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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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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脚伤闭门休息了几天,安云容终于在一天三顿的中药折磨下成功吐了出来。
“呕。”一阵阵的恶心不断刺激着她,躺在贵妃椅上,恨不得将胆汁都吐出来。
“小姐快喝些水。”点翠心疼地拍着她的背,“这怎么回事阿,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摇摇手,安云容无奈道,“咳,也不知道今天这药是怎么回事,比之前的恶心多了。喝一口就受不了。”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天的药比以往的都要难闻一些。天知道她是如何在难闻的药味中进行对比,得出这样的结论。
点翠闻言将还剩大半的瓷碗凑近自己的鼻子嗅了嗅,她有些疑惑地晃了晃药碗,看着那有些混浊的药汁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呢,还是按照之前的那个方子抓的药阿。”帮安云容顺顺背,点翠有些着急,“要不我再去请太医过来看看,这么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阿。”
“算了,这药我不喝就是了。快给我再倒杯茶漱漱口。”满嘴的药味实在是让人难受,安云容嘴里直泛苦味。
她思索要是再请太医过来看看,那岂不是又得换个药方。自己都有那泉水来疗伤了,干嘛还需要认真喝药来,装个样子不就好了。
这几天为了不让自己的脚伤好的太快,她都不敢再碰那泉水。生怕自己突然就好了被人瞧出端倪来,结果活活受累。
“我有些乏了,你去守着别让人打扰我。若是祖母来了就把我喊醒。”
点翠看着她惨白的脸,有些犹豫。“小姐,真的不用叫太医吗?”
“恩,我歇会就好。”说罢就闭上了佯装睡着。
无奈,点翠只得轻轻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不让其他人打扰到她休息。
等点翠一出去,安云容就迫不及待地闪身进入空间。这一次她尝试着将人一起进来,原先她还担心会不会失败,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刚进入空间,她就惊喜地发现原先只有一小块地方没有白雾遮挡的地方,这时候白雾又散去了一些。
这几天她每天都尝试着从空间取出两三朵眠草,不断尝试后终于得到了回报。安云容现在已经能承受住每次取东西出来后精神脱力的感觉。
“等会再看那边有什么东西。”
有一次恶心的感觉堵在喉咙,一阵一阵的的苦味翻涌不息。
纤细的手顾不上其他,掬了一捧清泉就迫不及待送去口中。略带甜味的泉水瞬间便将那股恶心感给压了下去。
安云容还在想,怎么今天对药味如此敏感,难道是药方换了?可点翠说依旧是按着原来的方子配的药。
还没思索出结果来,一阵强烈的腹痛立马疼得让她浑身冒冷汗。
眼前一阵阵发黑,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整个空间无风而动,紫色的小花左右晃动着看似心情不错。
巨痛很快就过去,安云容睁开眼缓过神来,尴尬地发现有黑乎乎地东西正在从体内排出来。黑乎乎的一层覆满了整个身体。
一时间她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体内的杂质被排出来了?
看了看黑乎乎的自己,又看了看澄澈的泉水。安云容终于狠下心来,“不能去泉水中,万一以后还得喝这水,那不是喝了自己的洗澡水了?”
想到这里,她一阵恶寒。搓了搓手指,安云容张望了一下,还真被她发现了有用之物。
原先那生长在泉水边的荷叶亭亭玉立,宽大的叶片一看就是极好的容器。
折了一片荷叶取了泉水,安云容褪去身上的里衣。羞红着脸清洗自己的身体。一片一片的泉水冲刷下,安云容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皮肤。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白皙,又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般柔滑。
重新换了身新的衣裳,舒适的感觉难以言喻。安云容走向新出现的那片土地,入眼是一片针状的小草。
一根一根像是被谁遗忘的绣花针立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安云容总觉得头皮发麻。快步上前,克服不想碰触它的想法,她掐了一根针叶。
脑海中便出现了有关这针叶的详细描述,显毒草。草如其名,顾名思义就是像银针试毒一样。
将它接触到要验毒的东西,若是有毒它变会颜色变得灰败下去,毒越深越强,它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沉。
安云容若有所思地盯着显毒草,半晌后摘了几根带在身上。
“小姐?”点翠扣门,“夫人派人请你过去。”
“知道了。”快速从空间出来,安云容随手将显毒草放在桌边后就坐在梳妆台前重新梳洗。
“母亲可说要我过去做什么?”她在珠宝匣中挑选一番,拿了一支并蒂海棠的绢花在头发试戴着。“母亲还叫了什么人去吗?”
“听说顾府的张嬷嬷去拜访了夫人,然后夫人就派了人让小姐过去了。”点翠寻思了半天只得出这个结论,“也不知道张嬷嬷过来做什么,每次她过来总没好事。”
点翠不喜欢张嬷嬷也不是一天两天,她总是不待见那个谄媚的老妇人,那双小眼睛总是算计着什么。
安云容心中有数,出门前又把平遥郡主送她的翡翠簪子换成了一只普通的纯银梅花簪。这簪子也是家里的铺子新打的,和上次的栀子花香薰一同送过来。
她看着素雅就让点翠留了下来,这会刚好可以用上。一身浅绿色的襦裙更衬得她花容月貌。
屋外阳光正好,斜斜的暖光透过枝蔓留下斑驳的光影。用手挡着光,安云容偏头望去,光影深处仿佛有个身形一晃而过。
穿过走廊,厚重的紫藤一簇一簇垂挂下来,微风拂过摇曳出曼妙的身影。
还未走进屋中,安云容就听得一声声堪比公鸭嗓子的笑声。那笑声怪的很,断断续续笑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停住,听得人浑身难受。
由点翠搀扶着的安云容眉头紧蹙,她想起来了,这人是顾明轩的乳母。上辈子自己就是毫无防备喝了她递过来的水才会有后来的祸患。
一想到上辈子的事,安云容就恨不得赶紧将婚事给退了。好离那群恶心的人越远越好,可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仍需等待。
“哎呀,是云容来了阿。”张嬷嬷见她进来,端着茶杯坐在木椅上拍手称赞,“好久没见真的是出落的越来越标志了。”
安云容瞧着她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也不见她行礼,心中的不悦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一旁的红柚听了这话,恶狠狠地瞪了那老婆子一眼。凭你是谁也配叫咱们小姐的名字。
仗着是顾王爷的乳母的下人却不对小姐行礼,这顾家的礼数真是让人佩服。
被瞪了一眼的张嬷嬷满不在乎,撇嘴翻了个白眼。这小妮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母亲。”她微微俯身行礼,坐在屋中的季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起来吧。”
“云容小姐近日怎么不来看望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可是说想你想得厉害呢。”
张嬷嬷假惺惺地关心道,“老婆子我好久没见到云容小姐了,没想到出落得想个出水芙蓉似的。”
“我家夫人阿想小姐想得是茶不思饭不想,说恨不得早点选个日子将小姐娶回家呢。”
“恩。”季氏轻轻抿了抿茶,“容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近日礼数越发不周了。怎么好意思让人家长辈受累。”
安云容心里堵了口气,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府中上上下下都知晓她脚受伤行动不便,祖母都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好好休息。哪有不在家休息反倒是去对别人的母亲大献殷情。
在一旁服侍的侍女面面相觑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脾气暴躁的红柚哪里受得了他人说自己小姐,赶忙辩解道,“夫人,小姐脚伤着了,哪里……”
“闭嘴,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季氏打断,冷冷瞪了眼安云容,“你就是这样管放任下人?从你祖母那学的规矩都去哪里了?”
俗话说,爱屋及乌。那厌恶一个人,就连她身边的人所做的事在你眼里都是看不顺眼的。
安云容觑了眼悠闲自在喝口茶的张嬷嬷,又看了看黑着脸的季氏,眸色一暗。
她自顾喝了口茶,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陈年的龙井,真是可笑。
勾了勾嘴角,她道,“母亲,祖母教我的我可都没忘记,都是牢记在心。”
季氏讽刺一笑,“那你就是这样约束你下人的?”
“哎呀,安夫人可别为了我这一个下人和云容小姐置气,为了我这一个老婆子不值得。”张嬷嬷装作惶恐,一副受之有愧的口吻。
“张嬷嬷。”安云容高声提醒,“我正和母亲说话,你这插嘴难道顾府就是这样的礼数?”
“不知道顾夫人若是知道张嬷嬷你在安府是这样的表现,会不会气得想去祠堂请个长辈出来请教该如何?”
安云容这话说是说给张嬷嬷听,可这暗里确是在打季氏的脸。既然季氏说她约束不了下人,那同样约束不了下人的顾夫人该如何?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声,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个鹌鹑缩在角落不让自己殃及这火。
“这……这和我家夫人有何关系。”张嬷嬷有些局促却强撑着,她没想到原先那个骄横无脑的安家大小姐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原先她还想像以前一样在她们面前拿乔,说出去倍有面子。可没想到今天踢到了铁板。
一想到若是被夫人知道自己在外面这样丢她的脸面,那等自己回去就是一顿板子了。由此她一阵哆嗦,原先的气焰顿时灭了大半。
“安云容,你现在是越来越骄横了,连我都敢顶撞了。”重重砸下手中的茶杯,季氏的面色更加阴沉,“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
“母亲这话说的。”安云容嫣然一笑,“女儿可不敢顶撞母亲,还得向母亲学习呢。”
“这不,女儿管教下人不力。在母亲指导下就发现顾伯母似乎也需要母亲指导一番。”
红唇轻启,噎地季氏只能瞪眼,“若是母亲觉得女儿错了,那女儿认就是了。”
季氏冷笑,“呵,你哪里有错呢。错的是我,我就不应该把你生出来。”
心神一震,安云容呆愣愣地看着她,她知道母亲不喜欢她,可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
苦涩漫延,嘴上得来的快乐显示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