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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蜂屯蚁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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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温度升高，夏天的白天越来越长，阳光也越来越强烈，在这样的日子里，若是停了电，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将会格外难熬。
赵杨坐在收银台后面，小口小口地呷着加了过量方糖的冰咖啡，面无表情地看着店门的方向。她对温度虽然并不敏感，但一想到存放在冰箱里的冰淇淋和水果可能会因为高温而融化或变质，她心里也多少有些烦燥。但烦燥归烦燥，即便是她也对停电这种事情没辙。虽然已经作为人类生活了十年之久，但赵杨在电气技术方面的知识基本上还是空白，更不要说去找出出故障的部分进行维修了。
今天常小钏也是没有到访。
她看着店门口被阳光照的发烫的青石板阶梯，迟缓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怕看漏了什么一样。
在暑假最初的几天常小钏几乎天天都会来店里，有时只是转一圈就回去，有时则一坐一个下午，但随着温度上升，她到来的频率也日益降低了。赵杨能理解小姑娘不喜欢在大太阳下面走路的心情，也理解小姑娘的生活中除了她还有很多部分。但理解归理解，每每看着店门想起小姑娘的面容，她仍然忍不住心绪躁动。
前两天小姑娘来的时候又问了一遍她是什么的问题，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了，为此，赵杨感到开心的同时又感到一丝不安，开心是因为小姑娘完全觉醒的一天日益逼近，不安却是因为她还没能为小姑娘塑造出一个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
想到这里，赵杨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就算是刚刚成为人类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小姑娘的存在令她瞻前顾后，若是放在以前，她才不会做出什么和实验体合作的事情，甚至还容忍人类用枪指着自己。
店门口的阳光突然被一片阴影遮蔽，赵杨的思绪也随之被打断。她带着惊喜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堵在那里，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旧瓷瓶，好像捧着传家宝一样。
“欢迎光临一家店，有什么需要……切，是你这个家伙啊。”赵杨放下咖啡，面无表情地说着客套话，结果发现对方其实是雷堂变装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亏我还以为有生意上门了，有事快说，没事快走快走。”
“你这店也会有生意？”谨慎地观察了四周之后，雷堂把瓷瓶放到收银台下面，放松地喘了口气，揶揄道：“我还以为你这里不赚钱呢。”
“开了店就会接待客人，和负盈利并不矛盾。我乐意这样。”赵杨对他的揶揄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地催促道：“快点说正经事，说完快点走，万一有客人来了又被你吓跑了，把你扣在这里都不够抵债的。”
“真是黑心商人。”雷堂笑道：“不过现在在这城里我还能这么打趣的人，也就剩你了。”他弯腰从瓷瓶里拿出一个安瓿递给赵杨“为了这么个小东西，我都快变成过街老鼠了。”
“这就是他们的新药？”赵杨接过安瓿，晃了晃瓶子，看着里面的红色粉末，问道：“既然你都拿到这个了，是不是你已经打入敌方内部了？还是你有了什么内应？”
“才不到两个月，要是有那么快，我就去当特工了。”雷堂耸耸肩“这是他们在黑市上贩售的商品的原版，比上市的版本浓度要大得多。还有一种专门卖给有钱人的，我还没有弄到东西。”
“听起来这些疯狂科学家突然不疯狂了，他们怎么想起来做生意的？”
“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疯狂科学家了。”雷堂解释道：“就我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现在在做这些的人，只有少数几个是当年Z财团的学者，大部分人，包括提供场地和资金的人，都是纯粹的商人和打工仔——他们经营的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就是了。”
“那就奇怪了，如果目的是钱的话，他们应该和政府合作，而不是制造这些会扰乱社会秩序的东西。”赵杨挑了挑眉毛“你还有事情没说完吧？”
“虽然做事的是商人，但是提供资料和推动整个组织运转的，另有其人。”雷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收银台上“他们管她叫‘女王’，是一个蜂型实验体。我只见过她一次，还隔着好几层玻璃，看起来是个矮个子的女人。”
“昆虫类的智力很低。”赵杨眨了眨眼睛“‘蜂’不会有这种本事。”
“也许她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蜂’呢。”雷堂说道“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组织也在制造实验体，说明重现当年的实验已经不是不可能的了，说不定这个蜂也是你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新诞生的。”
赵杨不知可否地“哼”了一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纸上，那是一张名单，其中大部分都是亚洲人的名字，只有极个别的欧美姓名。
“这个陈文亮。”她指着纸上的一个名字，问道：“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
“是，就是以前Z财团的那个陈博士。怎么了？我记得他以前只是负责生物科技应用部分啊？”
“没什么，只是我大概明白情况了。”赵杨向后靠到椅子背上“你那边呢？你女儿，找到了吗？”
提到女儿，雷堂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他抿着嘴唇，用手指捏了捏鼻梁两侧，回答道：“找不到，虽然通过话，确认她还好，但是电话加密了，根本找不到具体未知。”
“把你女儿的随便什么东西给我吧。”赵杨说道“最好是她的贴身衣物，没有洗过的。我让刻耳波罗斯帮你找。”
“你……”雷堂震惊了一下，诧异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有什么好事吗？”
“你不乐意就算了。”
“乐意，凭什么不乐意，明天我就送过来。”雷堂苦笑了一声“想不到我躲了你一辈子，到头来在这种时候还是你这个实验体杀手愿意帮我。你是出于什么感情？兔死狐悲吗？”
“再敢多嘴我就改主意了。”赵杨斜他一眼，说道：“要放下的东西放下就好，快走快走。”
“不用你说。”雷堂又掏出几支和刚刚那个一模一样的安瓿摆到桌子上，转过身向外走去。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的赵杨，说道：“虽然我觉得你不太喜欢听这个，但还是谢谢你。”
“哼”赵杨冷冷地发出声音表示自己听到了，侧过头不去看雷堂的背影。待堵住门的影子离开，阳光又照射进店铺里，赵杨才转回来，皱着眉看向门口的青石板台阶。
她能听出雷堂话语间的含义，她也明白自己最近确实不再狠辣了。自从再次与常小钏相见，她便有意地收敛自己的杀意，对那些可以杀也可以放的人大多数都放了一马。她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就算是人类自己也不会当这种好人，但是她明白她不会后悔，为了给小钏塑造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环境，为了给她塑造一个榜样，她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不知道去哪里野了一上午的刻耳波罗斯迈过正门回到屋里，阳光在地上勾勒出它的影子。赵杨看着它和自己的影子较劲地一蹦一跳，不由得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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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常小钏也是被晒醒的。
常小钏家是整栋楼的东楼头，阳光从每天早晨开始就死晒着她家的阳台，就算是最避光的常小钏的房间，到中午的时候也会被波及。
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汗的常小钏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她看了看手机上的表，翻身下床拿起空调遥控器，关掉自己房间的空调之后便走了出去。
客厅里珈珞正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脸上胳膊上都压出了竹片沙发垫的印子，手里还拿着游戏机的手柄，看起来又是鏖战了一夜的样子。常小钏踢踏着拖鞋晃到沙发前，从茶几上的盒子里捏起一片昨晚吃剩下的披萨，一边嚼着一边走向餐厅。
常小楠似乎有事情出去了，餐厅的桌子上只有两杯已经变成常温的豆浆和两套煎饼果子。常小钏晃到餐桌旁，发现豆浆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拿起来发现上面写着：临时任务，我出去了，晚上不一定几点回来，记得好好吃饭。
所以说找对象不能找当警察的，连个准点的休息日都没有。
常小钏腹诽着，抬头看了看冰箱顶上摆着的全家福，里面穿着旗袍的常灵抱着穿着初中校服的她，而常小楠则站在她们两个身后。
“叮铃铃铃……”
常小钏还在出神，客厅里的固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急忙返回去，绕过仍然睡得和死猪一样的珈珞，伸手拿起了听筒。
“喂，您好，请问哪位？”刚起床还没缓过劲来的常小钏声音还有些嘶哑，听起来就好像好几天没有喝过水一样。
正当常小钏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说一遍的时候，话筒对面传来一个欢快的熟悉的女声：“小~钏~宝~宝~是~妈~妈~哦~”
“妈妈？！”常小钏吃了一惊，常灵平时出差都是很少和家里联系的，也不喜欢家里人给她打电话，今天明明还不到她回来的日子，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是妈妈哦宝宝~”听见常小钏惊讶的声音，常灵似乎非常开心。她提高声音继续说道：“怎么啦？小钏宝宝不想妈妈吗？”
“哪有！我和姐都超想你的！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钏宝宝希望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就什么时候回来啦！”
“怎么可能嘛……如果我说现在的话妈妈也能回来嘛？”
“可以哦，小钏宝宝来开门看看？”
本来还在为妈妈打电话回来高兴的常小钏心里咯噔一声，先是把目光投向了沙发上正揉着眼睛翻身的珈珞，然后一脸惊恐地望向了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