,一点都不顺滑。虽然看不到但能摸到也是聊胜无于,可是要在夜里骑它飞到伦敦去,和骑空气似乎区别不大,如果有纳威一起那是再好不过的。
“好的,那我先帮你……”纳威作势要扶她上去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收回了所有动作,“我骑在前面,抱住夜骐的脖子,你可以在我背后抓紧我。毕竟如果你在前面,我的动作难免会有逾越。”
陈遥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帮着纳威踩在枞树枝上骑上夜骐,而后抓住纳威的胳膊,凭着他的力气和自己的手感,总算是骑到了夜骐的背上。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就像骑在空气上一样,而且夜骐背上虽然长着厚鬃毛但皮毛下面确实没有一点肉,就等于是骨头架子上面披了张羊皮,还是很硌。但夜骐在卢娜的指挥下飞起来之后,陈遥就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过来。
夜骐起飞的角度很陡,几乎要把坐在后面的陈遥甩下来,她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像狗皮膏药一样紧抱住纳威的腰。冷风呼呼地从她脸上刮过,夜骐也调整了自己角度,陈遥稍稍睁眼看了一眼,地上的霍格沃茨城堡已经成为一簇小光点了,恐高症瞬间让她头晕目眩,只能继续把脸埋在纳威的背上。
“兰瑞莎,作为一个巫师,你不能这么害怕高空……”
纳威的声音被风吹得飘飘忽忽的,他似乎还动了一下,陈遥立刻把他抓得更紧,“别动,纳威,我本来就——只是个普通人。”
她瓮声瓮气的声音让纳威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这次的行动完全转化成了伦敦一夜游似的。
“看呢,夜里的爱尔兰海,虽然没有月光但还是很好看,”他倒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可坐在后面的陈遥在高空恐惧之外又多了一份深海恐惧,“你能睁开眼睛看一下吗现在我们似乎要飞跃圣乔治海峡了。”
因为头埋得太深,眼睛把陈遥的鼻梁硌得生疼,她稍稍抬起一点眼睛。夜晚的海洋像是一片未磨好的银镜,闪着暗淡的银光,再向上看,无数星星,光点漫天,分外明亮,似乎被冰冷的高空夜风拂去了所有尘埃。可看到一边的哈利,他趴在夜骐背上,可陈遥看不到夜骐,只能看到他的满脸痛苦。
西里斯·布莱克被伏地魔挟持到魔法部去了,想到这里,陈遥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夜骐飞得很高,比飞天扫帚能达到的最高高度还高得多,不知过了多久,纳威的背后都被她暖热了,刚想询问到哪了,夜骐却突然加速俯冲,把陈遥吓得心脏骤停,一直到夜骐稳稳站在地上,她的心脏似乎还是有点跳拍。
在纳威和卢娜的帮助下陈遥颤抖着站到了地砖人行道上。这里似乎是伦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附近,陈遥认得西边那条街旁的楼房,很漂亮的古典西欧五层建筑。不远处车水马龙,但这条街上虽然灯火通明却没一片寂静,看来不止是驱逐麻瓜魔咒的作用,魔法部里应该已经空了。
还好那个电话亭可以正常使用,陈遥跟着朋友们走过去时,一袋垃圾从旁边的翻斗车上掉了下来,吓得她往后一跳。
“没事的,兰瑞莎,这是夜骐在翻斗车里找食物。”纳威站在电话亭里好心的解释道,并朝她亮了亮手里的两个硬币似的玩意儿,“快过来戴上徽章,但你可能需要和卢娜挤一下。”
卢娜尽力往里面退,总算是给陈遥让出了一片地方。陈遥挤了进去,费力关上电话亭的大门,这时哈利恼火的声音从亭子最里面传过来,“我们现在可以行动了吗?”
不过瞬间,这个电话亭就像个缓行的电梯一样沉入地下。四周都是黑暗,只有亭子顶上的电灯发出昏黄的光,陈遥稍稍瞥了一眼衣服上的徽章,空间所限只看得到“救援任务”的字样。魔杖在衣袋里安静待着,陈遥想到陷入危险的西里斯·布莱克和将要面对的伏地魔,右手手腕隐隐作痛,似乎又要魔力暴动。
电话亭外很快又有了光亮,可是透过玻璃去看,除了空无一人的大厅和两排暗金色的雕像,陈遥并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哈利快步向正厅中间的喷泉走去,陈遥也掏出了魔杖紧随其后。寂静,昏暗,这个地方真的是爸爸妈妈平均每天来两次的魔法部吗?喷泉里的水依然在流动,潺潺水声给这个本就恐怖的环境平添了几分诡异。
这个地方对陈遥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她只能跟着朋友们前进,脑子不停回忆学过的所有攻击和防御类咒语:“昏昏倒地,除你武器,倒挂金钟,盔甲护体,咒立停,荧光闪烁——不,这俩不是战斗时用的,还有不可饶恕咒,夺你魂魄,钻心剜骨,阿瓦达索命……可是穆迪教授说过随便哪一个都足够我在阿兹卡班蹲一辈子,还有四分五裂,统统石化……”
走在前面的纳威突然停下了脚步,陈遥差点撞到他身上,却听到一个刚才在电话亭里听过的冰冷女声说:“欢迎来到神秘事务司。”
她一边跟着朋友们走,一边环顾这间黑色的圆形大屋子。哈利似乎在和朋友们讲述他在梦里是怎样穿过墙上这些黑色的大门,然后在一间满是水晶球的大厅里看到西里斯。但面对那些一模一样的大门,他们只好一扇一扇地找,第一扇大门后是一件放着无数培养容器的屋子,不过特殊之处在于容器里都是发微光的绿色液体和脑子。陈遥猜想这可能是一些确有必要保存下来的人的脑子,却不知道这是魔法部搞的还是从一些疯子手里收缴过来的。
第二扇门后是个阶梯房间,最中间也就是台阶的最低处是一个石台,上面凭空漂浮着一块黑色的帷幔。这里光线昏暗,陈遥并没有下到台阶底部。她揉了揉眼睛,却也没能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帷幔的支架,这可不像个好东西。她立刻把这个想法告诉身边的纳威,然后纳威认真地向她保证自己绝不靠近这个帷幔。
第三扇门打不开,大家就直奔第四扇门。一开门陈遥就被一道亮光闪了一下眼睛,短暂的眩晕过后她才看清那是一个特别漂亮的水晶罩子发出的光,可哈利很心急地向房间里面跑,她也明白这应该就是哈利通过那道伤疤看到的地方,西里斯先生应该就在里面。热血上头,陈遥捏着魔杖跑到了纳威和卢娜前面。这个房间后面还连接着一个更漂亮的房间,昏暗里看不到边界,只能看到无数像霍格沃茨图书馆一样高的书架,只是那些架子上并没有放书,而是放满了晶亮的水晶球。
即使在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上唯一的乐趣就是观察那些美丽的水晶球,此刻陈遥并没有心思去看,而是顺着架子上的数字一路向前去找97排,可越接近97排心里越打鼓。除了朋友们低声交谈和跑动的声音,哪里有伏地魔和西里斯的声音?陈遥不甘心似的在97排来回走动,终于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人,没有血迹,没有尸体,地面长久积累的厚尘上只有她自己的鞋印,这多少让她松了口气。
“把它给我。”
陈遥被身后不远处这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吓了个满头冷汗,另一侧围着哈利的朋友们也瞬间脸色煞白。卢修斯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刚转过身,陈遥就被一道毫不留情的魔咒打中,直直向后飞去。纳威想拉住她但拉了个空,陈遥一直在地上的灰尘里拖出一道数米长的痕迹才停了下来,只觉得满鼻子都是尘土和血腥味,耳朵一阵一阵发蒙,她尽全力也只听到卢修斯先生冷冰冰的半句话。
“……和波特混在一起……她爸爸添麻烦……”
之后耳朵里就只剩砰砰的心跳和滋滋的杂音,朋友们和食死徒们的话都听不真切。这种境地下想到爸爸,陈遥的第一反应是有些被人欺负的委屈,脸上凉凉的可能是泪水淌了下来,手里紧握的魔杖此时有些发热,似乎在提醒她什么。陈遥捂着胸口滚到98排架子边,堪堪避过了砸下来的几个水晶球。
一只细弱冰凉的手拉住她向门外跑去。
“兰瑞莎,我们来引开四个食死徒。”卢娜一边躲避下雨一样落下的水晶球一边对陈遥说,语气轻快得像是玩个捉迷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