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你眼中的轨迹》我有一支生花笔

5、第五章

　　越前天海把球拍递给他。
　　“天海……”小林原野怔怔地接过：“我真的……可以？”
　　“答应过的事就要做到……”越前天海走回刚刚那个角落继续窝着：“你不会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吧？”
　　小林原野倔强地与坐在地上的越前天海对视，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用力说道：“别瞧不起人！”
　　越前天海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那就打给我看！”
　　“打就打！”小林原野握紧球拍转身：“做给你看！”
　　越前天海看着对方明明害怕得手都在发抖，却依然不肯服输的背影，心底柔软的一块再度被挑起，小林原野不会看见，在他身后的那个角落，有人整个人的氛围都变了。
　　没有平时的随遇而安，也没有刚刚打球时的凌厉风采，而是平静的、温柔的、不带丝毫攻击性的笑容，如春风和煦，又燕过无痕。
　　而很快，越前天海的办法得到了证实，小林原野在一次又一次狼狈的回击中，渐渐忘记了会被球砸中的心理压力。
　　恐惧都是幻想出来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永远不是逃避，而是迎难直上。
　　他把小林原野带到这里，就是用事实表明，你再躲也没有用，如果不想疼死，那就挥动你的球拍，用尽你全部的力气把球一个个给我打回去。
　　多打中一个就代表你被砸中球少一个，注意力的转移从恐惧害怕来到认真回球，而这就是越前天海觉得最快也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恐惧？让你忘记要去恐惧。
　　害怕？让你没有时间害怕。
　　当小林原野终于能够在一分钟内接下十个球后，越前天海看到他的伙伴兴奋地挥舞着球拍大声喊：“天海！！我做到了！我打出去十个了！我真的打出去十个球了！”
　　越前天海望着那份激动感慨的青春盎然，忍不住闭上眼睛，淡淡地一声叹息。
　　看吧……
　　这就是网球给予人的热情。
　　而他曾借着这份热情一路走来，尽管孤独寂寞，哪怕前路未知。

　　这样一个教一个学的时光过得很快，小林原野的进步突飞猛进，一晃眼，网球部的第四季度挑战赛开始了。
　　“挑战赛？是什么？”越前天海一面做仰卧起坐一面问。
　　小林原野半蹲着按住越前天海的膝盖说：“对了，天海是转校生所以不知道啊……和排名赛有点类似，但是排名赛的主要对象是二三年级的学长们，但是挑战赛就不同了，所有网球部的成员都可以报名参加。”
　　“有什么意思吗？”
　　“当然有啊！排名赛只是针对网球内部两百名成员的排名，而挑战赛是有奖励和奖品的。”
　　“奖励和奖品？比方说呢？”
　　“嗯……”小林原野想了想：“上一季度的奖励是部长的亲自指导一周，奖品是一整个月的免费食堂餐饮券。”
　　整整一个月的免费食堂餐饮券！！！越前天海自动忽略了前半句奖励，眼神在听到一个月能不要钱随便吃食堂里的东西时亮得发光。
　　小林原野被那双眼睛里的光刺到了，不由缩了缩脖子，小声道：“额……天海很喜欢学校食堂的东西吗？”
　　“咳咳……”越前天海收回眼光，“也不是啦，呵呵……”其实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学校食堂的东西，他只是喜欢所有不要钱的东西，呵呵，呵呵……
　　“那这次呢？这次是什么奖品？”越前天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这次的奖励和奖品，网球部门口会贴出来的，天海没注意吗？额，天海，你要去哪里？”小林原野说着也站起来，跟着天海一路小跑到网球部大门口。
　　“！！！”越前天海看着门口的布告栏整个人成石化状。
　　“怎么了？是什么？”小林好奇地抬头，等到看清布告栏上的字后也不由地吃了一惊：“部长真是好有钱啊，这次的奖励居然是部长亲自陪同挑选赠送HEAD牌网球拍啊！哇！还有奖品居然是一直到圣诞节为止的全校通用免费券，使用地不限……”
　　越前天海差点在布告栏前流下激动的泪水。
　　全校通用免费券……
　　就是说不论走到哪个地方使用什么东西吃什么好吃的都可以不要钱吗？！
　　甚至他心心念念的跳级资质考试费用也可以免掉了是吗？？！！
　　啊，怎么办，好像给伟大的部长大人下跪啊……
　　“原野！！”
　　越前天海突然用力抓住小林原野的肩膀。
　　“怎、怎么了？”
　　小林原野被对方恐怖的表情吓住了。
　　然后就看见越前天海用一脸势在必得的口气恶狠狠地说：“我们一起打比赛吧！！！”

　　挑战赛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只要取得单打或双打胜利，就可以得到奖品和奖励，但有一点值得注意，不分年级高下。
　　也就是说，一年级对上三年级也是很有可能的。
　　越前天海并没有兴奋到失去理智去选择单打，而是保险地选择和小林原野一起进行双打。
　　“呐，天海……”小林原野有点不敢相信，一直到报完名还有种做梦的感觉：“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才刚刚会打网球没多久呢……”
　　“没关系啊，你就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打嘛，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小林原野还在犹豫：“虽然我现在看到球已经不躲了，可是接球还是有点困难啊……”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打网球的，最重要的进步永远都在实战练习中，正好借着这次机会锻炼锻炼自己嘛……”
　　越前天海觉得，想要得到更好的进步，还是要让小林多和其他人对赛，只有在对赛中才能更清楚自己的不足，明白自己的弱点。
　　“放心拉！我会在后面看着你的，你只要尽力去接你能接的球，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挑战赛为期两周，连双休日都不放过，所有报名参赛的网球部成员都要在指定的时间到指定的网球场上进行比赛，逾时不候，视为弃权。
　　挑战赛的赛制是随机的，由选手抽取号码，按照二四六八零对一三五七九这样的顺序。
　　小林抽到的号码是六号，对上抽到五号的一年级生。
　　小林一看是跟自己同年级的，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的比赛被安排在周六上午九点，而周六这一天的赛事最多，冰帝网球部二十个网球场统统排满了。
　　“好壮观啊……”
　　望着密密麻麻围在网球场外的冰帝啦啦队，小林原野觉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些是……冰帝的啦啦队？？”越前天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天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整个东京甚至整个关东，都没有一个学校的啦啦队可以跟冰帝的相比哦！！”小林原野一脸自豪：“哪怕是发誓要拿下三连冠的立海大也比不上呢！”
　　“……”
　　那么厉害吗？不就是一个校内挑战赛吗？越前天海不是很能理解，径自拉着小林拿着网球部经理给的号码牌，找到了7号比赛场。
　　而七号比赛场上，同属一年级生的高叶木和荒井良平已经等着了。
　　“高叶同学，荒井同学，请多指教！”
　　“越前同学，小林同学，请多指教！”说完后，荒井突然笑道：“是和青学越前龙马一样的姓呢。”
　　“你！”
　　小林正要回，却被越前拉住，然后眼神示意没有关系，反正这种话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正在这时，裁判走进场内，居然是冰帝正选球员，有着“冰帝最后的良心”之称的凤长太郎。
　　“凤学长好！
　　“凤学长好！”
　　几人同时弯腰鞠躬。
　　凤长太郎顶着一头卷卷的白发爬到了裁判看台上，然后朝下对四个一年级后背温和地笑了笑：“嘛，开始吧大家！”
　　“天啊，竟然是我最崇拜的凤学长哎，冰帝的良心啊！！”小林一脸崇拜，没想到居然有幸让正选给自己人生第一次比赛当裁判，简直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冰帝的良心？为什么这么称呼？”越前天海不解。
　　“因为据说除了凤学长，其他正选学长都很没良心啊……”小林神色自若，好像说冰帝正选没有良心是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
　　越前天海满头黑线。
　　所以，随随便便说冰帝的正选没有良心其实是一件……公认的事？

　　比赛很快开始，第一局是对手荒井良平的发球局。
　　越前天海将网前交给了小林，自己则来到底线，深吸一口气，弯下腰，认真注视着前方一举一动。
　　哨声响起，荒井发球了。
　　绿色的球随着起跳在瞬间打进了己方的发球区。
　　速度不慢，可见对方的基本功很扎实，小林试图去接，但是很遗憾，没有接到。
　　“15—0！”
　　直接得分。
　　小林抱歉地回过头，越前却回以一个鼓励的微笑，小林见越前一脸平静，好像完全没有被荒井稳定的发球影响，于是也定了定心，重新回头，认真比赛。
　　第二次发球。
　　越前天海冷静地盯着对方每一个动作，从掷球到起跳，再到球拍网面接触到球的那一刹那，越前天海动了。
　　好像提前感应到了球的轨迹那样，当飞快的绿色闯入发球区时，所有人只看到从底线急速窜来一个人，几乎平行站到了小林身旁，然后一个利落的挥拍把球打了回去。
　　回击的速度极快，荒井和高叶都没有反应过来。
　　“15-15！”
　　凤长太郎有些讶异这个一年级新生的速度，喊出了比分。
　　小林原野立刻竖起一个大拇指。
　　越前也对他竖起大拇指：“加油！”然后走回底线。
　　受到越前的影响，小林也慢慢自信起来，之后荒井的三记发球，越前接下了两次，自己接下了一次。
　　直接破发了荒井的发球局。
　　“1：0！”凤长太郎报出第一局的比分：“越前小林胜。”
　　荒井不甘地瞪着越前天海，可惜越前天海视而不见，反倒是跑到小林身边低声着说什么。
　　“发球的时候不要怕。”
　　“把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当成空气。”
　　“你只要记得把球打到那个方框里就好了。”
　　“记住，不要怕，就算发球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破发一局了。”
　　小林一边拍着球一边回想着刚刚越前在自己耳边叮嘱过的，突然用力抓紧了球，往上空用力一抛。
　　不能辜负天海的期望……一定要把球发出去！！
　　“15—0！”
　　当凤长太郎喊出比分时，小林还有点回不过神，呆呆地看着球滚到一边，直到越前天海冲上来抱住他才发拧过来，自己发球得分了。
　　他用力抓着越前天海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越前天海望着他，嗓音温柔：“网球一点也不难，一点也不可怕，是吗？”
　　“是……”
　　小林低下头，不想当着那么多的人面流泪。
　　每天早上，他都会早起半小时晨跑。
　　每天午休，也会进行注意力的加强。
　　每天训练，别人挥拍一百组，他就挥拍两百组，别人空手抓球一百次，他就抓球两百次。
　　挥到吃饭举筷都难。
　　抓得写字握笔都疼。
　　然后每个训练后的晚上，不论越前是否陪同，他都会到那个网球俱乐部，进行击发球练习。
　　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他克服了自己身上的毛病，现在已经能在一分钟内接到三十个球了。
　　三十个……虽然离接满一百二十个还差得很远，可是……
　　他用手背胡乱地擦去眼泪。
　　天海说得对。
　　你所有的努力终将会以你希望的方式来回报你。
　　那些曾辛苦流下的汗水，永远都不会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