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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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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狄安娜承认自己是有点在迁怒史蒂夫了，但是那个史塔克绝对不是无辜的。当然，她是一点也不会承认自己非常有可能是因为莫名其妙感受到一种智商上的压制，而产生了某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对，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见到巴基的时候，狄安娜连带着对巴基看起来都不顺眼起来。
——脑子好又会把妹了不起吗？？？气死我了。
坐在返回战场的车上，巴基被狄安娜盯得莫名其妙，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去拿个遗物会让她有这种反应。难道自己少买了两样带给露娜的东西了吗？巴基在脑袋里又过了一遍购物列表，确定自己好想没有粗心到这个地步，于是感到更加困惑了。
他靠到史蒂夫的身边，轻声问道：“昨天在基地发生了什么吗？这家伙怎么回事？”
史蒂夫看了一眼狄安娜，也小声地回复道：“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俩给我他妈闭嘴。”狄安娜的听力刚刚好能让她听到两人的对话。她是很想反驳，但是不想再重演一遍昨天迁怒史蒂夫的戏码，于是只能生闷气似的丢下这么一句话。
巴基和史蒂夫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算了，本来狄安娜沉默先生的称号也不是因为她脾气好才得名的。
*
一行人颠颠簸簸又一次回到了欧洲战场，在落地的营地就遇到了露娜跟随的部队。在开始行动之前，各自都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于是巴基和狄安娜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去找露娜了。巴基有一大堆东西带给自己的恋人，而狄安娜要将厄斯金博士的怀表交给露娜。
隔了好一段时间的见面总归还是很惊喜的，三人寒暄了片刻，气氛还比较轻松。但是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都要去进行比之前更危险数倍的任务，露娜虽然想要摆出轻松一些的微笑来，却只能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苦笑，谈话间的说笑也显得心不在焉。
巴基当然知道自己的恋人在担心什么，尤其是在厄斯金死后，恐怕她虽然不表现出来，却还是不安的。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只是他更不愿意在这时见到恋人悲伤的面孔罢了。
“亲爱的，我离开的最后一晚你真的忍心让我就看这样的笑容吗？”巴基假装伤心凑近露娜，可怜兮兮地笑着，“看看你可怜的男朋友，现在就要死在你面前了。”
“滚蛋。”露娜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来。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摆出这样并不好看，而且同样也会给面前的两人带来压力，但是她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最坏的可能。
战争是政治家的游戏。而像他们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是赢家，不将自己的性命输出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露娜无奈地笑着在巴基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极其地认真对巴基和狄安娜说道：“你们两个要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
“就算就剩一口气也给我爬到我面前再考虑死的事情。”她握紧了巴基的手，眼神又落在狄安娜的身上，“你们知道我可以做到哪一步，只要到我面前还能喘气，我就有办法。”
露娜的能力狄安娜是早就知道，而对于巴基，她在确认自己对他的感情是认真的时候就已经和盘托出了——也如她所料，巴基并没有当作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事情。
她再上前了一步，将巴基抱在了怀里。闭上眼睛，用尽自己所有的感官将自己最亲爱的恋人的每一点都记在脑子里，他的体温，他的味道，以及心跳的频率。
“不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死去，我亲爱的战士。”
露娜明知道不可能，却仍旧这么说道。
“当然，我的爱人。”
巴基知道这并不是绝对能够遵守的诺言，但他依旧这么承诺了。
这是他们两人最温柔的地方。
“嘿，狄安娜，别跑，”和巴基说完，露娜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握着对方的手，看向正准备偷偷溜出帐篷的狄安娜，“你觉得我会忘记你？”而巴基不需要被告知就明白了露娜的想法，于是在她开口之后就自己离开了，给两个姑娘一点私密的空间说说话。
被叫住的狄安娜有些尴尬。其实她并不适应太亲密的环境，看到露娜和巴基的感情流露就想要出去，但是错过了刚开始的时机，感觉有点进退两难，好不容易他们两人结束了对话，她正想出去呢。
“狄安娜，你看着我。”露娜摆出了正经的表情说道，“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不仅仅是对巴基，也是对你。”比起迟钝的狄安娜，露娜可敏锐多了，早在上一次被捕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她某些不对劲的倾向。她拉着狄安娜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觉得，我也管不着，但是你要记住。”
“你早就是我重要的亲人了，不要总想着去死。”
露娜紧紧盯着狄安娜，但是狄安娜却紧张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移开了视线。
“混蛋，看着我。”
露娜握着狄安娜的手攥得更紧了。
“我不要你牺牲自己去换巴基回来，该死的，我希望的是你们两个都没事。”露娜郑重地说道，“狄安娜·佩尔，你他妈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会活着回来！”
“露娜……”
“别给我废话！”
狄安娜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双眼看向她，看到的是一双湿润的几乎要哭出来的眼眸。她这才意识到露娜到底是有多么不安。露娜将自己更坚韧温柔的一面留给了巴基，但是却将某些更柔软的东西留给了自己。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肩上落上了非常沉重的东西。
——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情。
“我答应你。”
狄安娜轻声回答道。
而在她话音落下之后，露娜终于还是落了泪。狄安娜叹了口气，将对方抱在怀里，静静地等着她从啜泣变成大哭最后归于平静。她学着电视中看到过的样子轻轻拍着露娜的后背，缓声说：
“放心。”
“谁都不会死的。”
是啊，谁都不会死。
为了自己重要的人，不论是谁都愿意许下不可能的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