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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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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啊，怎么不卖，吃了午饭，下午我跟你们去割菜，你们两个娃娃以前都没做过这些活，菜要怎么割怎么放都有讲究。”陈素娥说道。
黄呈在院里劈柴，林察坐在灶坑前烧火。俩人提回来的鱼太多了，一次吃不完，陈素娥就把院子里那口破缸倒腾出来养鱼，鳝鱼那东西几个人都不会弄，等黄呈他爸回来再收拾，只捡了四条鲶鱼，收拾出来砍成块状做红烧鱼吃，那鱼也不算大，一锅炖了算完。
鱼这东西，河里虽然多，但是村里人去捕来吃的倒挺少，一般不拿这个当荤腥，这玩意儿不像猪羊牛肉之类的自带油膘，反而是费油费料的货，吃一顿鱼所耗的油料能够一家人吃上好几天，所以也就偶尔换个口味吃吃看还行，要让他们天天吃这个那就受不了了。
“哟！炖鱼呢！这香的，隔着十里路都能闻着。”
林察的大伯母王翠华笑呵呵的推门进来。
“大嫂，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陈素娥赶紧迎人进门。
林察对她家亲戚向来没啥好感，不过俗话说开门不打笑脸人，也不好给人脸色看，只能扯了个笑脸给人倒了一杯白开水。
王翠华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咋了咂嘴：“这咋没啥味儿呢？”
“这白开水要啥味儿啊！”林察道。
“哎呀！我这脑子，在家里喝糖白开都喝习惯了，突然来这么个白开水，一下没反应过来。”她一拍大腿说道，“大夫说我有什么贫血，让我多喝点糖水什么的，补充营养，你家里有糖没有，有就给我弄点，没有就算了。”
糖罐子就搁柜子上放着呢，你都看见了还问？真虚伪！林察心里吐槽道。
“有！林察，快给你大伯母化些糖水喝。”陈素娥叫道，她哪里不知道丈夫这几家亲戚什么德行，只是她向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能让就让点。
林察慢悠悠地把糖罐子拿下来倒在王翠华水盅里，她迫不及待的拿手指搅了搅，“还差点儿味儿，丫头再倒些呗！”
看到林察又往水里倒了些白糖，她这才满意地说道：“我这次来啊，不为别的，就为林察这丫头的婚事。自从她爸去了，就剩你们孤儿寡母的，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老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大哥现在整天惦记的就是林察的婚姻大事，他是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什么不给她找个好婆家，就对不起他兄弟……”
“大嫂！”陈素娥已经知道王翠华的来意，她看了看自家女儿，说道：“这孩子的事她自己会张罗，我们做长辈的不好干预。”
“话不是这么说，俗话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王翠华瞟了一眼院子里的黄呈，细声细气的说道：“小姑娘家就喜欢模样俏，真过日子了她就知道那脸蛋儿不能当饭吃……”
“婶儿，鱼炖好了，起锅了啊！”黄呈突然吼了一声。
“行！别忘了给你爸端一盆到地里去。”陈素娥回道，又转头对林察道：“你去帮帮黄呈，拿家里那大盆打一盆给他爹端去。”
林察来到厨房，从碗柜里找了最大的那个绿色的搪瓷大盆，放到炤台上，让黄呈舀菜。
“诶！你怎么不吭声啊！生气啦？”她伸手轻掐他脸颊上的两团嫩肉，光滑细腻，手感真不错呵！
“哼唧！”他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你爸给你找了三次对象我都没说什么呢！我这才一次，你生什么气呀？放心，我林察这辈子只嫁你黄呈，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我都看不上眼的。”她哄道。
“真的？”
“真的！”
黄呈这才眉开眼笑起来，道：“那你快进去盯着，万一婶儿那边应下了那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妈不管我的事儿，你快给叔端去吧。”林察笑道，突然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社员上工的地方离自家有远有近，近的一般回家吃午饭，远点的就带上干粮一壶水凑合一顿。当黄呈端着满满一盆油光四溢的红烧鱼过来，一个个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黄队长招呼大家过来一起吃。
“行啊，黄呈，你小子手艺不错啊！”大家赞不绝口。
“不是我做的，是林婶儿弄得，我就打个下手。”黄呈笑道。
“那你丈母娘对你还真是不错啊！”有人调侃。
“又好吃的还堵不上你那臭嘴，什么丈母娘不丈母娘的，没影儿的事儿可别乱说。”黄队长斥道。
“你家黄呈和林察的事大家谁不知道啊，现在除了林察还有哪家姑娘敢嫁他啊！”
“我家黄呈好着呢，要找就要找个城里人，就咱十里八乡这些歪瓜裂枣的我都看不上。”黄队长懒得和别人斗嘴，夹了几块鱼肉蹲到他家小子身边。
“呈呈！咋闷闷不乐的嘛！”黄队长轻轻撞了撞黄呈的肩膀。
黄呈哀怨地看着他爹，嘟着嘴：“林察她大伯母上她家说亲去了。”
“啥？王翠华那婆娘？”
黄呈点点头。
“那林丫头答应没有？”他赶紧问道。
“不知道，我给你送菜来了没听见。”黄呈照着林察教的说道。
黄队长站起身，急道：“那还等啥，快回去瞧瞧啊！”
“诶！”看到他爹的反应，黄呈裂开一口细碎的白牙，活蹦乱跳的跑了。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黄队长很是揪心，他本意是想先吊着林家丫头，再慢慢找合适的对象，实在找不到，至少还有个备胎嘛！可现在一听到有人上门提亲了，他一下就慌了，要是合适的没找到，连备胎也没了，那他家呈呈可咋办！
哎！算了算了，林察就林察吧，懒得再找了，其实林察这丫头也确实不错，就是家里亲戚难缠，性子又要强，他怕自家儿子以后要被媳妇吃的死死的。
这边黄队长满腹心事，那边林察等黄呈走后又拿大盆将剩下的鱼肉舀完，把里面的土豆给单独挑了出来，然后从泡菜坛子里抓了几根酸豇豆，几瓣大蒜和今早剩下的白稀饭一起端上桌招呼王翠华吃饭。
王翠华特意中午过来就是想蹭一顿饭来着，她在4队都听说了，如今林察可有本事了，能进山打猎，连香樟子都能猎到。只可恨是个白眼狼，连3队那些外姓人都能分到肉，就不知道给她大伯家送一些，前几天碰到老三家媳妇张兰花，说给她家单独划了两斤好肉，可气死她了，都是一样的亲戚，咋还有个远近亲疏咋的。
现在又看到林察端进来一碗土豆，哈拉半天也没翻到一块鱼肉渣，当下就不乐意了：“我刚才可是闻见鱼肉味儿了啊，这怎么没见着鱼，只有土豆呢？被猫叼走了？我锅里瞅瞅去！”
“我留给黄呈了，他干活儿多，要多补充营养，多吃鱼。”林察瞟了她一眼说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卫生所大夫说的。”
“他是你啥人啊！你这么护着他，我可是你亲亲的大伯母，好不容易来家里做个客哦！有好吃的留给他一个外人不给我？哪有这样的道理。”王翠华拍桌子嚷道。
林察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他就是我男人，怎么着吧！”
“你、你一个大姑娘家，说这话也不闲臊得慌。”王翠华痛心疾首的说道，“你没听人说啊，他是克妻的命，谁敢嫁给他，就你这傻丫头上赶着送过去。”
“大嫂，有些话可不能乱说。”陈素娥也不乐意了，这些天她早把黄呈当半个儿子看待了，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
“我知道，黄呈那小子人长得漂亮，跟朵花儿似的，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可是过日子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就要找个壮实能干的庄稼汉才能家里家外一把担，就像我娘家表哥那儿子，那长得跟头牛似的可结实了，现在人家家里办了个砖窑厂可赚钱了……”
“妈，不是说要去割菜嘛！我看这个点儿该去了。”林察给她妈使了个眼色。
陈素娥起身道：“哎呀！我都差点忘了。大嫂，你看我们这就要出门了，家里也没个人，你……”
“我知道，你娘儿俩是嫌我啰嗦了，这饭都没吃一口呢，就要出去干活儿？我这做大伯母的是跑前跑后的想给侄女儿说门好亲事，你们就是这么待我的？”王翠华嘴角一撇说道。
“我们早饭吃的晚，现在还没饿呢！你要是饿得慌，就把这稀饭端回家去得了。”林察说道，又端起土豆说道：“够不够，不够把土豆给你倒饭里。”
王翠华被她气的不轻：“你这丫头打发叫花子呢！……我看那缸子里养的那鱼不错，还有那几条大黄鳝，要不我拿几条回去给你大伯尝尝味儿。”
“那是黄呈的，暂时寄放在这儿，您要啊！拿钱跟人家买啊！”林察冷笑。
“你、你这死丫头，你行你、你等着瞧！”
王翠华骂骂咧咧的摔门而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