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此生》花瞎子

17、重逢

　　回家这一路上，雨霏的脑子都处于迷乱状态，刚才天枢的话让他不安，他似乎就等着自己这句话呢！他会有什么目的？又和自己有什么渊源？上次半路截杀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长生？这一切的事，似乎都围绕着他一个人展开。
　　“想什么呢？”阿狸见雨霏都恍惚一路了，这回家了也是躺在那一句话没有，便凑了上去。
　　“拜托，凉月还在家呢，你这样子真的好么？”
　　“我这不是看你一路心神不宁，慰劳慰劳你嘛！吃这么大醋啊！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是啊！”说着雨霏还一把将阿狸搂到了怀里，别说，这小身板，软的跟什么似的，怪不得凤竹末那么喜欢呢，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假笑道：
　　“我爱你，爱死你了！”
　　“说的那么咬牙切齿？”
　　“这不说明爱你爱的深切嘛！”
　　“也对哈！我这么个大美人天天躺在你床上，不想动心都难…”听了阿狸这么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雨霏满头黑线，连忙将搂着他的手收了回来。
　　“你别这么自恋好么？再美你也是个爷们儿，老子不好这口！”
　　“别说的那么清白好么？你不会不行吧？还是有什么阴影？”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你是有多寂寞？还是凤竹末满z不了你？这么不忌口！”
　　“好奇而已嘛！嘿嘿！”
　　“好奇？好奇我怎么把你推倒扒光么？这个你还是找你相好的去吧，我承认你确实比女人还美，但我实在接受不了和一个男人上床！”
　　“切，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对了，阿狸，明天，不今天晚上，我们去师父那一趟吧！”
　　“咱们上一个话题还没说完呢！”
　　“……”
　　“怎么了？”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今天那个罹天枢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哪里奇怪了？”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而且是关于我的，就是感觉他好像已经设好了局，就等着我钻呢！你说…诶？阿狸！阿狸？”雨霏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却发现已经睡着了，“TMD，老子和你说正经的你竟然睡着了！你是猪么？睡的这么快！”
　　很快夜晚便降临了，可惜阿狸没有一点要醒的预兆，雨霏无奈的在阳台上吹风，扔掉手中的空酒瓶，又随手掏出一支烟，刚点上还没等抽，手便空了。
　　“我也要！”阿狸刚睡醒时软腻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雨霏一个哆嗦，
　　“我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你又不会抽要来干嘛，别在这捣乱！”
　　“咳咳！”阿狸轻轻的吸了一口便扔掉了，呛得他直咳嗽，雨霏看着地上的烟一阵心疼，纠结了半天，还是低头捡了起来，吹了两下又放到了嘴里。面对阿狸一脸的嫌弃，他还是淡定的说了句
　　“你个败家子，不会抽下次别碰，好贵的！”
　　“你好歹也是个大少爷，道上也是大哥级别的人物，能不能别这么丢人，不就一支烟么，我扔了你还…捡起来，继续抽…以后别说认识我啊！”
　　“嘿！你还知道我是个大少爷，是大哥级别的人物啊？我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你是没骨头么？还是以为自己轻到可以忽略不计？更或者说你不靠着我会死？”
　　“当然咯！你是我的大靠山啊，没有你我怎么能这么潇洒！”
　　“合着靠山就是得靠着？我TM又不是真的山！老子是人！再说了，你这样就不怕别人误会么？被凤竹末看到还不得找我麻烦！”一边说着，雨霏还用力推了推阿狸，结果可想而知。
　　“我不怕啊，舒服就行，再说，就他那两下子，还敢找你麻烦？就算找你，也是被你秒摆平的，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秒摆平个屁啊，他是凤叔叔的儿子，我能把他怎么样。”
　　“咦～这你就谦虚了，就你那一肚子坏水…”
　　“我…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可你也为我考虑下好吧！这样整天和你黏在一起，很耽误我泡妞的！”
　　“不会，你都好久没出去找了，凉月的事之后，你可是老实不少！”
　　“拜托，请你不要这么了解我好吧！很恐怖的！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有我在你就是最安全的，放心吧，再说，是欧阳告诉我的，我才没时间去了解你！”
　　“啊！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正事！”雨霏突然的离开终于害的阿狸摔到了地上。“哈！终于整到你一次了！”
　　“好笑么？”
　　“当然好笑，天天被你整，难得翻身，哈哈！”
　　“扶我起来！”
　　“对了，我们得去师父那看看！”
　　“扶我起来！”
　　“今天那个罹天枢的态度不对，我怕他知道什么！”
　　“扶我起来！”
　　“我们得隐蔽一点才行！”
　　“扶我起来！”
　　…………
　　两人吵完了架，待来到欧阳的小屋已经是半夜了，欧阳开门看到两人，问也没问的让他们休息，自己又继续睡觉去了，雨霏看着关上的门，心里一阵郁闷，只能说：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冷到冻死人，这大半夜的，连句问候都没有，可怜自己那么担心他，大半夜的跑来，呜呜…
　　一夜无话，第二天，欧阳也是一样把早饭准备好，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好像雨霏他们从来没离开过一样，雨霏只能在心里哀叹，却没办法。
　　吃过饭之后便交代阿狸，“师父没事，我就放心了，这事呢，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师父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就等着它发生吧，不过，阿狸，你可不可以留下，我有预感，师父会有麻烦！”
　　阿狸盯了雨霏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好！”害得雨霏以为他被师父传染了，一个就够了，阿狸在不说话，那他会疯的，摇摇头，也没和欧阳火魅招呼声就走了，阿狸看着雨霏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许的难过，他想问，你就那么相信我？你有没有想过，欧阳的麻烦，可能就来自于我呢！
　　果不其然，雨霏走后，罹天枢便出现在欧阳火魅的眼前，可他没想到，雨霏留了一手，将阿狸留了下来，经过一番打斗，欧阳火魅的面纱翩然而落。
　　“陌城…”罹天枢喃喃的唤了一声，但面前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在面纱被他打落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心又一次活过来的声音，久违的人，就在面前，他却不知所措，陌城是恨他的吧，若不然为什么不肯相见，而如今见了面又一句话都不肯说，连个表情都不肯施舍。
　　见罹天枢紧盯着欧阳，阿狸便伸手去捡面纱，想带回欧阳的脸上，不料被罹天枢抢了先。
　　“不要戴了，让我看看你，我知道你恨我，陌城…”
　　“他失忆了！”阿狸打断他的忏悔，并且上前一步阻止他的靠近，残忍的陈述了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你是不想见我的对不对，但你不可以装做不认识我啊！”
　　“你以为谁会那么幼稚，我说的是真的！”阿狸继续替欧阳火魅回答着，他知道，欧阳是不会想说话的。
　　罹天枢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希望听到他亲口承认，否则他怎么敢相信，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个结果，明明近在眼前，却忘了一切，犹如陌生人。
　　“我不认识你！”欧阳火魅的话干脆冰冷，毫不留情的将罹天枢的心彻底打入谷底，一千年啊，一千年的等待，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苦苦的追寻，得来的却是这样的报应？他宁愿他是恨他的，至少他还可以记得，那他就还有补偿的机会，不会这样绝望，连恨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陌城…”
　　“他叫欧阳！”阿狸纠正他。
　　“欧阳？”罹天枢挑了挑眼角，有泪光，一闪一闪的跳动着，他苦笑：“我费尽心思找到了你，你却忘了我，这比你恨我更让人难以接受，我想过千万种重逢的场面，你不理我，你骂我，你杀了我，就是没想到这种，现实，真的总是让人意外，陌城，哦不，欧阳，你真的一点点都记不起来了么？我是罹尔天枢啊！欧阳，你仔细想想好不好！”
　　欧阳火魅瞟了他一眼，没带一丝感情，哪怕疑惑，语气依旧冷的可以冻死人：“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是谁！”
　　“你是不愿意想起来么？就算陌生人，也不必如此吧？我找了你一千年，你却一句不想知道我是谁，便否定了我这千年的等待？你不觉得太过残忍了么？陌城…”
　　“如果你是关心我的人，那么我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而无论我是谁，你也只是我的过去了，与如今的我再无关系！”话毕，欧阳火魅就真的转身离去，毫无留恋。阿狸看着罹尔天枢如此狼狈的模样，轻轻的留下四个字“自作自受”。
　　是啊，这是他欠陌城的债，千百年前，他做下了孽，千百年后，终是逃不掉，还是要还的，好在，人还在，就有机会还了，这千百年的苦，千百年的寂寞，以后，不会再有了，陌城，我会把一切还给你的！
　　夜晚，罹尔天枢如愿的见到了阿狸，他知道，他定会等他来问，
　　“为什么我们见面总是偷偷摸摸的呢？地下情么？”
　　“我可以跟任何人地下情，除了你！”
　　“怎么每次开场白你总是这么让人伤心呢？！我有哪里不合你的胃口么？”说着，阿狸还朝天枢抛了个媚眼，天枢不领情，道：
　　“我不想和你废话，我们之间谈这个你就不觉得尴尬么？”
　　“你几时见我明白尴尬为何物了？”
　　“也对，你早就没有底限了！”
　　“这话我爱听！”
　　“我不想和你废话，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你向我打听消息，就这态度？质问？还不肯陪我聊几句天么？”
　　“阿狸，你这样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不然你觉得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又有什么资格知道？”
　　“我…”
　　“一看你就没用心，找了这么些年，却还是找不到，若不是我，你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想要补偿？听的我差点就信了，哈哈！”
　　“阿狸，你恨我就好，可陌城他可没惹到你！”
　　“我没说他惹我呀！我们是朋友呢，每天在这过的悠闲，是你来这捣乱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还真不清楚！你能把我怎么样？”阿狸一副欠揍的表情让天枢紧紧的撰着拳头，生怕自己一冲动，撕了他的脸。不过这一幕没逃过阿狸的眼睛。
　　“这么隐忍？亏得也有你在乎的。”
　　“你就不能正经点么？”
　　“我不正经么？”本来已经打算不和他闹的阿狸，又被他的话挑起了兴趣。不过天枢没接他的茬。
　　“正经…”
　　“没劲！”阿狸瞪了他一眼，也不闹了，“我可没你那么长情，更没你那么无聊，找一个人找了一千年，再说，欧阳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找他干嘛，不过只是碰巧遇到而已，我，受了伤…”
　　“受伤？你还能受伤？谁能伤的了你？”
　　“哪那么多废话，你到底听不听？是想知道我如何受伤？还是欧阳的事？”
　　“欧阳的！”
　　“回答的真TM痛快，就不考虑下我的感受么？好歹我们也认识一千年了吧？这点情意都没有！”
　　“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你别解释，我也没兴趣听，欧阳的事呢，真的是碰巧，他救了我，我认出了他，他却不认识我，我觉得奇怪，便经常来看他，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也几次提到你的名字，他都毫无反应，这才发现他失忆了！”
　　“是我当初做的太绝了么？让他，都不愿意记得我！”天枢喃喃自语，有说不出的悲伤。
　　“是你想多了吧！失忆不过是那药的副作用而已，不要把自己看得很了不起！”阿狸的讽刺，天枢没有多大反应，他也自觉无趣，正经道“你不觉得这也是个机会么？”
　　“机会？”
　　“对啊！他虽然忘了你，但同时也忘记了仇恨！”
　　“对啊！他忘记了仇恨！”若真是这样也是好的，无论他记不记得自己，找他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他过得好么？就在天枢想通的时候，阿狸却又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希望，他比我幸运，不要有一天和我一样，恢复了记忆，走了我这条路！”说完，也不管天枢的反应便走了！
　　回到木屋，他没想到欧阳还没有睡觉，被抓了个现行！
　　“你去哪里了？”
　　“额…”面对欧阳的质问，阿狸尴尬的笑了笑，也许不是质问吧，是他自己做贼心虚，
　　“你知道我呆不住的，出去遛个弯。”
　　“哦！”
　　“那没事，我睡觉去了”
　　“阿狸”
　　“啊？”
　　“今天那个人，你认识？”
　　“哪个人，啊？”
　　“罹尔天枢！”
　　“不，不认识啊”
　　“我怎么记得你跟我提过，不是他么？”
　　“有，有么？我真的不认识啊！”
　　“那，你认识我？”
　　“啊？认识啊，你不是欧阳么？”欧阳沉默了半响，没有继续追问，既然装糊涂，问了也白问。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
　　“哦，哦！”
　　阿狸走后，欧阳火魅沉思了好久，阿狸对他的好，他不怀疑，但阿狸到底是谁他却不知道，不过，又能如何呢，他不在乎，就像他对雨霏也一样好，是个很好的人，这样就够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天枢没什么事就到欧阳火魅这里坐着，而欧阳火魅和阿狸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赶他也不理他，天枢就跟在欧阳火魅身旁讲一些他们以前的事，刚开始还好，后来欧阳火魅是真的烦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要再提过去，若你真的有心，就讲讲现在吧！”于是天枢又开始收集消息，每次来都能讲上四五个小时，对于他的行为，阿狸两人习以为常，只是有一天欧阳突然心血来潮，想起天枢经常拿一个叫凤竹末的小子调侃阿狸，便问他：
　　“你不会也是个同性恋吧？”一旁的阿狸一阵无语，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天枢经常来看他的行为，和对他好的程度，在一般人来看是过了点，但他是知情人士，才不会觉得奇怪吧，而面对被质问的天枢又一副无关紧要不去解释的模样，阿狸心肝直颤，不会经过千年的演练，他们的感情真的变质了吧，那岂不是□□，简直……这可怎么向雨霏交代啊。好好的孩子，总是要碰到这些违反常规的事，可别把他带坏了才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狸在心里默念几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