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年期》圆谋人

17、偷吻

　　顾丞西果然一夜没有回来。

　　第二天，楚然起得很早，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简单做了一份青菜粥和几碟小菜，一起放进了保温桶。加班一夜，肯定很累，要是再不吃早餐，那会死人的。

　　虽然很生气，但不至于让他死。

　　楚然提着保温桶来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还没来几个人。顾丞西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楚然敲了敲，没有回应。

　　于是楚然直接推门进去了。

　　第一眼扫视过去，竟没有在办公室看到人，再一眼，楚然才看到了沙发背后露出的一双鞋。楚然轻手轻脚的走近沙发，一看，顾丞西正在睡觉。

　　他将西装脱下，盖在身上，胸口均匀地起伏着，看起来睡得很熟。

　　真是的，放着家里好好的床不睡，来这儿遭罪。

　　楚然将保温桶轻轻放在桌上。

　　不愿意打扰正在熟睡的顾丞西，楚然只好在顾丞西的办公桌上找了一张便利贴，留下了字条：“给你做了粥和小菜，醒来记得吃。”写完，楚然将便利贴贴在了保温桶上。

　　楚然正准备走，忽然，顾丞西盖在身上的西装掉在了地上。当毯子用的西装不见了，梦中的顾丞西难耐地皱了皱眉。

　　楚然赶紧将西装捡起来，又重新盖在了顾丞西身上。

　　盖好后，楚然蹲在沙发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顾丞西的脸。

　　还少有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盯着他看的机会，楚然蹲在地上，捧着下巴，心想：偷偷看了他那么多年，可吃亏了，这回，一定要光明正大地一次看个回本儿。

　　高中的时候，顾丞西之所以在学校闻名，首先是长相，其次才是成绩。楚然暗恋他的原因也一样，首先是长相，其次才是性格。那时，楚然总找尽各种方法偷看顾丞西，比如，做操时的体转运动每次都做得十分标准，只为了看一眼队伍后面的顾丞西；又比如，从外面回来教室，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先从顾丞西的座位旁绕一圈，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时总不敢看太多，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小小心思。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睡着觉，浑然不知，楚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顾丞西的睫毛真长，在灯光的映照下，睫毛的阴影洒在脸上，时不时颤着，就如同楚然此刻的心情一般，轻快又颤抖……楚然一点一点往前磨蹭着，越来越靠近顾丞西。

　　现在，整个办公室内，除了空调运行的声音，楚然就只能听见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开始萌芽，然后迅速地破土而出，生长成型。

　　此时不做，便真没机会做了。

　　花了一秒钟下定决心，楚然捏紧拳头，眼睛一闭，凑上去吻住了顾丞西的双唇。

　　还来不及有任何详细的感受，楚然又迅速撤回。

　　还好，顾丞西的表情一如刚才，一点也没变。

　　楚然站了起来，心跳越发迅猛，只想逃窜，可脚步一乱，小腿便撞上了茶几。“砰”的一声，楚然痛得闷哼，又转头看顾丞西，还好还好，他没醒，只是眉头蹙了蹙。

　　楚然一瘸一拐地出了顾丞西的办公室。

　　在下坠的电梯里，楚然摸着自己的嘴唇，才有空回想那0.5秒之间的感受。他的嘴唇，仿佛很软，可时间实在太短了，除了这一点之外，楚然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其他感受。

　　楚然忍不住用手砸了砸自己的头，十分懊恼：反正他也睡着，多亲一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事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怂呢？懊恼着懊恼着，楚然又忍不住傻笑，出了电梯，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仿佛一步一步，都踩在棉花糖上。

　　真好，真好，生气都算什么呢？所有的不忿在这个吻面前都不值一提。

　　回到家，楚然心情十分愉悦，陪着简宇玫上午在家看电视，下午出去逛街做美容，本想静静等着顾丞西晚上回来与他进行一番促膝长谈将一切说开，可傍晚时，楚然忽然接到了陆峤的短信。

　　“今晚想请你吃饭，有空吗？”

　　楚然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可是想到顾丞西，楚然又觉得，自己一个有夫之妇这样单独与陆峤见面似乎不太好。于是楚然考虑了一下，决定把叶潇带上，叶潇正好也对陆峤有些印象，爽快答应了。

　　约好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楚然通知叶潇后便出门，本想打车，可一出小区门口，便看见陆峤的车停在路边，而陆峤正倚在车边，望着小区的方向。

　　和陆峤对视一眼，楚然赶紧小跑过去，“等很久了吗？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来接我啊，早知道我就快一点出来了。”刚才在家里磨磨蹭蹭化妆换衫，就没想过陆峤会在外面等。

　　“没事，我也刚来，”陆峤为楚然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吧。”

　　“谢谢。”楚然上了车。

　　去到约定的火锅店时，叶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楚然看见叶潇，快步走过去：“来这么早呢。”

　　叶潇答：“那当然得来早了，今天是大日子嘛……”

　　“什么大日子？”楚然疑惑。就吃个火锅，能是什么大日子？

　　叶潇却没有回答，他看见了陆峤，越过楚然，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前去：“诶，表姐夫，可算是见到你了！”

　　？？？

　　楚然和陆峤同时愣住。

　　叶潇还浑然不知，亲热地握住了陆峤的手：“表姐夫，你可真是一表人才呀！”

　　楚然终于反应过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叶潇的手上：“叶潇！你干嘛呢？！认错人了！”楚然赶紧把叶潇拉开。

　　“什么认错人？难道你今天不是带我来见表姐夫的吗？”叶潇一脸无辜。

　　“……”

　　误会，天大的误会。

　　刚才只告诉叶潇是陆峤请他吃饭，没有说其他的，而前段时间楚然又正好说过有空会带叶潇见他姐夫，于是，两相串联，叶潇自然而然便理解成了陆峤是他姐夫。

　　楚然赶紧解释：“误会，误会，怪我没说清楚，那我介绍一下吧。叶潇，这是我发小陆峤，你认识的。”

　　“哦，这样啊，”叶潇知道搞错了，语气里竟然有些失望，“那不好意思了，陆峤哥，是我认错人了，毕竟我姐也没带我见过我姐夫，我认错也是正常的吧！也不知道我表姐夫到底何方神圣，到现在也没空请我吃个饭呢……”

　　叶潇还在喋喋不休地表示他的不满，楚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向陆峤介绍道：“陆峤，这是我表弟，他一直想见你来着，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楚然说完，撞了撞叶潇的胳膊肘，并给他使了个眼色。

　　叶潇一看，火速get到了楚然的意思，立即配合道：“哦…哦！是啊，陆峤哥，是我，我真的可想见你了，小时候老跟你一起玩，长大了很久没见过你了，还怪想你的。”

　　陆峤也笑，笑容里却有难掩的尴尬：“叶潇啊，我记得，我也挺久没见你了……要不咱们进去说话吧。”

　　“好。”姐弟两人异口同声。

　　火锅店里闹哄哄的，鼎沸的人声终于冲散了些刚才那场乌龙所带来的尴尬。陆峤和叶潇两个刚刚归国的海外党，聊了几句，很快热络了起来。

　　陆峤说他回国几个月，基本每周都会来吃一次火锅，不为别的，就为了把在国外许多年没吃的火锅都一一补回来。叶潇也赞同，他说他在国外读书这两年，经常买食材回公寓煮火锅，香味儿常常把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吸引过来，每当吃火锅的时候，就特别想回国。

　　楚然无法加入这个话题，她没长时间地出过国，甚至从小到大就在这座城市念完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自然体会不到陆峤和叶潇热烈的思乡以及思火锅之情。楚然坐在一边看着沸腾的锅底，只想着，真麻烦，这刚换的外套，晚上回去又得洗了。

　　陆峤和叶潇聊了许多，见着楚然不怎么插话，便对楚然说：“楚然，昨天的话我们好像还没有说完。”

　　楚然忽然被cue到：“啊？什么话？”

　　叶潇倒一脸八卦样：“怎么，陆峤哥，听这话，你和我姐经常见面呐？”

　　陆峤却没有理会叶潇，又接着对楚然说：“你是不是没有收到我的信？”

　　“我收到了呀，”楚然疑惑，“总共几封我不记得了，可我每封都有回复的，我就记得，我有一次给你回了信之后，你就再也没回过了。”

　　“你们俩居然还写信呐？这交流方式够古典的呀。”叶潇继续坚持不懈地插话。

　　“我再也没回过？”陆峤仍然没有理会叶潇。陆峤有些惊讶，坚定地说：“明明是你没有回复。”他的语气里，甚至有一些不易觉察的委屈。

　　“怎么可能？”楚然毫不犹豫地否定，“我发誓你的每封信我都回复了的，我……”

　　“等等！”楚然说着说着，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因为我高中的时候搬家了所以没收到你的信吧？！”

　　陆峤眼睛亮了亮，闪烁出一点希望，问：“你什么时候搬家的？”

　　“高一！”叶潇抢答。

　　“就……”楚然听了叶潇的提示，努力地回想，“对，就高一第一学期的时候吧，大概圣诞节前后……对！就是圣诞节前后，我记得那时我让爸妈把我刚买的小圣诞树带走，他们却没注意，当垃圾扔了，为此我还在家里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