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玄学大佬[穿书]》宝光妖连

96、第九十六章

　　林朝阳家的酒席看起来颇有排场，从村中各家借来的几十张桌子依次排开，将道路占得满满当当，许多前来的宾客都已坐在席上，虽然桌面上现在光秃秃的，连杯白开水都没有，但是大家聊天打牌，仍然其乐融融。

　　林察大伯母王翠华支了张小桌，翘着腿坐那儿收礼金，桌上摆了一盘葵瓜子，收下一个红包就给人抓上一小把。

　　“你大伯母也太抠门了。”黄呈啧啧两声，“不过就是点瓜子花生，值得几个钱，这都舍不得。”

　　“大伯他们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林察抿嘴道。

　　“妈妈，我要吃瓜子。”三叔家的小外孙奶声奶气的朝他妈林招娣说道。

　　“瓜子花生有什么好吃的，你还稀罕这个？”林察好笑道，朝他勾勾手指头，“过来，给你好吃的。”

　　说着，从兜里掏了一把前些天在县城买的巧克力豆塞到小孩儿手心里，小孩儿的小肉手兜不住，林察就帮他装进衣服兜里。

　　在这个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分钱花的贫瘠的年代，巧克力可是稀罕物，很多农村人连听都没听过这个词，更别说买来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扣的锅底灰搓的泥丸子呢。

　　小孩儿好奇道拈着一粒巧克力豆子左看看右瞧瞧，很是好奇，看起来跟他爷爷吃的中药没什么两样嘛，他咂巴着小嘴，既想尝尝看又觉得害怕。

　　林察见状直接塞了一颗到他嘴里，入口的丝滑甜蜜立即让小孩儿喜笑颜开，连说好吃，勾得他老外公也起了馋虫，半开玩笑的跟小外孙讨一颗来尝尝，小孩小嘴一撅，小手往老外公脸上轻轻一啪，就把那张凑过去的老褶子脸给推开了。

　　王翠华看见林察他们几个迟迟不过去交钱，便赶忙招呼起来：“礼金钱在这边交啊，别跑错地儿了。”

　　林察三婶儿张兰花素来喜欢和这个大嫂对着干，就故意拉着林察磨磨蹭蹭的拖延时间，一会儿和这个说会话，一会儿和那个聊会儿天，等欣赏够王翠华那张心痒难耐的脸色之后，才晃晃悠悠的过去。

　　“我说大嫂，今天可真有排面啊，瞧瞧这桌子这椅子，得来多少人啊，就这阵仗，席面上肯定得是山珍海味了吧，今天咱还不得吃撑了回去啊！啧啧啧，你和大哥可真舍得啊，可真是心疼这俩孙女，这俩女娃以后可有福了。”张兰花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红包递过去。“你看看，这相当的，不相干的，亲近的，不亲近的，都给请来了，这里里外外的人挤的，连脚都快搁不下了。”

　　“那得看跟什么人比呀，跟你们家比……呵呵，别说在村里，就算这十里八乡的也算说得上话了，大家都给我家老头子面子，愿意来帮我们撑场面，我们总不能拦着啊。”王翠华回道，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当下就打开红包，朝里面瞥了一眼。

　　“呵！你这是算一家送的，还是合着招娣丫头那份一起的呢？”按习俗，子女成家后，送礼金都要单独算，不能和父母那份算在一起，林招娣早几年就已经嫁做人妇，所以要单算一份，林延续还没成亲呢，不用单给。

　　“大伯母，我的这份在这儿呢。”林招娣赶忙把装着礼金的红包递过去。

　　王翠华主要是和张兰花不对盘，所以故意给她难堪：“哦，我说嘛，人家隔壁村的冯二麻子都给包了三块钱礼金，人家还说了，一下子得了两个闺女可是双喜临门的事，人家来吃咱们的满月酒就是想沾个喜气儿，三块钱不算多，咱们林家出了这么大的喜事，那些个做叔叔伯伯的亲亲的还能少封礼金？没个十块八块的恐怕也拿不出手哦！
　　我当时就笑他打胡乱说，咱都是平民百姓的出身，有几个家里有这么多闲钱啊，他还不相信，还要跟我打赌，这幸亏没赌成，不然他可就输定了，你看看，这亲亲的叔公才给两块，都说骨肉亲情，血脉情深……这看来看去，有些话也不全对嘛……哎呀，瞧我这张破嘴，只会吃饭，不会说话，弟妹，我这可不是说你们啊，可别往心里去，我瞅瞅啊，现在加上你闺女这一块钱，刚好凑个三块，嗯，说出去也不算丢了面子。”

　　张兰花被她这顿冷嘲热讽给气得不轻，讥讽道：“什么时候你再生个大胖孙子，别说十块八块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你包一份超级大礼。”

　　“且等着吧，反正我两个媳妇还年轻着呢，我急什么呀。”王翠华道。

　　“呸，现在计划生育不知道啊，亏你还是个副妇女主任呢，你敢知法犯法，小心我告你去！”张翠花啐道，“林察，你可是咱们村的妇女主任啊，可要好好担起肩上的担子，搞好咱们村的计划生育工作，尤其是身为执法干部，更要以身作则。”

　　林察原本乖乖在一边看戏，冷不丁被狙到，两手一摊：“你们两位大仙斗法，就别拿我们这些无辜之鱼挡枪了吧。”

　　在两位婶娘的唇枪舌战下，林察丢下红包就跑，不想再站在风暴中心接受摧残。

　　黄石田正在一张桌上和几个老朋友打长牌，林察和黄呈都不懂这个玩法，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就无聊了。

　　林朝阳三父子忙着在人群中招呼宾客，那边堂屋里，林强媳妇王芳和林壮媳妇白小红在众人的簇拥下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出来见客，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夸赞之声。

　　林察和黄呈都很好奇孩子长什么样，就挤了过去瞧热闹，刚凑到跟前，小孩儿身上的奶香味（在黄呈看来是奶臭味）就传了过来，襁褓包得严严实实，柔嫩的小手蜷缩在小脑袋边，娇弱软糯，能把最坚硬的人心都给融化了。

　　“小孩儿取名了吗？”林察逗了逗小孩的小手，轻轻问着。

　　“还没呢。”王芳笑着回道，满眼的温柔，透着初为人母的慈爱之心，“现在就大丫小丫的叫着，等长开些，再给起名。”

　　一边的白小红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抱着襁褓，却一脸的郁郁不乐。

　　“哦，那谁是大丫，谁是小丫呢？”林察问道。

　　“我家这个啊，是大的，那边的是小的。”王芳回道。

　　林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小孩儿真是人类的瑰宝，那么肉肉小小的一个，甚至有些丑巴巴的，可就是看得人暖呵呵的，心生欢喜。

　　“咦！”突然，林察轻呼一声，不过由于周围声音太闹，几乎没人听见。

　　眉间不觉皱了起来，盯着小丫看了良久，又抬眼看了看丧眉搭眼的白小红，见她眉间黑气萦绕，面灰如晦，不是良兆。

　　“怎么了？”黄呈注意到林察的不寻常，附在耳边问道。

　　林察把他拉到一边，见四下无人后才悄悄的对他说道：“我跟你说，可别到处乱传啊！”

　　“放心，我的嘴巴你还不知道吗！”他伸出手指在唇上比划了一下，“严丝合缝，比蚌壳还密实呢！到底怎么啦？”

　　“哎！”林察叹了一声，“刚才我看小丫的面相，很不好。”

　　“有多不好？”

　　“恐怕是早夭之相。”林察眸光黯淡，从一个新生儿的面相上看出死相，难免令人心中难受伤感。

　　黄呈一向大大咧咧，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以前听他爸说过这词，印象中五六岁死的叫早夭，十几二十岁死的也叫早夭，：“早夭…那能活多久啊？”

　　她摇摇头：“活不过周岁。”

　　“啊！”黄呈也没想到会这样小，“人好好的为什么会早夭呢？生病了还是有什么意外，不能想想办法嘛？”

　　林察无奈的耸耸肩，只能叹息。

　　小丫的事暂且放在一旁不提，话说另一边，林朝阳家办酒席那可谓精打细算，极尽抠门省钱之能事。

　　之前便已经说过，在这个年头，请客吃饭是一件大事情，不仅主人家劳心劳力，客人们也都为了能在酒宴上多进些油水，犒劳一下常年寡汤寡水的五脏庙而身体力行的上演一番节食运动，通常是饿得饥肠辘辘而去，吃撑扶墙而出，所以这上菜便极为讲究了。

　　荤菜什么时候上，素菜什么时候上，哪道菜要咸，什么菜要辣，还有上几道汤都是有考究的，总之林家的酒席吃下来，荤腥没吃到两块，基本上让水给灌饱了，宾客们表面上笑嘻嘻，背地里妈卖/批，都骂林朝阳这人太不厚道，简直铁公鸡一毛不拔。

　　不过林朝阳这家一向脸皮也厚，轻易刺不穿，对于亲朋好友的埋怨，完全不放在心上，礼金收了腰包，那才是第一等大事。

　　直到那一日，村子里忽然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

　　林察听到动静，好像是村东传过来的，便赶忙出门查看，只看见隔壁老张家的媳妇慌慌张张的过来叫人。

　　“快，大家快跟我过去帮忙！”

　　“怎么了？发生啥事了？那叫声可太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