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冷酷向日葵

12、第十一章 离落

　　送走了灵珊，凌枫倒有心思研究那支紫箫了。
　　她小心地挑了挑灯芯，屋子里似乎立刻就亮堂了起来。凌枫回身取出那支紫箫，坐在灯火下端详着它。
　　晶莹剔透的紫箫随着烛火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似乎它有意为自己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凌枫抚摩着箫身，沁凉的感觉从指间传来，有种莫名的感觉。她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闪过师父教给她一种种兵器，却从未提到过有这样一支箫。
　　苦苦思索之后，凌枫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想它，顺其自然，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她把箫放在了桌上，从床上拾起剑，与箫并排放置在桌上，准备休息了。
　　正当她要熄灭烛火的时候，箫与剑同时散发出光芒。紫箫淡紫色的光晕与剑鞘幽蓝的光芒恍若一体，烛火却显得暗淡了。凌枫眯起眼睛，等待光芒暗去。
　　光芒渐弱，仿佛飘散在了夜空里，然后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凌枫上前去，看见自己的剑鞘上出现了一个飘洒的草书写的“离”字，如同她的师父和她师父的那套“幽离剑法”。她恍然想起，师父说过，这柄剑是叫“幽离剑”的。
　　再看那紫箫，颜色却不似方才的晶莹，倒是成了暗紫色，箫身上是一个行书写的“落”字。凌枫的疑惑涌上了心头。与幽离剑一起的，该是紫落，失传已久的紫落，师父说，它不是剑便是枪，怎地现在却是支有灵性的箫？凌枫轻叹，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以师父的睿智，总该能想到些什么吧。随即有摇头，纵使师父还活在这世上，自己也不该想起他了，也自己闯荡了这许多年，怎地总想起师父呢？
　　凌枫呆呆地望着夜空出神，看着浮云遮掩了月牙又飘走，童年的回忆也一起在脑海里飘过，忧郁的心情浮在她心头。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
　　打了声招呼，凌枫跃到马上，远离了繁华喧嚣的平阳城。身边的树像影子一样倒退而去，凌枫心里却总想着另一件事情。
　　她总觉得师父该跟她说过些什么的，却总想不起来。偶然抬眼，远处行进中的军队已经能望到了。面纱下，凌枫的嘴角轻轻挑起。
　　柳玄吗？似乎，是个用枪的行家。看看他知道些什么吧……那个“落”。
　　拉紧了缰绳，白马会意地放慢了脚步，向前方的军队小跑过去。
　　轻柔的风吹过耳边，凌枫扫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看气势，这个柳家的确不凡，远远就令人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而士兵们高昂的头颅骄傲而坚定地表明了他们必胜的决心。
　　凌枫想起王给她的令旗，思索了一下，又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马儿再次放慢了速度，像是悠闲地踱步。
　　凌枫站在一旁的山丘上，眼神望向远方，柳玄该在的地方。柳玄正一回头——他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却发现一抹紫色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他的心里一阵汹涌，随即强自镇定了下来。“崔副将，烦您把那人请来。”他的手直指那抹紫色。“是。”副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柳玄，催马而去。柳玄的脸却突然有种火烧的感觉。
　　山上的凌枫感觉到了柳玄的视线，正要上前去，却见一骑飞驰而来，便也叫白马停了步子，干脆站在那里等着。见是柳玄的副将，凌枫倒有些许意外。竟主动叫我去么？那倒正好。她又挑起一丝微笑。好在有面纱挡着，他人不觉这微笑有多么诡异。
　　“姑娘。”副将见是凌枫，也微有诧异之色，随即就收起了心情。
　　凌枫微微颔首，等待下文。
　　“柳将军请您过去。”副将恭敬地说。
　　凌枫略一点头，“烦您带路了。”
　　那副将随即策马，凌枫也叫白马跟了上去。前面的副将偶尔回头打量凌枫，眼神里别有深意的样子，让凌枫有些奇怪。待见到柳玄，凌枫更是疑惑，怎么看脸色，柳将军像是发烧了？
　　“柳将军。”凌枫没有思考这些奇怪的事情，直接开口叫了柳玄。
　　柳玄忽然呈现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也更红了，支支吾吾地叫，“……凌姑娘。”
　　凌枫实在无法忍耐心中的疑惑了，“将军的样子，像是生病了？”
　　“啊，没有……”柳玄再次慌乱了起来。
　　一旁的副将倒直接笑了出来，“将军，我到前面去看看。”
　　柳玄求救般地看着他，“别走啊！”那副将好笑地看着柳玄，“那我在这里干什么？”
　　“……柳将军到底什么事？”凌枫看着柳玄的样子，内心升起一种无力感，语气依然平淡地提醒着柳玄。柳玄的脸又红了几分。
　　副将估计也是看不下去了，不再是开玩笑的心情，对凌枫说，“将军的意思是，姑娘愿意和军队一起到边塞吗？”
　　凌枫笑了，点点头，“当然愿意。柳将军不是不好意思说吧。”
　　副将闻言，眼了一眼还在支吾的柳玄，默默叹气，将军怕是有麻烦了！
　　三骑依旧随军队前行。平日开朗的柳玄一路尽低着头了，也不知道想什么。而他的副将则用颇有深意的眼神在凌枫和柳玄身少扫来扫去。这气氛太诡异了。凌枫想想，还是问出了紫落的事。柳玄总算是抬头了，眼里闪着光，“紫落？那是一杆失传很久的枪啊！”
　　“枪？”凌枫想想那支箫，实在不觉得它那里像枪了，“那东西在我这里，可是它不像是枪啊。”
　　“不像？”柳玄愕然，“姑娘介意给我看看吗？”
　　凌枫思索了一下，“晚上吧。这里太显眼了。”
　　柳玄点点头，气氛再次恢复刚才的状态。好在凌枫独行惯了，也不介意没人和她说话。倒是副将终于收回了眼神，“将军，我去前面找轩辕监军了。”不等柳玄出言，副将已拍马而去。凌枫无奈，只好看着柳玄的表情千变万化，最终还是红透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