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M死亡事件簿》即使斐然

13、第 13 章

　　“陈玲玲临死前，给男友寄了个纸扎娃娃是么？”

　　档案里有一起关于陈玲玲恐吓他人的报警记录，报警人就是她的男朋友，陈玲玲被控诉每天跟踪尾随，半夜经常用不同的号码打骚扰电话，还寄给他一个写着他生辰八字面目狰狞的纸扎娃娃。

　　男朋友对此表示毛骨悚然，但每一项指控都没有确凿证据，表明是陈玲玲所为，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黄逸明一下想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我诅咒你】，【纸扎人】和【前男友】简直是诅咒最契合的搭配。如果不出所料，那个纸扎人应该大有文章。

　　洪敏啧啧嘴，伸出食指晃了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纸扎人之前就取回来了，但经过检查里里外外没有任何问题。”

　　“我能看看么？”黄逸明又把所有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始终觉得这个纸扎娃娃的存在很有问题。

　　见他坚持，洪敏倒是没再嘲讽，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纸盒递了过去。

　　普通文具店里最普通的礼物纸盒，里面装着一个尺把长的纸扎娃娃。让黄逸明没想到的是，纸人做工极其粗糙，身体四肢几乎是用粗细不一的纸筒拼成，还有五个纸球当做手脚脑袋。代表脑袋的纸球上，眉毛眼睛凑做一堆，像是不小心甩上去的墨渍。

　　“这就是原物，没换过，没诅咒、没怨气、没机关。”洪敏摊开手说道。“鉴证科的同事甚至做过X光扫描，什么都没发现。”

　　黄逸明把纸人拿到和自己平视的位置，开始相面。“我觉得从它的五官面相上说，它肯定有问题。”

　　M眉头一跳，差点想抄起手边的杯子砸过去。

　　“开玩笑开玩笑。”黄逸明举起纸人护着脑袋，从死亡目击之后，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理智，神经足足绷了有小半个月。虽然现在依旧是迷雾重重，但身处警局，身边还围绕着两个“特殊”警员的感觉，还是让他莫名松弛。大男孩的一面忍不住暴露出来。“咳……我是说，你不觉得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么？”

　　“什么意思？”

　　“从资料看，陈玲玲的性格不只是偏激执拗这么简单，她可以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还称得上心思缜密。”黄逸明把那张划得面目全非的照片，从口袋里掏出来，拿给洪敏看。“如果这样一个人，有了报复的执念，你觉得她会只寄出一个纸人作为复仇，然后自己去寻死么？”

　　确实不合逻辑，按陈玲玲的性格，就算不拖着男友去死，再追踪尾随他几个月也够让人崩溃了。然而陈玲玲却在寄出这样一个劣质的纸人后，就自己跳楼了。洪敏也不由得再次把目光凝聚在纸人身上，暗自思索着。

　　“而且……”黄逸明拿着纸人晃了晃，单薄的纸张哗哗作响，让人忧心却没有丝毫损坏。“我刚才举着它的时候就觉得，质量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洪敏一拍桌子，当即决定把纸人拆了，和黄逸明一人一根胳膊一根腿的研究起来。刘波在一边看的直摇头，科里有洪小敏一个混世魔王已经够头疼了，好容易看上一个稳重有潜质的孩子，谁承想居然和小魔王一拍即合，以后科里怕是要热闹了。

　　黄逸明此时还不知道，有人在打着拉他上贼船的主意，只顾捧着手里一根圆柱形“胳膊”仔细研究。他发现纸人构造虽然简单，但手工却很扎实，黏合处都平整服帖，像是熟练匠人的活计。

　　“要不……你们查查附近纸扎店？”黄逸明觉得自己有点给长官指派工作的嫌疑，口气放的格外谦卑。

　　洪敏白了他一眼。“查过了，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觉得纸人可疑，虽然没找到确切疑点，我们还是调查了市内所有纸扎店，万幸做这行的不算太多。”洪敏把纸人的残肢丢进盒子里，拍拍手上的纸屑。“但是所有纸扎店的态度都是，【开玩笑，做这种玩意不是砸自家招牌么。】”

　　黄逸明忍不住乐出声来，然后又有点犯愁。线索就在手里，却摸不到源头，简直就像透明盒子里的巧克力，摆在那看得清楚，却吃不进嘴里。

　　“邮寄！”黄逸明突然大叫一声

　　“盒子应该是陈玲玲放到她男朋友家的，没有邮寄信息。”

　　“不不，我是说，这纸人也许不是来自市内，也许陈玲玲也是通过快递收到的呢？” 黄逸明受到启发，语速越来越快。“4月3日，晴。东西终于到了，我要他后悔，我一定会要他后悔的。这是陈玲玲最后一篇日记，和她男友收到纸人的时间十分接近。但是你不觉得，【东西终于到了】这句话更像是陈玲玲自己签收了什么吗？”

　　“P，你让他们查一下4月3号左右陈玲玲签收的快递。我去一趟信息监管科，我倒要看看陈玲玲从哪订来这个纸人。”洪敏抄起外套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指着黄逸明。“你，明天把日记本给我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