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离婚协议有何用》聆九

8、先导片拍摄

　　在正式录制之前，导演组到二人的婚房里做了个先导片小采访。

　　宋峥和程衍虽然偶然会住在婚后新买的房子里，但两人也是分房睡，房子里属于两人的痕迹极少。故摄影组来之前，黎佳莉让木木他们给房子布置了一番，还特意收拾了一间可以用来拍摄的卧室。

　　“木木，这是什么？”宋峥拿起床头柜一瓶奇怪的东西质问。

　　木木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说道：“放在这里让它偶然入镜嘛，这是糖啊，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发糖要发得不着痕迹。”

　　宋峥白了他一眼，说：“我上的是健康节目，不是什么深夜档。”

　　说完就想把手里那瓶玩意丢进垃圾桶里，转念一想，趁着木木不注意立即拉开抽屉塞进去，扭头却正好看着木木揶揄的目光。

　　“我这叫勤俭节约。”宋峥解释。

　　“那你脸红什么？”木木一脸淡然。

　　宋峥；“……”

　　床头柜放了几本程衍在看的书，以及两人的情侣款水杯。为了增添点生活气息，他们还特意把宋峥房间堆的几件衣服挪到卧室凳子上，墙上贴了他才出道时水嫩水嫩的海报。

　　也不知木木是从哪翻出来的，居然能翻到这么古早的玩意，早到宋峥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看来他有时候虽然气人，但是还是挺崇拜自己的嘛，宋峥决定拍完综艺给他发点奖金。

　　客厅里也多了些情侣用品，什么拖鞋啊水杯抱枕，一番装饰下来，倒真有几分新婚夫夫的婚房既视感，到了程衍到达拍摄地点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

　　宋峥凑在身旁小声说：“你要是不习惯，等他们走了就把东西撤了。”

　　“没关系，挺好的。这是你选的？”

　　程衍拿起情侣杯中杰瑞那款端详，严肃的模样与可爱的卡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峥忍不住笑出声。

　　“可爱吧，木木想选恶俗的爱心款，被我拦了下来。”

　　程衍看了看宋峥手中的杰瑞水杯，狡猾的模样配上他现下得意的表情，分外有趣，他点头：“很可爱。”

　　在处理设备的工作人员路过，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却觉得他们的相处都不容第三人参与的，忍不住感慨：“宋宋和程总感情真好。”

　　在网上看评论还能收敛收敛，被人当面一夸，宋峥就忍不住心神荡漾，看看，不止他一个人觉得他们很配。

　　“谢谢啊。”宋峥扬起笑脸回答。

　　不到一会，木木便让他们各自去换换衣服做造型，虽说是在家中拍摄，可到底是要上电视，荧幕形象很重要。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的宋峥把皮肤养了回去，再加上造型师的巧手，说他是小鲜肉偶像也不为过。

　　就是对宋峥不修边幅的形象印象深刻的木木也忍不住感慨：“我终于又想起你是个明星了。”

　　宋峥挑眉：“那是，也不看看你家艺人叫什么。”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得能日天。”

　　“这叫实力，脸也是我实力的一部……”
　　宋峥话还没说完，看着隔壁推开的门微楞了一会。

　　宋峥知道程衍长得好看，却还是再一次看愣了。化妆师稍微帮他修了一下眉毛，更显棱角分明的俊朗。造型师给程衍吹了下头发，又换上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多了几分温柔清朗。

　　造型师上来邀功：“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更帅了？”

　　程衍也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旁边有花絮摄影师捧着摄像机在拍，宋峥也立马进入工作状态，半真半假的说：“帅得都吵不起架了，你都不知道，每次虽然很生气，但是看着他的脸气就没了，就凑合着过吧。”

　　导演在一旁笑问：“你们还会吵架？”

　　宋峥无奈的说：“肯定会啊，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想想他长得好看，那就原谅他吧。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我这张脸，你舍得骂我吗？”

　　“不舍得。”程衍淡笑。
　　说着就要上来揉他的头发，被宋峥跳开拒绝了，他护着自己的头发说：“我刚吹的发型呢。”

　　“完了完了，刚说完就要吵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引来众人揶揄的笑声。

　　木木赞赏的对宋峥竖起大拇指，眼神交汇，似是在夸赞他这波狗粮发得不错。

　　但他不知道，宋峥说得也是真的，看着这张脸，完全可以浇灭怒火，哪里还舍得吵架呢。

　　各部门的工作人员就位，拍摄从客厅正式开始。

　　先是导演在镜头外，代表广大网友问了几个问题。

　　“宋宋和程总结婚三年了，时间也不短了，当年你们是在哪里办婚礼的呢，可以透露一下吗？”导演先选了无关痛痒的问题提问。

　　还能是哪里，在梦里。宋峥面上微笑，心里腹诽。

　　然而这些问题早在签协议的时候，袁若就拿了一份资料给他，要他和程衍在程家老爷子面前串口供，所以这些问题的回答他早就有了底稿，说出来也是不带磕碰的。

　　宋峥说：“没有婚礼，当年我们两个就是跟家人朋友吃了个饭，宣告一声。因为我们两个的职业原因，当时还不太方便公开，一切都从简。其实婚不婚礼的无所谓，我们两个在一起幸福就好啦。”

　　导演唏嘘：“不遗憾吗？”

　　这题我看过答案了，宋峥小朋友立即就把答案在心里翻了出来。

　　他侧头望向程衍，却没想到程衍也正好转头，两人视线交错之间，微微愣神，他在心里打好的底稿也瞬间忘光光。程衍似乎又想上手去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却想到这是刚做的发型，手呆滞了一会转了方向，捏了捏他的耳垂。

　　被程衍指尖触到的耳垂似乎升温，连带着脸颊也染上红晕，这下子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摄影师趁机将镜头拉近。

　　程衍先回过神：“遗憾是有的。但那时公开的话对他的工作不太好，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成为他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程衍的语气淡淡，却仿佛可以从中听出几许深情。
　　宋峥脑中忽然闪过神仙太太视频里那句话——我终于与你站在同一高度，这次，我可否与你并驾前驱？
　　遭了，嗑糖嗑太过，导致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连蒸煮本人都不知道，程衍说得是真是假了。

　　还好自己敬业演员的人设还没崩，宋峥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回过神笑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而且这次，导演组不是给了我们度蜜月的机会啊。”

　　不错不错，不仅回答了问题，还cue了节目的一把。宋峥为自己点赞。

　　第二个问题便慢慢活跃了起来。

　　导演看了一眼问题，笑容变得诡异了起来，她问：“上次直播里，程总称呼宋宋为小朋友，当时是让屏幕前的粉丝都酸了一把，那宋宋称呼程总什么？”

　　宋峥一看导演的笑容，就知道他们在脑补什么。

　　他给足了悬念，先是为难的看了程衍一眼，又求饶似的问导演：“一定要说吗？”

　　倒足了镜头外的人胃口，就是木木也很好奇他会说出什么答案，就平时来说，他都是直接称呼名字的。

　　导演对节目效果很满意，点头：“当然啦，你放心，再齁的称呼我们都听过，宝宝贝贝什么的都很常见了。”

　　“那好吧。”宋峥笑叹，“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感觉会损点他的形象，我一般叫程老师，因为他长得很像我初中教导主任，老古板，睡前还要喝热水那种。床头还放着养生大全，整个一老年人生活。”

　　众人以为会听到什么齁甜的称呼，没想到就是挺正常的“程老师”，但宋峥的解释又为节目添了几分笑料，就是黎佳莉也觉得这个回答不错。不至于太腻味，引人反感，又给了程衍话题。

　　程衍低笑，状若无奈的说：“那是你天天没戏拍的时候就瘫在家里把可乐当水喝，是谁大半夜的胃痛要去医院？”

　　“是是是，程老师又要训人了。”

　　宋峥假装对着镜头告状，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确实是因为胃痛进过医院，可当时他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送他去医院的也是木木。痛得直冒冷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还感叹木木这个助理当得好，照顾人是一流的。

　　怕引来什么奇怪的新闻，黎佳莉还将新闻都压了下去，程衍又是怎么知道的？
　　又想到那天袁若和黎佳莉的电话，许是这两人关系好，私下说了也不一定。

　　导演又从粉丝的评论中挑了几个问题提问，宋峥和程衍中规中矩的回答，这一环节便算是过了。

　　下一环节便是由他们介绍家里，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摄影组便只拍摄了制定位置，最先受关注的自然是卧室。

　　进门映入眼帘的自然是宋峥刚出道时的海报，导演特地给了个特写，笑问：“这是宋宋挂上去的吗？”

　　宋峥在屏幕前除了拍戏外，一向脸皮厚，他指着海报得意道：“是不是很帅，这就是每天早上都被自己帅醒的真实写照。”

　　程衍上前自然的揽住宋峥，嘴角忍不住轻扬。

　　导演也是忍俊不禁：“我还真找不到话反驳，宋宋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吗？”

　　年代久远，宋峥一时也想不起来。

　　没想到是程衍先开口回答：“他刚出道时拍的，那时候听说公司对他的定位是偶像？没想到唱起歌来……但是海报拍得很好看。”

　　宋峥早已忘了这回事，直到程衍提起，他才恍惚想起，确实拍过这么一组照片。
　　那时候他刚出道，公司想让他走偶像路线，便拍了几组定妆照，却没想到成品都还没出来，他的资源就被同期一个小白花顶上了。

　　据说是通过那位崇哥成功拉到了哪条线，便让小白花替了宋峥，借口有更好的资源等着他。

　　一等就等到了他被送到饭局那天。

　　时隔太久，记忆已泛白，宋峥甚至都记不起当日那位顶替他的小白花长什么模样。

　　那为什么这张成品的海报会出现在这里，程衍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心中隐隐有猜测，宋峥却不敢肯定。

　　摄像机还开着，身旁还有众多工作人员，可宋峥却像失了神一般，愣愣的看着那张青涩的海报，分明有话想问，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

　　木木见状，连忙让导演暂停，陪着笑脸解释：“不好意思啊，宋宋可能是没休息好。”

　　“那我们先暂停一下吧。”

　　木木连忙把宋峥拉到角落，问：“你怎么啦？怎么突然间愣了这么久？”

　　宋峥摇头，也觉得自己的工作失职，而且现在也不是提问的好时机。他喝了一大口水，挥去脑中多余的想法，又恢复在镜头前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扯了扯程衍的衣角，低沉认真的说：“程衍，等会我有事想跟你说。”

　　程衍的身体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他沉默半晌，说：“好。”

　　拍摄有惊无险的结束，摄影组也得到了相当有噱头的花絮内容，相信这期播出，定是一波新闻，他们满意的离开，婚房里只剩程衍二人。

　　嘈杂的人群的离开，屋内一片静谧，宋峥的心脏宛若漏了一拍，一种朦胧而又隐秘的氛围悄然盈逸，屋中只余沉重的呼吸声。

　　“程衍，你是不是，早就见过我？”终于，宋峥鼓起勇气，松开紧握的拳头，打破屋内的沉寂。

　　程衍静默片刻，没有立即回答，拳头不觉紧握。

　　他正想开口，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电话那头是木木急得几欲哭出来的声音。

　　“宋宋宋宋，你现在和程先生待在家里，千万不要出去，我和佳莉姐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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