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首富了》笑客来

6、第五章

　　乔嘉在“家”里呆了三天，饿了就煮个方便面。

　　他实在没有时间和心情出门。

　　他查了无数的资料，关于……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直到他的眼睛已经干涩发胀，提醒他一定要休息一下时，躺在电脑房那张破旧的小床上，他内心的感受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我嘞个大艹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也是“神明”创造的虚拟世界，那么只能说那些所谓的“神明”真的很有“创意”。

　　首先，这个世界没有女人。

　　整个世界的所有文明的所有历史的记载里，都没有女人这种性别的人类存在的痕迹。

　　也许在很久很久远的过去是曾经有过的——中文里还存留有个别含有女字旁的文字。

　　但这点儿证据实在太过缥缈，算不得什么靠谱的实证。

　　在这颗地球上，人类社会从来只有单一一种性别存在——男人。

　　所以也就不存在男人。

　　人便指称了所有的男人。

　　一个只有男人的人类社会如何繁衍？

　　这就很有意思了。

　　不得不提到与人类社会相伴生的一种树。

　　这种树最开始的生物名字是什么已经不可考了。

　　在中文语境里，叫做宗祠树。

　　男人，也就是人类服用这种树的果实就可以改变体质，变为类似“女人”的存在——具有孕育子嗣的能力。

　　之所以会命名其为宗祠树，因为当这片土地上的人类进入家族聚居的农耕文明时代后，这种伴生树大多数都会栽种在宗庙里，同一个家族的取进来的内室会服用同一棵书上的宗祠果。

　　逢年过节祭祖时，会连宗祠树一起祭祀，对这种能使宗族延续的宗祠树表达和对祖先一样的尊敬。

　　如果家族中有一支脉迁出了祖脉，简单讲就是分家了，也会在宗庙里举行仪式，分完家产后，会剪掉一根宗祠树的树枝，迁移到各自分家的土地上，栽种下来，并在栽种地盖上新的宗祠，示意新的家族开始开枝散叶。

　　而在西方的语境里，这棵树从很久远以前就被称之生命之树，《圣经》里的亚当原本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伊甸园中，但是在撒旦的引诱下吞食了生命之树的果实后，被上帝驱逐出了伊甸园……

　　整个世界的文明都发生了似是而非的变化。

　　所有存在悠久的文明、神话传说，无一不有这种树木的存在。

　　甚至真实的历史上围绕这种“宗祠树”也发生大量要害事件，比如鞑靼人每征服一片过激烈反抗的土地时会杀光高于车轮的人口，只有留下工匠和幼童，同时在土地上撒上盐和荆棘的种子，阻止宗祠树在这片土地上重新扎根。

　　“让孕育生命的神树不在降临于这片被长生天诅咒的土地。”鞑靼人是这样宣誓的。

　　但是没有用。

　　这种被国人称为宗祠树，外国人称为为生命之树的可以是男人受孕的树木，即便在洒满盐和荆棘的土地，大约三到四年后，当有人携带了它的枝丫重新栽种时，依旧顽强地存活下来。

　　祂（在中西方的记载中，提到宗祠树、生命之树，不约而同地，常常会用代表神祗的“祂”字的指代，在近代生物学逐步发展后，部分科学著作才开始用它代指）生命力强到令人咂舌。

　　只要人类能够生存的地方，它就能够生长。

　　而这一点，甚至成为了不少社会学家用来标榜人类有别于其他动物的“优越性”的重要“证据”——人类与伴生树如此特别的关系，是强环境适应性的证明。

　　生物学家则就是否是宗祠果促使了人类大脑进化，解锁了人类的基因了的智能“锁链”保持着强烈的兴趣，并且一代代的生物学家都投入了大量精力进行研究。

　　……

　　海量的资料摆在那里，涉及到这个世界人类发展的全部历史、文化、科学、技术等等方方面面的记载。

　　光是到底用祂还是它代指宗祠树（生命之树）的争论，就可以翻出成百上千篇的论文来。

　　乔嘉对所有这些陌生的知识进行着疯狂地吸收消化，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的大脑时不时出现“过载”的征兆——头晕脑胀，脑仁发疼。

　　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他才短暂地打个瞌睡，但一睁开眼睛就开始了新的一轮知识的搜索与阅读。

　　如此大约持续了三天左右。

　　直到屋子里最后一袋方便面被他吃完了。

　　乔嘉才从这种疯魔的状态里回神，觉得他应该考虑一下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了。

　　将整个屋子从里到外翻了一个底儿朝天，找出了两张银号的存单，都是爷爷的名字，他暂时无法动用。

　　目前能够支配的流动资金，只有他的手机支付系统里储存的不到2978.4元的现金。

　　顺便说一句，这个乔嘉的手机密码、支付密码和他是一样的，都是爷爷的生日的后六位数。

　　也许对于这个乔嘉来说，爷爷也同样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算“神明”为他这个“角色”做的必然设定？

　　…………

　　所以2978.4元够干什么呢？

　　通过手机购物软件上的商品显示信息，乔嘉大概计算了一下，这2978.4元够他活多久的。

　　某个品牌的红烧牛肉面，领券打折之后大约五十元一箱。

　　只吃方便面的话一箱二十四袋，每天一两袋，可以吃大约半个月到二十四天，再加上水电费、手机话费等等生活开销……

　　话说建模出来的身体能被饿死吗？

　　如果他在“载入”这个世界开始时，就以这个世界设定法则被规范了的话，估计可能还是会饿死的。

　　抬起头看一下天花板。

　　似乎在试图通过天花板，看到这个世界的最顶层……那里会不会有一双“神明”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他们注意到自己这个bug了吗？如果注意到了会来清除自己吗？

　　收回目光。

　　也许发现了也许没发现，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

　　不重要了。

　　因为无法掌控。

　　这些都并不操之在己，他无从预测。

　　想之无益也无用，便不用再去想了。

　　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最总要的事情还是想办法搞钱吧——饿死是个很难看也很痛苦的死法，一天没迎来最后的终局，都还是要努力避免才是。

　　然而将短期目标设定在搞钱上，乔嘉便发现自己面临一个十分尴尬的困境。

　　把那身好像参加漫展cosplay活动才会穿的衣服脱了，腰间那柄极为锋利漂亮的宝剑找了个地方收了起来。

　　翻了翻衣柜，发现衣柜里面有一半是类似简易汉服的中式服装，一半是类似西式服装。这西式服装里包含了中山装、西装，还有寥寥几件卫衣、牛仔裤之类的休闲服。

　　属于原本的乔嘉的衣服都小了，他套不进去，只得从箱底里找出了一条属于已经去世了的乔嘉父亲的牛仔裤，还翻出一顶鸭舌帽带上遮掩了头上的发髻。

　　这么小小收拾了一番后，乔嘉出门了。

　　而这一出门，乔嘉立刻发现了街道、市景色以及街上人的衣着，与他的世界有很大不同。

　　首先街道两边都是徽派风格的建筑，不论高低都是白墙黑瓦，风格十分统一，街上的行人穿简易汉服的人数很多，与卫衣、牛仔裤等西式风格服饰的大约是五五开的比例，而且很明显，穿西式服饰风的大多数二十岁起跳到四十岁年龄段的人，过小过老的却是穿汉服的比较多。

　　只是短暂这么扫几眼，并不能做什么有效地判断。

　　并且，他这一次出门是有事情要办的，不是为了看街景的。

　　不过，要是说到他这正事儿办得如何？

　　这个嘛…………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他先去了银号，这里的银号叫做银号，想查一下他爷爷的定存还有多少钱，能不能够取出来？

　　银号在了解到他的爷爷已经去世之后，要求他父亲拿着父子关系证明、独生子证明、爷爷的死亡证明以及派出所出具的户籍销户证明等等证明文件后，才可以让他的父亲以继承人的身份，办理起存的手续。

　　在进一步了解到他父亲也去世之后，银号表示那就麻烦了，要求出具他的爷爷与他的父亲的父子关系证明、他与父亲的父子关系证明、他与内父的父子关系证明、两代人的独生子证明，爷爷、父亲、内父的死亡证明以及派出所开具的销户证明，即便以上所有的证明都开齐了，他依旧不能够以继承人的身份把存着里的钱取出来

　　因为根据户口本显示的出生日期，这个乔嘉今年十五岁了，而根据现行的法律规定，要年满十六岁才能承担部分的民事责任人，不到十六岁，打工都算是非法雇佣童工，满十八岁才算正式成年，所以必须由受理了他的监护权的新监护人，持坊所开具的监护权变更证明，前来代为办理继承手续。

　　也就是说，这笔遗产取出来后，乔嘉并没有动用的权力，只能由他的新监护人在他成年之前监督、管理这笔钱的使用。

　　之后乔嘉又跑了一趟派出所和坊所，发现了一件更麻烦的事情——乔嘉目前所住的那间三室一厅的老房子的房契上写的是爷爷的名字，如果他拿着爷爷的死亡证明到派出所，办理银号所要求的证明文件之中的那个销户证明，与户籍系统直接数据联网的房产署只怕就要来重新核定这所房子的所有权了。

　　当然，这里的乔嘉是独生子，他的父亲也是独生子，所以继承权本身没有争议，然而有一条税法叫做遗产税，虽然与房子的总值相比，这个遗产税的税额并不算高，如果不能住如数缴足，那么房产署会联合银号上门，扣押房产法拍之后扣除遗产税份额，再将剩下的钱转交给继承人。

　　这还不算，这笔钱他依旧没有办法拿到手，因为也要有新的监护人监管这笔钱的使用。

　　顺便再说一句，派出所出具销户证明，不仅要求出具死亡证明还要求有殡仪馆的火化证明。

　　所以，乔嘉又跑了一趟殡仪馆。

　　然后他才发现原来爷爷并没有安葬，还睡在殡仪馆的冰柜里面。

　　也对，父亲与母亲……这里称呼母亲的角色为内父，都先于爷爷去世。

　　家里没有“大人”，自然没有能操办这些。

　　乔嘉在殡仪馆的冰柜前站了很久，看着柜里爷爷苍白的脸。

　　比自己的爷爷走时看上去要老一些，白头发更多……

　　看着自己的唯一的、久违的亲人，就这么看着，直到殡仪馆的管理员不耐催促。

　　从冰室出来，乔嘉和管理员谈了谈，了解到要想殡仪馆开火化证明，肯定要先火化，火化得交一笔火化的服务费。

　　服务费由低到高不等，包含骨灰盒以及骨灰暂存业务的服务费最低三千起跳，高的话可以到数万。

　　乔嘉打听了一下几万块服务费的火化套餐的服务内容。

　　管理员介绍的很详细：“这花贵的钱有贵的道理！首先，那骨灰盒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便宜的就一个木头的外壳，贵的可以加雕工，镶嵌珠翠；其次，从火化到出殡，整个流程我们全包，知宾我们都给您找好了，要知道这里面是很多说道的，现在的小年轻都不懂，比如什么时候摔菜盆？这纸怎么烧？得有个知宾从头到尾带着，可不是能随便乱来的！最后啊，如果家属想做水陆法事，只要钱花到位了，要和尚还是道士，又或者和尚道士一起都要的，我们都有渠道联系安排！”

　　听完这一套天花乱坠的推销，乔嘉点了点头，道：“我考虑下。”

　　然后走出殡仪馆，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抬头看天。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当初大学选择的专业。

　　高考成绩出来以后，他对报哪个专业比较好就业根本没概念。

　　作为一个小镇做题家杀出来的女娃娃，眼界有限，社会阅历基本为零，父母又漠不关心，根本没人可以咨询或者给什么建议之类的。

　　最后考虑了多方面的客观条件——爷爷年纪大了，他不想报考太远的学校不方便照顾爷爷，再者他的成绩虽然过了重本线，但如果选择一个好的专业，可能学校就只能选211了，还有学费的考量。

　　他选择了省内唯一的一间985大学的机械系——以他的分数线想上省内的985大学几乎就只有这一个系可选，而且机械系的学费最低。

　　然而毕了业后才发现，这个专业有多么坑！

　　机械专业专业课难得过分，每年毕业的学生还特别多，但是好的厂子没几个，就业市场基本处于饱和状态，举了例子：一个减速器的相关知识，你研究十几年都不算研究透，而且还特别需要经验累积，大学学四年，还得厂子里干四年，四年干完，一看工资，到手四千五。

　　摸清行业情况的乔嘉规划转行，发狠考了一堆证书，然后跳槽去做了核电监造。

　　他干了很多年的监造。

　　获得还算不过的薪资，但这种类型的工作积累的经验和技能，于他眼下的情况，起不到什么帮助改善的作用。

　　不像计算机这类应用程度很强的专业，所学的技能可以即时应用，快速变现。

　　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乔嘉想：得想个什么其他的办法搞钱啊。

　　没达到民事责任年龄这点儿是挺麻烦的，但应该还是有一些缝隙可钻的。

　　如果是在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那个原本的世界里，他已然算是比较熟知整个社会的运作方式了，总会有办法找到一些可操作的漏洞。

　　然而他对眼下身处的这个世界的过于不熟，对太多的社会“潜规则”的认知都处于一片空白的阶段……

　　话说除了没有女人这件事情，这个世界的社会构成能与他原本的世界差异有多大？

　　说个能把人吓个好歹的不同吧。

　　这片土地上，有皇帝。

　　……

　　回去好好想想如何搞钱吧。

　　毕竟不能让爷爷一直睡殡仪馆的冰柜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乔嘉一边算账一边想着。

　　从他早上出门起，因为在银号、殡仪馆、回奔波，他花了大约二十多块的交通费，他手机里现在还有2954.4元。

　　从殡仪馆到他住的老房子打车大约要三十块钱。

　　为了省钱，他坐了公交车，没有直达，需要转一路换乘，而就他步行去下一路的公交车站时，正好路过一条美食街，貌似店家在搞什么活动。

　　但好巧不巧，那大大的海报斜立在一个拐弯地方，正正撞到了他的眼里。

　　他只看到了海报上斗大的两行字。

　　“撑过五分钟！

　　得一万元的大奖！”

　　这让他略有好奇，“撑过五分钟”是指什么？

　　他挤进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