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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狐一梦(二) ...

  •   白狐一梦(二)识愁请酒会忘川 欲与银狐试比高

      识愁居,与还休居相邻,同在欲语楼二层。虽不似还休居那样正对着说书案台,却也是极好极贵的雅间。

      此时,屋子里坐着两个怪异的人,确切的说是屋中隐含着怪异的气氛。

      一个人,浑身罩着一件蔚蓝似晴朗天空的斗大披风,这披风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人除非是从一开始就全神贯注盯着它的,否则很难注意到这披风身形的存在。而这个披着披风的人,从头到脚只露出来一双净白无暇,修短合度的玉手。面前摆着两壶酒,一只雕龙白玉酒杯被那双玉手无意识的把玩,仔细看去那双手竟然比那白玉的酒杯更加惑人。

      另一个人,身上破破烂烂一件绛紫劲装,腰间一把细长乌涂的剑,就和这个人一样的不起眼。左手拎着一个普通的茶壶,正在向另一个手中的青瓷茶碗倒水。没错!自这壶中倒出的,既不是与水同色的白酒,也不是本应装在茶壶茶碗里面的茶。确实是水,还是那种白白净净没有被加工过的纯天然井水。

      悠哉的听着外面的说书,身着绛紫劲装的男子,端着青瓷茶碗又饮了一口,将茶碗稳稳的放在桌子上,摇摇头开口道,“大财主,这次你的钱可没砸对地方。这里的水真是不怎么样!温凛之气相交,却又不相溶的混杂在一起,完全遮掩了这水原有的味道。”

      身着蔚蓝披风的玉手男子,故作惋惜状的摇头轻叹道,“我又不是请你来喝水的,好好的美酒佳酿不喝,偏偏要喝那淡而无味的水。莫不是……嗯?”

      句尾轻轻一扬,给人以无限遐想的空间。顿时,将那喝水的男子弄的不上不下,面泛尴尬,不知如何应对。这让人不得不怀疑,戏弄对方是否正是这披风男子原本的用意。

      温润的音色,优雅的动作,身着蔚蓝披风的男子倒手拿着桌上空着的白玉酒杯,满意的看了看酒杯的质地色泽像是在品评一件工艺品,仿佛只有在品酒之时他才会有如此正经的颜色道,“这欲语楼的佳酿之所以远近驰名,就是因为这里的水适合酿酒,而且这里的水好似也只适合酿酒罢了。”

      喝水的男子又看看自己茶碗中的白水,嘲讽道,“只适合酿酒?这就已足够了。世上倘若再多出来几眼这样的泉水,那么这世上却又不知会多出多少醉死的酒鬼了。”

      “你不觉得能做醉死的酒鬼,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么?”无奈的轻叹,仿佛并不适合那个披风男子的声音,也不适合他这样的人。

      披风男子将桌上两种颜色不同的酒,一起缓缓的倒进了那雕工精绝的白玉酒杯中,两种酒相溶的瞬间,一阵袭人的酒香盈满整个房间。而他手中的两个酒壶里面装着的正是欲语楼的名酒——少年醉和凉秋饮。

      陶醉的嗅着杯中酒气,一个潇洒的昂首。

      酒杯落桌,杯中已经空无一滴。

      要知道,这两种酒其中任何一种,就足以让一个很会喝酒的人醉倒。此时,这披风下修长的身影竟然有勇气,将两者合二为一。且看那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这人的酒量真真让人吃惊。

      喝水的男子看着对面那人饮酒的气势,又想想他的身份、他的处境、他的无奈,只能眉头微皱为他惋惜,不由得打趣道,“做鬼不好。我还是喜欢做人,而且喜欢做能数金子的人。”

      “数金子?我不喜欢,我倒是更喜欢扔金子,还特别喜欢用金子砸人。我猜,你也一定很喜欢我那用金子打招呼的方法。”

      嬉闹的话语,显示披风男子神色清明,仍然未有一丝醉意,但生性多变的他转而又状似无奈叹道,“谁不喜欢做人呢?可是,如果总是有人要你的脑袋,你说这做人岂非很难?”

      咳——

      喝水的男子差点被水呛到,但脸上仍旧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的点头道,“是很难。”

      可此时,喝水男子的心中却暗道,莫不是眼前这个大财主又惹了什么麻烦?正在遭人追杀?要知道,江湖中最能惹麻烦的人,恐怕就是面前这位了。并且,最糟糕的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惹了那些麻烦,反倒是像那些麻烦自动找上他的。

      此时,说书案台那边隐隐传来说书声:

      ……终日流连花丛,纵横江湖,却又从不与任何一人交往过密,可说是没有一个朋友知己……

      “呵呵……”听了外面说书的讲段,一直在言语上被压制的喝水男子认真的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忍不住蓦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披风男子自然也听到了那段话,但还是故意相问。

      喝水男子微啜了口水,挑眉道,“外面那老头说你没有一个朋友知己,真是悲惨万分啊!你说,他若知你现在正坐在他的对面,还偏偏死皮赖脸的要与一个不会饮酒的人对酌,他会如何?”

      原来这身着蔚蓝披风的男子,就是那说书人所讲的戏世银狐。为了隐藏满头银发,和那张不易避世的妖孽脸庞只得以乾元神隐披风罩身,方能颇为自由的行动于闹市酒楼之中。他也自然不会是没有一个知交好友,只是世人不晓得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戏世银狐,到底会在何时出现,在何方会见何人罢了。

      “呵呵……”

      戏世银狐也笑了,三分自嘲,三分无奈,四分狡诈,凤眸直视饮水男子,惋叹说道,“不过我虽孤独悲惨,却总还是要好过,某位只与金钱做朋友的天下第一杀手。是不是啊?浪蚀血杀忘千川!”

      说话间,又一杯酒已调好。

      琥珀色的液体,盛满酒杯,比少年醉淡上几分,又较凉秋饮深上几分。

      只是在这方寸之地,却是有的人愉快,有的人皱眉。

      愉快的是藏在披风之下的戏世银狐,虽然他的脸被遮住了,但听他说话的语气轻快狡黠,想必能戏耍天下第一杀手是一件充满喜悦的事情。

      “我请你喝酒,你要不要喝?”戏世银狐将那杯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推向桌子中央,手中真气微动催使杯中酒气四散开来。

      皱眉的却是只喝水的男子——浪蚀血杀忘千川,看着桌上那杯在别人看来诱人的液体,他只觉得这满屋的酒气熏得他已经有些头晕,口气有些服软的勉强道,“我只知道,我的朋友是从来不会请我喝酒的。”

      忘千川虽是杀人不眨眼,却唯独怕这酒味。不要说饮酒了,在原来就是与酒相近,也会呼吸困难,犹如吸进致命毒药一般。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出现在一名拿钱办事的杀手身上,这无疑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也是最大的危险。是以,忘千川虽然剑术简洁有效,迅猛独到,在几年前也只是个不敢在江湖上大出风头的二流杀手罢了。

      窗外暖风轻拂,出芽的柳枝偶尔招摇,让忘千川想起了初遇戏世银狐的那天,似乎也是一个微风和煦的春天。可是当时的他怎样也想不到,举世闻名的戏世银狐竟会有这么无赖的一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想想两人也并非是朋友的关系,只得无奈自说自话的补充道,“杀手不需要酒,我更不需要。”

      偶然一次机会初遇戏世银狐,这引酒为毒的症状引起了他的兴趣,就开始为其研究缓解病痛。现在虽然不会如同以前一般厉害,但只要不饮酒,不闻这绝世难寻的酒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这小把柄就算抓在戏世银狐手中,三五不时的拿出来调侃一二,也是让人很无奈的。

      戏世银狐满意的看着忘千川满脸无奈的神情,继续戏弄道,“不,不,不。鄙人认为这杀手和酒没有什么必然联系,而且也并非是你的朋友不肯请你喝酒,只是你从不赏光而已。你看,就像现在,我虽然请你喝酒,但你却拒绝了我的酒,你说这让人多伤心?”

      “你……你真是……”忘千川身为杀手本就不须多言,是以现在面对如此巧舌如簧的人,只能低头无语、望洋兴叹。

      戏世银狐见忘千川的眉头越来越紧,又一个昂首,消灭了那熏人的酒气之源。欠扁的炫耀道,“真是好酒!任我喝遍天下美酒,也还是觉得这欲语楼的酒别有一番风味。你说,研究出来这酒的人,岂不是酒中状元?”

      本是自夸的一句话,而自戏世银狐口中说出却充满着百分的自信。这种惑人的感觉,并不是表象声色即可简单阐明的,而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卓绝。

      时光飞逝,窗外说书人的故事已讲完,厅中已有一半人散去。

      忘千川凝神打量今天看起来藏头藏尾的戏世银狐,没了熏人的酒气,他的头脑清醒很多,凝眉默然说道,“你今天不会只是为了找我喝酒,就把我从宝林边境约到月都的吧?”

      想起此番聚会的目的,戏世银狐微微收起玩笑的神情,也不同忘千川绕圈子,肯定的点点头道,“我自然是有事找你帮忙!”

      忘千川皱眉,想起以前两人的合作没有一次是轻松顺畅的完成,心有余悸连忙声明道,“我可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想起身为杀手的原则,忘千川有些得意,遇到这只狡猾的坏狐狸自己也并非完全处于被动的。至少,每次给他帮忙捞的好处总不会太少,这对于金钱至上的他来讲无疑是不可或缺的。只因他坚信,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所受的诱惑不够,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所以,他不会向任何人宣誓忠诚,也不会时时刻刻想着去做万人敬仰的正派大侠。以金钱为友,因为只有金钱是不会背叛的。杀手本就是命悬一线的职业,不是你杀人,便是人杀你,所以绝不允许出现背叛,背叛就意味着死。没有朋友,没有信任,自然也就没有背叛。

      戏世银狐知道他又在坚持他那怪怪的杀手理论了,只得了然的笑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赔本的买卖来着?”

      忘千川想起眼前这人的能耐,又想起这次紧急的约会,不免有些不安的绷起脸,关心的急急问道,“到底什么事情?需要找我帮忙?”

      戏世银狐白了他一眼,听起来假假的恭维道,“自然是只有你能解决的事。否则,我是嫌自己银子太多了不成?”

      忘千川一手无意识的按住腰间配剑,这是他紧张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他自己并不清楚这个小小的细节,此时却被戏世银狐看了个明白,知道他其实是关心自己的,戏世银狐顿时心中一暖。

      “又有人要杀你?”试探的问话,得到银狐肯定的点头,又接着问,“你这人可真是不安分,一年到头总是有人要杀你,还总是买凶千里追杀。呵呵……看起来这次买凶的又是个有钱人?”

      戏世银狐自嘲的苦笑道,“哪次杀我的不是有钱人?只怕这回不光是有钱,还很有权势。而且照目前情况来看,要跟我过不去的人绝不止一拨,已经有好几批人开始动手了,否则我也不用穿成这样到月都的茶楼来。这次幕后黑手隐藏极深,也不知是哪方面的人。真不晓得,为什么我的命总是这么值钱?”

      忘千川凝眉道,“那真的很不好办。这样好了,我先放出接活儿的消息,争取帮你找到那个幕后的人。而你……”话锋一停,看了一眼丝毫没有紧迫感的戏世银狐,心思一转,忘千川有些揶揄的嘱咐道,“而你最好消失一段时间,不要让我看见。否则这杀手的原则很难说,要是误伤了你就不好了,是吧?”

      怪异的深深点头,戏世银狐无语的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作势要走。

      行至门边,停了一下,没有回头说道,“放心,我至少会在江湖上消失三个月,足够你查清楚那些人的来路了。而且,这段时间之内恐怕即使我就站在你的对面,你也不一定能认出我来的。”

      忘千川无语,他明白戏世银狐话中隐含的意思。而他与他之间是不需要话别的,只因他们不是朋友。可他们之间那份肝胆相照,却绝不输这世上任何真挚的友情。

      戏世银狐转身出门,拖着那斗大的披风消失在忘千川的视线之内。忘千川回过神来,一个跃身冲出窗口,大白天的飞檐而去,只因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屋里熏人的酒气了。

      随着说书人一句“且听下回分解”,厅中众人颇有些遗憾的散去。欲语楼的还休居中,此时也多了一个人。

      “刚才的故事怎么样?还喜欢么?”道中壁一身洗的发白的蓝布衣裳,走进还休居。竟自找了个位子,在沈梦一旁边坐下。

      独孤玄并没有出声,微微点头,就算是问好。

      沈梦一却意味深长的摇摇头道,“不喜欢!先生怎么不讲些英雄侠士的故事?偏偏要讲此等不求上进、玩弄感情的人?”

      道中壁失笑,看着沈梦一有些认真的脸道,“他虽称不上是英雄侠士,却也没听说其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兼之武功相当厉害,且在多种领域均有不凡造诣。此等传奇人物不值得一讲么?难道你不认为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崇拜而心生向往么?”

      沈梦一想起了自己那无奈的命运,有些激动道,“这种人有什么好崇拜的?身负奇才,却只知逍遥。任性妄为,却对国家没有丝毫贡献。在我看来,他简直连一个最普通的士兵都不如。国家兴旺,匹夫有责,他怎能如此潇洒的置身事外?”

      道中壁被沈梦一问的哑然,只得求助的望向一旁静默不语的独孤玄。

      轻放下手中茶碗,独孤玄静思片刻,开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不能为与有所为,戏世银狐的故事不过的江湖传闻,也许他生活的并不如表面一样风光呢。”
      “是啊!是啊!”道中壁忙点头,连声附和独孤玄所说。想起与年少的三人相遇之时,道中壁心中就对排行老大的独孤玄充满敬畏,不是为了他的年纪,而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威赫,足以让人心生敬仰。

      认真思考之后,沈梦一还是满脸不解,心道,一个江湖人能有什么无奈苦衷呢?

      从神情大概知晓沈梦一心中所想,独孤玄为了缓解气氛,又打趣道,“难道佐月国所有会武功的人都要像我们梦一这样,建功沙场才算不负所学?那我佐月国要养多少军队!梦一,你不会是嫉妒人家戏世银狐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吧!”

      气急败坏,沈梦一暴躁急怒,连忙撇清道,“谁会羡慕他的红颜知己遍布天下?红颜那么多?真正相交知己的又能有几人?这么可悲的人,我会去羡慕?真是可笑!”

      独孤玄和道中壁看沈梦一如此率性的一面,相视一笑,皆不做应对。

      沈梦一看看两人,又似想起了什么,默然自省道,“其实自然不是只有从军一途才能报效国家,像是昔年剑王也是江湖出身。我只是从小就看不惯此等悠闲逍遥、随心所欲之人罢了。也许,那些都是我的求不得,所以才会去执着于别人。”

      道中壁看沈梦一有些失落,忙转移话题,躬身赞美道,“沈少将军武艺高强,纵横沙场从未败过,运筹帷幄智计无双,自不是那等只知舞刀弄枪的江湖中人可比的。”

      “这可不尽然。”独孤玄突然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沈梦一扬眉,等着独孤玄的下文。

      “我说这戏世银狐可不只是一介武夫这么简单。这人自小天赋异禀,聪明绝伦。若论智计纵横,巧思奇想,他恐与梦一不相上下,甚至更高一筹。”

      道中壁似听出了什么,狐疑的问,“莫非玄大公子认识这戏世银狐?”

      沈梦一瞅了一眼独孤玄,暗道,独孤玄从小认识的人,莫非是皇亲贵胄?我怎么没听说过,众家皇亲国戚之中哪家出了这么一号天才?倘若真是富贵中人,还不早就被内城的公主小姐们预定了?思及此,沈梦一为自己的心理思路有些鄙视自己。

      独孤玄神秘一笑道,“儿时仅有几面之缘吧!”

      道中壁忘却了之前对沈梦一的安慰赞美,一脸向往的倒戈道,“既然玄大公子都这么说,那这戏世银狐必定是盖世无双了。”

      沈梦一心中不忿,认为自己不可能输给那种人。但独孤玄在朝中是有名的公正处事,况且他也没必要骗自己?真想找个机会与戏世银狐一较高下。可被皇室保护的这么严密的天才,岂是他一个小小伏波将军能挑战的?

      独孤玄满脸笑意,显然看出了沈梦一正在抓破头的想办法,要去找戏世银狐比试一番。

      此时,道中壁却突然没头没脑的出声道,“举国皆知佐月国沈少将军武功高强,有万夫莫敌之勇。不知遇着戏世银狐究竟谁的武功更厉害些?”

      道中壁是说书的,自然只是关心江湖人物,武功排名。这事情想入迷了,也就没有顾及到旁边的独孤玄和沈梦一,自是不知自己这句话简直就是煽风点火。

      独孤玄打趣的接道,“是啊!每次皇家春闱,月都第一高手之名,向来都是梦一所得。可那也只是因为人家戏世银狐没参加比赛罢了!还真是不知道谁的武功更高些?”

      沈梦一只能不做声的看着两人讨论,心道,我要和他比全能,谁要只是比武功啊?武功好能说明什么?真正的比试,往往都是无形的。现在,沈梦一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输给戏世银狐一大截了。只因,是他想要急着去找他比试,换种说法就是挑战。可是,你听说过第一去挑战别人的么?往往都是别人去挑战第一。所以,他虽在面子上还勉强算是第一,但在心理已经不及对方了。

      就在这时,独孤玄想起几日前收到的消息,状似恍然大悟道,“下个月的春闱,没准他也会去,到时候梦一岂不是就可以和他较量一番了?”

      “是么?”沈梦一听到这个消息,心理已经激动的无法用言语表达了。但表面上还是一幅比不比无所谓的样子,只因他想骗过自己,这并不是挑战,只是偶然相遇的比试罢了。

      夕阳西下几时回,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走出雅间,三人方向不同,已预备各自归家。

      道中壁转身告辞,拎着在欲语楼厨房拿出来的二两小酒,两盘小菜踏着轻快的步伐朝城东走去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就像是在不停追逐往昔影子的旅人。

      独孤玄想起来那堆将书房填的满满的公文,头痛异常,向沈梦一道别,“梦一,咱们下月春闱围场见。我会尽量让戏世银狐出席春闱的,期待你和他一较高下!”

      “承君吉言!我也有些期待。”虽是不轻不重几句话,但沈梦一心中却非常愉悦。

      只因他知道,独孤玄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既然他说会让戏世银狐出席,那戏世银狐又是皇亲贵胄,所以他必定是贵不过太子去的。试想如果太子发话点名让他去参加春闱,还有什么困难可言呢?

      其实,沈梦一千思万想也没想透戏世银狐的身份,否则他绝不会以为邀请戏世银狐是件容易的事情。当然这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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