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此生》花瞎子

42、双生

　　冲进小四叔的屋子，刚要开口，小四叔给了我一杯茶，一口气喝下，要张口，又被小四叔打断，
　　“坐下，慢慢说。”被小四叔弄得没脾气，也多少冷静了一些，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小四叔笑了笑，
　　“傻小子，就这么点本事，问都不知道怎么问了？”
　　我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都让你们惯的！”
　　“嘿，反倒怪我们了？”
　　“那当然！”
　　说了几句题外话，心情放松了许多，才言归正传，我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这开场算是很直白了，直奔主题，小四叔听了我的话，思索了好一会，才问我，
　　“你看清楚了？真长一模一样？”
　　“当然看清楚了，我自己的脸还会认错！”
　　“这么说，当年，我没看错？”小四叔这时却自言自语的说起话来，让我更加莫名其妙，心里痒的难受，着急的催促他，
　　“到底怎么回事，当年怎么了？”
　　“这样吧，千乐，明天我带你去看场戏，我需要证实一下，才能和你说！”
　　我一听就有些火大，证明什么呀，先说了得了，不知道原由，我这一夜都不用睡了，想想就觉得惊悚，外一那个人，一不高兴，要代替我，过来趁我睡觉，杀了我，我找谁说理去。
　　小四叔似乎看出我的不安，一边拉起我往外推，一边安慰道：
　　“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感情他不是和你一模一样？
　　一夜无语，第二天，傍晚，就在我快爆发的时候，小四叔穿的人模狗样的赶来了，
　　“快，快走，一会来不及了！”
　　“等你半天你不来，来了就催催催！”我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小四叔没搭理我，吩咐司机开车。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茶楼，对面大概是个唱戏的地方，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看戏是挺不错，呃…不对，这关我屁事，我哪有那闲情逸致，还看戏？我怕我马上就变成戏中人被抹了脖子，正烦躁着，小四叔拍了我一下，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没办法，只好等了，管他卖什么关子，百无聊赖的喝着茶，看看楼下的“花姑娘”也不错。
　　“来了来了，千乐，快看，是不是那个人？”听到小四叔激动的叫唤声，我收回目光，向对面望去，果然，就是他。那个人，貌似是个唱戏的，身着戏服，不过，脸上没上装，应该是刚刚下场，他前边得人，似乎是班主，正在把他介绍给一个女人，然而就在两个人握手的时候，一把匕首已插进女人的胸口，应该是那个人干的，只是出手太快，根本没人反应过来，杀了人之后又依旧风轻云淡，沉寂了几秒后，四周的观众终于发现了不对，尖叫着乱成一团，我也有些发蒙，就好像是自己杀了人一样，不自觉的看了看手，我怕这是一个幻觉，虽然这个年代不怎么和平，但作为公子哥的我，被家里保护的太好，这么多年又生活在国外，每天风花雪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就在我呆愣的时候，小四叔推了我一下，
　　“走了！”然后便拉着我回到了家。
　　“这回该说了吧！”我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头还是有些晕，还没有在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小四叔吩咐下人端了两杯茶上来让我压压惊，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道，
　　“还喝？喝了一晚上了，都快吐了！”
　　小四叔无奈的笑笑挥手让人下去，才缓缓道来，
　　“其实，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在场！”
　　“什么叫你也在场？你是我四叔，在场不是很正常？”
　　“……”
　　“好好好，你说你说！”
　　“哭声传来时，你并没有马上被抱出来，而后，我好像又听到一个哭声，是两个婴儿的哭声！”
　　“两个婴儿？！”
　　“对，就是两个！”
　　“那，那岂不是…可我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的啊？没有什么哥哥或者弟弟啊？”
　　“这个，我也解释不了，当时因为我还小，并没有马上就看到那两个婴儿，第二天就有人来催我，没机会看一眼就离开出国了，在国外，一呆就是十几年，回来时，就只有你一个，我虽然怀疑，但又觉得一定是自己当时太小，听错了，所以也没敢问，或许，就算我问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真相的，毕竟，你知道我在这个家里…”
　　“好了，我知道了四叔，所以，我应该还有个孪生兄弟？”
　　“有可能！”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这是真的，那为什么他会离开家，而我却被留下，我有些混乱，不知道该有怎么样的的心情去面对这些，是不是应该去问父亲，可既然他们隐瞒，又怎么会轻易的告诉我答案，那就只有自己去调查了，怎么调查，这么多年我根本只学会了谈恋爱，没权没势没朋友没关系，还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久，当下是怎样的情况都不了解，要不，拉小四叔下水？他会同意么？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四叔是我唯一的关系，想着我便和小四叔说了我的想法。
　　“我想调查清楚这件事，小四叔，你要帮我！”小四叔看了看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要说我这小四叔，这茶是一天天的在喝，也喝不够，难道他不涨肚么？
　　“第一，这件事情并不一定和你有关系，既然留下你，自然是放弃了他。第二，你小四叔我和你一样，无权无势，拿什么查，第三…”说到这，小四叔顿了一下，才道：
　　“我为什么帮你？”
　　“因为你最疼我，怎么忍心我被这件事折磨，我只不过想弄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已，又不去管其他的。”
　　“你查他干嘛？你的家人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查到结果又能如何？”
　　“他们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我想也不会是他的选择，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要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我知道小四叔是禁不住我的威胁的，在这个家里，我也算个小魔王，谁惹了我，总会被我以十倍的痛苦还回去，当然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告告状，装装委屈，卖卖萌什么的，我没有给小四叔机会再说什么，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我思前想后睡不着，晚饭也没吃，便决定再去那地方走一趟。
　　现在的夜里不同古代，霓虹灯闪啊闪，像是在述说着每个人的故事，我远远的看到那门上的两个大字《梨园》，古人都说戏子无情，戏子是低贱的行业，我却觉得他们是用生命在演戏，演人生的戏，让人看遍了，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结局，我想它是想告诉我们无论何时，都要看到事情的另一面，或许，绝处可以逢生，山重水复，却是又一村。
　　这条街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就算这午夜十分，依旧有人在行走，刚刚走到梨园门口，就发现这里的人都十分警惕地询视着我，虽然没有直接拦下我，却也让我双腿有些发软，看来这梨园不简单，夜里还有人守着，不对呀，我忽然就冒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为什么不拦我，半夜三更闯到人家地盘，不是应该被他们暴打一顿么？然后主人出来吓住他们，在盘问我是谁，就在我胡思乱想不敢再迈步的时候，白天看到的那个班主就出现在我面前，打量了我几眼，面无表情的道了句，
　　“跟上”我一头雾水的跟了过去，难不成他们白天看到我了？知道我会来？
　　我以为我们会去二楼，没想到是地下室，这里很大，也很……漂亮，我也知道这个词形容地下室不合适，可这里真的很漂亮，下来是旋转楼梯，四周挂着漂亮的水晶玻璃吊灯，没有隔出来的房间，中间是个巨大的圆形沙发，或者可以说是床，床的外围是一圈水池有七八米宽，地面铺的是暖玉，四周的墙壁上似乎是金刚石，还反着寒光，我正打量着房间，却发现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抬脚一跃，便跳了过来，近十米宽的水池，就这么容易的过来了，这人的弹跳力是有多好，不过待我看清来人，就没有时间惊讶这些了。
　　“回去吧！”他淡淡的开口，发丝上有水珠落下，刚才他是在水池里吧。
　　“我都知道了，我才不会回去，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都知道了么？”
　　“我！”好吧！我跳进了自己挖的坑，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个有独立思维，有血有肉的自己实在有些紧张，以往都是看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的，不过这张脸还真是好看，就算有了那条伤疤，也是更显得妖异，水珠晶莹剔透的划过他的皮肤，让他看上去十分的诱人，我不自觉的有些痴迷，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却被打了回来，一下子让我醒悟过来，有些失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呃…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弄得？”
　　“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什么意思？”
　　“让你我长得不同！”
　　“那为什么不划我？”
　　“我早已不完整，而你…”
　　“那也不能这样啊！”我有些激动的打断他，看着他那满不在乎风清云淡的样子，我就生气，若是我，同样的两个孩子，我却被选为放弃的那一个，不止这样，连容貌都好像是抢了别人的，还要毁掉，我还不得疯，定是要去讨个公道，怎么可能还这么安静的接受。
　　“你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同，所以你不能接受，但我可以，替我好好活下去，把我的那份快乐也活出来，为你我心甘情愿，你是我的弟弟，保护你也是应该的，这是我的责任，千乐，回去吧，忘了我，忘了今晚。”我没在说话！
　　回来的路上，我不停的在思考，他说让我好好活下去，他说为我心甘情愿，他说忘了他，他是我的手足，是我的亲兄弟，若是今晚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哪怕是我白跑一趟，时间一久，查不出来。我自是可以放弃，忘了他，可现在不能，从他说出那句为了保护我的时候，一切就都变了，我的生活也从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