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此生》花瞎子

14、殊

　　“这么多年，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就算我们都不在身边，您也不曾再找过女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
　　“干爹，不，任如风，我不是为了可怜你，感谢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您，想要您幸福。从小的时候，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这辈子我谁也不嫁。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国外，若是想找，早就嫁人了，我是在等你啊，等你开口，等你接受我，若你不想我孤独终老，就答应我。”
　　“不！”听到老爷子的拒绝，雨霏想去劝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你有种！”泪水顺着脸颊籁籁而下，“任如风，你不要我是么？你别后悔，告诉你，外面男人多着呢，想要我的也少不了，我这就去找他们。”说完便跑了出去，雨霏被她撞得差点摔倒，看了老爷子一眼，无奈的说了一句“你这个老头”就去追筱婕了，他也知道老头子过不了心里那关，可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都不怕，你个老不死的还撑那个面子干啥。
　　下了楼，雨霏才发现原来筱婕没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几句，却被筱婕一把抓住，扑在怀里大哭起来。好在这地方人少车少，不然还以为自己欺辱了她呢，那可就冤枉了。不过两人关系不错，到没那么多忌讳，雨霏也搂着她，认她哭个够，老的惹哭的，小的帮着哄，唉，这人都怎么了，就不能有个正常谈恋爱的么？都要是这种不被世俗接受的恋情，真是一波三折，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都来找他还？唉，不过好在自己没被传染，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结了婚。
　　“乖啊，哭出来就好，有我在呢，早晚帮你搞定那老头子的。”
　　“你不怕你亲妈生气啊。”
　　“切，生什么气啊，你也知道的，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没什么感情的。”
　　“雨霏，去我那坐坐吧，顺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呃……你不是一直住我那边或老头子这么？”
　　“我在市里还有个房子。”
　　“啊？！你，不会是金屋藏帅哥了吧。”
　　“你猜对了。”看雨霏夸张的表情，筱婕破涕而笑。
　　开着雨霏的车，走走停停，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筱婕真正的家了。
　　“殊！”进了屋，筱婕便叫了一声，很快一个十分漂亮秀气的男孩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比师父大一点点，长的倒是真不差，但要和师父比，嗯，多了点人情味，正常了点，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出水芙蓉弱官人。
　　“你回来了。”男孩笑了笑，样子很可爱，很萌，很…纯。
　　“嗯，殊在睡觉么？”
　　“没有，他是谁？”男孩看见雨霏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筱婕见状也有些尴尬，忙解释。
　　“他叫雨霏，是我的朋友。”
　　“朋友？男朋友？警告我的？报复我？以牙还牙？”
　　“殊！”
　　“够了，我不想听了，我多余，走就是了！”砰的一声，门被关上，筱婕连忙打电话吩咐人跟上。
　　“什么情况？你男朋友？不过也太小了点吧？”
　　“不小了，他二十七岁了”筱婕放下电话，无力的瘫在了沙发上，最近这个小家伙把她闹得身心疲惫。回到那头，又和老头子大吵一架，心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好在雨霏没多大反应，不知道这么些年，他经历了什么，由家里最不省心的一个，变成最成熟稳重的一个，真是长大了。
　　“不过看上去不大，你怎么还好这口？”
　　“不用你讽刺我，我和他清白着呢，没你想的那么恶心。”
　　“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看他那张脸，我又怎么忍心用世俗污染他呢，对他好，只是想保护他，留住那份美好。”
　　“是你太单纯了，还是我跟这个世界脱轨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也知道这不切实际，可不是因为我单纯，而是因为我太脏了。”
　　“所以想把他与世俗的一切割离开么？那除非你囚禁他。”
　　“是啊！他也是这么误会我的！”
　　“单纯，这个词，已经out了，就算他长得在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也还是一个生在尘世的凡人，有一些东西是人类的共性，也是天生就该拥有的，人的存在，本就不是单纯的……”说着，雨霏停住了，他想起了他那个真的脱离世俗快要成仙的师父，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筱婕没理他的突然沉默，道：
　　“五年前，我在一个国外的黑市上碰到了殊，他是被人做了赌注的，你也知道外国人开放，大胆，在那种昏暗的地方，不是一般人会去的，我只是路过，那场赌局挺变态的，是场搏击比赛。若赢就得到殊，我不知道一个东方的小男孩怎么会被拐到那里去，但他的样子，换谁都知道被人赢回去的下场，我不过不经意的抬头，就撞进了他清澈的眸子，有片刻的愣神。便决定上场，把他赢回来。
　　“靠，乔姐你真猛，外国人那大块头你也敢惹。”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很庆幸你回来了，然后呢？”
　　“很显然，我赢了，但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过后想起来，有些后怕，万一我死了……我昏迷养伤那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我，刚开始，他很害怕，把自己放在仆人的位置，但我一直很宠他，他开始愿意和我做朋友，再后来，我要回国他也跟回来了。也许，他若没跟回来，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了，谁让我那时候舍不得呢，自作自受。”
　　“他变心了？背叛你了？”
　　“回来后，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我，但我真的对他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可他执着着，就像我对干爹一样，前几天我在厨房做饭，他就站在边上看着，本来聊的好好的，他却突然过来抱我，说他长大了，可以保护我了，我知道他心思，也许这就是报应。我拒绝了他，也有些生气，生气没有保护好他，让他被污染了，然后，他也生气了，他说我把他当宠物一样养着，既然对他没有想法，又本是素不相识，何必侮辱他呢，他让我走，不必再来看他，说若是答应放过他，他也会好好呆在这里，我走了，想看他最后一眼，却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我知道，他不舍，他其实很依赖我，只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让他感到不安，但我真的只是想对他好，把他当作珍宝，就算动一点点的情，都是对他的亵渎，我没有办法和他解释明白。他又说，我只是个凡人，而且是个男人，我有七情六欲，不是石头，这样的话，让我心都碎了，原来无论是谁，也都是个俗人。我也流了泪，他却说我装可怜，让他觉得恶心，这个世界本就肮脏，再怎么掩饰也于事无补。”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带女人回来，还故意弄出很大声音，我，真的觉得恶心，就像是自己的珍宝，花了无数心血却被人污染了。夜里，我叫他，只是想看看他，告诉他，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样会宠他，但有个条件，就是永远要保护好自己。他却说好哇，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呵，多讽刺啊，他总是有办法让我生不如死，就在昨天晚上，他去了干爹那，所以，也就有了今天和干爹吵架的一幕，他以为我有了爱人，我到底该怎么办啊，雨霏！”
　　“放他走你又舍不得，留下来又天天吵架，乔姐，他只是你的精神寄托罢了，你是轻松了，可压力全压他一个人身上了，这样下去，到达他承受的上限，说不准他真的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呢。”
　　“我知道，可……真的要放他走么？”
　　“嗯，乔姐，不要耽误了彼此，既然你明白自己心里喜欢的是老爷子，那就放了殊。”看着筱婕难以抉择的样子，雨霏叹了口气，无奈道“放心吧，我替你去说，交给我，放心！”
　　筱婕刚想说什么，雨霏的电话便响了，是阿狸。
　　“有事？你和凤竹末不是挺happy得，怎么想起我来了？”
　　“你叫我帮你看着他的，现在又来讽刺我，很好玩么？”
　　“有什么新消息？”
　　“我现在没心情说了。”
　　“那好，先去陪我办点事，地点一会发给你，拜。”不等阿狸答应，雨霏便按了电话，和筱婕要了殊的电话号码便离开了。他要先去凤叔叔那边看看，他的那个儿子就要回来了，之后还要去趟学校，今天是凉月毕业的日子，他要去学校接她，顺便应了校长的邀请，去参加毕业典礼。
　　见到阿狸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依旧是一身大红，那叫一个飘逸，雨霏都已经和凤鸣谈的差不多了，见阿狸来了，便扯着人往回走。
　　“你干嘛呀，让我来怎么又要回去？”
　　“鸿门宴已经摆完了，就差东风了。”
　　“什么鸿门宴？好吃么？东风又是谁？诶？那个人不是凤竹末的老子么？他回来了？”
　　“你哪那么多问题啊？”雨霏一甩手，将阿狸贴到墙上，掐着腰看他。咦？怎么有些俯视的感觉？雨霏觉得好笑，平时还真没怎么注意，那条让人羡慕的大长腿往那一放，谁能想到原来阿狸没有他高啊！哈哈！
　　“阿狸，你多高啊？”雨霏更加欢脱的俯视他。
　　“一米九！”
　　“啊！比我还高五厘米呢？真没看出来，诶？阿狸，你是土里长出来的吧？”
　　“什么意思？”
　　“你地下有一米的根吧？”
　　“………”
　　“小心！”阿狸正想怎么收拾他呢，被突然飞过来的匕首吓了一跳，只来得及拽了雨霏一把。
　　“嗖”的一声，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身后的墙壁，刀身几乎全没进去了，这要是真插在人身上，咦~得穿透过去了！阿狸打个哆嗦，松开雨霏便迎上了来人，雨霏这时也从惊讶中醒悟过来，见阿狸吃亏，一脚踢了过去，也紧紧挡下了对方的攻击，来人是罹天枢，不过他们并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什么袭击他们，而且主攻是雨霏，出手又快又准，每次都多亏阿狸的帮忙。才能没有被打到，
　　“喂，我怎么惹你了，干嘛打我？”雨霏趁空问了一句，却没得到回答，反而是罹天枢看了他两眼，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神经病吧，无缘无故打我一顿，又跑了，想干嘛？！”看雨霏气呼呼的样子，阿狸直笑，
　　“你笑什么笑，是不是你惹凤竹末啦，人家找你报仇来了？”
　　“亏你想的出来，他可是缠着你打了。”
　　“我跟他又没仇，凭什么打我？”
　　“那我怎么知道。”
　　“哼！打完了又跑，连个屁都没放，你说他会不会是个杀手，有人派他来杀我？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说？”想了想，雨霏又摇头，“不对不对，杀手的话怎么可能还没杀死我就跑了呢？咦~知道了，一定是他看我有帮手自知打不过，便跑了，阿狸，你说对不对？”
　　“你这都什么啊？谁要杀你啊？”
　　“杀我的人多了，第一嫌疑人就是麟笙了，上次的事我俩还没做个了断呢！哼！”
　　“你就别展开你那丰富的想象力了，也许人家打错人了呢？发现不对劲，便跑了。”
　　“我觉得…你的脑洞比我还大。”
　　“切，有没有受伤？”
　　“没有！”
　　“去哪？”
　　“学校！”
　　“干嘛去？”
　　“凉月毕业典礼！”
　　凉月是很早就到了学校的，听了一上午的讲话。啰啰嗦嗦的听的人耳朵都出茧子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听了，也没有人离开，都在这做最后的折磨，等待最后的解放，典礼结束后，凉月并没有马上回家，她也要和朋友们做个道别，寝室里面一团糟，根本就没有地方落脚，凉月最后这几个月没有住寝室，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
　　“你们这是被扫荡了么？怎么造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有男人？”
　　“凉月，你这是太久不来了，都毕业了，自然要搬家，寝室今天也是开放的，”
　　“哦！这可是方便了一些人了！”
　　“凉月，你可是学坏了哦，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比我们懂得多呢。。”
　　“你。。你们真无聊，还能不能聊天了！”凉月被弄了个大脸红，虽然无奈搬去了雨霏家住，但两个人也没发生什么，开始几个月基本上也见不到他人，每天早出晚归，而且时常夜不归宿，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她也不好多问，就这么一个人守着个空荡荡的大房子，连个声都没有，而且房间都很干净，她想找点事做都没有，真是尴尬极了，而自从出了事之后，雨霏倒是经常在家，可彼此心里可能还是有些别扭，当然也可能是她自己别扭，雨霏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尴尬的。
　　“谁在说我们家媳妇呢？”听到声音，众人回头，是雨霏，旁边跟着阿狸，话也是阿狸说的。而作为一群很有活力的少男少女们，见到阿狸这样的人妖，怎么可能hold 住？瞬间沸腾，七嘴八舌的说开了，而凉月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