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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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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的气氛格外的尴尬,安云容看着那位瞪着自己快气得晕厥的母亲,大脑一片空白。
“砰砰砰”血液奔腾的声响在耳边迸溅。半晌她回过神来,“呵,母亲若是嫌弃女儿,那女儿便先行告退不留在这碍母亲的眼了。”
她算是明白了,即使重来一次。季氏对她也毫无母女之情,什么母女情深对她来说就是奢求。满腔的热血瞬间被一盆冷水给浇灭,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意料之内,可她的心却还是隐隐作痛。
由点翠搀扶着,安云容忽视脚上轻微的刺痛快步走出去,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你滚,赶紧给我滚的远远的。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见她走了,季氏心中的怒火瞬间噌得成倍增长。她气得跌回椅中,大口大口喘息着。
一旁服侍的婢女深深低下头装作不存在的模样,这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有假装不存在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牵连到。
“哎呀,这是做什么呢。”张嬷嬷一拍大腿焦急道,“这云容小姐怎么就这么心气高说不得一句。”
“夫人你阿可别气坏了身子。”张嬷嬷踱步到她身边,挤开季氏的贴身侍女。一手搭在她背后,一手给她顺着气。“云容小姐还小不懂事,夫人要多担待些。”
失望地摆摆手,季氏一手扶额撑在桌上,“她哪里还小,再等几年就成了老姑娘了。”
“若不是她祖母非要多留她几年,我早就让我们老爷看个日子让她去你们家了。”
张嬷嬷心中不屑,她早就知道这大小姐不讨喜才会仗着自己是顾王爷的乳母轻蔑安大小姐。没想到这会见了才知道这两人之间嫌隙有多大。
居然会有亲生母亲如此恨自己的女儿,啧。
“夫人你别生气了,过几年等大小姐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了。”
张嬷嬷清了清嗓子,“夫人呐,你忘了我这次来是带着我家夫人的邀请来的。我家夫人办了个赏花会请您带着家里的小姐赏个脸呢。”
说是赏花会,其实就是王爷前几天买回来的那个丫头撺掇的。也不知道她给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居然短短几天时间就讨得了夫人的欢心。
“瞧我居然忘了这事。”季氏缓过神来,刚才光顾着置气差点把大事给忘了,“你去跟大小姐说收拾收拾自己,跟着我去顾府。”
她随手指了个小丫头去喊安云容,又排了贴身丫头念惠去二房传话,“去跟文柳和文荷说让她们打扮的漂亮些,穿个时鲜点颜色。”
两个丫头领命出去,离得有些远时,小丫头悄声凑到念惠旁轻声道,“念惠姐姐,我刚进府不懂事。怎么我看夫人好像对大小姐……不是很喜欢?”
念惠冷冷觑了他洗澡,“你看错了。别多废话,赶紧把大小姐喊回来才是。”
“哦。”被训了一顿的丫头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知道了念惠姐姐。”
她快步追着安云容的步伐,也不知道明是脚伤了的安云容怎么就这么一会时间就走的那么快。
穿过三四个回廊,到达另一个园子。扑面而来的花香令她心神一震。
狠狠吸了口气,她终于是追上了安云容。
走累了的安云容此时正坐在凉亭中歇息,整个人斜倚着朱色的栏杆。一手端着一小碟鱼食,一手捻了三两粒丢在水中。
看着圆滚滚的锦鲤争相抢食,安云容觉得有趣极了。听了丫头的传话,她一言未语,依旧是漫不经心随手丢几粒鱼食下去。
“大小姐,夫人让你梳妆好后跟她去顾府。”小丫头怯生生的,略有不安地瞄了瞄她。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真是奇怪,她记得顾夫人并不是爱热闹的人,怎么突然想办什么赏花会。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深深觉得这件事可能会和安寻梅有关系。或许正是因为她的重生导致安寻梅提前出现了。
心跳得有些快,她不安地抓紧了胸口的平安扣。里面藏着她最近一天凝炼出来的眠草精华,安云容嘀咕道,“希望今天不会用到它,是我自己多心了。”
“容儿怎么不在房里休息跑到这烈日下也不怕晒着了。”男子远远的高呼一声。
原来是安云海正带着陵若衡从旁边经过。两人见她在凉亭休息,便快步向他走来。
“大哥,小陵将军。”安云容站起身来微微蹲下行了个礼。
“容儿怎么今日想着出来晒太阳了。”安云海打趣她道,“这会不怕晒黑了,平时不知道是谁总担心自己成了个小黑球的?”
有他人在场,安云容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我刚从母亲那出来,说是待会要去顾夫人举办的赏花会呢。”
她轻咳一声,“还没亲自上门感谢小陵将军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陵若衡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怎么有点想看到了负心汉的样子,一定是错觉。
“无妨。”陵若衡满不在意,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手。肤如柔荑,一想到当初这手曾经拍过自己的背。陵若衡觉得脸有些热,不是因为暴晒而且发自内里的火热。
“我和若衡去找爹商量些事情,你脚伤还没好,怎么还去那赏花会。”
安云海有些生气,哪有让伤着的人乱动的。“是顾府派人来接?”
见安云容有些迷茫,他叹气,“行了,若是别人的你推脱不去也罢,偏是这顾府……你今天可得小心些别又伤着了,这脚好不容易好些……”
安云海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就像是个罗里吧嗦的老婆子,可安云容却满心的感动。
“放心吧大哥,我会小心的。”她转头看向陵若衡,嫣然一笑,“多亏了小陵将军及时相救,这伤才不那么严重。”
见她突然对自己说话,还笑得勾人,陵若衡心跳一顿,脸立马黑了下来。“无妨。”
这下安云容也觉得尴尬极了,这人是只会说这两个字?还突然黑了脸,自己有这么不招他待见?
“咳。”她轻咳一声,“那我先回去梳洗一下,大哥,小陵将军我先告退了。”
“去吧。”安云海招招手,“点翠扶着点你家小姐,走路别急慢些……”
这话说得安云容头都大了,赶忙回到自己的园子。落荒而逃的她只觉得背后那人的目光牢牢锁着她。
“我们也走吧。”安云海带着陵若衡往书房方向走去,拉回了陵若衡的目光,“你别看我这么唠叨,我这妹妹让人心疼。”
“从小爱生病,母亲也因为一些原因不怎么关心,更别说我那个一心放在公务上的爹了。”安云海长叹一声,解释道,“也就祖母疼疼她。”
……
如释重负回到了自己园子的安云容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才发现背后竟都是汗水。此时黏黏糊糊的格外难受。
“红柚你看到那个匣子了吗?”一进屋安云容就指了指放在针线盒中那个黄梨木镂空着蝠纹的匣子,“你去把这个香囊给大哥送去,说是安神的让他挂在帐上。”
趁着大哥在家,刚好把这几天窝在房里的香囊送过去。她自信满满,有了这香囊,大哥定然睡得极好。
满心都记挂在香囊上的安云容并没有发现,自己走时随手丢的显毒草褪去了原先的色彩,隐隐发灰。
“是小姐。”红柚接过香囊,含笑着出了门去。
也不怪她笑,自己家小姐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将亲手做的香囊送人,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笑话来。偏偏小姐还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绣工有问题。
果真,当安云海和陵若衡从书房出来看到这香囊时,皆是忍俊不禁。
“红柚,你家小姐这次绣的是什么。”安云海将香囊捏在手里端详一番,半晌后还是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噗。”红柚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姐秀的时候就说让您猜猜。”
这个问题可比先生出的考题还难多了,人家考题还有迹可循,可这……
安云海为难极了,“若衡你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种海植?”犹豫着,陵若衡试探性说出这个答案。张牙舞爪的一团墨绿色,实在是瞧不出来。
“小陵将军你猜错了。”红柚捂嘴偷笑,“小姐说让你们拆三次才让我说呢。”
“一团墨汁?”
“栗子?”
“……”两人猜测半天,依旧说不出来这是什么。
“是文竹呢。”红柚终于是说出了答案,果不其然安云海和陵若衡皆是目瞪口呆。
“啧。”安云海咋舌,“容儿这秀技越发……额,出彩了。”至少能猜出是个植物。
盯着这一团墨绿色迸溅的图案,陵若衡眼角抽搐,这小姑娘还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
安云海也不嫌弃,将那据说有安神作用的香囊直接挂在腰间。白玉挂坠旁挂着一个惨不忍睹的香囊,倒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一时间,陵若衡觉得自己的腰间只一把佩剑似乎太空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