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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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呜哇------”急救车糁人的响着呼啸而至把我和小五哥抬了上去。我自觉没什么大碍，可小五哥一直紧皱着眉头，脸色惨白，却不知道伤得怎么样。我问他，他却紧抿着嘴一声不吭。终于到了医院，因为没有外伤不需要止血，因此我们被迅速送去做检查。胸透、脑CT都证明我没受什么伤。刚从诊室出来，就发现老大满脸焦急地站在外面。“怎么样？”老大一把拉住我问。“我没事。小五哥呢？”发现小五哥还没做完检查，我有点儿着急。“不清楚。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赶紧赶来了，还没看见他出来。哎？冯雨，怎么是你？”
迎面过来的是老大和展昭高中时的同学，和我们都很熟悉的，大学时念了医科，没想到现在在这里当医生。
冯雨皱着眉头看看我们，问：“小妹没事吧？” 我赶紧回答：“我没事。小五哥怎么样？”冯雨的眉皱得更紧了，“他到是没什么大碍，”我们刚松了一口气，他又接着说：“只是双小臂骨折。”我们“啊”的一声，他急忙又加了一句：“问题不大的，只要打上石膏就可以了。”我和老大又吐出一口起来。谁知他紧接着又说：“不过------”就没了下文，似乎很是为难。
老大咬着牙说：“我拜托你一次把话说完好不好？你想急死我们啊？” 冯雨苦笑着说：“谁知道你弟弟闹什么别扭，死活不肯配合治疗。你们想法子劝劝吧！”这时候干爸干妈也赶到了，一听这话都着了急。干爸一跺脚，“我进去跟他说！”却被老大一把拦住，“爸，小弟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犯起拧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看您还是试着跟展伯父商量商量让展昭来一趟吧。他总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干爸也知道老大说的有理，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展伯父的电话。
“喂------展翔你听我说，我家玉堂出了车祸，手臂骨折了------我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拿这话骗你！别挂别挂！你听我说！玉堂他死活不肯配合治疗，你就让展昭来看一眼吧！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就让他来劝劝玉堂就行，以后我保证不再烦你！------好好好，我们等你们！”干爸收起电话，松了口气，冲我们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说：“他们马上就到。”
不到二十分钟，我们便发现展昭从外面冲了进来，一看见我们就忙着问：“玉堂呢？他在哪里？”冯雨忙说：“在这边，你随我来！”展昭赶紧跟了过去，我们也跟着往那边走，却见展伯父也到了，看也不看我们，冷冷地对展昭说：“就十分钟，你答应我的！”展昭点点头，转身冲进了冯雨指点的那个房间。房门没有关严，我们听见展昭焦急的声音：“玉堂，你怎么样啊？你不是答应我说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吗？这才几天呀怎么就------还不肯配合医生治疗，你想急死我吗？”半晌，才听见小五哥的声音，低低的，有着我们从未听见过的脆弱，“展昭，我好想你！”
门被冯雨轻轻地关上了，阻断了门内本就不高的语声。
十分钟后，展昭出来了，面色平静地对冯雨说：“谢谢你。进去给他打石膏吧！”又转向我们，艰难地笑了笑，“我得走了。”似乎还想再嘱托几句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开口。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看着他和展伯父一起出了医院。
小五哥的伤本不算厉害，打上石膏后就出院回家静养了。正好还有一个星期就放寒假了，于是干脆请了假不去学校了。见了展昭一面，小五哥的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不再那么颓废了，看得出也不是硬装出来的坚强。休假的日子里，他每天除了散散步，就是窝在房间里，据说是看看影碟消磨时间，或者干脆睡大觉，倒也自在。只是双手都打了石膏，颇为不便。前两天是老大照顾他，接下来老大要到外地去谈生意，干爸干妈也忙得厉害，我想着小五哥撞车主要是因为陪我出去买东西，又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于是主动担负起照顾他的重任。说是重任，其实也就是一日三餐需要我喂到他嘴里。
不过这家伙显然是故意整我，一个劲儿的支使我端茶递水干这干那。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有时候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让他饿死算了！可他立刻装出一副可怜象，故意装嗔发嗲：“人家失恋哎，又受了伤------”弄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赶紧照做。见我被他治得没辙，他又哈哈大笑，恨不得在床上打滚儿！唉，算了，不跟他计较了，他能开心就好了。事后想起，同情心是绝对不可以用在这家伙身上的！可怜我当时被善良迷住了眼睛，居然就这么被他使唤了近半个月！
此时的展昭日子可就不大好过了。为了向他老爸老妈显示他确实是以事业为重，力图让他们慢慢放松警惕，展昭并没有请假，而是继续上班——事实上他也不想让同事们知道这件事。可惜小鸟很难斗得过老鸟，展伯父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干脆把武馆的事都交给了手下的弟子，专心做起了儿子的贴身跟班儿。对展昭事务所的同事则解释为展昭前一阵因为一场官司得罪了人，他担心展昭的安全。事务所的老板兼首席大律师是展伯母的老友，对展昭也一项器中，知道这件事后深觉不安，于是让展昭暂时不管刑事诉讼的官司，专心打民事相关的。
就在他做出这一决定的第二天，也就是小五哥撞车的前两天，展昭接手了一个可以称其为他一生的转折点的案子。
官司很普通，老人向子女要求赡养费的问题，但却着实令人气愤。老人名叫王若勤，六十二岁了，一生有过两次婚姻。三十八年前，结婚四年未有所育的王老太被诊断为还有不孕症，被婆家扫地出门，连床铺盖都没给。王老太父母早丧，从小随兄长长大。被休回娘家的小姑自然入不了嫂子的眼，整天听着嫂子指桑骂槐的教训家里那只“只知道吃食不会下蛋的母鸡”，也只能以泪洗面。后来有好心人给她介绍了第二个丈夫，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前妻病逝三年了，有个十岁大的儿子。年纪是大了些，但却知冷知热。王老太不能生育，对待那个继子也算是尽心尽力。
王老太的继子叫赵大河，初中念完后没考上高中后，自认为不是读书的料，于是干脆辍学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做起了买卖。这赵大河读书不是那块材料，生意到是做得风生水起，颇有成就。虽说没有大富大贵，现在也是有着几百万身家的小款一个了。十年前娶了老婆，结婚一年后得了个儿子，王老太一直帮忙照看着。一家子和和美美、安安稳稳，直到前年赵家老爷子车祸去世。
一起过了三十多年的老伴突然离世，王老太还没从这骤然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就发现儿子儿媳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冷嘲热讽，接着是给她吃残羹剩饭，最后干脆把她撵到了杂物间住，饭也经常吃不上了。老人一气之下要与继子对簿公堂，要求他出赡养费送自己去养老院。可赵大河以自己一直赡养着她为由拒不出赡养费，更不承认自己没尽到照顾老人的义务。“我没打她没骂她，给她衣服穿给她地方住，她还想怎么样？我不缺钱，可是也不想被讹诈！”赵大河振振有辞，一个劲儿的为自己鸣不平。调解无效，于是决定开庭审理。赵大河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怕花钱，干脆请了律师为自己辩护，“我不争（蒸）馒头争口气！”赵大河义愤填膺，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于是展昭就成了他的辩护律师。
展昭打心眼儿里讨厌赵大河。可是事务所已经接下了这个官司，又交给了自己，不大怕是说不过去。可为赵大河这种人辩护违背良心，不为他尽力又违背职业操守。何去何从？展昭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对于展昭来说，最好的办法显然是庭外调节。可是任他磨破了嘴皮子，赵大河仍是一口一个冤枉，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亏待过继母，绝不能答应继母的无理要求，直气得展昭这样的好脾气也恨不能狠狠打他几巴掌。谁知就在展昭暗下决心宁可牺牲前途也要好好在法庭上收拾一下这个不孝之子的时候，赵大河的态度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非但同意给继母王老太赡养费，而且他们两口子还声泪俱下的追着王太太道歉，边打嘴巴边骂自己不是人！于是满天乌云散尽，展昭的愁肠也随着王老太的喜泪解了开来。
展昭当然不相信赵大河这种人会良心发现。一调查，果然发现最近赵大河的公司损失惨重，原因是同他做生意的老客户一夜之间都收到了关于这起赡养费案的详细资料，后面还附有一句话——一个连养大自己的老娘不养的人，一个可以花大价钱请律师却计较几百块赡养费的人，可有诚信而言？于是老客户们对他纷纷退避三舍，再加上某大财团的刻意打压------于是赵大河挺不住了。
本来赵大河那个无良老婆还想硬撑，结果在去美容院的时候，在洗手间里被一看似柔弱的美女一顿暴打，并一脸甜笑地对她说：“脸再美心灵太丑也没有用，不如找个时间让我给你做个面部手术吧！硫酸还是刀子任你选好了了！” 于是------
展昭拿脚趾头也能想到这种事情是谁做的，连他那最近视白家人如洪水猛兽的老爸也不禁好笑。案子是结束了，可展昭的反思还没有结束。于是他决定与老爸来次促膝长谈。
“爸，这次的事是解决了，可是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这样的案子呢？我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这么幸运，那么我很可能会违背职业操守，不尽力去为委托人打官司。那我做律师的前途怕也就毁了。可是就算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后悔的！到时候不知道您和我妈会不会怪我？”展昭探询地问，语气中却透着坚决。“就算我们怪你，你会改变初衷么？”展伯父答非所问。“当然不会！”展昭回答得斩钉截铁，“也许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的正义，但我会尽力去维护一份心中的正义！即使真的丢了饭碗我也不后悔！”似乎觉得话题沉重了些，于是又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大不了回来继承武馆，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嘛！像您一样带出些优秀的弟子也不错啊！”
展伯父哼了一声：“是呀，你带的弟子也不错啊！”展昭脸一红，不吱声了。父子俩就此冷了场。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展昭先开了口：“爸，您说那老太太的前夫怎么那样啊？居然就因为她不能生育便把她扫地出门！要是没有那一遭的话，她也未必会受如今这份罪！”展伯父想也没想随口接道：“那时候的人都是老脑筋，讲究传宗接代嘛！要是放在现在怕就不会这样了。”展昭眼睛一亮，故意叹了口气，“那也未必呀，中国人几千年来形成的养儿防老的旧思想嘛，哪那么容易纠正的过来？别说是不能生孩子了，还有因为生了女孩离婚的呢！”觑了觑老爸的脸色，见没什么异样，接着又说：“爸，您说实话，要是当初我妈生的不是我，是个女孩儿，您会不会跟她离婚啊？”
展伯父狠狠瞪了展昭一眼，“你这叫什么屁话？啊，在你心目中你老爸我就是这么一种人？重男轻女，把自己的老婆当成生育工具？真是岂有此理！我娶你妈是因为喜欢她，不是因为她能替我生儿子！”展昭忙追问：“你不在意，可万一我爷爷奶奶在意呢？万一他们就是想再要个孙子呢？老妈的工作怕是不允许她要第二个孩子吧？那您怎么办？”展伯父一副大义凛然状，“身为男子汉，就应该做到上孝敬父母，下疼爱老婆（= =|||这什么理论？不过我喜欢）！真要是那样的话，想法子调节呀！长嘴长脑袋是干嘛用的？我------”突然瞟见展昭憋不住笑的样子，一下子反应过来，笑骂道：“好小子，你下了套给你老爸钻啊！”
展昭忙敛了笑，正儿八经地说：“老爸您也蛮开通的嘛，可我和玉堂的事您怎么就想不开呢？”展伯父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笑，“小子，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对白家那小家伙没安什么好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