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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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待用餐。
食肆自己拿出一些收益，又或者有一些当日卖不掉，却也不算过期的吃食做成盒饭，如果周围又穷到吃不上饭的人，可以不花钱去店里拿一个盒饭，饱腹一餐。
当然也有些好心人，信得过食肆的信誉，捐钱给食肆搞待用餐，也属于待用餐的一个类别。
与以前寺庙里的布施有些类似，但其实要难搞得多。
寺庙布施一般都是挑固定的日子和时间，不管来的是谁，给餐就是了。
但是食肆搞这个，如果收钱，那账目一定得清楚，盒饭用料之类的东西还得符合食品相关规定，捐钱的人质疑举报之类的，一不小心可就是要收摊了。
乔嘉隐约记得，之前准备高考会考时，他的那位补习老师给他的一个时事合集里，就有一家搞待用餐的食肆，因为没注意到当天气温比较高，导致盒饭轻微变质，吃待用餐的人闹肚子腹泻了，被罚没经营许可证关店的例子。
再者，不像一些政府的相关资助，比如低收入户的社会保障金之类的，会做相关审核的工作，来拿待用餐的人，食肆不可能要人家交收入明细证明之类的东西，如果遇到有无赖长期白吃白喝，更有甚者故意往盒饭塞苍蝇、蟑螂之类的脏东西，趁机敲诈勒索之类的……
所以很多做得很大的食肆不愿意做待用餐，还真不是因为差了那点儿钱，却是单纯只是怕麻烦。
乔嘉在老城区外的棚户区里逛了好几天，便发现徐大爷家的面馆虽然小，竟然是坊区待用餐的一个点儿，便着意观察了一下。
犹记得那天他坐在那里吃面时便进来了四五个人领待用餐。
让乔嘉印象深刻的有三个人。
第一个人留着小平头、背着书包的孩子。
这可是不多见——上京这里孩子剪头发的孩子是少数。
但这个孩子留着平头，正在切葱丝的徐大爷一见这孩子进门，叫了一声：“吕宝啊，你等一会儿。”
说着立刻放下手里的猜到，走到门口的那个不到一米柜子前面，拿了两个盒饭打包，还挑了几个大肉丸子给塞进塑料袋里，塞给孩子一起带走了。
在乔嘉的角度，正正好好能看见徐大爷把一张一百的纸币藏在盒饭下面，一起装进塑料里的动作。
第二个人是个披头散发、穿着一件脏脏的大衣、看着三十好几的人，进来就从柜子里拿盒饭，徐大爷正给乔嘉上他新要添置的小菜——土豆丝，一见这一幕，小碟子一放就冲过去，揪着这人的衣领，手指着人的脑门就开骂：“吴老三！你好意思啊！又来！你看看你这头不梳脸不洗的模样！从哪家刚赌完出来的！？”
那个被徐大爷称为吴老三的这位，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被这么像孙子一样的骂着，半点儿生气的反应都没有，缩头缩脑，只有嘴上还在试图争辩一下道：“我没……没……就是刚睡醒起床！”
“刚睡醒起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徐大爷这么说着，紧接着又是一连通的咒骂。
骂得这位吴老三连还嘴都不敢了。
两人这么撕白了一会儿，最后徐大爷还是让吴老三拿了一个盒饭，踹了吴老三一脚让他走人，又把人叫回来了，半骂半嘱咐地来了一句：“老大不小了！别再赌了！找个正经活儿干干！”
第三个人是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上下，穿着艳丽的红色国服，但形制却很是奇怪，对襟开得极大，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悄悄地领了一份儿盒饭就想出去，却被门口的几个混混缠住了，在店门口纠缠了起来。
徐大爷直接拎着菜刀走了出去，没一会儿，那群混混就全部退散了。
据说是这一片的“爷儿”赶过来，把人都弄走了。
乔嘉围观了这三个人令人印象深刻领取待用餐的过程后，就出去转了一圈，找周围的街坊打听了一下。
第一个来取餐的那个叫“吕宝”的孩子家里也是直隶进京打工的，上一辈在这一片住十几年的了，但吕宝却是单亲家庭，几年前父亲去世后，他和自己爹爹相依为命，但之前他爹爹跑外送时出了车祸断了腿，现在在家里卧床修养。
没了爹爹的这点儿收入，吕家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所以吕宝才每天“厚着脸皮”来徐大爷这里领两份盒饭。
第二个那位吴老三祖祖辈辈都是这片坊区的，据说曾祖辈分上还有过半条街的房子，是个土财主呢，只是到了这一辈儿彻底衰败了下来，吴老三又沾染上了赌瘾，沦落到了要领待用餐吃饭的地步了。
徐大爷也算是看着吴老三长大，平时恨铁不成钢，骂归骂，却也不忍真见他挨饿。
至于最后那一位红色国服的那位是失足青年。
因为是贫民坊区，所以免不了有些这样的年轻人存在。
每当这类身份的人来取待用餐，徐大爷从来一句话都不多说。
徐大爷虽然不说话，然而这样身份的人，多少会和一些身份复杂的人沾上些关系。
不过因着徐大爷年轻时也算是豪横的“爷儿”一枚，在几条街坊之中也算有些威望，一般的混混倒是不敢闹到他店里面。
乔嘉把这些都打听清楚了后，就绕回去和徐大爷谈买店面的事情。
开始徐大爷是不愿意的，虽然乔嘉开出的价钱确实让他很心动。
“这位老板，我和您把话说白了吧，我呢，活到这个岁数了，早就不想什么大富大贵了，我一直没成家，也没孩子，就是……这个面店要是关了，街里街坊的，好多人我都放心不下。”徐大爷开始是这么和乔嘉说的。
“他原来是不愿意卖的吗？后来你怎么解决的？”朱英才问道。
“我劝了劝他，说你他的年纪还能干几年？以后他要是有个病、灾的，这面店全靠他一个人转的，还不是一样要关？要是他同意卖店面给我，还给我当店长，我就答应他一个条件。”乔嘉回道。
“什么条件”朱英才一边啃烤肠一边问道。
“其实我把他对门的那家一个小仓房也给买下来了，答应以后播三成的利润让他在对面专门搞待用餐，要是利润太少，我自己掏腰包给他垫底。”乔嘉道。
朱英才沉默了，对乔嘉这种为了挖一个人顺带买两间铺子的行为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安静地继续啃起了烤肠。
等朱英才把手里的两根烤肠啃完了，乔嘉开口了，指了指街道另一头的厂房道：“再去这个厂子谈谈吧。”
朱英才道：“还让我去？我根本不是干这个的材料啊！不如你找个擅长谈判的销售经理吧！”
乔嘉道：“没事儿，你去吧，我觉得应该能成。”
朱英才道：“感谢你对我比我对我自己都有信心。”
“不是对你有信心，而是因为你刚刚被康老板拒绝了，所以觉得你再找这家，应该是能成的。”乔嘉道。
“为什么这么说？”朱英才问道。
“因为这家厂的老板原来和康老板是一家的。”乔嘉道。
“你说原来是一家？那是康老板的亲戚？兄弟分家了？”朱英才道。
“不是，是内人，后来离了，所以应该算前内夫。”乔嘉道。
朱英才看了看对面的那家厂子的大门，又转头看了看道：“这才几天功夫，你是怎么打听出这两家厂子老板的底细的？”
乔嘉指了指手边那一大袋子烤肠道：“我天天来买烤肠，然后顺便和摊主聊天，直接把烤肠摊子都买空了，摊主告诉我的。”
朱英才沉默了片刻，直接向乔嘉比了一个大拇指，道：“你厉害。”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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