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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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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为什么哭啊?”
“不要伤心了,生死有命,本就是求而不得的事。你要好好活着,将来才有机会手刃仇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你现在撒了手,不仅丢了小命,报不了仇,就连你父母,说不定也随你去了。”
“谁跟你开玩笑,这事很重要!”
“我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一个医生,我的父亲开了一个中医馆,可我偏偏对西医更感兴趣,于是……你看看我,都24岁了,才刚刚实习呢!”
“我老?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24岁老什么啊老,那么多女孩30岁才嫁人的,与他们相比,我年轻着呢!”
“你得多吃些,长壮些,将来才能上阵杀敌。”
“小弟弟,你现在好些了吗?要不,我唱首歌给你听吧,童谣我会的不多,就那么一两首,主要是我老妈太忙了,就没怎么给我唱过。”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
“就唱这个吧: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真的好听?还想不想听?那你先回去,等你病好了,我再唱一首新的给你听。”
“……”
忽然间,戚子风竟真的睁开了双眼,那曾经消失殆尽的光亮,又回到了眼眸之中。戚母一边簌簌落泪,一边连声惊呼着御医,就连差点摔倒也毫无所觉。
他愣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在回想刚刚梦里的那个女子,那首歌,仿佛之前停止跳动的心脏,终于又开始有了轻微地起伏。
她说了,等他病好了,她便再来!
他努力将一口一口的苦药灌进嘴里,竟是眼也不眨一下,任由那份苦味从口腔流进胃里。
戚母拿来解苦的蜜饯,他却从未尝过一颗。
他说:比这千百倍的苦都尝过了,这又算些什么。
戚母心疼不已,只有含泪地看着他。
没过多久,戚子风便奇迹般地下了病榻,除了身体稍有虚弱外,并无其他大碍,连御医也觉得很是神奇,从未有过如此经历。连连称叹道:“戚公子的意志力果然不同于常人,竟有起死回生之能。”
只有戚子风自己知道,哪是他有什么超凡之能,这一切,只因梦里遇见的那个人。他不愿将此事说与他人听,而是将它当做心底深处的秘密,给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不日,那女子便又入了他的梦中,东拉西扯,如老熟人般闲话家常,谈天说地,偶尔用大人的语气劝解宽慰着他,偶尔又嘻哈大笑,毫无闺中女子应有的正形。
那时的戚子风,还并不知晓什么叫做漂亮,只知道,有她在,再深再黑的夜,也不孤独了。
有时,两人也会莫名其妙地争论起来,一大一小,吵得不可开交。
“哼,你这小孩没有礼貌,下次不见你了!”
每当女子放出这句话时,戚子风都是立马投降的那一个,他对她的依赖,早已不是一场梦那般简单。
如此,那女子一来,便是十二年之久,次数虽不频繁,却是从未间断。
梦里的戚子风始终未曾长大,依旧是一张朝气蓬勃的稚嫩面孔,只是看向女子的眼神,却是渐渐有些不同。
那首童谣,一唱便是十二年,期间,女子虽然也唱过其他新歌,但在戚子风心中,最好听的便是最初的那一首,这么多年,竟是毫不腻烦。
渐渐的,见她见得多了,戚子风心里暗暗耕种下了异样的情怀,竟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只觉得,这世间的所有女子,都不能与梦中的那个她相提并论,不只是容貌,不只是谈吐,还有那说不明的情愫。
寻遍大江南北,戚子风却终是没有寻到她的身影,竟连相似之人,也找不到一二,他已然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说来很巧,余星月也曾觉得莫名其妙。
最近一年,她老是在梦里遇见一个奇怪的小男孩,他身着古代的长衫,挽着高高的发髻,竟次次都要闯进她的梦中,听她唱一首童谣。
起初是看他家里遭了变故,又身患重病便,实在可怜,后来,这个梦却是慢慢成了习惯。
余星月也曾觉得蹊跷,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她从未在白日里见过这么一个男孩。
她以为自己撞了邪,竟还忐忑不安地去庙里烧了香,求了签,签文所显“万里有缘万里会,他乡异域亦相交”,这居然还是一支上上签。
庙里的师傅只看一眼,便慈祥笑道:“姑娘,这是一段好姻缘啊!”
可是,她哪里是求的什么姻缘。再后来,这件事也被她抛去脑后,再也不提。
男孩依旧出现在梦里,有时天真无邪,但更多的是神情落寞。
余星月心软不忍,常常变着花样地给他疏导,像是哄着医院里的那些生病的小孩,温柔俏皮。有时,又将他当做自己的一个听众,听她莫名其妙地发些脾气。
更难以置信的是,她还真的去学了好些童谣,一首一首地唱给他听,可是,男孩最喜欢的,只有那一首。
余星月每每清醒后想到这些,都觉得自己傻得可笑,不过一个梦而已,她居然如此认真,如此入戏。
她哪里又会知道,戚子风,正在大江南北地找她。
这一次,居然真的让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