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关怪物都被我吃怕了[无限]》否哉

32、是与不是

　　因为空间震荡和扭曲，顾氏医院内部结构大变，拿小饕餮他们所在的一楼大厅来说，不仅面积扩大了近一倍，电梯和楼梯间也消失不见了，现在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南侧的玻璃正门，另一个是从东北角延伸出去的走廊。

　　走廊狭窄幽长仿佛没有尽头，其内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光，众人完全看不清黑暗中靠近的人影。

　　未知总是最折磨人的，在越发清晰可辨的脚步声中，众人不知第多少次紧张地咽着口水。

　　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脚步声的主人走进了大厅。

　　那是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孩，她皮肤白皙，身材小巧纤细，外表柔弱，眼神中却透着冷漠。

　　她正拖着另一个女孩的身体往前走，昏迷的女孩穿着一模一样的病号服，头发被前者拽在手中。

　　她们显然是刚结束战斗的顾氏姐妹。

　　除了身上的伤口和瘀痕，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论体态身姿，还是五官细节。唯一不同的是，胜利者戴着一条别致的心形吊坠，红宝石在阳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不、不可能是她。”一看到红宝石吊坠，护士长脸色刷白，踉跄着退后几步，身体抖如筛糠。

　　看到护士长的表现，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赢的是顾安安，怎么可能是顾安安？！”吴名不敢相信。

　　陶小冀同样满脸不相信，他预定好的神仙小弟，十项全能的小弟，竟然输给了反派？

　　“是顾安安。”护士长声音颤抖，“我不会认错，那条项链，正是让秦凌与顾安安相认的项链。”

　　小饕餮这才注意到吊坠，虽然变成了立体的实物，但它的外形确实与设计稿上画的一模一样。

　　而胜利者接下来的行动也证实了护士长的猜测，只见她拽着头发的手猛一用力，直接将失败者的身体往众人方向抛来，后者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他们面前。

　　“你们以为顾安然这个废物可能赢吗？”顾安安嘴角勾起，笑容甜美，讲出的话却十分嚣张，“十年前她不是我的对手，今天自然也不会是。”

　　被扔到地上的顾安然状况凄惨，满身满脸都是血，双臂扭曲似已被折断，胸口破开一个大洞，露出缺了心脏的胸腔。

　　她虽然睁着眼睛，眼神却已经没了焦距，呆滞又空洞。

　　“你、你杀了她？”护士长颤抖着手，小跑过去，和高大厨一起将顾安然小心抱回来。

　　“当然没有。”顾安安恶劣一笑，“她死了，谁来支撑这间医院，在完成正事前，我可不想房子塌掉。”

　　她还有正事？小饕餮好奇，“什么正事？”

　　顾安安瞥了他一眼，恨恨道，“报仇！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仇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所有人：……你个反派，脸得多大，才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事实证明，顾安安的脸比他们想象的还大，只听她话锋一转，道，“不过，在轮到你们之前，该第一个死的是他。”

　　她说着，伸手一指靠坐在角落、已经由怪物恢复成人类样貌的秦凌。

　　此时的他极度虚弱、形容狼狈，身上的病号服也破烂不堪，可即便这样，他的手里仍紧紧攥着那张老旧的设计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安安。

　　对于了解那段过往的众人来说，这发展就有些看不懂了。

　　小饕餮替众人问出疑惑，“你要杀他？可是，你跟他不是一伙的吗？”

　　十年前，秦凌被顾安安欺骗，宁可抛弃老婆孩子的生命，也要救她一人，这份爱简直能感天动地。秦凌对不起顾安然，可他从未对不起过顾安安，哪怕她变成了凶残暴虐的怪物，也没有任何理由恨他吧。

　　可对某些人来说，恨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顾安安向秦凌走去，指责道，“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早一点处理掉顾安然，哪需要我亲自出手，都怪你优柔寡断、摇摆不定，害我染脏了手，还被那贱人囚禁十年！”

　　什么？其他人肺都要气炸了，这是什么“我恶毒我有理”的奇葩言论，你陷害别人被反杀，还怪命运不公平？

　　顾安安却不觉得自己有错，继续振振有词，“我恨你，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你活该被姐姐折磨，活该日日忍受分尸之苦……”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戳在秦凌身上的刀，让后者不住颤抖。

　　犹觉不够，顾安安抚摸着吊坠，恶劣地笑道，“哦，对了，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妨告诉你，你不知道吧，小时候救过你的人其实不是我，是姐姐，这个吊坠是我从她手里抢来的。”

　　“你说什么？”秦凌猛地睁开眼，震惊地望向她。

　　“你不知道自己找错人、爱错人的模样有多可笑，哈哈，我从没爱过你，哪怕一丝一毫。”顾安安得意道，“你在我眼里，跟一件裙子一条项链没两样，都是我从她手里抢走的东西罢了。”

　　她说着一脚踩到秦凌攥紧设计稿的手上，狠狠碾动着，“秦凌，爱你的人被你害死了，你爱的现在也要杀了你，你开不开心呢？”顾安安说着举起右手，指甲渐渐拉长，锋利如刀。

　　“是啊，我很开心。”秦凌疼得浑身颤抖，痛苦地闭上眼，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声音自责又悔恨，“我这样一个有眼无珠的人，本就没有颜面苟活，我该死，我早该……”

　　不等他把话说完，顾安安的手直奔他咽喉而去，黑色指甲在阳光下反射出残酷的冷芒。

　　“啪”

　　秦凌只听得一声脆响，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他迷茫地睁开眼，发现顾安安的手停在了半空，因为手腕被陶小冀紧紧握住了。

　　“是你？”顾安安侧头瞪向小饕餮，“怎么，想打抱不平？”

　　陶小冀板着脸，垂眸看了眼泪流满面的秦凌，又望了望身后生死不知的顾安然，抿唇道，“族里的前辈曾说过世间万物弱肉强食，不必分对错。”

　　“哈？”顾安安问号脸，“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小饕餮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也有一件正事要办。”

　　顾安安：“什、什么正事？”

　　小饕餮：“我饿了。”

　　“你……”顾安安刚说出一个“你”字，便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掀飞，“砰”的摔在了地上。

　　没等她从头晕目眩中恢复过来，小饕餮已经栖身近前，举拳揍了上来。

　　“打得漂亮！”吴名痛快喊道，这种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揍一个赚一个，活该成为大佬的食粮。

　　他想得是挺好，只可惜顾安安不像活尸们一样弱小，更比秦凌强得多，她是能在劣势中反杀顾安然的怪物，是整个副本的最强战力。

　　最初被击中只是因为一时疏忽，在反应过来后，她迅速挡住了小饕餮的攻击，打着打着，甚至隐隐有占据上风的势头。

　　作为小饕餮的队友，一旁观战的吴名心急如焚，他现在万分后悔自己以前得过且过的态度，连一个战斗道具都没攒下来，到现在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顾安安比他还急，仅差一步，即将得手的好事被破坏，她能不急不气吗？

　　“我就知道！”再一次被小饕餮踢中小腿后，顾安安急退数步，咒骂道，“我就知道，不先杀了你，我的事成不了，可惜那两个废物不顶用。”

　　“不可能的。”小饕餮舔了舔手上的血，津津有味地砸吧砸吧嘴，自信反驳道，“你不可能杀死我。”

　　饕餮一族自古只有两种死法，一种是被饥饿的同族吃掉，另一种是被饥饿的自己吃掉。

　　顾安安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诡异一笑，“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重新开始的战斗比之前还激烈几分，众人心被吊在半空，不敢眨眼地盯着。

　　吴名却没了观战的心情，他的注意力都被顾安安刚刚的话吸引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句话，他心中再一次不安起来。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一定忽视了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必须尽快想清楚，不然……

　　避免被战斗分心，吴名退后一步，隐在人群后方，一点点梳理思路。

　　他最先体会到违和感时，是在听到护士长分析胜利者是谁的一番话后，护士长当时说，“顾安然的本体是医院，能随意控制医院里的一石一木，肯定不会输。”

　　她的话奇怪就奇怪在……吴名头脑飞速转动，如果顾安然可以任意控制医院里的一石一木，周南等人压根就见不到顾安安！

　　夜晚的顾氏医院跟白天不同，它结构诡异，像是个大迷宫。回想他们第一天晚上离开宿舍时，不知走了多久，别说人影，连门也没看见一扇，还是最后大佬要威胁砸墙时，病人变成的怪物才“恰好”出现。

　　孙雨萱曾交代过，周南和赵震磊是在他们去药房调查的同天晚上见到顾安安的，那么矛盾的地方出现了，顾安然明知顾安安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肯定会严防死守，避免其他人接触她，以顾安然对医院的控制程度，周南他们应该连停尸房的门都找不见才对，更别提见到顾安安了。

　　别说顾安安在囚牢里也有能力影响顾安然对整间医院的控制，如果她真那么强，哪还用玩家帮忙，哪还用偷孩子呢？

　　“莫非……”想到这里，吴名喃喃自语，“顾安然是故意让周南放出顾安安的？”

　　“你说什么？”护士长站在他身旁，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顾安然有可能是故意放顾安安出来的。”吴名重复道。

　　“不可能！”护士长斩钉截铁地否定道，“她们之间是什么仇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让顾安安先杀了她报仇，再杀了咱们所有人泄愤？”

　　杀了所有人……被护士长的话提醒到，吴名心中一动，脑中突然闪过顾安安刚刚对小饕餮说的话，她说，“我就知道，不先杀了你，我的事成不了，可惜那两个废物不顶用。”

　　吴名转头看向被绑住的周南和赵震磊，若有所思。

　　足足几秒后，他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这话违和在哪，又诡异在哪，霎时间冷汗直冒。

　　想到此处，他猛地转头看向仰躺在地的顾安然，似是感知到他心中所想，后者原本呆滞的眼珠突然动了起来，骨碌碌一转，滑到眼角，漆黑的眼珠死死盯向他，同时半边嘴角勾起，扯出一个阴森诡异的笑容来。

　　她好像在说，你想到又如何，为时已晚。

　　不好！

　　吴名头皮发麻，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拨开人群，向前方挤去，正好看见小饕餮被顾安安撞向墙壁的一幕。

　　而在小饕餮身后的墙面上，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吴名目眦欲裂，大喝一声，“陶哥，小心你身后！”

　　“她、她根本不是顾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