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天子师兄的小师弟（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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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许久不见，你就没什么话要与我这个哥哥说的吗？”
来人一身亲王正装，称得上是俊朗的面孔上此时因为志得意满而显得愈发的神采飞扬，不得不说，这样一个明显是继承了皇室良好基因的人，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令人讨厌……
——当然，前提是对方懂得什么叫做尊重和礼仪，否则再好的容貌都是被糟蹋了。
这是来自被一句“红颜祸水”给膈应到了的楼澜的最真实的心理。
“三哥似乎记性不大好，朕记得前不久我们还刚刚见过——”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亲王服饰，晏清行气定神闲，似乎半点没被对方这番突然袭击给惊吓到，“你忘啦，年关前朕还亲自去了一趟亲王府，可惜当时三哥你卧床不起，，朕……”
冷哼一声，来人，也就是前先帝最宠爱的皇子，现在的忠肃亲王晏清逍，极为粗鲁的打断了天子貌似温和的提示后，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来，明显是不耐烦了。
“好了，我亲爱的四弟，我们哥俩废话不多讲，还是趁早把该办的事给办了吧——说起来，你是愿意自己写圣旨呢，还是愿意让你身边的那位小情人儿写？听说你那位小情人还是你御封的御前行走，写道圣旨应该还是难不倒他的吧。”
“圣旨？什么圣旨，朕怎么不知道朕现在需要写道圣旨呢？”
见对方已经不再做出一副令人作呕的兄弟情深的模样，晏清行这会也没了刚刚佯装出来的温和，眼中的嘲讽愈发的不加掩饰：“忠肃亲王怕是被关了许久有些糊涂了吧，不过好歹也是朕的三哥，朕不与你计较这等胡言乱语就是。只是无召私出王府，亲王你违了先帝的遗命，这点连朕也是救不了你，左不过还是得让你受些委屈了。”
“让本王受些委屈？哈，今天之后本王看谁还能让我受委屈！”忠肃亲王怒极反笑，“来人！让我们这位‘自知德才不具以自请退位的前陛下’看看清楚现实，让他知道谁能让谁受委屈！”
话音刚落，大敞的殿门外顿时涌入了一队队身披坚甲手执长刀的精锐兵士。无声而又快速的把整座后殿围得严严实实的以后，他们又是齐刷刷的一跺脚、一拔刀，刷拉一下，明晃晃的刀尖就冲向了殿内正中央的几人。
嗯，这几人也就是当今天子以及天子的忠仆和“小情人”仨人而已。
“陛下！陛下您听奴婢一句劝，就算是为了杨编修，您也要忍一忍啊。您忍忍，只要再拖延会儿时间，禁卫军马上就要到了……”
陈义警惕的张望着四周，一边往晏清行和楼澜这边移动着，一边还压低了声音飞快的劝说道，忠心护主的架势十分的令人感动。
啊，只是有人并不领情，还没等人靠近就把人给拦下来了罢了。
“……陛下？”
看着眼前那张忠厚老实的面容上流露出的疑惑和不安，楼澜垂下了眼，缓慢而又坚定的又往前了一步，彻底的把对方和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给隔离开来。
“陈公公，请您适可而止吧，别再往前走了。”
“杨编修您这是做什么！事态紧急，奴婢真的是没办法了，您就别再给陛下添麻烦了！”陈义语气重了些许，脸上神态也从疑惑不安转变成了恨铁不成钢，“您也快躲好吧，一会儿等禁卫军过来以后，奴婢护着陛下，您保护好自个儿，趁乱先跑，等把这群犯上作乱的解决了，奴婢再护着陛下和您回来也不迟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如今局面而言，陛下此时不动才是上策。”淡淡瞥过一眼对方自始至终垂下不动的左手，楼澜摇头否决了对方的提议。
事实上，虽然刚刚忠肃亲王闯入后殿的那一瞬间确实让楼澜惊讶了一阵儿，但在之后感觉到自己身旁那位丝毫不慌的心态后，他反而是不知不觉的冷静了下来，也有闲心开始分析当前局势了。
想起当初晏清行无奈的为他普及的“宫中守卫常识”，楼澜脑袋飞快的转了几道弯后，立马想明白了一些事。如此，也就有了他拦住陈义，不让陈义靠近当今天子的那一幕——
由始至终，他都不觉得逃跑是一个好的选择。尤其是在局面还不明朗的时候，若是连一朝天子都跑路了，剩下的皇族权贵、官员大臣该怎么办，这个王朝又该怎么办？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句话或许放在这里并不合适，但无论如何，楼澜都认为，王朝天子从来不该是一个遇到危险只知道逃跑的人。身负天下人的信赖，又有着守卫天下的重任，如此天子也绝不该是这样一种行懦夫行径的人——
“陈公公若真的着急，不如先去替陛下把那群犯上作乱的领头之人给除了如何？如此既能解了陛下的困局，顺带的还能彰显你的勇武护主，也算是为你自己留条退路了，你觉得呢？”
举起刚刚从墙上取下的宝剑，即使是在威胁人，楼澜表现出来的也是一贯的端方有礼，连语末都不忘带上一丝询问之意，端的是一派好礼节了。
“杨编修慎言！奴婢——”
“陈义，你的匕首掉出来了。”
袖手站在楼澜身后的晏清行冷不丁的出声一句，而或许是基于惯性和心虚，本还一脸愤怒试图指责楼澜的陈义竟然也真的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衣袖，甚至不自觉的还想伸手验证一番对方所言的真假！
当然，这等不打自招的举动，在陈义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就立马止住了。只可惜为时已晚，此时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鬼祟的动作，然后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目光，以及……一点点的鄙夷和恐惧。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知道自己埋下的这颗暗棋已废，晏清逍挥手召回了陈义后，眯眼质疑道：“陈义在父皇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在宫内伺候了，身家清白不说，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身份，我甚至都没怎么联络过他，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身份的？”
说是“你们”，晏清逍的目光还是直直的盯着晏清行看，用意十分明显——他显然是不相信楼澜是自己发现的陈义的身份，他觉得这个小编修能知道这些东西大部分绝对是晏清行私下里和他说的，若非如此，陈义的身份不该暴露。
“朕凭什么告诉你？”
就是，你算老几，凭什么听你的！
楼澜对对方几次三番无视他的行为有些不满，心下暗暗腹诽一句的同时，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赞同了晏清行的话。
不过说起来对方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啊，逼宫就要干脆利落一点啊，磨磨蹭蹭的到底是要闹哪样！
再这么下去，要不他们坐下了一起喝杯茶再打？或者索性握手言和，你好我好大家好也不错啊！
楼澜在百般无聊的吐槽着，身后再次吸引了足够火力的晏清行也不再作壁上观了：“三哥，看来你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违背父皇的遗命了啊。前一次逼宫不成被圈禁的后果显然没让你得到足够的教训，这一次即使是要违背父命，朕也不能再将你轻拿轻放了！”
“何必如此虚伪，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吧。三番四次拿我的人下狱……呵，倘若不是你要赶尽杀绝，我又何必孤注一掷做到如此地步呢。”
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忠肃亲王嘲讽的掀起一边嘴角，终于放弃了猫捉耗子的游戏，挥手下令——
“上！生死不论，把他们都给我捉起来！”
……沉默。
“你们是聋了吗！本王让你们动手你们是听不见吗？！还不给我赶紧的，把他们都给本王我抓起来！”
……仍旧是沉默。
接连两道命令都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反响，晏清逍不免也有些慌了：“徐广！戚坤！齐殷良！你们三个可都是本王一手提拔起来的，难道连你们都要违背本王的命令了吗？！”
“……抱歉，殿下。”
终于有人开了口，可话语中不容错认的歉意和坚决却让听闻这句话的晏清逍顿时感觉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脚下一软，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踉跄：“你、你们……”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朕的人。”从楼澜身后走出，晏清行沉稳威严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楼澜从来见过的无情和冷漠，“如此解释，不知皇兄能否理解？”
“……这是你一开始就布好的局吧，隐藏的真深，恐怕连父皇直到死都不知道你那副老实人的面孔下的真面目吧，真是可笑！”颓败的往后一跌，晏清逍也不维持什么风度了，席地而坐后，他冷笑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杀了我吗？”
沉默一瞬，晏清行垂眼俯视对方，淡淡道：“我们是亲兄弟，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你。”
嗤笑一声，晏清逍明显的表示出了他的不屑。
“无论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晏清行也没在乎对方不敬的态度，兀自继续道，“事实上即使是没有父皇的遗命，只要你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原本是打算过些年就解了你的圈禁的，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我骨子里还是那个不忠不孝、作乱犯上的逆臣贼子吗？当初先帝就是那么说我的吧，还有不法祖德，不遵君训，暴戾淫-乱……呵呵，听起来我简直就是个畜生啊！”
自知无路可退后，晏清逍更是破罐子破摔，谈笑间愈发的肆意妄言：“不过你就不一样了，虽然自小不受什么重视，不过谁让你运气好呢。先是被当时的太傅杨公看上，后来又阴差阳错的拜入杨公门下，一门心思的念书，毫发无损的就躲开了那几年的皇子间的争储。多难熬啊那几年，可你就那么容易就躲开了……”
晏清逍说性上头，愈发的喋喋不休，仿佛是想把这几年的憋屈和愤懑都吐得一干二净似的。
“还有后来我逼宫失败，我是杀了老大老二，又伤了老五老六，可唯独你一个在那天提前退了场。要不是还留了你这一条漏网之鱼，想必先帝到最后也还是要考虑一下传位给我的吧。真是可惜了，结果你丝毫无损不说，最后不费吹灰之力，连皇位都是你的了，这运气多好啊不是，你三哥我可真是对你羡慕极了！”
“……三哥是否想过，弟弟曾经也是极为羡慕你的呢。”低低一叹，晏清行出口的声音满是疲惫和无奈。
然而不等对方追问，晏清行已经先一步的移开了视线：“看在兄弟情分上，朕不杀你。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此以后你就在宗人府过一辈子吧。”
没给人再次说话的机会，晏清行转身欲走。
而本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晏清逍在闻言怔楞一瞬后，也颓然的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子反抗的力气。任由围上来的兵士们将他牢牢制住后，他仿佛也是认了命。
这个结局比他想的好多了，就算是为了府上妻儿，他也应该是要知足的……
“昏君，纳命来！”
正当晏清行转身背对着晏清逍的时候，某个同样围在晏清逍身边状似想要帮忙的兵士突然变了脸——
明晃晃的刀尖一转，他反身直扑向几丈之外的晏清行！
这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其他兵士们顿时措手不及，由于距离的关系，他们竟然无法第一时间做出绝对的防护，眼看着，他们的陛下就要被那贼人给毙于刀下了！
不过好在晏清行好歹也是学过些防身功夫的人，就在那等电光火石的瞬间，他自知已经来不及转身避开背后的袭击，于是下意识的往前一扑，险险的避开一招直劈后，又顾不得形象，紧跟着就是借势一个打滚！
叛变的兵士被接连躲开两招后，所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而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眼看着两旁及身后的兵士即将扑到他身边，叛变者此时也再顾不得许多，下一秒就伸手从衣襟内摸出了他最后的依仗——
“去死吧！！！”
“师兄！！！”
“阿晟！！！”
“滴！晏清行好感值+5，当前好感值100，主线任务‘成为晏王朝当今天子晏清行心中的白月光’完成，支线任务‘重振杨家门楣’完成。恭喜宿主，请宿主准备，正在脱离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天子师兄的小师弟（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