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小三》阳光碎片

15、第二波

　　按照常理，如果官府要在金家拿人的话，首先找的应该是金大少。因为他才是明晃晃的官商勾结，偷税漏税，盘剥客户，谋取暴利，在凤朝商法典上无论挑出哪一条都可以将其明正典刑，除之而后快。

　　不过金大少至今仍奇迹般的逍遥法外，还活的人模人样，每年年终能在衙门领回来一个“诚信商户”的金字大牌匾。金大少品着香茗，看着伙计往上挂匾，叹着气对道喜的各家掌柜说道：
　　“哎，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的匾质量是一年比一年差。我每年修葺牌匾的钱是越来越多。哎，这年月干什么都不容易啊。”态度很是嚣张。
　　各家掌柜放下礼物，铁青着脸走了。

　　所以当朝廷每年官吏例会前夕或知府的小金库被夫人搜刮之后金大少都有着极大的风险。但神通广大，耳目众多的金大少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呢，他每次都是在各路地方官着急冒火肝气上窜牙龈出血目赤肿痛时适时的送上一叠叠银票，自然博得当时已神志不清的各位大人的极大好感，以至于误上贼船，悔之晚矣，从此落入金大少的芊芊玉手中不得翻身。

　　相对来说，金二少就低调很多。金二少主管的是金家暗里的买卖，虽然干的还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接触的却大多是江湖人，得罪了也不过是拎把大刀嚷着来杀你全家，绝不会惊动官府。

　　金三少虽然从不插手家里的事，但在金顺和金翠的熏陶下及两个哥哥的睡前故事中也对家里的事有所了解。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第一个念头就是：
　　难道二哥的风流债太多引起众怒了？还是勾引哪个官家小姐被人家发现了？可是为嘛把莫云先生也抓起来了呢，他不像是能被二哥带坏的人啊。

　　金三少与莫羽一起跑到前厅打探消息，得到的结论是金二少与莫云是因为私藏武器，图谋造反的罪名被逮起来的，并且是人赃俱获，在金家牧场查到了一百辆骐骥国的战车，板上钉钉，不得假释。

　　莫羽听完，心中一惊，他毕竟比金三少读的书多，知道造反是多么大的罪行，轻则自己人头落地，重则祸及家族，并且凤朝刑法典有明文：凡造反谋逆者可不经过三法司批准，地方官员当场酌情处置——也就是说想拖都拖不得。

　　暮色降临，金家大少终于带着莫云回来了。
　　原来金大少在衙门上下重金疏通，也只能把从犯莫云救了出来，至于金二少，知州是铁了心要置于死地。后来衙门的内线告知，金二少其实还背着一条罪名，就是纵凶杀人，杀的就是知州的亲侄子，那个死人发现时手里紧紧攥着一块金府的腰牌，又因为他在几月之前被二少修理过，所以知州认定是二少下的手，正要发作，就有人密报二少造反。所以知州听了才费力不讨好的带人大肆搜查抓人，实则是为其侄儿报仇。所幸金家历来不吝惜在衙门花银子，金二少在牢里并没有吃苦。

　　莫羽一见师父回来，立刻扑上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一边摸一边问道：
　　“师父你没事吧，他们没打你吧，没骂你吧，没饿着你吧，没对你动手动脚吧，没逼着你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没有吧，啊。”

　　莫云忙抓住小徒弟在自己身上乱抓的的手：
　　“没有，都没有。我刚被抓去三个时辰而已。还没赶上吃晚饭呢。”
　　“噢，没事就好。”
　　莫羽见没便宜可沾，只好收起两只小爪，悻悻地说。

　　这里经过一路思考认定此事必有奸情的金大少也郑重吩咐金三少：
　　“这几天好好在家呆着，哪也不要去，实在想鸡腿吃了让金顺给你买，不许到街上乱逛了。什么时候我同意了才能出金府。”

　　金三少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见大哥脸色凝重，知道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只好重重的点点头让大哥放心。
　　金大少笑着摸摸三弟的头发：
　　“没事的，小三，你二哥会没事的，有大哥在谁也不可能动的了我们金家。不要胡思乱想，知道了吗。”

　　金三少抬起头做个鬼脸：
　　“我其实在想二哥回来肯定臭死了，他要过来跟我挤的话我就到大哥房里睡，才不要被他熏死呢。”

　　金大少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轻道：
　　“好，他要熏着你我就把他踹到马房里去和他那些宝贝马睡。去准备一下，就要开饭了，今天有你喜欢的菜。”
　　“知道了。”
　　金三少下去洗手，顺便把莫羽也一齐拖走。

　　莫云问道：
　　“这件事你怎么看？”
　　“哼，内有家贼细作，外有栽赃嫁祸。牛郎织女一相会，便胜确人间无数啊。”
　　金大少妩媚一笑答道。
　　莫云正色分析：
　　“我们放车的地点很隐蔽，没有奸细的话绝不可能一搜查就被发现；另外近几天就有陌生人在牧场周围出没，我和金骞怕出差池，就多花了点时间呆在那里，没想到反而中了歹人的计谋。”
　　“没错，他们应该是故意引起你们的警觉，延长你们在牧场的时间再密报给官府抓人。”
　　金大少沉思着：
　　“就是不知道敌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金骞还是轩辕战车，亦或是我和整个金家？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我们应对的基础啊。”
　　“不急，如果他们的对象是金家的话，迟早还会有下一步行动，我们就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商量着向饭厅走去，那里金三少和莫羽早已就坐等着了。
　　而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莫云所说的下一步行动早的让人难以预料。金大少当晚就收到各州县如意庄掌柜的加急报告，都是统一信息，大批如意庄的老顾客几乎同时要取出在如意庄存的现银，致使各地现银吃紧，周转不畅，请求金大少调拨银两救急。还有几个掌柜报告当地已出现大量流言，说如意庄不日将被查封，造成情势更加紧张。

　　金大少看完各地的奏报，已经很肯定是有一些人，或者是几路人马要合伙对付金家。而这些大小事故中，又肯定有一股势力在指挥或推动着。
　　金大少摊开地图，仔细的查找如意庄在各地的分布。突然有一种直觉，好像数条错综复杂的线条同时汇聚在一个地方——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