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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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了解了一下乔嘉的家庭状况，张协理的目光中露出些许同情之色。
张协理态度温煦，宽言安慰了乔嘉几句才离去。
他本来没说谎，他确实是去分店查账，顺路过来把胡老板交代的事情办了。
只是此时眼见这事儿多半是不成了，也就撤了。
乔嘉送人出门后，转身去了阳台。
站在阳台上，看着出了楼道的张协理启动汽车离去。
他和这位张协理把话挑明了，其实是想看一看那个胡老板到底想干什么。
有句老话说的好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就是去参加了一个营销类的现场活动，让他捡漏拿走了两万块钱，胡老板没有生气不说，过后这份异常的殷勤，实在很难不让人心生疑虑。
张协理坦明了来意，他也直言了自己的困难。
最后无非两个结果，人家再也不上门打扰了，或者对方所图甚大，大到会顺手将他此时的困境给解决了。
虽然后者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小到无限趋近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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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协理回去把乔嘉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报，最后加了一句自己的判断道：“我觉得这事儿没戏了，这孩子没成年，咱们用不了。”
胡老板静静地听着，直到听到张协理最后这句话说完，才笑了道：“这不是刚刚好吗？”
张协理有些不解地看着胡老板，问道：“什么刚刚好？”
胡老板笑得有几分高深莫测，道：“行了，这事儿我了解了，你不用管了。”
张协理一脸莫名，满头雾水，但老板发话了，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约三天后，胡老板再一次登了乔嘉的门。
这一次他没带张协理。
胡老板依旧热情洋溢，笑得满面慈祥得好似乔嘉的亲爸附体，对像请乔嘉去店里表演什么的绝口不提，就只是嘘寒问暖，还大包小包带了不少吃的喝的，潮牌的运动服、运动鞋之类的东西。
然后……然后就走了。
好似就是为了关心乔嘉，顺便来送个东西而已。
如此又过了七天，胡老板再次上门，依然如故，嘘寒问暖带礼物。
这次呢，带乔嘉出去吃了一顿饭，顺便交换了电话号码。
如此又过了大约十天。
这次胡老板没有上门，而是直接给乔嘉打了个电话问道：“乔小兄弟啊，你还想不想继续上学读书了？”
乔嘉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里胡老板的殷切询问，顿了一下，回道：“当然是想的。”
“好！小兄弟，既然你还想读书，那你就不用考虑其他的！不瞒你说，我这个人实在不是个读书的脑子，家里也不是个能养出读书人的环境，所以初中毕业没多久就出来做事了，所以我最羡慕读书人了！有时候我就在想啊，要是我也能够把书读好，考一个好大学，现在可能就不吃这款这碗江湖饭了，人生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胡老板感慨了一番，然后又拉回来一开始的主题，道，“所以小兄弟，相遇就是有缘，你想读书这事儿，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又三天，胡老板带着一位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上门了。
胡老板态度依旧温和、慈祥、热情，对乔嘉道：“小兄弟啊，你不用操心，就跟着我们去坊区里办一下手续，再去学政署转一下学籍，就是走个流程的事儿，流程走完了就可以回学校读书了。”
乔嘉看了看胡老板，又看了看胡老板身后的那个中年人，没有说话，只是用近乎乖巧的态度点了点头。
然后便跟着胡老板和那位中年人，先是去了坊区的服务处，乔嘉就负责站在那里等着。
整个过程包括排队、交涉、领文件等等，都是那个中年人出面去办的。
乔嘉只负责去签字就行了。
在签字的过程中，乔嘉仔细的阅读文件上的文字，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是一份在坊区备案的赞助协议，主要内容是胡老板作为赞助人，要指定捐助一笔借读费给家境贫寒的学生乔嘉。
跑了这么一趟，胡老板对乔嘉道：“得给坊区审核资料的时间，估计也就几天的事儿。”
又三天，胡老板给乔嘉打了个电话，他直接在乔嘉楼下接他。
就这样，胡老板又带着乔嘉跑了一趟学政署，一起的依旧是那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
这次乔嘉开口询问了中年人的名字。
中年人愣了一下，顿了一下，才回道：“我姓常，你叫我常哥就行了。”
去坊区的学政署，办了学籍转移，依旧是这位常哥帮忙跑上跑下。
这一次，乔嘉向常哥要了电话，理由是：“常哥跑上跑下的，太辛苦，等我真的能回学校读书了，一定好好谢谢常哥。”
听到这话，常哥看了胡老板一样，只见胡老板笑眯眯的，没有出声反对，便与乔嘉交换了电话。
如此有过了大约五天左右，胡老板再给乔嘉打电话时，直接开口道：“把书包背上，该带的教材和文具都带好。”
已经在楼下接人接的轻车熟路的胡老板，直接带着乔嘉开去了郡府的第三中学，见了第三中学的教导主任。
胡老板跟人家一阵寒暄，然后把乔嘉拉出来介绍了一下身份。
这个教导主任也很热情，亲自领着胡老板带着乔嘉，到了三年级二班，对乔嘉道：“以后就在这个班就读吧。”
班主任当着教导主任的面，领了乔嘉进去直接安排了座位——最后一排。
因为身高的缘故。
不过也必须要说，虽然教室里大多数的孩子都比他矮，但是后两排竟然真的有几个孩子长了到了一米八，并不比他矮，有两个体格被他还壮，腰围能装下他两个粗。
他身高也并不算出奇，但是长相确实足够扎眼。
班级内不少人看着乔嘉窃窃私语，纷纷侧目。
二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十分瘦小、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乔嘉，忍不住笑了，道：“这以后可是我们班级里的颜值担当啊。”
话说，重回校园的感觉很稀奇。
毕业这么多年了，他大约只在工作压力极大，情绪极为不好时，午夜梦回，会做一些重回高考战场，但是对着卷子一个答案写不出来的噩梦。
却没想到这把年纪了，既然还真有机会拾回青春岁月，回校园读书了。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若无人，他翻了翻自己的课本，仔细听了一听老师讲课的内容。
学历这个东西是个敲门砖。
虽然敲开了该入的门后，基本就没什么大用了，但没有还真的不好办事情。
他需要一个过得去的学历。
卧室抽屉里地下有几份转学证明之类的文件，都是爷爷签字的。
貌似这个乔嘉之前在外地的寄宿学校读书，最近学籍才转回来，所以才有坊区里所的工作人员上门询问要不要在本地参加中考的事情。
初中教材的内容不算太难。
虽然很多知识点已经遗忘了，但是他的知识框架还在。
成年人与少年人相比记忆力是明显退化的，但是理解能力、提取重点的能力，要明显要强于少年人，不只一倍两倍。
他们来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了，胡老板把他人送到教师后，又和班主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下午时段，自习比较多，乔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啃着那些久违的知识点。
很快便到了放学的时间。
整个过程里，并没有哪一个学生主动过来搭讪，虽然有小半个教室的人都偷偷转头偷看过他。
放学铃声一响，乔嘉径自收拾了书包出了校门。
却远远就瞧见胡老板那辆非常乍眼的豪车。
胡老板也看见了在在一众孩子间，鹤立鸡群、异常扎眼的乔嘉，立刻下车走过来，又是帮忙拎书包，又是温询问话，如“在这边第一天上学的感受如何？”“同学都好相处不？”云云。
体贴入微。
拉着乔嘉上车，送乔嘉回家，很亲热地告了别之后，再一次地，屋都没进，只在车里和摇下车窗和乔嘉告别，道：“小兄弟，你放！我双亲去得早，我最是理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什么滋味？殡仪馆那边有我呢！咱爷爷的丧事，我来办！”
都没让乔嘉有开口推拒的机会，车窗摇上去后，直接走人了。
乔嘉看着越驶越远的胡老板的豪车，心想：这要是放在影视剧里，此时他应该对着车的背影直接跪下来，磕几个响头。
这么想着的乔嘉上楼进屋，拿起来他的本子和笔，写画出来一些重点出来。
在整个就读转学籍的过程里面，不论是坊区还是学政署，没有任何一人工作人员提及所谓的监护人签字这件事情，这超出了乔嘉的认知。
乔嘉还记得，他签了那个赞助人协议后，就在网上搜了一下关于这种协议的各种说法。
比较正经的答案就是社会上一些有心做慈善、愿意捐助失学儿童的捐助人，可以指定捐款的用途，如某一些学校的借读费用是多少多少钱，捐助人愿意代替监护人出这笔钱，就可以指定受捐助的孩子到这个学校读书。
而且为了避免监护人私吞借读费，甚至蓄意阻挠、扣着孩子不让就读，借此勒索捐助人，只要道坊区里所中，在工作人员的监督下进行备案，便可以一定程度上绕考监护人监督，不需要监护人签字。
这个“一定程度上”可是有很多种不同程度，乔嘉足足查到了大约三十几条的情况规定，还有一百多条没看完，却也实在没耐心去看了。
想来，那位常哥就是一位能搞定那个“一定程度上”的人物。
这是一个他所不熟悉的这个世界社会与规则的缝隙，和一个能借着这些缝隙规则搞定别人搞不定事物的人物。
他不熟悉，像胡老板这种在本地不止开了一家店的老江湖，肯定是熟悉的。
又三天，胡老板接他去了殡仪馆，爷爷顺利的火化了。
火化的仪式办得虽然不算特别风光铺张，但肯定也比那个三千块钱的最低档标准是要贵得多，但是花了多少钱这事儿，胡老板一句话都没提。
期间，乔嘉签了一个允许火化的同意书，以及殡仪馆火化的通知书，工作人员核对了几份医馆太平间开具的证明文件——那些文件上同样也有乔嘉的签字。
这似乎代替了之前那些繁琐的什么关系证明。
貌似又是此间世界规则的一个缝隙呢。
乔嘉想。
至此他认识胡老板不到一个月，对方已经帮他办了读书、治丧等等数件人生大事，并且对他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要求，只是殷殷嘱咐，要他好好读书。
如此这般，大约又过了一个月，面对再一次上门探望的胡老板。
乔嘉叹了一口气道：“胡大哥……”
大哥这个称呼是胡老板要求的，虽然论年纪胡老板可以做乔嘉的爹还有余。
“您要我做什么？能直接告诉我吗？不然我真的没有办法安心和您相处下去，我受之有愧。”乔嘉道
胡老板笑了笑，道：“小兄弟啊，您别这么说！我帮你啊，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我要是对你这个年纪的人都要图点什么的话，那也太不像样了！”
乔嘉看着胡老板。
如果他真的只有事物岁，他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恨不得将胡老板真的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掏心掏肺地对待、全心全意地依赖。可
惜这个建模壳子里，装的是一个中年泼妇的灵魂，同是在江湖里打过滚不短年头的。
即便与更年长的人相比还欠着几分老辣，但是他的“嗅觉”已经锻炼的足够敏锐——这个胡老板不是什么好人。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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