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队同人]我将敢于亲吻你》不爽你来咬我啊

24、枯萎

　　狄安娜跟着小队走进通讯室时，看到了菲利普上校和佩吉，她心里就感觉到了不对。当听到佩吉说明，队长为了追上施密特而上了飞机，正在他们所无法触及到的地方战斗着时，狄安娜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存在的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那么顺利是因为最艰难的部分被那个人所承担了。

　　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下了，而且正砸在她的脑袋上。

　　她理智上知道那是美国队长，是血清改造的超级战士，有着天赋的战术素养和战斗直觉。如果他都无法阻止施密特，那么在场恐怕没有人能够战胜那个同样接受了改造的疯子。但是感情上她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担心。

　　会没事的。是的，会没事的。

　　狄安娜自己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暗自安慰道。就算是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这像是在自欺欺人，但是她却没有停下这种自我催眠。毕竟凡事无绝对，而且史蒂夫可是美国队长，承受了几乎没人存活下来的血清改造的超级战士——这是多少巧合才能成就的？运气是站在他这边的。这次一定也不过是那么多次运气中的毫不起眼的一次罢了。

　　只是即使狄安娜这么催眠着自己，但是没有什么比等待结果更难熬。每一秒都像是一根针扎在心脏上似的，一分一秒都是折磨，将她原本就不完整的内心扎得更加千疮百孔。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都不会正常地跳动，血液也并不按照它本来的样子流动。

　　还有呼吸？我应该怎么呼吸？她是不是都不记得怎么去呼吸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狄安娜的思绪越来越繁杂，变成一团乱麻。

　　就在此刻，通讯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心绪。

　　“请回答，这里是罗杰斯队长。能听到我吗？”

　　狄安娜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秒就从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本能地向着传出声音的方向走去。但是没走出两步，佩吉的身影就在她的面前飞快地穿了过去。原本坐在通讯器面前的森田看到了她，也立刻将位置让出给佩吉了。于是像是被一个闪电击中了，狄安娜的脚步顿住了，她的身体整个僵硬起来。她距离通讯器也只有那么几步的距离，但是像是面前有一堵无形的高墙，而她永远也无法翻越。

　　她在想什么呢？她只是咆哮突击队中的一员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而那可是佩吉·卡特。

　　她算老几？

　　狄安娜像是踉跄般地往回退了几步，重新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就像是她从未站起来过一样。

　　史蒂夫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并不太清洗，他那原本让听到的人就觉得安心的声音，此刻夹杂着电磁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听起来似乎增加了些许不安。从那些环境音中可以分辨出飞机上的状况并不乐观。但是再怎么忐忑不安，也没有接下来史蒂夫说出来的话更让人觉得糟糕。

　　“我必须要让飞机坠进大海。”

　　如果不是这些字拼凑在一起，光是史蒂夫的声音，狄安娜一定不觉得这是什么会让她心跳停止的话。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坚定和执着，显然这个决定比起告知佩吉这个消息，反而更让他获得平静。想来在接通之前他就早就做好了决定。不，或许早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刻就瞬间做出了决定。

　　这就是史蒂夫·罗杰斯。永远将他人放在自己之上。

　　狄安娜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说不，而每一声不都在撕裂她的仅有的理智。

　　佩吉回答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她继续劝说着史蒂夫，似乎这样能有什么帮助似的，但是她显然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做一些无用的功夫。

　　“我现在还在远离人烟的地方，但是再拖下去的话，许多人会死。”

　　“佩吉，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狄安娜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深山里，史蒂夫坚持要冒险去救那四个德国人。他并不认识他们，甚至可以说和他们可能都不是一个战线的。要救出他们所要承受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至少在狄安娜的心里是觉得不值得的。但是对于史蒂夫来说却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因为他无法看着无辜的人死去。

　　在面对四个德国人是如此，那么在面对这一架装满了炸弹飞向自己祖国和家乡的飞机，史蒂夫的选择是肯定的——在生命面前，他从来不会犹豫。

　　那正是他成为美国队长的原因。

　　但是此时此刻，狄安娜却自私地希望他能够放弃这样的决定。她并不是一个像史蒂夫这样的好人。比起陌生人，她所爱的人永远是会被放在所有的选择之上的。她宁愿史蒂夫能够选择去为了百分之一的活下去的可能努力，而不是为了百分之一百保证无辜陌生人的安全而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

　　是，或许错过了此刻这个时机，他和纽约极可能都会被毁灭。

　　但是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它另一面的可能性——即便机率再低，对于狄安娜的吸引力也是巨大的：或许飞机的导航系统突然修复，史蒂夫可以操纵掉头呢？或许霍华德那么聪明的脑子，连线后就立刻可以想出破解飞机系统的方式呢？或许满飞机的炸弹都会因为安装不正确也无法引爆呢……

　　为什么他非要牺牲自己不可？

　　狄安娜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像是被人攥紧了似的——无法呼吸、无法说话。

　　直到通讯声断，说话声变成了沙沙的噪音。

　　所有人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佩吉颤抖的声音变得破碎，一遍遍地呼唤着史蒂夫的名字。

　　其余人都识趣地离开了通讯室。

　　狄安娜不想要离开这个最后传出史蒂夫声音的地方，但是双腿却像是不停她控制似的带着她走出了这个地方。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无法运作了，刚才发生的事实在是她并不愿意接受的事情，现在的任何动作只是随着肌肉的记忆罢了。所幸别人也都沉浸在队长牺牲的悲痛之中，并没有人说话谈天，所以也没有他人注意到狄安娜异常的状态。

　　而就在这一天，有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长大就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