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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好好一个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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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四十分钟的差距吧,先找到齐欢的人,是齐河。
齐欢在他去的第四家酒店。他到的时候,齐欢已经喝得烂醉,双颊酡红,原本明亮的眼睛朦朦胧胧的,正跟一个流里流气的三十岁男人煞有介事地调情。那男人的身子几乎要整个贴过去了,另一只手还在她背后下流地摸着。她却好像根本没感觉到一样。
千杯不醉?
齐河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有些粗暴地拉起她的胳膊。
她对着猥琐男一副花痴模样,这时倒横眉立目起来:“你是谁?放开我!”
她已经醉成这个样子了吗?刚刚有点轻松的心情已经消失了,一股细细的怒气慢慢升起来。齐河静静地看着她,受伤的眼神直直望进她的眼睛里———姐姐,你是说真的,还是故意气我?
齐欢英勇无畏地和这个“歹徒”对视了一会,终于呻吟了一声,狼狈地把眼睛避开了。脑子一阵阵晕眩的厉害,混混沌沌的意识里,几个问号仿佛黑夜中的丝丝流光,一闪而过:“这人是谁?为什么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为什么那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很多事?”
旁边的男人眼看到了手的鸭子要飞走了,凶狠地站了起来:“小兄弟你这可不对啊!齐小姐说不愿意,你没听到?”
她连自己姓什么都告诉人家了。齐河心中愤怒,表情越来越冷,眉目间渐渐现出一种冷洌逼人的气势来。他挺直了腰:“我是她弟弟,继续纠缠的话,我就报警。”
男人轻滑地嗤笑了一声:“什么姐姐弟弟,哼,只怕是姘头吧,装什么正经。”
齐河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只手钳制着兀自挣扎不休的齐欢,一只手稳稳地拿着手机。他镇定地叙述:“你好,这里是关济中路175号。。。。”
玩真的?看不出来这小瘸子瘦瘦的,手劲倒大,气势也不像个好惹的。难道说是有什么背景?
男子衡量了下局势,恶狠狠吐了口唾沫,混入人群中。
齐河松了一口气,转身瞪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齐欢醉醺醺的,大半个身子挂在他胳膊上,还在用力扳他的手指。
左腿委实疼得厉害,几乎已经站立不稳,齐欢酒醉后却越发力大无穷。刚才貌似游刃有余,其实全靠一股怒气和毅力在支撑。这种地方,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冬夜极冷,小小的星星也瑟缩着,躲在云层里。路上一片空旷,只偶尔有车灯从远处一闪而过。寒风吹在烧红的脸上,齐欢非但没有清醒些,反而变本加厉撒起泼来,又踢又咬。
究竟喝了多少酒,能让她醉成这样?黑夜中的女子披头散发,状若疯魔。脸上又是酒渍又是汗渍,衣服皱成一团。谁还能认得出来,这是那个时尚利落的齐欢?
齐河的怒气被冷风一吹,渐渐散了,心中却蓦然一痛:“姐姐,姐姐,我知道你伤心。只是为什么不给我陪你伤心的机会?”
心里有丝不忍,手便渐渐放松了。齐欢立刻察觉了,愈发挣动地厉害,酒劲助着蛮力,越来越难以控制。他身体不舒服,晚上又什么也没吃,渐渐筋疲力尽,脸色越来越白。齐欢那里管这些,一个劲互踢乱咬,突然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腿骨上。
眼前陡然一片漆黑,齐河终于放开了手,抱住左腿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黄豆大的汗珠在一瞬间冒了满头,胸腹间一口气憋着,耳朵里嗡嗡作响。那一瞬间呼吸也不能,接着极度疼痛便引起强烈的恶心感,他侧过头一阵阵干呕,吐出的却全是酸水,意识有点迷蒙:是骨头断了么?
被汗水模糊了的视线里,齐欢的身影却已渐渐跑远。
她要去哪里?喝得那么醉,再碰到刚才那种人怎么办?
齐河咬着牙站了起来,腿上疼得如火如荼,但他竟然还能追出了几十步,拼命喊:“姐姐,回来!回来!”
齐欢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跑得极快。
齐河的身心俱已到达极限,整条马路都在眼前摇晃着。跌跌撞撞中,拖行着的左脚突然狠狠撞到一块石头上,一条神经猛然间剧烈抽搐,宛如一根烧红的铁针从脚心扎了进去,一路捅到了大腿。他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倾斜的视界里,齐欢已经跑到街口弯角,他积累了一夜的伤心、委屈和愤怒终于夹杂着无限的痛苦迸发了出来: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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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
齐欢的身影已完全消失了。
风孤独地吹着,深夜的街头那么寂寥。他终于绝望了,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身体好累啊,再也不想挣扎了。
到处都是死一样的寂静。
似乎过了很多个世纪。
脚步声远远地传来。齐欢高一脚低一脚歪歪斜斜走着,有一只鞋子不知遗落在何方了。她一路搜寻着,低低地喊:“小河,小河,你在哪里?”
赤裸的脚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齐欢俯视着地上的少年,混沌的大脑缓慢的运转着。半晌,她开口了,惊奇而无辜:“你为什么躺在地上,小河?”
少年瘦弱的肩膀起了一阵几乎微不可见的颤抖,姐姐的声音,这是幻觉吗?
腹内突然一阵翻江倒海,齐欢拼命把头一扭,跪倒在路边吐得天昏地暗。
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脚踝。
“不许再离开我了,姐姐。”
吐过之后,齐欢感觉好多了。虽然仍一阵阵晕眩,但齐河的不适那么明显,立刻吓得她酒醒了一半。
齐欢焦急地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人。他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再没有开口。眼睛半开半合着,却毫无神采。额上身上都是冷汗,脸色白的惊人,连嘴唇都已毫无血色。
拦不到计程车。偶尔有路过的,也不肯载他们。一个酒鬼和一个病人,谁愿意招惹秽气?
风越来越大了,黄叶在半空中飞着。齐河的情况看起来更差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她鼻尖一个劲冒汗,糊成一团的脑子却挤不出半个主意。
黑暗中,又有两团模糊的光亮渐渐近了。齐欢心一横,把齐河的身体轻轻放下来,疯了一样直冲到了马路中央,张开了双臂。
车胎在路面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一个长相粗野的男人从车窗里伸出了乱蓬蓬的脑袋,怒火冲天:“妈的,找死啊!”
齐欢双手撑在车头上,焦急和晕眩终于上升到最高点。她语无伦次地喊:“送我们去医院!要不我杀了你!”
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凶狠的齐欢。她是说真的。黑黑的长发在风中狂乱地飞舞,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男人呐呐地打开了车门:“那,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