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誌饭店》彤爸一無天炁

2、二、

　　砖窑烧制出的砖头，就是这家店的主体墙面，丝毫没有粉刷与装饰，且有些部位的墙角已经掉落，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凹凸不平的景观。
　　那位富家少爷早有耳闻这家店，要不是路不好走且偏僻，自己早来了。要不是小六提及，让眼前这位美人心生好奇，才不会跑这么远。不入流的环境，心里很是纳闷：传言每天宾客爆满，难不成厨师真有拿手绝活。
　　店内桌椅板凳实木而制，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看着有些陈旧，但坐上去的感觉却无比坚实。第一回来，总担心这些富有年代感的桌椅板凳经不住压，万一破损会不会遭店家敲诈，说这是什么百年老木、千年沉木之类来讹人。
　　店里唯一的装饰，就门梁上方的墙壁挂了一把锈迹迹斑斑的破剑，还有正对门的墙上镶有一块镜子，其它在无任何装饰。
　　“这地方连个隔间都没有！”
　　富家子弟目光不屑一顾，着实不想与这些人同在屋檐下，嘈杂声太影响情绪。
　　“你瞧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实在无法忍受内心的嫌弃，一时爆发出对这里的不满，拍着桌面愤愤不平。
　　“好啦，人家想尝尝还不行嘛！”女子娇声娇气，“环境是不怎么样，要不厨师定有拿手绝活，否则也不会宾客满座。”
　　就这一小会的功夫，店里八张桌子已坐满来宾客。
　　即便来人再多，富家子也丝毫不放在眼里，“这小六，看我出去怎么说他，提的什么破建议。”
　　富家子正要起身，却被女子一把搂住脖子，并在他的后背蹭了蹭，“行啦！先看看菜单，再走也不迟。”
　　富家子犹豫片刻，很不情愿地说了个“好”字，拿起小六放在桌上的菜单看了起来，就见菜单首行这样写到：
　　欢迎光顾本店，本店最大的特色——不需要点菜。
　　“不点菜，那我吃什么！”
　　富家子难以接受这样的规定。
　　“不点菜！”
　　女子对这样的规定感到很新奇，黏在富家子脖子上接着说：“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往下看！”
　　下面则是一些填空与选择题：
　　几位食客；几男几女；
　　喜好的味道有：酸、甜、苦、辣。
　　“还有苦！？”富家子为这一选项感到很惊奇，“这世道还有喜欢吃苦的东西！”
　　“我记得有一种蔬菜就是苦的。叫…叫……凉瓜，据说有排毒的作用。有个姐妹隔三差五就要吃一回，说美容养颜。”
　　一听这话，富家子突然来了兴致，扭头嬉笑道：“那她有你这般姿色没？”
　　女子故作不乐意，起身在富家子肩膀上拍了一下，“比起我，确实脸蛋很光滑。”然后朝富家子对面的座位婀娜着步子，边走边说：“不过你还是省省，人家去大城市讨生活。”坐下后莫名冒出一句：“难不成这凉瓜真有作用！”随之猛地摇了一下头，自言自语：“还是算了，实在受不了那个味。”
　　“我呀，有你这个小美人就够了！”
　　富家子边笑边朝女子抛个媚眼。
　　女子从腰间揪出手帕，挡在嘴前微微一笑，然后对富家子抛了一下手帕，“瞧你那样子，接着看啊。”
　　富家子又对该女子撅了一下嘴，并挤了下眼，这才又看起菜单。
　　菜单上接下来是不喜欢的口味，一样是酸甜苦辣咸，另外还加了一个香菜。
　　“竟有人不喜欢吃香菜！？”
　　之前本以为自己排在一位两男子，其中男子一因惊诧而放高了音调。
　　与他同行的男子二为跟着说道：“我们室有个女的说香菜是臭的，我怎么闻都是香的。为此，我还打了份报告，说想以香菜为题做份研究，结果被驳回。告知我有时间做点拥有的研究，别整这些无用的东西。”
　　“哈哈哈！你啊……”男子一面带微笑用手指了一下男子二，“多把心思放在治病救人上！”
　　富家子盯着菜单一阵憨笑，“那我就整整他！”
　　他把喜欢的味道选成苦，又把不喜欢的味道也选成了苦，在酒水与饮料各写了一个“一”，然后把笔别在相应的位置，拿起菜单随手一甩，“给！”
　　可这家店并没有跑堂的，富家子直觉得脸有些发烫，好在对面女子够机灵，一把接过菜单并说：“让我看看！”
　　“你……”
　　女子直视了他一眼，富家子目光嫌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如若揭穿的话，自己不仅丢了面子，对方也失了颜面。
　　女子看似在看菜单，实则用目光剽窃别桌举动，菜单被投入到店内靠里的墙壁内。女子刚想模仿别人把菜单投到那个凸起并朝外带有坡度的投单口，正要起身却发现菜单右下角有一个凸起的纸兜兜，顿时引起女子好奇。好在上面标注的字，自己认得几个。
　　“每人……一……大洋。”
　　具体则是：每人需交付一圆现大洋。并画有一个箭头，指向下方这个纸兜兜。
　　“给我两个大洋！”
　　“两个，大洋！！”富家子略显吃惊。
　　这上面白字黑字这么明显，女子怕引来别桌的注意，闹的富家子做事不认真成话柄，抢着说道：“什么大鱼大肉没吃过，就两个大洋，看这家店能耍出什么花样。”
　　拿起菜单，对富家子指了指菜单右下角。
　　富家子认真看过，虽有不情愿，但人都已经来了，从兜里掏出两个现大洋，“给！”心不甘情不愿递到女子手中，把头埋到一边小声嘀咕：“这破店，竟然这么贵！”
　　女子迈着猫步，娇傲的模样顿时引来不少人瞩目。风衣男子只顾与其夫人研究菜单的上选项，丝毫不在意该女子魅惑举态。
　　女子朝回走的时候，还特意朝风衣男子瞄了一眼。风衣男子已把礼帽卸掉，脸颊虽有凹陷，要么吸收方面欠佳，要么日积操劳，但精气神俱佳。正气凌然的气质，隐隐透出能阻挡万难的决心，此时正朝投单口走来。
　　要不是风衣男子从进入到这家店后，先是给他的夫人拉凳子，然后又耐心讲解菜单上的内容，并与其商讨如何选取。想想自己与这个富家子，这期间毫无交流，而面前这位男子……心里顿时掀起一层波澜。从他的气宇与谈吐，绝不是一般寻常百姓。坐拥这样的身份，竟这般疼爱女子，比起那些只会沾花惹草的臭男子要强一百倍，哪个女子见后都会心之一动。
　　擦身经过的时候，女子特意朝大衣男子挤了下眉眼，风衣男视而不见，女子有些憋气，难不成嫌弃自己，随手甩了一下手帕。
　　富家子脸朝门外叼着烟，头昂成四十五度角并哼着小曲，得意劲不知从何而来，莫非……心里谋划，要是做不出符合选项的菜品，自己要在这家店耀武扬威耍帅，势必给个说法，搞不好还能敲他一笔。
　　女子挺直腰板，双臂交叉坐在座位上，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富家子立马收起意淫的笑容，好心询问：“你这是怎么？”
　　“没什么，刚被蚊子钉了一下。”女子不理不睬。
　　“蚊子！？”
　　富家子很是纳闷，又不是夏天，怎么会有蚊子。想想这样的破店，有也不足为奇，便讨好着说：“要不是钱已付，我就带你换个更好的地方。这破地方，真不想多呆一会。你看，有家………”
　　富家子开始畅谈别家店都有什么拿手菜，还有一些趣事。
　　女子看似在听，心里仍放不下对风衣男的爱慕，时不时用手帕擦眼、用手帕挡嘴含笑、扶额摇头故作无奈……等，实则都会朝领桌背对自己的风衣男瞄上一眼。
　　“XX，那女子又看你了。”
　　大衣男子XX尽显尴尬之意，示意他的夫人别在提了。
　　“有人爱慕，应该感到高兴，我又没说什么，你却这般做作。”
　　玩笑之意，XX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夫人言下之意，是让我过去拉拉家常！”
　　“你敢！”瞪了XX一眼。
　　XX立马赔笑脸，握住夫人的手，含情脉脉道：“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
　　“叮铃铃铃”
　　清脆的响铃声，顿时打断富家子言过其实的言论。闻声辨位，响铃原来是从桌子上方传出，铜铛下方黏有一张纸条，上面写到：
　　“铃响请取餐”
　　“什么什么，自己取餐！”
　　富家子愤愤不平。
　　餐已做好，不去取，那是肯本吃不到嘴里。生气走之，岂不便宜别人。
　　“好了，就让小女子来服侍。”
　　女子面带微笑，起身之时又朝XX偷看一眼。可，餐从哪取，要给自己一个地方才行！环绕周围一眼，投单口附近那块朝内凹进去的空台，此时放有一个大托盘，上面摆放着餐品与酒水。女子走到跟前，也对这家掌勺的产生出一丝兴趣，但空台上、下、左与正对面全是墙壁，唯独右边有缺口，女子便将头探到空台内。结果，缺口后被一块挡板所遮，根本瞧不见里面。
　　女子略感扫兴，这托盘的重量着实不轻。本想叫富家子帮忙，但想了想还是不开这个口为好，免得他又发唠叨。借此，也可以让大衣男知道自己也是有用武之地的。于是，女子先端了两盘菜，来回走了两趟才把餐全部取完。
　　待女子刚回到座位，富家子才小声询问：“看见什么没？”
　　女子不明白，瞧见富家子头朝取餐口甩了一下头，恍然大悟：“被挡住了，什么也没看见。”
　　“算了！”
　　富家子拿起筷子，挑肥拣瘦般在每盘菜上翻了一下，“全是素的！”然后朝两杯饮品看了一眼，略带惊奇：“这酒……算你识相！”
　　“酒！？”女子看了一眼饮品，“哪个是酒！”
　　“你看，这黄黄的，还有一点点沫子，明显是酒。”
　　女子又朝那杯黄色液体看了一眼，“那不是黄酒，我刚刚闻了，一点酒味都没有，感觉像茶。”
　　富家子嘴角微笑，“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啤酒，国外传来的。喝不惯，要是有白酒就好了。难道说……”突然想到自己选择是喜欢苦味，立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口并没有苦涩如马尿的感觉，但有泡沫与气胀感，可以确定这就是啤酒。于是又喝了一口慢慢品味，仍然尝不出一丝苦涩的感觉。
　　富家子一改进来时满不在乎，目光好奇地盯着女子手里的杯子，“你喝的那是什么？”透明液体里飘浮着几片不知何物的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