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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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已经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我小口小口地喝着小水送来的热茶暖着身子，然后轻轻撕咬手上的馒头。虽然白馒头是索然无味的，但是对于饿了两天的人来说，有点新鲜出锅的热食已经是件很好的事情了。我时不时地抬起眼睛，看着真·ZERO波澜不惊的神情。我是一个本来应该死去的人，但是后来……被救了过来，并且一直活到现在，活到再次被卷入这种纷争的时候。“的确，我不记得了，3个月之前的事情……”我闭了闭眼睛，“很模糊……我没有来到DSRPG之前的事情……”我的眼睛看着前方太久，也许因为过去有什么惨痛的经历在刺着我，逼迫我不去回头，所以我竟未曾发觉，自己的记忆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不知名的东西封印，或者说，消弭。现在了解一切之后，我反而平静下来。
“我们应该找出那场劫难的主使者，或者……找出现在这些利用自己的RGSS能力制造混乱的人。”真·ZERO淡然地开口说道。我想到过去的那场劫难，那个冰冷而恐怖的梦境，真的让人从内心深处胆寒。但是……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闭上眼睛仔细地想了很久……“啊！！”一声尖叫让门外的小水猛地冲进来，“出什么事情了？！”真·ZERO无辜地看了她一眼，摆出一个“我什么都没做”的手势。我用力地捶了一下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我想起来了，XP，XP……”然后一把抓住真·ZERO的胳膊：“对了，还要找到闇影！她带走了重要的生化品，要和身份不明的人一起研究XP……搞不好他们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分子……”
真·ZERO的目光也骤然雪亮，呼地一个转身，我还拽着他的胳膊，差点从床上被带摔下来。他抬起手扶住我，用淡淡的声音对小水说：“我去找小真，我们立刻去自由生化品开发部。她拜托你照顾了。”说完拿过被子在我肩旁轻轻一掖，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他的视线相撞。不知怎的两个人都有点窘，于是我别开目光。再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门口了。小水抱着手臂站在我的床边，不禁抿嘴一笑。
然而不出十分钟，门又被一阵风似地扫开。这次跑进来的是另一个人。“Cheyenne？！”我一怔。来的人正是金发美少年Cheyenne，他看见小水，先是一怔，然后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跑近：“天圣你还好么？没受伤吧……”小水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啊？”“V和黑影男在追杀的人就是他。”我对小水解释了一句，然后侧过头：“胃，你赶快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严峻，敌人都找到我们眼皮子底下来了。”
“这正是我要说的……”Cheyenne顺了顺气，“小匈最近要回城准备考试，胸膜农场暂时让我二哥负责管理……可是最近二哥遇到了一些很严重的意外，目前正躺在床上发烧中，所以这个农场已经变成了你们口中那群恐怖分子的秘密会所……””他们现在就在那里么？！”我和小水一起叫了起来，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急迫。“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了……”Cheyenne皱皱眉毛。“事不宜迟……”小水披上外套，“我这就去胸膜农场，看看这些家伙又有什么阴谋。VX大赛开展在即，如果再出上次那样的事情的话……”“我也去。”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我想我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可以帮忙。胃你带路，我们现在就出发过去。”“不等他回来了么？”小水看我一眼。我干咳一声侧过头，“不用……我觉得没有我们在他也能把这事情弄好的。何况……”我也不希望看到闇影真的成为敌方的人。
“但是胸膜农场离这里太远了，”Cheyenne叹了口气，“如果我有MARS的话倒是可以快速传送过去，但是……”“你说的MARS是这个么？”一个妩媚的声音飘来，我们一齐看向门口，原来天后在那里站了有一阵子了。她甩着手上的项链走过来，将它挂在了Cheyenne的脖子上。“天后，你……”我吃惊地看着天后，什么时候一毛不拔的天后变得如此慷慨大方了？“不要误会哦，我可不是给他，这个东西还是我的，用完了得还给我~~”天后华丽地三段式女王笑，“而且超过24小时还不回来的话超出部分要按$20/小时进行收费，如果是夜间使用的话租金还要增加50个百分比每小时……”我们三个齐刷刷地一翻白眼，真想就这么给她晕过去。
准备就绪，我们三个手拉在一起，“$game_player[天圣、水迭澜、Cheyenne].moveto(胸膜农场)！”随着小水清亮的嗓音，Cheyenne脖子上的项链发出奢华的光芒，我们的身体渐渐在一片白光中消失。我闭上眼睛，感觉到衣服被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动。过了一阵子风停下来，眼前的白光消失了。我愕然地发现我们已经到了那个我曾经在梦里见到的地方——那个大大的海边的农场。我甚至看见了一只小白兔领着很多灰兔在吃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这边！”Cheyenne带着我们跑向一个很大的屋子。小水看了我一眼，我会意，我们将刀子握在手上，准备着可能马上会发生的战斗。Cheyenne跑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于是念道：“$game_actors[cheyenne].set_graphic("Pig")……”嘭地一阵白烟冒出来，白烟散去之后Cheyenne变成了一头猪。我和小水目瞪口呆，虽然之前我曾经见过，但是这么直截了当的来了一出大变活猪还真是让我俩没来得及反应。Cheyenne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示意我们先按兵不动，然后拱开门慢悠悠地走了进去。看来在里面开会的家伙们似乎是已经习惯这头猪隔三差五地跑进去了。然而进去了没一会儿Cheyenne就跑了出来：“糟糕，他们都不在里面了！”“跑了？”我和小水吃了一惊，也走了进去。这个屋子原来是个羊圈，到处都是正在反刍的白花花的大绵羊，我们转了一圈，果然是没有看到任何人。
“小圣，你来看这里。”小水指着一个下水道口对我说，“这个盖子似乎有搬动的痕迹。”我和她一起把这个下水道盖子掀开，大小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这下面搞不好别有洞天……”小水把袖口扎扎紧，“你和Cheyenne在这里守着，我下去看看。”说完就跳了下去。我在这里坐了一阵子，突然想起来什么。“胃，炒饭在哪里？”我侧过头问。“他？他在床上躺着呢。我们住的屋子都在那一片。”Cheyenne向窗外努努嘴。“我想去看望他，你在这里等一下好了……”我走到门口，“对了，你可别跳那个下水道，当心卡在那里。”随后咔嚓一声，回头看见Cheyenne石化了。
“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可是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当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差点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大气压给挡回去。人的怨念居然能够强烈到如此程度……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药味，我看见那个曾经在DSRPG见到的大叔头顶冰袋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呻吟。我同情地走上前：“炒饭大叔，你没事吧？”那个大叔一看见我立刻“呼”地一下坐起来：“把我的好人卡……还·给·我……”然后又倒下去了。“好人卡？”我愣了一下。“那时我年轻的时候犯下的过错……”炒饭沉痛地开始了诉说，“从第一个女孩子开始给我发卡的时候到现在，我已经收集了很多好人卡……前两天一个女孩子给我发了最后一张好人卡，我终于收集齐了全套……可是……当我把那些好人卡给她看的时候，她却对我释放了流感病毒然后抢走了我的好人卡！我不明白……为什么好人还有人想抢着当……”说着说着他又差点岔气昏过去，我连忙给他换了个冰袋，心里却渐渐疑惑起来：全套好人卡？我似乎听说过，如果收集齐了的话……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给炒饭留了一点感冒药，我走出门的时候注意到旁边另一个大屋子。梦里好像见过，那里有很多大桶装的化学制剂，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留在这里的……我走过去推开门，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火药气息，我不由得皱紧了眉毛。刚刚走进来两步，门忽然被一阵劲风“啪”地一声吹上，随之环境骤暗——Scene_Battle？！我猛地回过头，却感觉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谁！？”我大叫一声，刀子已经出鞘握在手里。那人慢慢走近，我看到红色的头盔和金色的发柔软地甩在身后，还有手上的光束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大为意外：“真·ZERO……？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
“唰！”一道凌厉如同闪电般的绿色剑光，划破空气冲我当胸扎来。我猝不及防，依靠天性防卫的本能猛地一个后跳，“嗤啦——”衣领被毫不留情地切割开来，锁骨的部位破出一条深深的血痕。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你要干什么……真·ZERO！是我啊，天圣……”然而他似乎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手中的剑一下快似一下，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疾速抢攻，我仓皇招架，连劈数剑之后我已经被他逼至死角，肩膀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无形的剑气挑得满是裂痕。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真·ZERO，已经完全阵脚大乱：“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真·ZERO……”他不作声地继续发动了进攻，我一咬牙挥手放出一团火球，他向后一跳躲开了。我抬头和他对视，突然觉得不对——他的眼睛不是红色的，剑不是紫色的，装甲和头盔的颜色比真·ZERO的鲜艳些——他不是真·ZERO！
“你是谁？！”我用力一挥手中的刀子，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居然伪装成真·ZERO的样子，你这个冒牌货，到底是谁？！”他的身体微微震动一下，似乎被我的言语触动，攻击更加迅猛直扑而来。“莫非是……”刀剑当啷一声相撞在一起，他强大的力道让我后退好几步，“莫非是Rockman的蔬菜·ZERO么？！”幡然醒悟，的确……那漠然的神情和真·ZERO有些相似又不尽然相似，是Rockman药品中Z系列的主要成分——ZERO！是被谁利用来杀我的蔬菜……然而虽然心知这只是毫无感情只会按照命令行事的工具，面对那酷似的面庞我依旧无法真正痛下杀手。原来在自己的心里，那人竟是那么重要么……我苦笑了一声，强提精神应战。
又是一番短兵交接，无法放手搏斗的情况之下，我已经处在严重的下风。“嚓啦——”锋利的剑风贴着下巴掠了过去，血迅速渗了出来沿着脖子缓缓淌下。脸上和锁骨的疼痛逼迫我在原地站定，望着视线里又一次冲过来的ZERO，握着刀柄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最终我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还真是个白痴……真正在意的人……只是真·ZERO，其他人就算是再怎么像……只要不是他……”
突然抬手，从袖子里席卷而出的火焰犹如周身绽满红色花朵的毒龙，瞬间封死ZERO冲过来的道路。“虽然身为蔬菜可能听懂了也没必要，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口气里焕发出丝丝缕缕的怒气，“随随便便地弄伤女孩子的脸——”手猛地抬起，周围的地面突然冒出炽热的岩浆，如同喷泉一般四散迸溅，火焰颗粒跳跃着纷纷扑向被火龙纠缠着的ZERO，“是最差劲的了！！！”每一颗细碎的火珠突然化作强烈的炸弹在他的周遭炸开，飞射的火星打在周围的墙壁上发出嗤嗤的声响，掉入大桶的火星突然让那些大桶的液体凶猛地燃烧起来，爆发出灼烈的光芒，咆哮着的烈火吞噬一切，“□□？！”我惊叫出声，原来这里储备的药品，都是□□！ZERO的身影在灼灼的焚焱中化为一阵鲜红的光芒，慢慢地消失不见。
“呼……”我双膝一软跪坐下来，然而却是暗暗地将刀子握得更紧了。这算是第一次和“蔬菜”正面交战，没想到力量居然如此可怕……此时已经消耗了不少气劲，不知道小水那边有没有事情……没有过来找我，搞不好也遇上了麻烦了吧……我环顾四周的大桶，似乎不小心都给烧光了……正准备站起来去看看，突然耳边一阵呼啸而来的狂风，我回身举刀一挡，“碰”地一声，被震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摔落下来。空中似乎有人正在窥伺我一般地，猛地扑了下来，我根本看不见他在什么地方，但是潜意识里，我知道那是一个RGSS能力者——操纵着那个ZERO的蔬菜攻击我，而自己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家伙。他居然会隐形的Skill，此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出来！”猛地一个就地翻滚狼狈不堪地躲开了攻击，我捂着锁骨的伤口，由于刚才作战消耗的体力而剧烈喘息，“你……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使用ZERO的蔬菜……”还没等我问完，空气中无形的攻击又一次侵袭而来！我用力一挥手，地上燃烧起猎猎的火焰围住了全身，暂时替我隔开了攻势，但我也知道这持续不了多久。
“$game_player.transparent ＝ false……”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是一个17岁左右的少年。黑色的紧身衣裹着他消瘦的身体，苍白的皮肤几近透明，头发凌乱地在空中飘扬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仿佛要将一切都吸进去一般寒冷而死寂，丝毫不起任何波澜。当我看见他的脸的时候我差点背过气去：“……你，你是……小霜？！！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你——”“你刚才面对ZERO的时候，那痛苦纠结的表情我倒是很喜欢看……”小霜的口气凛冽无情，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可惜，没有维持多久……”他抬起手轻轻一挑，我面前的火焰就被一阵强大的旋风吹散，“现在我又看见你这样的表情了……显形就这么一点好处。”
“你……你也是幕后之人的同伙？”我惊恐地盯着他。“我才不屑和那些人在一起……不，可以说我不屑和任何人一起，我只为了我自己……”他绽开一个诡异妖冶的笑容，“是的……我只是想毁灭掉一切光明的东西，仅此而已。”
（第十二章·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