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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狠的心 ...

  •   老太爷为了刘家的子嗣,纳了秦姨娘为妾室,自此,秦姨娘明理暗里没少给老太太穿小鞋,遂自打秦姨娘过世,老太太便将两个庶子收拾的折折服服,而后几个儿子相继成亲,顺势勒令五子不许纳姨娘,许有通房却不可让其孕育子嗣,一旦发现她们怀有身孕,直接灌上打胎药,发卖出去。

      刘家子孙除非嫡妻数载未孕,方可置办二房。

      可凡事皆有意外,即便老太太声色厉苒的告诫众人,却总有人打破她所定下的规矩,四老爷未娶唐氏时,便十分喜爱他的通房丫头,待唐氏生下嫡子后,不顾老太太及发妻的反对,升了周氏为姨娘,更让其生下七姑娘刘丽娘,八少爷刘博豪。

      从此四老爷的院子便时常上演妻妾斗法,四老爷为此没少头痛,不胜其烦下,他找到新的乐子,既然家里待不住,就去妓院寻乐子,大把的美人任他挑选,花一样的美人各个顺他心意。

      刘家到了老太爷这一辈也算子息昌盛,遂即便内宅里偶尔发生些龌龊事,只要不危害刘家子嗣,老太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老太太,这些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行事越发无理取闹,倘若有人出言不逊,她便会闹得家宅不宁,人心惶惶,遂除了四房,其余几房人没少受其磋磨。

      尤其她娘王氏,因她爹不受祖母欢心,连带着她娘也不受祖母待见,且她娘嫁进多年,一直不曾有孕,老太太便时不时拿此为由头,明理暗里讽刺她娘是不下蛋的母鸡,为此,王氏回去后没少落泪,直至生下刘娇娘,境况方好转些许,可娇娘毕竟是女娃,老太太同样不喜,又过了三载,王氏方一举得男,生下光哥,自此后,老太太逐渐收敛性子,不在有意为难她。

      刘娇娘行至祖父的院子,看到门口立着的人,行了个半礼,轻声道:“刘叔,祖父可在?”

      刘安侧身避过,躬身道:“老奴给三姑娘请安,”神色一顿,小声道:“近日老爷因着二老爷一事,已好几日不曾安眠,适才老太太遣人送来参汤,老太爷喝了半碗方才小憩会儿,三姑娘……不若待会儿再来。”老太爷好不容易眯了会儿,他不敢贸然闯进去。

      刘娇娘抿了抿嘴,轻声道:“祖父年岁大了,又恰逢爹爹出事,这几日定然寝食难安,如此,我在外等着便是。”

      见此,刘安欲言又止:刘府看着一大家子,可各房都在打着小算盘,老太爷五子中唯有二老爷与五少爷最为有出息,却没想到二老爷回程途中遭遇山贼,现今更是下落不明,唉!

      二老爷一出事,各房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打算,想及此,刘安看向三姑娘的眼里带着一丝怜悯:“老太爷刚歇下,三姑娘不若去耳房等着。”

      刘娇娘摇了摇头,苦笑道:“多谢刘叔好意,我还是在此候着吧!”

      大约半个时辰后,屋内传来老太爷沙哑的声音:“刘安,奉茶。”

      刘安低声应诺,躬着身子推门进去,半响后,刘安出来,含笑道:“三姑娘,老太爷请您进去。”

      刘娇娘点了点头:“多谢刘叔。”

      “哪里!三姑娘折煞老奴了!”

      刘娇娘转头看向竹叶竹青,吩咐道:“你们在此等我。”抬脚跟着刘安进去。

      许是年岁大了,老太爷的书房并不喜花哨的颜色,屋里的摆设透着素雅与质朴,只见老太爷身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袍,眉宇间夹杂些许愁苦,几日不见,两鬓已斑白,刘娇娘福了福身,低声道:“孙女给祖父请安。”

      老太爷看着缓缓而来的三丫头,轻声道:“三丫头来祖父这,可是你娘那里出了何事?”

      刘娇娘咬了咬嘴唇,抬头时脸色苍白,眼神凄苦,鬓角的碎发贴在她的脸颊,见此,老太爷心中酸涩不已:“三丫头,坐下说话吧!”若老二不幸遇难,二房将来的日子怕是难熬。

      刘娇娘眼眶泛红,身子摇摇欲坠,噗通跪在地上,哽咽道:“祖父,难道您也认为我爹爹遇难身亡了?”

      闻言,老太爷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声响,神色悲恸:“三丫头,想必你已知晓前厅发生的事?”

      刘娇娘泪眼婆娑的点头,低泣道:“祖父,我爹失踪不过数日,怎能妄断他已身亡,或许他得老天爷庇佑,避过此劫难。”

      老太爷低叹一声:“三丫头,无论你爹是否身亡,如今他不在府中,二房日后若想安稳,你们就要学会隐忍与蛰伏。”

      老二自幼聪慧,读书识字比其他几个儿子都快,所作文章也时常被夫子夸赞,奈何老妻因生他时难产,母子险些俱丧,因此对他十分不喜,因此缘由,老二成婚后,老妻便时常磋磨他媳妇,又因老四媳妇嫁进数载,始终不曾诞下子嗣,更是对其横挑鼻子竖挑眼,诸多挑剔,长此以往,老四心灰意冷,决定弃文从商。

      可自古‘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尾,自是被世人所瞧不起,老二决意如此,当下便苦口婆心的劝解,奈何他无动于衷,更是反问:“倘若人都吃不饱,活不起,又何必在意那些徒有其表的虚名。”如此决绝,他也只能接受,五子中老大是书院院长,老四不务正业,老五在衙门里当差,只能让他跟着老二熟悉家中的庶务,却没想到老二经商有道,刘府在他的打理下,日渐壮大。

      “祖父,孙女不懂,难道银子比至亲骨肉更重要?”

      老太爷缓缓道:“三丫头,你没吃过苦,自是不知一文钱能难死英雄汉,当人手中有了银子,自然期望银子越多越好,外人如此,至亲之人亦如此,”见她脸色越发苍白,到底缓了语气,轻声道:“祖父记得,你五岁时掉进水中,虽被救起,可这身子骨却变得十分娇弱,如今你爹不在,你娘身怀有孕,光哥又太小,二房尚需要你支撑着。”

      刘娇娘含泪点头:“祖父,如今大门之外白布绕梁,孙女既心痛又无能为力,只求您给孙女指条明路,”话音一顿,眼角的泪水滑过脸颊,抽泣道:“此事我娘尚且不知,倘若她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爷撑起身子,走到她身边弯腰扶起她,沙哑道:“三丫头,你爹一直夸你聪慧,怎这时候偏偏想不明白呢?”

      刘娇娘心下微冷,祖父终是遂了大伯他们的意,也是!一边是下落不明的儿子,一边是步步紧逼的众子,两相对比,祖父自然选择对他有利的那边。

      刘娇娘拉着祖父的胳膊,痛哭流涕:“祖父,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求您莫要宣告爹爹身死的消息,也莫要让大伯他们给爹爹立衣冠冢,我爹……他并没有死,总有一日他会归家。”

      老太爷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三丫头,所谓的衣冠冢不过是个摆设……”想起能干的二儿,老太爷身子踉跄下,幸好身后随伺的刘安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待老太爷稳住身子后,对其挥了挥手,继续道:“倘若日后你爹平安归家,今日立下的衣冠冢,祖父会派人将其一把烧了,可你爹若当真……祖父总不能让他魂归他乡,死后入不了祖坟。”

      刘娇娘没想到这一茬,惊愕之下久久不语,喃喃道:“祖父……”在她心中,始终不相信,自小疼爱她的爹爹会离世。

      “三丫头,其实你心中早有定夺,又何必非要问出结果,如今你爹生死不知,而你的至亲之人皆在府中,有时候人活的太明白,不过是徒增烦恼……”话音一落,老太爷扶着一旁的桌子勉强站稳,低喃道:“祖父年岁大了,只盼着死之前一家人能和和睦睦,不想再起无谓的争端。”

      话到此处,刘娇娘再也忍不出,讥讽道:“祖父,我爹不在了,二房就活该被人欺负吗?”

      老太爷刚要开口,就见老妻推门而入,厉声道:“你父生死不知,身为刘家子孙,怎能不顾孝义质问你的祖父?”

      刘娇娘咬了咬唇,脸色瞬间惨白:“祖母,孙女并未……”

      老太太不过五十多岁高龄,身穿绛紫色梅花图样的对襟中衣,脚蹬寿星翁牵梅花鹿绣,因这些年过得事事顺心,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只见她肃着一张脸,神情刻薄、冷漠,扶着嬷嬷的手缓缓走来,待行到老太爷面前,脚步一顿,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坐在上首,眯着眼打量厅中立着人。

      “三丫头,今儿你闹这一出,不就是想知晓,到底是谁同意给你爹立衣冠冢吗?”

      刘娇娘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祖母……”果然是祖母,她到底有多恨爹爹,竟然迫不及待的向众人宣告爹爹身死的消息,都说至亲至疏夫妻,到了祖母这,该是至亲至疏母子。

      老太太下巴微抬,冷冷道:“诚如你所想,就是老身!”

      老太爷脸色一变,低斥道:“闭嘴!”

      老太太瞪大了眼,气的身子发抖,指着他,怒道:“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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