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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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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时间又过去了月余,年关将至,村里的气氛似乎热闹了许多。雪下的很厚,该有半尺有余。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房子地都没了。
三人只能窝在大伯家的牛棚里,就这还是钟玲天天帮大伯喂牛换来的。
母亲走的那天除了一件棉袄,什么都没留,走之前对着大伯磕了几个头。
“我这辈子软弱无能,苦了几个孩子,我从来没有争取过什么,你今天把我卖了,就算是为了你家阿宝积德,别让孩子们冻死了。”
然后就被几个人带走了。
钟玲又狠又痛,这就是所为的奴性,这时候的女性地位依旧很低下,文明名没有很快的传播,法律对于野蛮人来说,还没有很强的约束力。
外婆当年是怎么样被买来买去,被打的遍体鳞伤,母亲都记得。钟玲年纪小小,还不懂太多事情,但是对这样的事情,却觉得深恶痛绝。
母亲走后,钟玲把母亲留下的那一件大一点的棉袄,包在海君身上,把自己的棉裤给了彦君。
这一个冬天,尽管是踏着到她膝盖的雪,她也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一副。
总是露着膝盖肩膀,光着手脚,长满了冻疮。
原以为或许就这样了,平平静静,无论如何要把弟弟带大。这个年关是她们三个人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头。
“彦君,你在家看着弟弟,中午把大伯家的牛喂一下,我出去捡点吃的,咱们屯起来过年。”
钟玲这一去就跑了一天。她在街头跟着往来推拉煤炭的小车,捡了将近六斤的煤炭。身上还有一些白菜叶子,辣椒什么的。她把煤炭卖掉了,卖了几毛钱,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小孩子小,冻得的很少,却又似乎懂得的很多。
比如说,委曲求全。
她知道大伯家不安好心,可是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也许会更受欺负,除非他们长大。
所以当回去的时候,看着小海君光溜溜的跪在雪地里的时候,她明明很愤怒,很不得立马去找大伯要个说法,但是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遭。
“海君,海君,你怎么了?”她哭着把海君抱进牛棚里,彦君肿着半张脸靠在角落你。
钟玲咬了咬牙,最终什么也没说。她把手头上的钱藏了起来,然后抱着怀里的菜叶子,去找大伯。
最终那个棉袄没有要回来,大伯母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灰扑扑的,里面的褥子都要掉完了的小破袄扔了出来。
“姐!我恨他们!”厌倦眼神凶狠的说道。
“我也恨,但是咱们现在没力气,打不过他们,先忍着。”
幸好钟玲机灵,捡的东西留了一些,不然这大雪夜,又饿又冷的,他们非冻死不行。
时间就在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压榨下,一天天过去,第二年九月份的时候,钟玲也九岁了,这个年岁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能吃的很,两个弟弟也都大了一点,她开始带着弟弟一块出去见煤炭,一天两毛钱,虽然不多,也渐渐的有了点积蓄。
他们脱离了大伯家的牛棚,自己在外面搭了个也就挤得下小孩子的窝棚,每天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要倒。
这一天晚上,三人正在窝棚里休息,突然被人从外面踹了一脚,钟玲出去才知道是大伯家的堂弟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