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此生》花瞎子

55、占有

　　可惜，好景不长，千裳公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上官，两个人也一同回来了，云崖知道后，那个脸啊，真叫一个五颜六色！更让他生气的便是，文武百官一起上书，让阿狸娶了千裳公主，云崖此时真是恨不得杀了她，几次派人去刺杀，好在，派出去的人没他的身手，都被上官解决掉了，阿狸本也想出手。担心上官应付不来，但他出手必定云崖会发现，结果只会更糟糕，云崖见手下的一群废物动不了她，便匆匆的从战场上回来了。
　　其实，直到坐在这个位置上很久，阿狸也无法适应，并不是无法适应处理国事，而是无法适应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多少鲜血换来的江山，他唯一记得的是，那一天，老国主招他进京，当时他还奇怪，因着自己与官家关系微妙，就算这些年，在地面上活动，也是对其远远避开，何时国主知道了有他这么一号人？但怀疑也没用，既然知道了也一定是避不开的，那便去吧。
　　国主在自己的寝宫召见了他，一进门，阿狸便了然，那熟悉到恶心的味道，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可怜的国主就在那僵硬的坐着，尽管在努力的装作自然，也是徒劳的，阿狸咬了咬牙，恨之入骨又如何？还是摆脱不掉，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杀不了那个人。
　　“红，红公子，你来了！”
　　“是，主上！草民拜见国主。”说着便要跪下行礼，塌上的国主一惊，忙跑过来将他拦住，额头上还有吓出的冷汗。
　　“别，别，红公子不必，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坐，坐下说话吧！”
　　“您是一国之主，小人乃是一介草民，跪拜天子，是一定要的！”说着，阿狸又要下跪，他这无非是做给暗处那人看的，既然来了，就得让他现身，躲在暗处算什么？而他的做法，让面前的国主急得满头大汗，几乎要给他跪下了。
　　“国主，使不得，您可是龙体，莫要让小人难做。”
　　“你们拉拉扯扯的倒是玩的不亦乐乎！”莫大的屏风后，一个身影走了出来，这还是他离开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也是百年的光景啊，阿狸不在装模作样的要下跪了，讽刺道：
　　“你也知道自己见不得人了？会躲起来了？不就是想看我们拉拉扯扯，好找借口杀人么！”
　　“哈哈哈！”云崖笑的开怀，一旁的国主却瑟瑟发抖，“狸儿，或者叫你红骨？骨儿？”
　　“用不着这么虚伪，该叫什么叫什么！”
　　“狸儿，哈哈，你真是深知我心啊，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肚子里的蛔虫？且不说我不是蛔虫，就算是也不会是你肚子里的，你肚子里面有多恶心，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是是是，我的狸儿花容月貌，怎么可能是那么恶心的东西呢！”
　　“罹尔云崖，你够了，明明是你故意的。还在这装模作样的有意思么？”
　　“对啊，是我故意的，可你不也是故意配合么？”
　　“你！”阿狸气的呼吸开始沉重，但又知道阻拦不了他，十分无奈。
　　“你为什么非要他死呢？”
　　“因为我父亲的缘故，灭了你全族，如今，我将这天下为礼，向你赎罪，以本国为基础，定将整个天下，双手奉上，可好？”这句话真是寒冷又动人，一想到灭族的仇，又想到自己曾和仇人整日厮混，还不知所云，阿狸几乎要气的晕过去，但终究是心疼的厉害，失了心智的说了句，
　　“好啊！”两个字刚刚溜出嘴边他自己都惊呆了，却不等他收回，已然听到，长剑入骨的声音，那可怜无辜的老国主瞪大了眼睛，就那么看着他，一点点的倒下去，失了气息都不肯闭上，阿狸同样瞪着他，心里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只听云崖一句，
　　“死了就不要再吓唬人了！”又是一剑，那双眼已经不见了眼球，只有两道刺目的血泪汹涌而出，阿狸这时才猛然惊醒，抬起头来看向罹尔云崖吼道，
　　“你做什么？他都死了，又何必再挖他双眼？”罹尔云崖却悠然的拿了一块手帕，一边擦拭剑上的血珠，一边回道，
　　“谁让他死了还瞪着你，若是吓坏你怎么办，就该先挖了他的双眼，在弄死才对！”
　　“你！”面对如此无理取闹的理由，阿狸无力的瘫坐在地，云崖做事永远的名义都是他，这让他自责，多少人因他而死，他已经记不清了。
　　然而本身对于死，他无所谓，毕竟受百年的折磨，又无法解脱，让他总是憧憬着死亡，有时候也会失心疯的发作，想着，死吧死吧，一起去死，那样就可以解脱了，刚才的那句好啊，怕是又被逼得失了理智，不过既然如此了，这个国主，他便要做一做了，他就等着他将这天下奉上，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之后的事，阿狸就不清楚了，云崖怎样说服大臣，怎样解释老国主的死，都不是他可以参与的了。
　　从回忆中惊醒，阿狸发现云崖就那样坐在自己的塌上，低头看着他，马上从塌上坐了起来，云崖在这里很正常，因为没人敢拦他，
　　“你不是去打仗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然是想你了！”这句话，阿狸还是信得，不管罹尔云崖如何丧心病狂，对他的感情倒是一点不假。
　　“那你带我去好了，我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还免了你受相思之苦。”
　　“我也想啊，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再说，你若真去了，我还哪有心思打仗，岂不整日与你，耳鬓厮磨。”
　　“……”阿狸没有搭话，云崖哈哈笑了几声，便也不管自己风尘仆仆的连战甲都没脱，低头含住了阿狸的唇，软软的，心都酥了，这可比在战场上厮杀要命的多，一点点的加深这个吻，阿狸推不开他，强烈的感受着对方早已入骨的相思，许久，罹尔云崖并没有进一步做什么，抬头，看了看阿狸被吻得红肿的嘴唇。不禁心动，
　　阿狸看出他的心思，转过头去拽了拽凌乱的睡袍，云崖却探过身来从后面拥住他，贴在他的耳边呢喃，
　　“狸儿的味道好香，我怎么也闻不够，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即便让你恨我，我也不愿放你走！”罹尔云崖总是这样，让阿狸爱了恨，恨了爱，几百年的折磨，纠缠不清，分也分不开，他的好，感天动地，他的恶，毁天灭地。
　　“狸儿，你是怎么生的这般水嫩？同样活了几百年，怎么我就皮糙肉厚的，而你，我轻轻一碰就会留下印记？狸儿，你是不是投错了胎？本该女儿身？或许那样，你就肯爱我了呢！我也不会被你拐坏了，想来早年我也是有妻儿的正常人啊。”
　　“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放了我，自然可以娶一个女子为妻，还可以为你生孩子，而且你现在不是想娶多少娶多少么，多好！”虽然对于云崖流氓的话有些恶心 ，但若是能因此他就放了自己，到也没什么狡辩的，只巴望着他早一点滚就好。
　　“是可以啊，若狸儿可以帮我找到一个比你还漂亮，那方面比你还……那我便收了她，好不好？”
　　“滚，那方面？哪方面？真特么有病，女人那是有胸有屁股的，爷我在怎样也是个男人，结构就不一样，你特码的就变态，找女人不都看胸么？那方面还不是看你自己如何，跟对方有毛关系，罹尔云崖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哈哈……”见阿狸暴走，云崖逗得是哈哈大笑，不顾阿狸的挣扎，将张牙舞爪的人拉进怀里，在额头上亲了一下，又顺了顺毛道，
　　“狸儿，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晚上再回来陪你！”接着又在他耳边小声道
　　“你那里比她们……”阿狸一听，身体不由僵了一下，脸上一片血红，云崖却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跑了，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给老子滚远点，再也不要回来！”
　　晚上，云崖如期到来，一看见他，阿狸便想起他白日里的话，不由得脸又黑又红的，云崖明知却又故意问他是不是病了。
　　“是，所以今天离我远点。”虽然大部分时间这种话是没用的，但罹尔云崖性情阴晴不定，说不定，今天就不舍得折磨他了，就算再怎样，还是会痛的，而对于痛，人都会自我保护，然而今天他赌对了，罹尔云崖真的没有怎样，关心的问他用不用叫医生来看看。
　　明知道假的……每日这样互相装样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不用了！”
　　“那好，今天听你的？”
　　“听我的？”阿狸眯着眼看他，“今天你似乎很开心？你做了什么？”
　　“哈哈，还是狸儿了解我，不过都是小事而已，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了。”
　　“小事？杀人如今也算是小事了？你的权利还真大！”
　　“……”
　　“你一进来，我便闻到了血腥味，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揭来揭去了，直接点最好不过了。”
　　“好吧，好吧，果然我们和平相处，超不过一个时辰，你可知我为何回来？”
　　阿狸没回答，却也多少可以猜到。
　　“知道你明白了，我自是听到了，有人竟还在打你的主意，想着上了你这床榻呢！白天，也是去解决了一些碍眼的人罢了，给她们一个警告，若是再敢…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不过你放心，今天我高兴，倒是让他们死的利索。”
　　“那我是不是要夸你慈悲？”
　　“那倒不用，亲我一口就行！”
　　“好啊，你过来。”云崖闻言大喜，颠颠的坐了过来，闭上眼睛等阿狸亲，阿狸看着他如此不设防的样子，心下又是一软，恨自己这个时候就不该放过他，杀了他，大家都是解脱，手也已经握紧匕首，只要刺下去…却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就算他十恶不赦，一脚将人踢了下去，轻言道，
　　“滚！”云崖也是知道，阿狸的纠结，也算好了阿狸还是心软的，怎么会狠心杀他，牵了牵嘴角，没再闹下去，转身离开了。
　　一周过去了，战场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云崖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狸儿，你找我？”云崖很是开心的来到阿狸的寝宫，就算知道为什么，也很开心，他的狸儿可从来躲他都来不及呢！
　　“你还不回到战场上去？”
　　“哦，原来狸儿是担心我守不住国家啊！放心吧，冥皓他可以的，那可是我唯一看得上的人了！”
　　“我没说他不行，只是觉得你太过玩乐了！这不是游戏！”
　　“没事的，放心吧，我定会护住你的，还有，你的国！”
　　“无所谓，本就不是我的，云崖不用太过拼命！”
　　“狸儿不喜欢？”阿狸没有回答他，喜欢，或者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问你个事！”
　　“好，什么事？”
　　“他们传的那些，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
　　“外边传的都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这里，恐怕没有你照顾不到的地方！”
　　“狸儿是说那些宫女，太监传我们俩的事么？”
　　“不然呢？”
　　“狸儿，”云崖过来想要安抚一下暴躁的阿狸，却被躲开了，“狸儿，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明明是这两天你自己叫出了声音，还怪我故意的？你若不叫，我怎么故意？”
　　“你！”云崖说的如此直白，阿狸有些禁不住，脸色又是红又是黑的。
　　“好，这是我的错，可我的脖子呢，你给我个解释！”
　　“额…脖子啊！你叫的那么诱人，我自然也是尽兴了，那种时候嘛，难免控制不住…”听他解释简直就是自杀，阿狸实在无力反驳，让他解释就是个错误，弄的好像一切都变成了自己的错一样，
　　“狸儿～”
　　“你又想干嘛？”阿狸伸手去防御，却被云崖压了下去，抱在怀里，
　　“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我想你了，出征这么久，每天都看那些狰狞的面孔，都快吐了，如今终于看到我家狸儿了！你就那么忍心赶我走？”
　　“那你带我去战场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帮到你，怎么说我身手也不差！”
　　“我都说了，不行，我可舍不得，伤了你的话，我会大开杀戒的！”
　　“我怎么永远都是你的借口？”
　　“谁让我爱你呢！”虽然知道云崖是真的爱他，但被这么突然说出来，阿狸还是有些惊讶，看着他如此吃惊的表情，云崖心花怒放，不等他反应过来，不由分说，将人按倒在桌子上，俯身亲了上去，这一次，阿狸虽然还是没有回应，好在也没有反抗。
　　两个人正吻得火热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喜欢阿狸的千裳公主，她也正是听了流言才来的，本来想听阿狸解释一下，那些话都是误会，且不说两个人都是男人，阿狸还是一国之主，怎么可能会和云崖是那种关系呢？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是时候，会见到如此场景，这下，问都不用问了，事实就摆在了那里，心下无法接受，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也软下去，幸好被追来的上官接住了，
　　“千裳，千裳！”上官叫了两句，没有回应，抬头便想问一问怎么回事，可话还没说出口，也惊呆在那，连手中的千裳都摔到了地上，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扶，但这一下，千裳公主也被摔醒了，在看一看眼前的一切，推开上官，跑了出去，上官见人跑了，也不在管阿狸他们，追了出去！
　　“原来，又是你设的局！”阿狸推开身上的云崖，语气中并没有想象的愤怒，
　　“是不是局我不知道，但每时每刻都想与你亲热倒是真的！”
　　“这下，你满意了吧？”
　　“是啊，心情不错！”阿狸摇摇头没说话。
　　“还以为你会生气！”
　　“这样也好，反正又不会回应她，不如早点断了她的念头！”
　　“嗯，对，狸儿说的对！哈哈，我们要不要继续？”
　　“我说不要有用么？”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