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异志》谢*

16、第十六章 水战（上）

　　越靠近甲板，风中传来的不安的气息就越浓厚。
　　我眉头一敛，加快了赶往船头的脚步。
　　甲板上，原本风光明媚的湖面不知何时开始弥漫起浓雾。湖面的空气就像凝滞了似的，一丝风也没有。湖面平静得令人不安。范家堡的船舫驶到了湖心，几乎看不见四周岸边和远处的景物。
　　令我生疑的是，浓雾中还夹杂着一丝隐隐的妖气。很显然，这浓雾出现得很不寻常。
　　“等等我呀。呼呼……萧岚，你跑那么快干嘛？”累死她了。凡人的躯体就是这么不方便，不能随时使用转移术。“咦，这里什么时候生起如此浓雾的？”
　　“这雾很不寻常。”我皱眉寻思。
　　就在我低头苦思的时候，湖面却开始骚动了。
　　渐渐地，湖面开始漾起了波浪，由一开始的微微小波，到后来的轩然大浪，波涛越打越高，威胁着湖中的船只。范家堡的巨大船舫还能暂时禁得住如此大浪，可是其他的小船只就没那么幸运了。
　　只见四周都听见有人掉落水中的扑通声，还有人们的惊叫声和呼救声。
　　“啊！船要翻了！”
　　“救命呀！我不会游水呀！”
　　船身因为大浪的拍打而剧烈晃动起来，我一手抓着船边的栏杆，一手拉着几乎要扑倒的晗雪。
　　把她拉到栏杆边扶好，我沉声道：“站稳。”
　　真糟糕，现在四周生起浓雾，不能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情况肯定是妖孽干的好事。再不阻止这妖孽的话，四周的人们恐怕性命难保。
　　“萧岚。”一道熟悉的男嗓响起，我转头，看见范伟竣一脸沉凝地站在不稳的甲板上，纹风不动。这个时候，会武功的人就是占了比较有利的优势。
　　黝黑的俊脸上有一道血色鲜明的划痕，可是现在现在这种紧急情况谁都没有心情讨论他的伤痕。
　　“发生什么事了？”
　　“浓雾中有妖气，应该是妖孽引起大浪和浓雾的。”我抓紧栏杆，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摔出船外。
　　可惜，雾中的妖气太弱了，证明这妖孽离我还有比较远的一段距离。这种程度的妖气只能让驱魔玉微微发热而已，还不足以让体内的另一个“我”苏醒。
　　“想想办法呀。”晗雪一边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一边嚷着。
　　就在这个时刻，大浪似乎有越趋剧烈的趋势。四周的惨叫和惊呼不断响起，而我们所出的船舫也开始倾斜，在巨浪摇摇欲坠。
　　在如此紧急的情形下，我当机立断。
　　“晗雪，你可以控制你的妖气的收发吗？”
　　一个大浪凶猛地扑面而来，站在船边的我们毫无例外地全身湿透。
　　晗雪猛地吐了口湖水，不敢肯定：“应该可以。”
　　我翻了翻白眼，这只不肯好好修炼的笨狐妖。可是，在这个紧急关头容不得我去考虑太多，只好赌一赌了。
　　“不用再刻意收起你的妖气，把你妖气最大限度地发放出来。”
　　“啊？为什么？”
　　一个巨浪扑来，船身开始倾斜，甲板上的东西沿着倾斜的甲板滑落。
　　“没有时间解释了！”我在巨浪中大吼。
　　“好吧。我试试。”让她想想，她记得大哥曾教过她，收敛妖气要封闭天灵穴，那么相反打开天灵穴的话，妖气应该能够散发出来了。
　　一会后，一丝妖气掠过我的感官，然后是更多的妖气。
　　是属于晗雪的妖气。
　　胸前的驱魔玉开始急剧升温中，我的意识也开始陷入游离中。
　　出来吧，另一个我，我现在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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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晗雪看见萧岚闭上眼睛，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时，不禁担心地惊叫：“萧岚，你怎么了？”然后，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阵幽冷的气息开始自萧岚身上散发出来，这种清冷的气息在一片混乱中蔓延开来，让四周的人开始在惊慌中冷静下来。
　　突地，一个轩然大波朝着船身凶猛扑过来，船身倾斜得更厉害了。
　　这时，令晗雪震惊的是，萧岚原本紧抓着船舷的手突然放开了。他修长的身子在空中如抛物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萧岚！”晗雪惊叫，伸长手想抓住他。范伟竣也正打算提气施展轻功上去接住他。
　　可是，就在这时，萧岚的身影却倏地在空中消失了。
　　晗雪傻眼。
　　一种船身移动的沉钝声音传来，晗雪发现船身开始往平衡的方向移动，甲板也开始恢复平稳。
　　她朝船舷望去，去发现一抹迎浪而立的身影正稳稳地站在船舷上，仿佛船身的下坠是因为他的重量似的。
　　可是，想也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事。
　　但是，要是萧岚的话，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萧岚？”她惊疑地唤道。
　　修长清冷的身影转了过来，让晗雪和范伟竣当场被震慑在原地，不能动弹。
　　此刻的萧岚，俊美的脸庞满是幽冷和诡异，最令人吃惊的是，萧岚的眼睛。
　　血红！
　　他的眼睛竟然是令人惊惧的血红色。鲜艳的血色在他从瞳眸内诡谲地闪烁着，让看者不寒而栗。他殷红的唇瓣鲜红欲滴，正似笑非笑地勾起，与血色的眸子相呼应。
　　此刻的萧岚，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阴寒的气势让人毛骨悚然。然而，在寒冷的气息背后，他的身上却又有另一种温和气息，让人既害怕，有忍不住想亲近
　　这个萧岚与先前的两种面貌都有所不同，又有点相似。感觉上，就像是前两种面貌的集合体一样。
　　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集阴冷和温和于一身的矛盾人物？
　　“晗雪。”这时，萧岚开口了。介于悠然和清幽之间的嗓音十分独特，让人轻易就能四周杂乱的声音中分辨出来。
　　“在。”仿佛受到点召般，晗雪不自觉地肃然应答。
　　“施法稳住船身。”命令简短明了。
　　“……好吧。”她行吗？
　　血眸涌起一抹笑意。仿佛看穿了晗雪的心思般，萧岚缓缓说道。
　　“你行的。”
　　独特的声线起到了很大的安抚作用，晗雪突然间信心百倍，用力的点头，大拍胸脯：
　　“交给我吧！”
　　然后，血眸转向恢复冷静地范伟竣。
　　“召集船上所有的人手，全力营救落水的人们到船上。”
　　“好。”范伟竣点头，高大的身躯迅速闪身离开。
　　“……”
　　晗雪口中开始喃颂起模糊难辨的咒文，双手结起繁复的手结。
　　半晌，颠簸的船身开始平稳下来，任凭巨浪如何汹涌，在咒语的保护下，船身依然保持平稳不动。
　　萧岚点头，丢下一句话给晗雪后便提身而去。
　　“这里就交给你和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