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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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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歌的小眼神很直白,不遮掩的期待直戳戳送到青帝眼里,引得青帝轻轻扬唇。
“安心。”
青帝借给徐长歌奉茶的契机,给徐长歌做了个口型,眉眼间尽是说不出的傲然与自信。
“嗯?”
抬头去追青帝眉眼间的风流,徐长歌竟是痴了。
原来她的阿澜也有如此张扬的一面……
“阿澜……”徐长歌不由自主地换了一个称呼,口中喃喃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是吗?”青帝稳稳地直起身子,唇间的笑意变得更深,“你夸人只会说‘好看’吗?”
徐长歌记仇道:“你夸人不是也只会用‘好看’?”
徐长歌记得清楚,半月前,青帝还和她说过,她日后会很好看。
“大道至简。”青帝弯弯眉,丝毫不觉得理亏,“我觉得‘好看’这个词不错。”
“可我觉得不好。”徐长歌环视四周,见无人望这处瞧后,继续央着青帝道:“好阿澜,你就不能帮我想个新词?”
“好。回去写与你。”含笑制住徐长歌的小动作,青帝微微抬眉扫了扫中庭。
此时宴会还未开始,中庭里只有稀稀落落的人落座。
见已有人落座后,青帝即开始在中庭里寻找长乐的身影。
居左的第一个不是,第二个空着,第三个也不是……挨个瞧下去,青帝的笑容敛住了。
长乐似乎没有出席夜宴?
又或是因为夜宴还没开始,以至于寻不到她的身影?
………
青帝凝神再将中庭的人一一瞧过,惊讶地发现有不少坐在后位的宾客是她主政时的重臣。
当然,这些人成为重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现在他们不过是徐府夜宴的配角。
望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青涩的面庞,青帝不禁唏嘘徐封疆的识才之能。谁能想到,眼前这些位于偏席的人,日后会主政一方呢?
只是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上?
盯着人群里那张普通的脸,青帝想问徐长歌,却被一个厚重的男声打断了。
“开宴——”
………
青帝因走神错过了夜宴的开场,又因走神直接进入了夜宴的重要环节。
青帝心中清楚,大多夜宴的重点并不在宴会的陈设如何,歌舞如何,膳食如何。夜宴的核心其实是出席夜宴的人。
在接下的一个时辰里,青帝坐在绮罗搬来的矮凳上,欣赏了中规中矩的艺伎献舞。除了献舞,徐府的膳食也走着中规中矩的线路。
当然,说徐府的膳食中规中矩,并不是说食材,固定的烹调方式彰显的地位与风度。
夹一筷尝上去不错的清蒸鲈鱼与徐长歌,青帝不紧不慢道:“尝尝。”
“呃……”惊诧青帝会夹菜与她,徐长歌愣了愣。和青帝一同用过那么多次膳,这还是青帝第一次主动夹菜与她。虽然平日里青帝也有给她夹菜的时候,但那些与今日不一样……
平日里都是她缠着青帝夹给她。
“青澜——”欣喜地望向青帝,徐长歌想拒绝,却见青帝已然将银筷送到了她嘴里。
徐长歌眼里的神色让青帝心底一暖。
“咬。”青帝轻声与徐长歌下了一个指令。
居世几十载,青帝自然是能看懂徐长歌的眼神。
但青帝也记得,眼前这丫头在上菜后一直没有动筷子。这丫头为什么不动筷呢?除开右腕有碍,青帝能想到的便是这丫头想让她好好尝尝徐府的膳食。
“嗯。”徐长歌轻轻地应声,而后乖巧地依着青帝指令行事。当细腻的口感蔓延在唇齿间,徐长歌忘却了夜宴。
“青澜……”徐长歌想牵青帝的手,却被绮罗抢了前。
“澜皇女?”恭敬地去接青帝手中的银筷,绮罗守礼道,“这些小事就交与绮罗吧。”
“绮罗……”徐长歌有些不满。
待想过青帝的身份,徐长歌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是呀!眼前这个笑盈盈举筷的女子,并不是她徐长歌的近婢。
咬唇与绮罗点头,徐长歌有些不开心。
“还是交与本皇女吧。”淡淡与徐长歌一笑,青帝给绮罗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有些菜已经动过。”
言罢,青帝动作极慢地将几个未动的菜碟挨个喂与徐长歌,眉间含笑。
“继续。”青帝柔声。
徐长歌则在青帝低头夹菜的时候,冲绮罗吐舌头。
见青帝总是顾及着徐长歌,绮罗默默将青帝的好记在心里。有些好,可能长歌还不懂。但徐家不会忘却任何待徐家好的人。
……
青帝与徐长歌一筷一筷地喂着,眼看着几个碟都见了底,青帝确信自己猜对了长歌的口味。
停筷唤身后的婢子与徐长歌上茶,青帝趁着间歇又朝中庭看了看。
徐封疆为徐长歌备的位置极好。一道珠帘既隔开了席间客好奇的视线,又极好的方便了帘内人朝外窥探。青帝沾着徐长歌的光朝外瞧,轻轻松松看全了整个夜宴。
长乐还没来。
……
静候着长乐到场,青帝与徐长歌闲聊消磨时间:“席上人你可都认识?”
“嗯……”徐长歌举目瞧了一眼,继而抬手点着席上客挨个说道,“认识。喏,从右边第一个往外数,分别是刘夫子,胡夫子,赵夫子,陈夫子,何夫子……从左边第一个往外数……嗯……”
徐长歌望着左边空出的席位眨眨眼:“你猜?”
猜?青帝顺着徐长歌的视线往左瞧瞧,见左边首位空着,青帝猜测道:“那莫不是我的位置!”
“对!”徐长歌满意地点点头,“阿澜你是皇女,爹爹自然不会怠慢。”
“那下来那个呢?”青帝指着左边那张陌生的面孔低声问。
“嗯……”徐长歌咬咬唇,疑惑道,“我也不认识。”
“那个是冯郡王。他旁边那个小榻便是备给小郡主的。”
绮罗适时地接过婢子递过来的茶,给徐长歌与青帝续上。
青帝顺势接茶,徐长歌这伸着脖子在中庭里找长乐。
那坏丫头还没来?
徐长歌皱皱眉,盯了一会儿冯郡王。
席上冯郡王的状态也不太好。虽然也时常饮酒,但眼里的慌乱却骗不了人。
那坏丫头做什么去了那丫头不是想要见她么?
徐长歌带着一肚子疑惑神游天外。
待想着那丫头许是怕了自己不敢来,徐长歌转身和饮茶的青帝撒娇道,“阿澜,我手疼。”
“伤得不是手腕吗?”知道眼前这丫头惦记长乐,青帝边笑边回头问绮罗,“那丫头怎么没来?”
绮罗道:“婢子们私下传是小郡主嫌徐府的上妆丫头手艺太糙,非要自己折腾……”
“妆娘上的是长歌脸上这种妆面吗?”青帝好奇。青帝记忆里,长乐似乎从来没上太庄重的妆面。
“嗯……”绮罗想想,肯定道,“是。”
绮罗话音未落,徐长歌则拍手笑道:“若是如绮罗你说的那样,那坏丫头待会可要出名了!”
“嗯?”青帝不解。
徐长歌指着席上的宾客解惑道:“青澜!分别记着席上这几位夫子的脸!右座的那几个夫子都曾与我讲学,性子嘛,个个都是出了名的迂腐……依照他们一贯的喜好,定然是瞧不惯坏丫头那做派。左座的那几个……”
徐长歌停了停,见青帝在认真听,才继续指着冯郡王旁边的几个男子道:“左座的那几个夫子,虽然开明,却格外挑剔……”
“挑剔?”青帝挑眉,徐长歌补充道:“就是嘴毒。那几个夫子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如果坏丫头听不惯冷言冷语,与那几个结仇也说不定……”
徐长歌凑到青帝耳畔道破席上宾客的玄机:“当然,即便她挨得住,得了左边几位青眼,又会被右边几个不屑……没办法,爹爹说过,自古文人相轻,这些有官身的文人更甚。当然,左右两边的夫子在青都也是出了名的互相不对付……”
“能把这么一群人凑在一个宴会上……那令尊也真是妙人!不过……”青帝打量着席间尚算得上融洽的氛围,轻声道,“这宴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夫子?”
“呃……”徐长歌没想到青帝会关注到这么奇怪的点,“这个……”
怕长歌一时说不明白,绮罗接话道:“澜皇女有所不知……”
“还是我来说给阿澜听吧。”徐长歌抢回话头,“爹爹虽位极人臣,却有个自弱冠之年就养成的癖好——于每月月初邀约青都饱学之士宴饮。这宴席早年只是私宴,邀的也多是高门子弟。而随着爹爹掌管徐府,这宴席也就分了单双。一年十二月,单月邀寒士,双月邀鸿儒。今日,恰好是双月。”
“分单双吗?”青帝的眸色变得幽深。
能想出这么个法子网罗人才,徐相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只是,这个宴会似乎没有延续到她掌权的时候。
这宴会是为什么消亡了呢?
青帝发现,即便重来,她仍会遭遇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冯郡王也是大儒吗?”青帝望向徐长歌。
徐长歌否认:“冯郡王虽然成名早,但绝对算不上大儒。”
否认之后,徐长歌觉得自己对冯郡王的评价颇为中肯。
但这么一来,这宴会似乎又和她之前介绍的对不上。
徐长歌有些苦恼。
若是冯郡王算不上大儒,他怎么会出现在夜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