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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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叮当这么说，玉汝转念一想：是呀，自己被阿爹的命令吓得乖了好几天，半夜里都不敢翻墙去看沈子石了，白日里想出去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阿爹不正好想让自己和郕王多走动吗，况且这次郕王亲自登门，阿爹定然不会拒绝。
玉汝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朝叮当笑着说：“还是你鬼主意多。”
站起身便往门外跑去，看到环佩在候在门口便问：“阿秦呢？出去回复郕王了没有。”
环佩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福了福身，笑着说：“奴婢让他在这候着呢。”
玉汝出门一看，阿秦确实站在门外，见到她出来笑开了花：“小姐，我怎么回复郕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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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郕王出面，玉汝的出府之路极为顺利。临出门前，玉汝看到阿爹的表情似乎在说：“就该这样才对。”
玉汝压着心底一股想甩手走人的念头，跟在郕王身后出了门。
今日郕王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衫，发髻上带着一顶精巧的玉冠，一双桃花眼在玉汝身上划过，就好像水纹散开一样。
若是其他姑娘，被他看一眼，大概都能觉得此生无憾了吧。
玉汝心里这么想。
她同郕王虽接触不多，但怎么说也曾见过几面，作为不甚受宠的皇子，郕王在成年之后得了府邸便早早搬了出去，听永宁说，除了每月初一十五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平时陛下似乎都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从来没有传召过他。由此他倒是落了个清闲，在府里过着闲散王爷的舒坦日子，吃穿不愁的同时还能每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玉汝想，这样的日子不可谓不好。
“本王听说，段二小姐最近被忠武侯禁足了？”郕王的声音，一下子将玉汝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宽敞的马车里，玉汝和郕王一人坐了一边，隔得远远的，郕王似乎并不在意，面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时不时朝玉汝看去，这会还主动和玉汝搭话。
“你听谁说的！”玉汝不满的仰头，“什么禁足呀，我只是最近在家看书，没怎么出去走动罢了。”
再说也确实算不上禁足呀，玉汝心里想，自己是照顾阿爹的心情，自愿乖乖待在家的。
“哦？”听到玉汝这么说，郕王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不知段二小姐看的是些什么书？本王也想借来看看。”
“这……”玉汝语塞了，总不能跟他讲，这几天待在家都是在看些才子佳人情情爱爱的民间话本吧，哪有大家闺秀看这些的。这让玉汝怎么说得出口。
玉汝把心一横，狠狠说道：“看的是如何让父母不逼自己嫁给无感情之人。”
“哈哈哈哈！”郕王显然是被玉汝逗笑了，桃花眼都笑成了眯眯眼，“段二小姐当真是风趣幽默的可人儿！”
可你个大头鬼的人儿！
玉汝皱了皱眉，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也不再接话，侧过身掀开马车的车帘，发现外面的路自己并不太熟，才想起来自己都没有问过郕王要带自己去哪。
郕王似乎看出了玉汝心里在想什么，解释道：“本王怕这几天，段二小姐在家闷坏了，特地带小姐去城郊的一家茶楼听说书。”
又是茶楼，娱乐活动这么匮乏的吗？
玉汝不禁想起这些年自己在上京走街串巷，去过了不少好玩的地方，不过随着年纪愈大，有些地方倒是不常去了，但怎么说也比这些坐着听说书听曲的地方好呀。
让她坐个一个半天的，还不如在家拉着阿秦叮当陪她斗蛐蛐。
这么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夫的声音在外面说到：“公子，到了。”
郕王弯腰准备下车，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对玉汝说：“对了，在宫外行走，本王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身份……”
所以才让别人用公子来称呼你嘛，我晓得！
玉汝一副“你放心吧我都懂”的表情，比了个让郕王放心的手势。
郕王“哈哈”笑着推开车门下了车。
玉汝钻出门来一看，郕王正站在马车旁等她，见她出来还朝她伸出手。
当她是娇弱女子呢？玉汝在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再说了马车旁不是放着矮凳吗，非要你搀扶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玉汝强压着要将这些话不吐不快的心情，提着裙角一个用力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也不看一眼旁边笑得直摇头的郕王，拍拍手就径自走了。
这一切都落在了二楼靠窗的青衫男子眼里，他淡淡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指节分明的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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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跟在郕王身后走近茶楼，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角落的沈子石。
一身青色长衫衬得他愈加丰神俊秀，日光温柔照在他脸上，让玉汝想起了他回京那日她在望春楼上远远看到他的样子，仿佛这世间的光，都为他而生。他侧着头看向别处，修长的手里握着一只茶盏，玉汝注意到他在轻轻摩挲着那只茶盏，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茶楼并不安静，来来往往都是吵闹的声音，客人们纷纷落座，等着下一场说书人的故事，沈子石安静的坐在那里，就把玉汝的心都吸引了过去。
仿佛全世界都被隔绝在她的心墙外。
郕王带着玉汝往沈子石走去，一撩衣摆坐了下来，语气甚是熟稔：“子石，让你久等了。”
沈子石淡淡开口：“无妨。”
抬头看看玉汝，再看向郕王，问道：“原来你是去接段小姐了。”
郕王微微一笑，抬手示意玉汝落座，笑着说：“这儿的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大都是些江湖趣闻，我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便自作主张带你来了这里。”
见沈子石又在外人面前跟自己装不熟，玉汝干脆陪他一起做戏，抖抖衣裙坐下来，仔仔细细地整理了裙摆，才笑着说：“哪里的话，郕王有心了，我还未谢过殿下亲自去府上接我呢。”
郕王有意看了沈子石一眼，见后者无甚表情，便接着说道：“玉汝喜欢吗？若是喜欢，我以后便常带你来。”
这个郕王到底想搞什么呀，还叫我玉汝？也不以本王自称了，到底是想干嘛？
玉汝被郕王的一系列举措搞得有些懵，心里猜测着莫不是郕王知她心有所属，但又觉得将来自己定会娶了她，所以跑到沈子石面前宣誓主权来了？
真是幼稚的行为呀。
玉汝在心里毫不留情的嫌弃。
但却又觉得这个方法好像蛮有趣的，于是忍着被郕王亲昵的唤作“玉汝”的不适，对郕王温婉的笑了笑：“求之不得，还望殿下莫要食言。”
“我对玉汝说的话，从不食言。”郕王的眼神里，简直写满了“痴情”两个字。
虽然知道这是装的，玉汝还是忍不住想站起来暴打他一顿。
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享受，玉汝刚要开口，却听到沈子石淡漠的声音：“开场了。”
谁也没好意思再说话。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不仅是他们，整个茶楼都是如此，静到只有说书先生嘹亮的声音，他讲的是一段江湖趣闻，如今引得整个正道群起而攻之的女魔头接连与好几位武林泰斗下了战帖，几次交手中，均以女魔头得胜告终，正道不知其来历，也不知其目的，只有抱作一团以求安稳，推举出一位盟主代表整个江湖与女魔头论战。
玉汝从小便喜欢学武，也爱听别人给她讲江湖上的故事，比起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情情爱爱，她更喜欢快意江湖的恩恩怨怨，因此在这里听到说书先生的江湖故事后，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专注得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
倒比小时候在学堂里要认真得多。
喝着茶的沈子石用余光偷偷看着玉汝的神情，心想着，让郕王带她来这个地方果然不错。
想到这，沈子石看了看郕王，后者原本也听得专注，却仿佛察觉到了一抹目光的注视，一转头便与沈子石的眼光撞了个正着。
“行呀，都在我面前故意做戏了。”郕王觉得，沈子石的眼神一定是在这样说。
“子石，我都按照你说的带她来了，而且这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偏偏中意你，我都头顶绿光了，做个戏怎么了。”郕王试图解释。
“什么未过门的妻子，你莫要胡说！”郕王察觉到沈子石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心虚得不再看他，转而看向了说书先生。
正说到精彩处，突然被一到声音打断：“哎呦，说书呢！”
玉汝往声音来处看去，是个熟悉的灰色身影，再仔细一看，这熟悉的身影，不正是灰头蛇吗？
又跑到这里作恶来了？
玉汝想上去阻止，虽然她并不在意郕王对此会作何感想，但在沈子石面前，玉汝还是有些犹豫。
她在从小就大街小巷里闹惯了，只是沈子石离开了这些年，她也长大了，懂得该在心仪的男子前维持淑女形象了。
所以她有点犹豫。
在玉汝犹豫的空当间，灰头蛇已经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走路姿势跨步到柜台前，后头跟着一帮凶神恶煞的人，一下子便堵住了门口，说书先生被打断，有些不快的问道：“若是想听说书，往后排坐坐。”
灰头蛇不听，拿过说书先生案板上的拍木把玩了起来：“坐在后排我听不清。”
说书先生怕扫了大家听书的兴致，强自按住怒火，指了指前排，道：“那便坐在这里吧。”
“我也不要。”灰衣恶霸似乎想要蛮不讲理贯彻到底，“这儿离你太近，口水唾沫喷我一脸怎么办。”
看起来脾气甚好的说书先生怎么说也算半个文人，被灰头蛇这般言语侮辱，差点背过气去，干脆随手往听众席一指：“你爱坐哪坐哪吧，别影响我说书。”
灰头蛇随意往人堆里一看，表情突然由满脸凶相变成了惊恐。
玉汝知道这个转变的原因，因为他们的眼神恰好碰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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