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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财迷心窍事端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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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方宇又开始挖探洞,吕元亨躺在床上,听着方宇“叮叮当当”地干着,就是不想起床去帮忙。一直赖到上午八点多钟,四贞和梁惠来送早饭,让他惊讶的是,白凤英也跟着来了。
吕元亨一阵羞赧,他让大家在招待室等一会,自己则迅速穿好衣服,简单了洗了把脸,梳了梳头,才去见白凤英。
“你好,白女士。”吕元亨伸出手。
“你好,吕先生。”白凤英也大方地伸出手。
两人轻轻握了握手,吕元亨让四贞给大家倒上水。
方宇见了白凤英如见仇人,没好气地说:“倒什么水!还打算在这里住下!”
“没关系。”白凤英对吕元亨笑了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算正是认识了。“
方宇突然大嗓门嚷道:“谁要跟你们认识!你骂我的那些话你忘了,我还记得呢!”
“抱歉啊,那不是我本意。”白凤英满是歉意的说。
过了一会,梁惠端来了热茶给大家,方宇抢过放在白凤英面前的热茶,瞪着眼说:“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方宇!你这是干什么?”吕元亨脸色也沉下来。
方宇指着白凤英吼道:“这里不欢迎她,马上给我走,告诉姓马的那个混蛋,我楼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一个子也别想得到!”
“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梁惠让方宇冷静点。
“我是这里的主人,有事我说了算。”
“你小声点!”吕元亨也提高了嗓门。
“老吕。”方宇声音稍稍缓和了些,“我很感激你这几天帮我,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一个感激就可以送出去的,这土楼底下的财宝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我这两三年受了这么多苦,理应得到它,这下面的财宝分给你无怨无悔,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落入毫不相关的人手里!”
“你这意思是现在用不着我了,想赶我们走!”
“我不是这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意思。”早积攒了无数怨气的吕元亨的怒火突然燃起来。
两人脸红脖子粗的吵起来,任是梁惠和四贞再三劝说,也没有和解迹象。
“好!我不跟你吵了,我走。”吕元亨悲愤地说。
四贞还在发蒙中,吕元亨一把拉上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土楼。
白凤英也随后跟了出去,她跟在吕元亨后面走了一阵,上前说道:“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你和朋友的友谊。”
“不是因为你。”吕元亨想和悦些,可是悲愤压在心头,说出来的话语气还是有些粗粝。
三人回到春光旅店订好的房间,吕元亨干坐了一会,对白凤英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被那楼的主人一脚踢走,以后的事情也插不上手了,没必要再来牵扯我了吧。”
“我看你还是留下来,未来究竟发生什么情况,很大一部分要看我们是否足够理智,现在你也感觉到了,你朋友那样子,恐怕……”
“我明白,但是土楼是他的,他赶我走,我也只能走了。”
“他好像没赶你,是你自己要走得吧。”白凤英反问道。
吕元亨惊讶地看着白凤英,突然咧嘴向她笑了笑,说:“不走还等着他捅刀子。”
白凤英也笑了笑,就这样你笑笑,我笑笑,气氛立时轻松起来。三个人聊起天来,吕元亨才知道,白凤英不是受马金鳌的指派来见他的,她和四贞是在街头买早饭时偶遇,是四贞邀请她去土楼的。
聊了一会后,白凤英说还得给马金鳌做饭,就起身回去了。
送走白凤英后,四贞惋惜地说:“这个姐姐素质挺高的,跟姓马的那伙人混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吕元亨望着楼道口出神,心里一直回荡着白凤英下楼时对他挥了挥手样子,就像以前发生过一样。
回到房间,吕元亨躺在床上长长叹了口气,问四贞:“这白姑娘我以前见过吗?”
四贞向吕元亨投了颗瓜子,小嘴吧吧地说道:“见没加过我不知道,但是请你别用‘姑娘’这词称呼白姐姐了,听着真倒牙。”
吕元亨生怕四贞说他想猪啃白菜,遂不再言语,。四贞想要拉起他去外面逛逛,吕元亨现在哪有那心情,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他一米八的大个,躺在床上跟条盘龙似的,四贞拉不动他,坐在床沿教训起他来。
“你怎么这么不冷静,吵两句就撂挑子走人,不觉得幼稚吗?”
“谁说我要走的?想灭火先得逃出火场,不然火灭不了,自己也有可能被烧死。”
“什么意思?”
“你娇生惯养长大的,没受过苦吃过亏,不知道人心这东西有多复杂,我看方宇已经重度财迷心窍了,今天要不是借吵架走了,日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友尽的事。”
“会发生什么事?能不能详细地说一下。”四贞有些不解。
“那土楼地下可能真有好东西,价值亿万的财宝摆在方宇眼前,你说他动不动心?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就罢了,但是现在还有马金鳌那伙人在一旁窥伺,那些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四贞教训吕元亨的气焰,被吕元亨几句话闷掉了,她歪着头,很认真地思考着吕元亨的话。
“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隔岸看火,作壁上观,暂时置身事外,让他受些罪,灭灭他的贪心之火。”
马金鳌听白凤英说方宇赶走了吕元亨,想毁弃原来的约定,立即提着棍子上门问罪。方宇大门紧闭,两人隔门对骂了一阵,各自攒了一肚子怒火后不欢而散。恶鬼再次上门,让方宇又变得惶恐不安,但是他不反思吕元亨为何离他而去,反而怨恨老同学关键时刻不帮他的忙。
梁惠更是变得惊恐不安,她劝方宇趁着吕元亨和四贞还没离开小镇,赶快给他俩道个歉。
方宇倔劲上头,嘴硬道:“不帮就不帮,我自己弄!”他带着怒气和怨气继续挖着探洞。
马金鳌离开土楼后,立即给吕元亨打去电话:“你真走了?咱们前晚的约定还算数吗?”
“要是我在肯定算数,但是你也知道那楼子是方宇的,现在那家伙把我赶走了,我就无能无力了。”
“给那小子传个话,我非把他的蛋子捏碎不可!”马金鳌怒火盈胸,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光听马金鳌按手机的生硬,就知道他现在非常愤怒。
吕元亨希望马金鳌教训方宇一顿,但是不想他真把方宇的蛋子捏碎了。不过就现在这情形看来,方宇的蛋子真的难保,甚至小命都可能丢掉。如果真这样,方宇是自作自受,但是对他的父母来说,可就有些残忍了。吕元亨见过方宇的父母,挺和蔼的一对叔叔阿姨,丧“孙”甚至丧子,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而且作为多年的同学和好友,吕元亨也不希望方宇变成残缺人士,甚至把小命丢掉,所以这事他得管。
回到租住的宅院,马金鳌越想越气,拿起电话又把朱氏兄弟招了回来。
朱氏三兄弟正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市里游玩,突然接到马金鳌的电话,让他们马上回去帮忙。老三朱国武不满地叨叨着:“想让我们来就来,想让我们走就走,当我们狗子耍呢!”
“国武,要不你自己先回去吧。”老大朱国文说,他点了五十张钞票递给朱国武,“马老板给的两万块钱,还剩下一万多,这五千块钱你收好,带着咱们买的东西先回家去吧。”
“你们不走,我为什么要走。大哥,二哥,这回就让我跟着你们涨涨见识把,老在街头逛荡忒没意思。”
老二朱国雄笑道:“老三想要求上进呀。”
朱国武大咧咧地说道:“我都二十七了,还跟十六七岁的高中生玩,这群小兔崽子表面上叫我声大哥,背后却喊我老头子,奶奶的!气死我了。”
虽说自从马金鳌病了后,朱氏兄弟日渐对他不敬,但是只要马金鳌还能给钱,多少还维持着表面上的恭顺。
在回小镇的路上三兄弟胡扯着,他们各自猜测马金鳌又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老大朱国文拍板,这次不管帮不帮得上忙,都要敲一下马金鳌的竹杠,反正他现在是“没毛的凤凰不如鸡”,不敲白不敲。
方宇也嗅到了危险,他加快了挖掘的进度,干了整整一天,角楼已被掏空了一小半,裸露出的密室顶部也有一张麻将桌大小。大理石的拱顶非常坚固,方宇想尽办法也不能打开,他已累得精疲力尽,只得先休息一下,想等恢复体力后,哪怕用凿子凿,用大锤砸,用电钻钻,也要把大理石的拱□□出个窟窿来。
睡到半夜,串串又开始叫唤,方宇爬起床,跑去角楼,向外看了看了,外面看起来平静,但是他知道山坡上的花木丛里有一定隐藏着人。不过隐藏着人又能怎么样,他的土楼高大坚固,手里又有吕元亨抢来的步枪,来几个大头鬼还不够他打靶玩呢。
虽说如此,不过方宇也饶是吓得不轻,他干了一天活,全身酸痛得很,可是经过这一吓,没心情再睡觉,索性掌上灯,继续挖凿地宫,指不定今晚就能见到黄澄澄、白花花的金银珠宝。
方宇手里有一部切割机和一把电钻,他先用切割机把一块石块切成棋盘格,然后再用凿子一小块一小块的凿下来。垒砌拱券的石块可能很厚重,切割机的切割深度只有五厘米,凿下上面一层,下面还有厚厚一截。
迟迟打不开密室,方宇怒火灼心,他挥起锤头一通乱砸,头顶上的填充土开始往下坠落,呛得方宇一阵干咳。
“妈的!妈的!”方宇咒骂着,他两眼猩红,用锤头癫狂地砸着填充土。
梁惠看着纷纷下落的,焦急的向方宇喊道:“快出来,这洞要塌!”
话音刚落,突然一大块填充土塌下来,感觉到危险的方宇这才想到掏出探洞,可是时机已迟,他刚转过身,墩台里的填充土整个砸下来。
在洞口外打下手的梁惠见此情景,惊得晕厥了一下,继而疯一般地往外扒拉方宇。压在方宇身上的三合土不算太多,三分钟后梁惠就把方宇扒拉了出来,此时方宇人已经昏迷,头上也被填充土里的石块砸破,满头血污。
方宇已经没有呼吸,梁惠颤抖着手把方宇鼻孔里的泥土抠出来,又是按压胸部,又是人工呼吸,忙活了好一阵,方宇仍不不省人事。
直到这时梁惠才哭了出来,她很害怕,绝望中想到了吕元亨,急忙拿来手机给吕元亨打去电话。
吕元亨接到梁惠的电话,立即穿衣起床,飞奔去土楼。
梁惠坐在地上,抱着一脸血污的方宇。看到此幅情景,吕元亨脑袋“嗡”了一下,他跑过去试了试方宇的呼吸,情况让心惊,问到梁惠:“打急救电话了吗?”
这时惊慌失措的梁惠才想起打急救电话,她哆哆嗦嗦地拿起身旁的手机。吕元亨从梁惠怀里接过方宇,要她冷静一些,理一下思维再打120急救电话。
方宇被石块砸中脑袋,又被碎土闷了近三分钟,没有了呼吸,脉搏也很微弱,情况十分危急。吕元亨又把梁惠做过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他心肺复苏术和人工呼吸做得很标准,力道也大,可是方宇仍然没有恢复呼吸。县城的救护车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现在方宇这情况,一分钟可能就是生或死的区别,这样严重的局面,吕元亨也变得心慌起来。
四贞随后赶到,她在衣服上拔下一捏绒线头,放在方宇的鼻孔处,绒线头有节奏地轻微飘动着,急叫道:“方宇哥还有呼吸呢。”
吕元亨看了看绒线头,果然有气息掠过的痕迹,这呼吸非常浅微,随时有停止的危险,刚绝望的吕元亨又振作起来,复又给方宇做起心肺复苏。他和四贞轮流上阵,吕元亨五分钟,四贞二分钟,如此交替,直至一个小时后救护车到来。
一个小时后,救护车来到小山下,吕元亨和救护员七手八脚地把方宇台上救护车。梁惠拿上手机和银行卡,也随救护车去了医院,空旷的土楼喧闹了一阵,突然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