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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魑魅魍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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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杨的话令常小钏陷入沉默。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赵杨这么说了，每次与赵杨谈到这件事都会让她有一种自己承担着重要的责任的错觉。
——又或者，不是错觉
常小钏若无其事地又捏起一块小米酥叼在嘴里，声音平静地问道：“其实，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
“什么为什么？”
“就是……你为什么要去和那些实验体战斗呢？”常小钏鼓着勇气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而且就算你不管的话，也会有警察，有军队来管吧？”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就算我不管，也会有警察、军队来处理这些问题。”赵杨反问道：“但是等到警察或者军队动起来解决了问题，会有多少人受害呢？甚至如果他们没能解决问题，反而被‘问题’解决了呢？”
“可是……”常小钏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那些人……那些实验体，他们不是你的同类吗？为了保护人类去杀死他们，这值得吗？”
“不是同类哦”赵杨回答道“我是独一无二的，这些实验体只是我的劣质复制品，他们的生命自诞生起就已经只剩下悲哀了，帮助他们解脱也是一种仁慈。Omega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和这些实验体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无法再回到Omega原来的世界，作为一个被世界抛弃的物种的制造者，我有义务承担阻止他们制造毁灭的责任。”
“你这说法超以自我为中心。”常小钏说道“你和实验体战斗，难道就不是制造破坏了吗？”
“你会把挤痘痘叫做自残吗？”赵杨反问道。
这比喻完全搭不上边嘛。
常小钏想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能明白赵杨的意思，但是她不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知道Omega的过去，也就无从理解赵杨在这件事中所处的立场。她很想抓着赵杨的领子问个明白，但是看着她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常小钏明白去和她较真只会让自己更烦燥。
“刚刚在门口那个人是谁呀？”闲下来的常小钏想起了刚刚那个造型夸张的男人，于是问道“我从来没见过穿成那样的人，是你的客人嘛？”
“算是客人吧。只不过是只赊账不还钱的客人。”赵杨这次倒是毫无隐瞒，直接了当地说道：“他是除虫部队L小队的队长，也是一个alpha型，算是在一代种里比较厉害的了。”
“他来找你干嘛？那个什么部队，他们不是政府部门嘛？”
“就因为是政府部门才有做不到的事情。”赵杨从收银台下面的糖罐里拿出一片口香糖递给常小钏“特殊时期，像他这样的人还蛮多的，虽然我不喜欢和政府的人打交道，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乐意帮忙的。”
毕竟是第一天放假，常小钏没有在赵杨哪里长待，和后者约定好过几天一起出门之后便收拾心情回了家。
这次到家仍然是珈珞来开门的，据她所说常小楠有事情出去了，等傍晚才能回来。常小钏猜常小楠是想给她们一个独处的机会，免得以后相处不来见面尴尬。
打量着眼前憨憨的少女，常小钏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该明白的道理都明白，既然对方既不是来抢她姐姐的，又不是来插足的第三者，她完全没有必要敌视人家，光显得自己不大度。
深吸一口气，常小钏对珈珞说道：“既然她不在家，我们自己先收拾屋子好了。你的东西都在哪里呢？先搬去我的房间吧。”
“我没多少东西，都在那里了。”珈珞指指随意地丢在沙发上的一个背包“就两身内衣和几件运动装。”
“……好少。”虽然常小钏自己也不是那种很喜欢逛街，买一大堆衣服挂在柜子里占地方的女生，但是像珈珞这样只穿运动装的她也是第一次见“过来吧，帮我把柜子里的东西挪一下。”
常小钏带着珈珞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把现在穿不到的秋装搬到床下的小柜子里，把珈珞的背包放在了衣柜里。整个过程珈珞和常小钏都没有多说几句话，这么一会儿就收拾完了之后两人更是尴尬地大眼瞪小眼起来。
为什么总要我来找话题呀！
基本算是社恐患者的常小钏抬手挠了挠脸颊，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问道：“咳……你洗漱用品带了吗？”
“没，小楠姐说让你陪我去买一下。”珈珞也抬手蹭了蹭鼻子。她蛮喜欢这个小姑娘的，但是独处还是头一次，所以也是颇为紧张，因为考虑到自己接触的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比较少，害怕说了不合时宜的话题把关系变得更僵，干脆就老老实实闭嘴，等着小姑娘来开口。
小楠姐……这算是什么称呼嘛……
听到别人喊常小楠“姐”，常小钏还是多少有些不爽的。倒不是吃醋，只是情感上一时不容易接受，只属于自己的姐姐有了别的像妹妹一样的人。
她不是小三，她不是小三……
常小钏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一边对珈珞艰难地露出一个还算灿烂的笑脸，说道:“那我们就先去买东西吧，正好家里也没有零食了，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肉！”一听到喜欢吃的东西，珈珞下意识地喊了出来，随即很快红了脸，低着头说道：“其、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你看你喜欢的就好了……”
“噗。”珈珞放飞自我又立马害羞的样子让常小钏忍俊不禁，在她眼里这个beta少女一直是个嚣张的形象，现在有了反差这么大的反应，莫名的可爱了起来。
“那就顺便去买点鸡块好了，正好我也想吃了，最近总是在吃甜的，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常小钏拿起自己放在家里多少年也用不着一次的手机，给常小楠发了个短信，说自己要和珈珞出门去买东西了，然后便拎起背包，对珈珞说道：“最近的超市在益中商城那里，坐公交车要两站地，你有公交卡吗？”
“啊！这个有的！小楠姐带我办了一个。”
“你带上那个就好了，待会就拜托你来拎东西啦。”常小钏说道
“好的好的，交给我吧！”珈珞忙不迭地点点头，还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表示自己有的是力气。
【会好好相处的，我们去益中超市买东西了，笨蛋姐姐晚上想吃什么？】
正在一家会所对面的咖啡店蹲点的常小楠看着手机上妹妹发来的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刘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看，诧异地问道：“你真把小珈带你家去啦。”
“是啊，这我骗你干嘛。”常小楠按灭手机揣回兜里，说道：“她毕竟已经不能变身了，嫌疑人又是她以前的队长，对她非常了解，再把她留在警局的宿舍和暴露在嫌疑人的视线下没有区别。在这次事件解决之前，我决定把她当成受威胁的证人保护。”
“啧，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养孩子上瘾。”刘弟用肩膀撞了常小楠一下，说道“你啊，是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所有孩子都这么上心啊。”
“不反驳，我是挺喜欢孩子的。”
“居然还臭不要脸地承认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隐瞒的嘛，我也是个女人，母性也是本性嘛。”常小楠抬头看看窗外，拍拍刘弟的手，说道：“别分神了，活来了，给老张他们发一下消息。”
常小楠留下珈珞和常小钏独处并不是单纯想要两个孩子交朋友而已。自从那一次见过除虫部队的那几人之后，警局这边就已经收到了查找监视雷堂的任务，当然任务中只说是“非法药物扩散案嫌疑人”，对雷堂的真实身份只字未提。今天下午她出来也是因为局里得到线报，说雷堂下午可能会到白龙会所见他的“上线”，所以刑警队里派出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进行蹲点埋伏，准备实施抓捕。如果珈珞在的话，以她和雷堂的感情与关系，对她对雷堂都不是好事，所以干脆把她留在了家里。
眼看着穿着体型都和描述相近的男人走进会所，常小楠等人也从咖啡馆里走出，直奔会所正门，老张那边也堵住了会所的另外几个出口，雷堂可以说是插翅难飞了。
常小楠和刘弟以及其他几个同事一起走进会所，拿着雷堂的画像和警官证向接待处的人问道：“我们是警察，刚刚这个人进来了，他去了哪个屋子。”
一群便衣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接待处的小哥说话都有些结巴。他哆嗦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清楚：“这，这位先生去了105号房，就就前面左转……我、我们这边没有4号，3号后面就是105了。”
这么怕警察，一看就是新来的。
刘弟小声嘀咕着，常小楠听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撇撇嘴示意她少说点，向接待处小哥点头致意后便向楼梯口走去。
警察们几步留一人，把整个走廊都监视了起来，最后在105门前和从后门进来的同志会合。确认有人后，先是敲门叫开门，屋里只说没叫服务，也没人来开门；第二次敲门，表示警察身份要求开门，屋里传来一阵骚乱，却仍然没有人来开门；最后警察们散开站位，其他人拔出手枪准备掩护，打头阵的人则奋力踹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但室内的景象却令警察们大失所望。
这里并没有雷堂的影子，有的只是三五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每人都搂着两个穿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子，领带松垮衣着凌乱，看起来要多腐败有多腐败。
这些人看到警察进来先是有些慌乱，后来回过了神居然反过来生气了，连轰带赶地要把警察们赶出去。常小楠和刘弟还有几个年轻的警察说着就想上前把这几个人扣了，却被老警察们拦了下来，一群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出来之后老警察们才解释说，那些人里有市政府的领导和本地的顶级富商，不是他们这些小警察惹得起的。
虽然不爽，但最终只能这么忍了下来。警方对雷堂的第一次抓捕便如此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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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三次见到这个男人，说上话却是第一次。
他有着和这个研究设施格格不入的气质，而且每一次来这里都蒙着眼睛，由保安人员带路，看起来似乎是外界的人。但她总有一种感觉，仿佛他对这里本应十分熟悉，现在这副任人摆布的样子只是他假装出来的。
他很风趣，言语举止间有着看破世情肆意潇洒的气质。他问她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工作的，问她对这里的工作感觉怎么样，她都一一回答，他则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说他的工作是和她的病人们相关的，但是又说这些病人其实没有生病。她想要详细追问，但他看到了路过的其他人便聊起了活体空气净化器，再也不肯提刚刚的话题。
这一次他也是很快就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他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说，他叫雷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