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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出事 ...

  •   钱家村背靠着一座繁盛的大山。

      基本上这座山就是村里的人用来砍树捡柴、打些野味改善生活、或者是挖些菌菇野菜的。

      这座山没有名字,因为在钱家村的背后而被人称为后山,后来这个名字口口相传之后,县志上的记录也就成了钱家后山。

      岑行戈拿着柴刀,百无聊赖的边走边瞎砍砍,途经之处留下了各种花花草草残缺的尸体。

      他觉得他祖母有时候就是过于古板了一些,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是年轻夫妻情感炽盛了一些又不是不能理解,把他打发上来砍柴,他这一天都见不到娘子了。

      每次罚他就让他砍柴,他们家那柴火都能堆到下个月了,这次还是砍柴。

      岑行戈撇了撇嘴,打定主意这次才不砍柴,他决定在这山里给娘子猎些有趣的或是好吃的回去。

      这山里因为有恶虎食人的传言,村人多是在外山晃悠,是以那外山几乎都被村里的人给薅光了,他仗着一身的功夫,早在前些年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深入过山林里面。

      那恶虎他也曾远远的瞧见过,柔软的皮毛看得他十分心动。

      夏日快要过去了,严冬即将降临,娘子那单薄的身躯看得他很是担忧。

      不如这一次,就猎一只猛虎回去,以虎皮给娘子做个披肩,定会十分的暖和!

      岑行戈是个行动能力十分强大的人,几乎是在想到的一瞬间,脚下就已经开始往山林深处走了。

      找到猛虎的过程十分顺利,制伏猛虎的手段也十分的干净利落。

      几乎是在一人一虎打上照面的那一刻,岑行戈就已经脚下蓄力,只要猛虎一冲上来,他就有把握一脚踹上虎口之下,一冲一跃就能跳上它的背,夹杂了内力的拳头几下下去,任他山林之主也该去见阎王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厢岑行戈都在思考老虎的肉好不好吃了,这传说中凶狠无比的猛虎它却不按套路走!

      在一人一虎对峙不到一刻,那猛虎竟是夹着尾巴拔腿便跑!

      这一下岑行戈都愣住了。

      该说该不愧是对危险的信号嗅觉灵和敏锐的野兽吗?

      要猎的虎跑了怎么办?当然是追啊!

      只是这山林野地毕竟是兽类的专场,岑行戈一时半会竟是没追上,等到前面的猛兽终于被他撩翻在地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深入林中太多了。

      鲜少有人知道,穿过这片山林之后是什么,但是岑行戈知道。

      那是一片让人望之生畏的陡峭悬崖,幽暗而深邃,散发着不详的冷意。

      绵延不绝的葱郁树木成了这道天堑的最佳屏障和掩护,只有深入到此的人才能明白眼前的一切究竟有多震撼。

      大地仿佛在此裂成了两半,再靠近些就能听到断崖下凛冽的风声呼啸着,岑行戈毫不怀疑,这人要是掉下去,不说摔死,这风都能刮下人几层皮。

      但是这断崖如何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反正他的目标只是那一只有着暖和皮毛的虎。

      他看到那虎头趴在两爪之间,背脊高高的拱起,随着他的靠近一步一步的往后缩。

      岑行戈不禁皱起了眉头,那虎的身后便是那断崖,兽类最是趋利避害,寻常见着这高崖早就躲得远远的,更别说躲避至此了。

      况且野兽凶猛,野性十足,却不想他看到的这只虎看到他别说与他斗一斗了,简直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他心中纳闷,有一瞬他甚至想自己威名赫赫连这野虎都能畏惧,下一刻就被自己的理智按了下去。

      知晓事有蹊跷之后岑行戈也不由得万分小心起来,他打量着猛虎,看着看着,他突然明白了这虎一直躲避的因由了。

      后腿微跛,定是受了伤,腹下微微凸起,竟是只怀了孕的母虎!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母虎在料想到危险之际才会做出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岑行戈看着母虎,心里为娘子做一件虎皮大氅的念头并未消去,只是他提着柴刀,抿着唇,却再无法对着她下手了。

      岑行戈心里叹了一口气,柴刀“哐当”一下落在了地上。

      母虎警惕的看着岑行戈,一点点的后退,最终消失在了茂林之中。

      没了虎,岑行戈性质缺缺的弯腰捡起了柴刀,却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深涧云雾缭绕间,一株晶莹剔透的兰花。

      那花极美。

      长在峭壁石缝中最为险峻的地方,一身通透的茎叶在光照下呈现出一种玉质的温润。

      在看到这朵花的一瞬间,岑行戈就想到了碧荒。

      也是如缥缈云雾间最为美妙清透的兰花,清润而干净,清冷孤高,像是一抹遥不可及的虚幻光影。

      他想得到它。

      他想永远拥有她。

      岑行戈探头查看了那株花与此时他的距离,山崖陡峭,却也不是完全的没有任何支撑。

      他若以柴刀嵌入石壁做支撑,以他的内力,到达兰花处也不是什么难事。

      已经说到岑行戈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了,但是还好他在冲动之余还保有几分理智。

      他用柴刀嵌在地上,刀身上系着岑老夫人交给他的用来捆柴禾的布条,布条的另一头则是护在了他的腰间。

      这株兰花在近距离的观察之后似乎更加的美丽了,对着人尽可能的展现出自己在空谷中不为人知的美好。

      幽幽的花香袭入岑行戈的鼻中,淡雅的清香和碧荒身上的草木香味竟是那样的接近。

      岑行戈脸上带出了笑,他有预感,这是最适合碧荒的礼物。

      他伸出了手,然后在碰到兰花的那一刻身子猛然一震——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指尖开始在极短的时间内蔓延到了全身,浑身僵硬且无力的他手脚不受控制的一松,整个人就要从崖壁上坠落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岑行戈落下去的那一刹那,他头顶上方的树林里草木疯狂的动了起来,野草一根根的拔长,长到了前所未有的长度,然后和着一根根树藤齐齐的往山壁下面伸去!

      树叶颤抖,从枝头纷纷落了下来,却没掉到地上,而是在空中凝滞旋转,然后,女子曼妙的身形在林中逐渐形容,一片片绿叶构成了她的身躯,绿色的光点飞舞着,白皙取代了萤绿,碧荒的身影陡然出现。

      她袖子往前一挥,两条粗壮结实的树藤就跟在众多树藤野草的后面朝着往下落的岑行戈冲了过去。

      然后——

      碧荒悬空朝下一看,就看到了被布条掉在空中,然后野草织成了毯,在岑行戈的下方随时准备接他,树藤捆住了他的手脚,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

      碧荒松了一口气,指挥着树藤将岑行戈拉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然昏迷,若不是她,只怕他在这峡谷之中掉下去也不会有人知晓。

      她将岑行戈放在了地上,途中经过将岑行戈造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面前,两根细细的树藤从屏障里分了出来,尾短尖锐,比起树藤,更像是两把尖刀,凶戾十足的席卷了过去。

      却在碧荒看到岑行戈苍白面孔之时停了下来。

      碧荒叹了口气,树藤的尾短尖刺被融化,轻柔的缠在兰花的身上,将它连根拔起送去了木之王者的面前。

      “相公竟是喜欢这等毒物?”

      碧荒有些发愁,她的指尖在兰花的跟上点了点,石缝里拔出来的兰花带出了湿润的泥土沾在上面,却半点没有碰上碧荒的指尖。

      将兰花上面的毒素浓缩逼入到花叶芯处,这样就算被触碰也不会再有人中毒了才让碧荒放下了心。

      等到岑行戈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朦胧间还嘟囔着,“怎么地在晃啊……”

      回答他的是碧荒恒古不变的温柔之声,“因为我在背着相公。”

      岑行戈:“……”

      昏迷前的最后一段记忆忽然回笼,所有草木疯长着朝他袭来的记忆太过离奇也太过刺激,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想到了在僵硬麻痹直至昏迷的最后时间里似乎是看到了一抹绿色的身影漂浮在空中……

      岑行戈神情复杂的低头看了一眼从提着水桶开始就放开自己的碧荒,深吸一口气,“娘子,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要让人知道他被他娘子背着走了一路,他这辈子也别想抬头了!!!

      碧荒轻笑了一声,从善如流的把他放了下来,却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让他能够靠在她的身上。

      岑行戈:“……”

      憋屈!

      万分的憋屈!

      他居然柔若无骨的靠在他娇弱的小娘子身上!

      只是这浑身绵软得实在是没了力气,只能这样靠在碧荒的身上了。

      索性着周围也没有别人,岑行戈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搂住了娘子的脖颈,“娘子,是你救了我吗?”

      他感到被他倚靠的碧荒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就听到她小声的说话,“是山神救了你。”

      是吗?

      岑行戈木着脸抓了一把碧荒身上的衣裙,那这个山神就很过分哦,怎么可以偷自己娘子的衣服穿呢。

      然后他就看到了碧荒手里提着的兰花,可怜兮兮的被碧荒捏着根倒提着,花瓣摩擦在充满着腐烂枝叶的山林泥土上。

      本来想说危险有毒,但是现在完全说不出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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