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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遇见的都是奇怪的生物 ...

  •   陈书禾从未想过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会是她死时见的最后一个人。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
      好吧,谁都不宁愿遇上这种缘分。
      听安笙说,人死的时候都会有最后的求生意志,他在最后那秒睁开眼,抓得是空的,他眼见着那个叔叔放开了抓着他的手。
      不过也没什么可叹息的,他早已习惯,陈书禾也早已习惯,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被抛弃的人。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说是城市,也不过横亘着几条交错的街,巷子由眼前的点无限地延伸出去,陈书禾环视周围,挨着七八条巷子都是深不见底,她似乎正处于巷子辐射的中心。
      她不知道应该选择哪条路走下去,正是思考之际,一个庞然大物砸坏柳枝径直从高处落了下来,安笙眼疾手快,拉开了一旁的陈书禾,脚下的蓝猫惊得一步登上了安笙的肩,柳叶簌簌,落了满地。"啪嗒——"断枝忍了一秒,还是猝不及防地砸了下来,将不明物体埋了进去。
      "喵——"蓝猫竖着全身的毛进入警戒状态,安笙也退了半步,迎接怪兽的来临。
      "嗨,你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枝叶里伸出来,紧接着进入眼帘的是是蓬松的头发,"不对,是你们好!"他找了个角度,从粗壮的枝干的压迫下解救出来。
      来人目测身高一米八五,锡纸烫的头发,深紫色,丹凤眼,薄唇皓齿,他一身西装,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别扭。
      "啊,不好意思。搭配有些怪异,可这真的不能怪我,谁知道我赶演出赶演出,妆还没开始化呢?天花板先掉了。"他摊手,能把死前的情景描述得如此平淡的人,恐怕,真的也没几个了。
      他说他叫林鹿,死前是一名模特,他来往生界有些时日了,奈何生前一直赶通告没有闭眼,来了之后就在这棵柳树上睡起了觉。
      哦,对了,这个死之后的世界名为往生,往来重生。
      他们现在在的这片区域据说是进入每一层必须经历的通道,是唯一一个引路人和NPC都进不来的地方。
      "那遇到危险我们可以进来躲躲。"安笙挠挠头,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个好主意。
      "要真是这样,大家都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了,零风险。"出去玩面临各种未知风险,如果这里能一直生存,其实也是个好去处。陈书禾这么想。
      "bingo,这里是必经之地,三天刷新一次,每刷新一次掉10分,如果你一直在这里的话。哦,对了,起始分是0分。"
      "那不是负分了嘛,负分会怎样。"
      "进入负一层。"
      "不是只有十八层嘛!"
      "所以负一层是我编出来的!如果第一层完了还是负分,估计gg了。很可能旁边的某块石头就是你的化身。比如,这课柳树。"
      说是柳树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它的枝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绿色,而是泛着银光,细看脉络上还涌动着类似水银的不明物体,姑且就以银柳为称。
      "对了,这银柳可以刷分,就是你的卡牌,看到那个凸起了么,放上去就能显示了。"他指着那棵已经没法入眼的光秃秃的柳树,"额,我貌似,把机器弄坏了。"
      林鹿扶额,却还是将卡片放上树叉,银色的柳枝舒展了一下身子,泛出金色的光芒,持卡人:林鹿,分数:-10分。
      他回头望着陈书禾一笑,"看来,一觉睡久了,也变不成石头。"
      陈书禾都怀疑他之前说的那半篇话是不是鬼话连篇,可瞧着他对基本的技能操作还有些熟稔,又觉得起码他确实不是个透明的小白。
      也怪她自己没有好好听引路人将详细的情况介绍一遍,她记得她推开门的时候,后面还回旋着引路人的呼喊声,甚至连她的卡牌,都是从后面扔过来的。
      "所以,你别是被天花板砸傻了吧!"陈书禾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令一旁的安笙笑出了声。
      林鹿也不恼,闻着这个宛如尘世之外的女子的语气,竟有几分真朋友之间的亲昵,他原以为这是个浑身带刺不好相处的人的。
      "门口八条路,你们选吧。"他咧开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里这么危险,结伴同行必有好处。"
      说罢他低头向安笙使劲的眨眼,安笙回头看向巷子口,也不理他。
      陈书禾有些犹豫,她并不是未把他的建议听进去,他说的对,他们组个队是安全的,毕竟,她现在还能确定这两个的身份,知道他们是人。可进去了,遇见的是什么鬼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选择哪条路呢?若是再早几年,面对此情此景,她的奶奶又会作何选择。
      她曾说她最喜欢奶奶做的八宝粥,奶奶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八音盒,奶奶说要在她十八岁的时候送她去Angelina艺术大学。
      "八。"陈书禾向第八条巷子口走去,"我选八。"安笙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林鹿微微一笑,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刚好,这条路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走了几步,周围便弥散着一股阴气,招摇的帆布在风中飒飒作响,破旧的灯管在墙壁的四途歪斜着,LED的灯牌半闪不闪,露出杏黄的微光。
      巷子两边的所有店铺都紧紧地关着门窗,有的夸张些,还订上了木条。安笙打了个寒颤,注意到他的表情,林鹿走上前去环住了他的肩,微微给了他一股力量。
      只有那所客栈还亮着灯。
      他们走过去,客栈的牌匾积了几层灰,前面的几个字已经模糊,只能看见"到"和"羽"的字样。"到"的前面留了三十公分,很显然还有个字,羽也只是下半部分,缺了一半。
      陈书禾走得快些,走上台阶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林鹿走上前去,又抬了抬嗓子,"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这时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蜡烛灭了一秒又重新亮了起来,门开了。
      门口却是空无一人。
      林鹿从小看了许多惊悚片傍身,陈书禾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胆子倒是大些,而且也比较云淡风轻,似乎见到什么也是见怪不怪。只有安笙比较纯真,他缩了缩脖子,一把抓住了陈书禾的手。
      她其实特别讨厌别人碰她,在学校时,往往都是隐形地挂着生人勿近的牌子,离别人固定距离,一米。
      可本应该甩开的手却在此刻却紧了紧。仿佛又回到了在长途汽车上的那一幕。
      林鹿伸手摸了摸安笙的头,推开了半掩的门,"男子汉,别怕哈,哥哥来给你探路。"说罢一只脚便进了去。
      入眼的是一百多平的客厅,就简单的桌椅,茶壶,没有几件多余的家具。叮叮当当地敲打声从正前方的布帘后传来,林鹿掀开垂在门口的门帘儿,借着微弱的蜡烛光向里走去。
      "啪嗒——"林鹿的脚陷进了地板,手里握的珠子串的门帘也坠落了一地。无数叮叮当当地声音无限扩大。
      "oh,ny god!这是哪个遭天杀的,弄坏了我家的珠帘儿。"从布帘子后面应声而出的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老奶奶,她左手提着刀,右手撑地,只有半个身子,她的腰部似乎埋在一个圆滚滚的皮球中,借着圆形减小与地面的摩擦力。
      老板娘缓缓地从对面过来,林鹿半只腿埋进了地板,此刻几乎与老板娘平视,"oh,长得竟然还有几分姿色。"
      林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裤管下爬过,惊得他双手一撑,从地底扯了半截起来,陈书禾本是不想理会他的,可无奈安笙神手去拉,她也只得跟上。
      她本准备悄悄去掀开帘子看看这人在搞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不是切菜的声音,也不像是厨具磕磕碰碰的声音,可冒出的青烟和淡淡的香味,确实证明那是厨房。
      "老板,我们住店。"
      这时,移动的老板娘才抬眸看着扶起林鹿的陈书禾。"我这儿不收女客。"
      "可只有你家营业啊?"
      她伸出头向外望了望,"瞎说,那么多店门都是开着的,老婆子腿脚不好,眼睛又不瞎。"
      汗毛林立,身体由内而外生出一股寒意。
      "奶奶,你别吓我们!"安笙几乎是快要哭出来了,他还小,经历得少,被老婆婆这么一吓,难免有些慌神。
      林鹿一边给安笙抹眼泪一边内心刨燥,他还在想钻他裤管的小东西是什么,他抽出脚的时候还特地注意了一下,可下面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清。
      "也不怕您笑话,我们是钱没带够。"陈书禾放下背上的背包,"您看,我们总共也就这么点儿东西。"
      老婆子似乎对她包里的东西也不感兴趣,"小伙子,你住那儿,就我隔壁。"
      林鹿也是反应迅速,"我们三人住一间就好了。谢谢婆婆。"
      很明显婆婆有些不高兴,倒也没在多说什么,又给了他们几只蜡烛,转身向布帘子走去。
      "我给你们做碗面去……做碗面去……"
      陈书禾没有拒绝住在一间房的邀约,一方面是这个客栈坐南朝北阴气重,另一方面是隔壁住的是老婆婆,离的近,她偷听偷看也方便些,其他的房间都在二楼,带着安笙,也怕吓着他,多个人多个照应。
      安笙也明白姐姐的意思,"姐姐,你睡床,我们睡地上。"
      林鹿点了点他的脑袋,"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套路那么多。"
      说着说着他突然觉得脚踝有些痒,他挠了挠,觉得有些黏黏糊糊,抬手,视野里满是蓝色的粘糊糊的不明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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