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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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的白光消失后，我赶快松开了刚才偷偷拉着他胳膊的手。他却像没有注意一样，急匆匆地奔向自由生化品开发部。我们穿过走廊的时候看见门口已经人头攒动，光郎正在费劲地驱赶着出于好奇而凑过来的不相干的人。“光郎！”我大声地喊他，他一扭头看见了我们：“啊，天圣和真Z你们回来了啊。快点去帮帮忙，屋里似乎有点奇怪……”我和真·ZERO对视了一眼，似乎同时意识到什么，连忙抢身挤入开发部。
屋里一片狼藉，小水和小真在那里东奔西跑地追着什么，我只能看见一团小小的黑影以人类难以想象的快速来回跳跃着，闇影被捆着蹲坐在房间的一角，挣扎着要扑过去，却被cheyenne死死拉住动弹不得。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可回来了……”小水气喘吁吁地在我们面前站定，“小圣你也是，干什么乱跑！小真他们带回来闇影之后就电话通知我们了，我和Cheyenne立刻就决定返程，可是关键时刻找不到你人……还好没出什么事。”“这是怎么回事？”我顾不上和她说关于小霜和□□的事情，指着已经有点狼狈的小真和他追着的那团黑影问道。“刚才突然跑进来的，一只黑猫……”小水咬咬牙，“小真是个喜欢猫的人，想过去摸摸，结果被它狠狠地挠了一通……没想到这只猫不是一般的猫，似乎要救闇影的样子，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我们只好试着去抓它……”
人怎么可能跑得过猫呢。我觉得后脑勺齐刷刷掉下来一片黑线。突然眼前一黑，那只黑猫如同弹丸一般跳到面前，举起爪子快如闪电一般兜脸就是一抓——在我还来不及惊呼的时候，已经被身边警惕多时的真·ZERO一把拽开。那只猫抓了个空，似乎带了十二分的怒意，侧过头冷冷地盯着我。我看到那双犹如暗夜里幽幽寒星一般的猫瞳，突然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强势而剑拔弩张的敌意，不是第一次感觉了……莫非……
“你是他！”我叫了起来。花圃边上看到的那个青年男子，闇影称之为“师傅”的人……他来救她了么……视线立刻转向墙角的闇影，看到她盯着那只黑猫，满脸急切和慌张的表情，然而当她的眼神移到其他追赶那黑猫的人身上的时候，却带着一种深深的愤怒和……无力。一种似乎是无法保护那只黑猫的无力。我感到自己的心微微地触动了一下。
黑猫被我挑破了身份，安静地在空中一个旋身，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它抬起一只爪子舔了一舔，眯起眼睛扫视着我们，带着一种决绝而坚定的姿态，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喵……”它发出一声细腻的猫叫声，似乎是向在场的所有人发出了挑战。这个声音……是和那个黑影男人在一起的猫的叫声！我大吃一惊。小水稍稍后退两步，小真已经召唤出了Scene_Battle，当周围的空间瞬间黯淡下来的时候，一道白光从黑猫站着的地方迸发而出。白光消散后，我听见闇影颤抖的声音从房间角落里轻飘飘地传来：“师傅！！！”再看那只黑猫……哦不，现在已经还原成人的样子了——及地的黑袍，银灰色的披风展开犹如水波蜿蜒，一头如雪的白发在幽暗的Scene里显得格外醒目。他微微抬起头，伸手指着墙角的闇影：“立刻，马上，给我放了她。否则，我不在乎和你们玉石俱焚。”
“我们可以放了她，但是你要交出你手上研究的药品并且交待你们的幕后主使……‘XP’也好，‘VX’也好，我们不能允许你们再用他们害人！”小水不甘示弱地直视回去，一双美目里寒光劲射。“我不是来和你谈条件的，我是来要求你们放人的。”白发青年的眼睛里跳动着危险的信号。“师傅……不行，你不是他们的对手！”闇影在那边大声喊了起来，拼命地挣扎着要摆脱绳索的束缚，但是cheyenne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将她用力制住。“住口，小影！我是怎么教你的，无论何时都不要随随便便先有放弃的想法！”青年的口气突然激烈起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好……好强悍的气势……我不由得默默地想着。
“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E师傅你——”闇影似乎也急了，突然扭头一口咬住cheyenne的胳膊，于是在这个很严峻的场合下不协调地响起来了cheyenne夸张的大叫：“痛痛痛痛痛痛——”
E的身形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动了，如同黑猫一般轻捷灵巧的身手，迅速地穿透了我和小水的包围，向墙角因为拼命反抗而可以逃脱的闇影扑过去。小真和真·ZERO不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立刻追赶过去，一左一右，毫不犹豫地夹在他两侧，我猛然回头的时候，紫色和白色的两道剑光已经交错着斩击过去。然而E的反应却是极快的，在剑光尚未碰触到身体之前已经跳了起来，“当！”两个人的剑撞在一起，E却已经跃至半空。然后他向下面的两个人伸出了手：“Darkness！”
在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到一股带着刺激性气味的寒风迎面刮来，心下知道不好，立刻抬起手一声喝叱：“Fire！”随着火球照亮空间的当口，我看见了从E的手心里奔突出来的一团黑色圆球。火球和黑球在空中相碰，发出了奇异的声响，仿佛将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的声音，随后白色的雾气四散而发，两股力量抵消了。E落回地面，略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奇怪，那时候的你似乎还没这么强……”
事实证明，在被四个对手包抄的情况下分神是不明智的，在他侧目的刹那间，真·ZERO和小真又一次快速地逼近身前，剑势刷下一片斑驳的清光，将他的退路封死。紧接着小水伸出双手：“Water！”数道水柱已经刺向他的头顶。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他跳起来，必然会被激流的水柱冲落在地上。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之下，手中似乎也没有任何武器，E居然一甩披风，打算硬接那两道夺命的剑气——
“师傅！！！”墙角咬着cheyenne的闇影骤然松了口，捆绑着她的绳子“啪”地一声居然被硬硬挣断，一声呼唤撕心裂肺地穿透耳膜，E扭头和她相视，嘴角浮起绝美的温顺的笑意：“小影，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等等！住手啊！”我看着闇影一个箭步冲过去几乎要以血肉之躯相拼，这句话立刻冲口而出不经大脑，真·ZERO在听到我大叫的时候就已经翻转手腕，将光束剑偏开几分，剑气只是在E的衣服上划出一道口子，并没有伤害他。而小真则没有完全收势，那一剑刺进了E的肩膀，虽然不深，但是小真的剑锋利无比自不必形容，我已经看见了E半跪下来，肩头血如泉涌。“都别打了！”我焦急地喊道，“你们傻了么？怎么见人就打成一团啊？！”“我本来只是想吓吓他顺便报仇，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不经打，毫无还手之力。”小真摸着手背上被猫抓伤的痕迹极其不爽地嘀咕，“还有下次，你阻止的时候早一点……喵的，刚才差点把胳膊都闪了……”
“师傅！师傅！”已经挣松了绳索的闇影跌跌撞撞地扑近E的身前，不管不顾地抱住他流血的胳膊，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慌乱颤颤巍巍，“很疼么？！很疼么？！我给你疗伤……”她吃力地抬起手覆盖在E的伤口上默默地念着recover的RGSS，可是那微弱得如同萤火虫一般的光芒对那严重的剑伤无济于事。闇影转过头，漆黑的空间里她的斗篷滑落下来，一头纤细柔软的黑发缓缓撒开，清丽而苍白的容颜倒映在众人的眼底：“请你们……救救他……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请你们救他……”“小影——”E似乎是被激怒了，想要开口呵斥她，却被伤口牵动，发出一声吃痛的呻吟，身子不禁一软，靠在了闇影的身上。闇影手忙脚乱地扶持着他的身体，又不知道该如何帮他止血，急得眼睛里泪光盈盈。我看到这一幕不禁觉得一阵酸涩，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到真·ZERO的身边，扯了扯他的头发：“那个，零，你看……”
“这里又有人打架了？！”忽然门口传来保安队的声音，我们猛然回过神来，小水立刻解除了Scene_Battle，小真和cheyenne七手八脚地把E架起来抬往医务室，闇影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用力地替E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小水和光郎开始向保安队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站在门口突然觉得似乎已经没我啥事的样子。“圣，刚才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身边传来真·ZERO的声音。我别过眼睛不敢看他，“因为……我觉得……那样拼命互相保护着的两个人，不像是罪大恶极的人……而且……”而且，我很羡慕那种，流淌在那两个人之间的淡淡的然而温馨的气息。
“圣……”他的声音忽然带了一丝温柔的意味，“我很高兴，你刚才那样叫我。”
诶？！我吃惊地扭过头，他已经消失在走廊里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声亲昵的“零”，叫得竟然那么理所应当。于是脑子里轰的一声腾起一阵白雾，我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可以打个鸡蛋来煎蛋卷了。
医务室里此刻真正热闹了，天后临危不惧地站在病床前大手笔地一伸掌，cheyenne便忙不迭地递上绷带纱布止血药冷水毛巾之类的东西，我们这些闲杂人等都被赶出了房间坐在走廊上等着，闇影急得在门口踱来踱去，地板都要被她踩薄一层。我抬眼看看她，心说怎么有点像等着老婆生孩子的男人……后来又觉得性别不对，于是满头黑线地晃晃脑袋止住自己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我要去接小姐了，耽误这么多事情，她早就放学一阵子了……”小真有点不耐烦地看看表，“zero，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如果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的话发短信给我。”说完站起身来，一阵风似地掠出走廊。我无奈地摊了摊手，看了一眼身边的真·ZERO脸上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的带着一丝无奈的神情，竟也忍不住抿嘴一笑。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情也在不经意间，和这个人联系到一起了呢……
“唰——”门被拉开了，天后柔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房间内透出来的灯光竟显得高挑而充满威严，“人已经没事了~~为了防止伤口发炎给他服用了一点退烧药~~现在他正在休息~~进去看看吧，声音别太吵~”话还没说完，闇影就急急忙忙地奔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走进去，看见她趴在床边凝视着E疲惫的睡颜，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cheyenne很委屈地摸着胳膊上的牙齿印扁扁嘴：“为什么我光荣负伤就没这待遇……”天后呵呵地笑着走过来，“啪”地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片创可贴：“这个给你~~不过也是要算钱的哦~~~”
“闇影。”我站在她身后，心情复杂。我能说自己没有一点愤怒么？当然有的，对病床上的叫做E的男人，他曾经在阴暗的地下仓库里为黑影男人示警从而让我陷入了亡命奔逃的狼狈境地，但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也是他咬了那个男人放脱了我。虽然说没有真·ZERO我可能早就死于非命，而这一切都是由E引导……我却找不出来任何仇恨的理由。
我，莫非真的如同小霜所说，乐观过头了么？
“我和师傅替DSRPG研究XP和生化品……”闇影似乎是想到什么，转过头来轻轻地说，“E师傅并不宽裕，但是他很喜欢华丽的服饰和精致的甜食……为了能够让师傅开心，我答应了DSRPG的上级替他们做这些生化品的研究工作，顺便获取一点钱当作报酬，但是我的能力不精，所以一边学习一边偷艺……”自嘲地苦笑着抬起头，“本来是瞒着师傅的，但是还是没能瞒过。居然中了他们的计谋被抓住了。他们用我的性命威胁师傅，替他们研究生化品。”侧过头，无限忧伤的眼眸注视着雪白的墙壁，“师傅在生化品方面造诣很高，他们内部的人都对师傅人让三分。我对不起师傅，可是他依旧对我那么好……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结束这一切。我承认，我一开始为他们做事，也是怀抱希望能够出人头地的想法的……”
“……那么，就在我这里做事吧~~”天后妩媚的嗓音突然响起，她走近闇影用纤纤食指挑起她的下颌，“最近医务室正好缺人~~小胃马上也要帮天圣他们去打仗了，所以你们正好可以留在这里，顺便……”嘴角的弧度完美而充满魅惑，吐出来的却是让人晕倒的字句，“可以抵消他在这里治疗的医药费，如何？”
我差点抽过去，天后你这是变相逼人廉价卖身啊！正准备跳起来喊异议，却被一旁的真·ZERO拽了一下。我疑惑地偏过头，看见他和小水都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我眨眨眼睛琢磨半晌，蓦然明白了：天后把他们留在这里其实是在暗地里监视他们，以天后的功夫保护和治疗这两个人都是很容易的，不仅可以避免被幕后主使灭口，而且也可以顺便看看他们有什么别的可疑举动，相比起关进看守处的措施这样做又不会让他们太过于警觉而试图逃跑。
一箭三雕，天后，真有你的！
（第十四章·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