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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稚齿笑冰肌骚(三) ...

  •   稚齿笑冰肌骚(三)兄弟三人再相逢隐逸白影惹尘埃

      冰轮皇宫,曾历经三百余年风霜雪雨,遭遇无数危险动乱,至今仍然完好的屹立在月都之正。可以说,佐月国几乎是每一代皇帝都在此成长,这里不仅是佐月国政治的聚集地,也隐匿了许多旁人不知的阴暗与辛秘。而冰轮皇宫中唯一的一处禁地月影楼,无疑就是皇族在民间江湖的一双眼与一对手,他们负责收集各种民间传闻、江湖情报,也会按照皇命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

      现在,被列为皇城禁地的月影楼中,有三道身影,一人身着明黄庄锦威严的坐在当中,其余两人俱是恭敬的站立两旁。

      “白王有消息了么?”低沉的声音,疲惫的语气,当中正坐的那道明黄身影赫然是佐月国当政皇帝。

      静默的空气,站立的两人俱是没有出声。是在等待对方?抑或是不知如何禀报?

      龙眉微皱,岁月已在这位帝王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苍老痕迹,“玄儿,你说。”

      被点名的独孤玄上前一步,躬身回禀道,“我几日前见过九皇叔,他也确实在我府中小住了数日。”略微的停顿,眼角看到身后人似乎有什么异动,独孤玄继续说道,“九皇叔向来不参与皇族活动,所以春闱之前已经不辞而别。谁知春闱首日,九皇叔会突然出现在围场,后来就……”

      略一扬手,示意独孤玄已经不必多说,皇帝又将目光移到了屋中另一个人身上,似是要询问那人意见。

      但见那人一身黑衣,仿佛与黑暗同源,沙哑的嗓音传播在空气中倍显怪异,“春闱首日,自从白王的身影出现在围场中后,我们的人就分别守在围场各个出入要道,除非有线人相帮,否则白王绝不会凭空消失在围场之中。”

      “敢问,楼主所说的线人是谁?”

      转身向神秘的黑衣楼主询问,此时的独孤玄语气虽还显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究竟如何才能让他的父皇相信,他没有安排帮手给九皇叔?

      “咳——”突兀的一声敲在各怀心思的两人心上,激起层层涟漪,“三天内,把白王找出来。”

      简洁的命令,没有丝毫拖沓,这就是君王自有的威严。

      可是君王毕竟也有自己的无奈,日益苍老的躯体束缚着他,让他不得不细细思考自己百年之后,佐月国的未来究竟要托付给何人?他需要一个接班人,可是玄儿年纪尚轻,还有待历练。况且他永远不能忘怀她的遗愿,难道真的别无他法,只能让玄儿继位么?

      如今的佐月国各方势力混乱,局势不清,各地藩王诸侯各有所思,也自有支持的对象。而皇室之中,上有主动退位的天瞾帝做太后镇守宫中,旁有天赋异禀绝才天纵的白王逍遥江湖。这让他这个皇帝当得甚是尴尬,也甚是疲惫。但无论从祖训家法、江山社稷,还是从各方势力的权衡、母后皇弟的期盼,皇帝这个位置都必须,也只有自己做才能使众人心安。

      两人听了命令,暗中观察对方动作,同时应了声是,一起躬身退下了。

      月影楼外,独孤玄只觉身旁一凉,黑色身影便已经隐身夜色,不见了踪迹。

      月华如霜,偶染云色。阡陌交通,月都夜半。

      一个人,一壶酒,一曲歌,徘徊于早已打烊的欲语楼外。

      这是他们初始见面的地方,那段年少岁月,是他心上的伤,骨中的痛。忘记了师傅的殷殷叮嘱,此时的竹少夭只想借酒浇愁,一醉方休。

      “……离殇痴情孤独伴,云梦相寻忆已多。”凄厉的歌声自清冷的大街上传开,引起马车中凝眉沉思之人的注意。

      独孤玄坐在车内,本是归家途中,车过欲语楼之时,却听闻熟悉的歌声。

      “这歌是……停车!”突然叫停,独孤玄步下马车,朝向那饮酒的人走去。

      “少夭?是你么?”

      试探的询问,不为十二年来未曾谋面,而是眼前这潦倒买醉之人面相狼狈,他实在不能将那个满脸嬉笑,似是永无烦恼的红衣少年同面前这个满身酒气的青年人联系起来。

      睁大双眼,神情间几分呆滞,摇摇晃晃的看清来人之后,竹少夭一把抓住独孤玄的胳膊,举壶邀酒,“玄大哥?是你?真的是你么?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来,喝一口。”

      似是感染了竹少夭的狂色,滴酒未沾的独孤玄也颇为豪迈的接过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啧啧叹道,“少年醉,醉少年,可惜我们已不再是少年,却还要用这少年醉来迷惑自己。”

      “呵呵……你错了,玄大啊!枉费你家有天下第一的酒窖,却品不出这酒,可不单单是少年醉。”见独孤玄满脸茫然,竹少夭傻笑盈面,得意的炫耀道,“呵呵……这可是我新学来的饮法,少年醉加凉秋饮!”

      “好个‘少年识愁,却道凉秋’!”说着,又是一口酒入肚,竟激起独孤玄千般感想。

      他已经尽力学习了,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帝王,他总是劲力达到父皇的期望。可是没人教他,没人关心他,甚至没有人注意他这个今日的太子,未来的帝王。想想皇祖母对九皇叔不思进取之时的急切期盼,他有时甚至怀疑,他的父皇并非想把皇位传给他。

      这正是少年醉加凉秋饮的神奇之处,倘使没有一定的饮酒功力,它便能让豪迈饮酒的人陷入愁思,也能让满怀愁思的人豁然开朗!

      惨然一笑,独孤玄又拿起酒壶,连着灌了两口酒,以舒心中情伤。

      “别把我的酒喝没了,给我留点儿。”一手抢过来快空了的酒壶,醉醺醺的竹少夭喃喃自语道,“我家可是书香门第、限令饮酒的。要喝酒找梦一去,他家藏酒恐怕不输你家的天下第一大酒窖。就连……咯……”

      “梦一?梦一回来了么?对了,梦一!”

      翩然惊醒,独孤玄毫无形象的拍拍额头,他怎么忘记了沈梦一。那日,最有可能找到九皇叔的人,绝对非沈梦一莫属。而且,梦一对那围场周边的地形颇为熟悉,如果同他一起走了什么神秘捷径的话,独孤白必定能躲过众人追捕。

      一手拍上竹少夭肩头,欣然开心大笑,“哈哈……走,我们找梦一去。自从你走后,咱们兄弟三人足足有十二载没在一起拼酒了。”

      已经处于迷醉状态的竹少夭,断章取义,竟自理解独孤玄的话道,“找梦一拼酒?走!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他!明明比我弱小,凭什么都是他出风头?走,找他拼酒去!”

      气呼呼的语气,甩开独孤玄当先而行,竹少夭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构造的迷醉世界。

      独孤玄无奈,也许十二年的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如此之深吧!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竹少夭,心中泛起丝丝异样,他总觉得像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竹少夭的突然下山,皇祖母的玉体微恙,还有九皇叔自动跑到月都的自投罗网,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蒙在一层纱幔之下的大网,不理不清,纠缠围绕。千丝万缕之间,让人倍觉心烦,但愿是他多想了吧!

      回身召唤随行的马车上前,拉着已走出一段路程的竹少夭上车坐稳,独孤玄向车夫吩咐道,“去东郊伏波别苑。”

      车夫抬头看了看早已降临的夜幕,面泛难色,“殿下,今日已晚,月都城门早就关闭了。太子若非要此时出城,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

      “无妨,驾车吧!”

      随着“嘚儿——驾!”的一声,车行稳健,缓缓朝向月都东门而去。

      平整驿道,人烟稀少。马车飞驰,既快且稳。

      通往东郊的驿道本就清静,时值半夜更是密丛悄林,杳无人烟。

      独孤玄的马车直奔伏波别苑,两匹健壮的御马当道而驰,不肖半个时辰便已经达到他们的目的地。

      “殿下,到了。”车夫停稳马车。

      扶着已有几分睡意的竹少夭下车,独孤玄示意车夫叩门。

      叩——叩——

      静谧的空气中,除去空旷的叩门声,只余下三人呼吸的声音。作为太子的车夫,很少遇到这种被拒之门外,无人应声的情况。按着耐心,又接连敲了三次,还是没人回应,车夫回身向独孤玄请示。

      独孤玄无奈微笑,看来他来的确实太急了,竟忘记了这个时间,一般人都早已入睡。

      却在正要做出反应之时,突见一条碧色身影自院内纵身而出,急急开口确认道,“梦一?是你么?”

      碧色身影纵身空中,听到独孤玄的声音,骤然回身相望,双足连连相叠,一个旋身落在独孤玄和竹少夭面前。

      “玄大?”看着独孤玄身旁相扶的一身酒气的人,惊奇道,“竹二哥怎么同你在一起?”

      “我们偶然相遇对饮,突然想起你来,就没顾虑时间的过来了。怎么,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我……”沈梦一想起同皛白的游戏还没完成,心下几分焦急,但此时又不能放着刚来的独孤玄和竹少夭不管,正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礼貌性的开口道,“我没事,就是想出去遛遛。”

      “这么晚了,在荒郊野外,出门遛?”丝毫不掩饰的疑惑语气,独孤玄挑眉,这小梦一也太不会说谎了吧!

      枉他还官拜佐月国伏波将军,这官场上插科打诨、奴颜厚黑的功夫竟没有半分修行。不过,也许是因为有那个护犊子十分严重的大将军从中坐镇、左右周旋,才保持了沈梦一身处官场却仍能拥有纯洁赤子之真心,仁怀慈爱之本性。

      “厄……随便走走而已。”

      意识到自己言语失调,沈梦一也便不再言语。她怕自己说多错多,现在绝不能让独孤玄知道皛白在她这里。所以,也许今天她与皛白定下的游戏时间,真的是太巧妙了,竟仿佛早早就预知了此番突发状况。

      “梦一?”竹少夭虽是有些醉了,但被郊外的野风吹了半天,头脑已经清醒很多。

      望着一脸茫然的竹少夭,沈梦一想起几天前沈伯的传话,面色尴尬的出声招呼,“竹二哥。”

      “我怎么会在这里?”竹少夭喃喃自语,抚额摇首,像是要记忆起先前的行为。

      独孤玄见一路昏睡的竹少夭清醒,不由得有些戏嘲道,“呵呵……少夭,咱们十二年不见,我却不知道你都要变成酒鬼了。还拉着我喝那莫名其妙的酒,不过那酒确实高人之作,竟能想到将此两种截然不同的酒调和到一起。别有一番韵味啊!”伸手拍了下竹少夭的肩,宽阔厚实,想是这几年练功勤奋的原因吧。想起沈梦一那瘦弱的身躯,曾经肩挑国家重任,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看到旁边一脸笑意的独孤玄,竹少夭心中已有几分明了。但又想起皛白的事情,内心还是不能完全释怀,只得勉强笑脸。

      “既然两位来我别苑做客,那就快快请进吧!”脸色不比竹少夭好几分的沈梦一躬身一揖,出声打趣。先前一步打开大门,引为向导,带着众人朝向内院大厅而去。

      沈梦一身后,独孤玄自然而然的走在前面,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这也是他刻意为之,只因他要找寻关于独孤白的蛛丝马迹。他想,在没有任何指向的情况下骤然相问,或许会表露出他与春闱刺客相识的事实。而且,也许沈梦一并不希望当日不愉快的旧事重提,所以只是私下里暗暗的找着,关于独孤白的一切。

      走在最后的是竹少夭,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他几天前才来过而已。可是,在经历过那个早上的此时,他的心情与当日已经天差地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曾经的相逢狂饮,到如今却好似有些见面无话。安静的走在最后,沉气凝神,收敛起内心不该有的某些想法,竹少夭心中酒意又失几分。

      沈梦一带领两人刚一走进内院,身后的人停住了,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

      顺着站住不动两人的目光望去,三人所处小径的右手方向,是一座古朴的八角亭。

      这是——

      两人心中俱是一动,却是一惊一愁,一喜一忧,各自怀着不同的情愫。

      这不是……

      独孤玄满目欣喜,他看的不是亭子,而是亭上的牌匾。

      那歪歪扭扭,平人不易相认的字符,岂非就是他要找的蛛丝马迹。得知独孤白平安无事的同沈梦一出了围场,心中渐安,转而暗笑,这九皇叔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世上也许只有他,才能将此等拙劣似咒符爪印的文字写出来,毫无所觉的满处炫耀,还迫人将之高悬现世。

      竹少夭心中无奈,颇显忧色,酒后的脸色越加苍白。他想起了许多许多,曾经结拜时候的盟誓,曾经把酒时候的快意,还有那天早上,那个他永不能忘记的狼狈清晨。多年的幻梦化为泡影,竹少夭内心苦涩,其实他早就清楚明白,只是一直沉浸在自我欺骗之中而已。现在,当他正要面对内心的真实想法的时候,终于有人出来,狠狠的打破了他为自己营造的梦境。

      该醒了!竹少夭在心中对自己说。这个纠结了十多年的幻梦该醒了。

      “你们怎么了?”

      茫然的询问,沈梦一似是毫无所觉两人的怪异表情。现在,他心中想着的是今晚同皛白捉迷藏的约定,他不能按时找到他,他会怪他么?他同他最讨厌的独孤玄和竹少夭称兄道弟,他会不再理睬他么?抑或是,如果见到昔日情人独孤玄,她会不长脑子的回到他的身边么?

      种种问题塞进沈梦一的脑子,让他心中倍感烦闷。不行,他绝不能让这个女孩可怜的女孩子再次受到伤害。沈梦一内心暗暗对自己发誓,他要尽快将独孤玄请走,绝不能让他碰上皛白,再次给皛白带来麻烦。

      “梦一,我想问你件事情。”

      独孤玄抢先开口,看着满脸坚定的沈梦一,心中虽然不知他所想为何?但单从他的面部表情就可以推断出来,对于他来说那绝不会是一件好事。只因,沈梦一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的气息,而那气息显然是冲他而来。

      他没得罪沈梦一啊!独孤玄内心反省,细细思考着今日的言语,应当未有失当之处。

      踱步到独孤玄身边,沈梦一凝眉,他能有什么事情问自己?

      “梦一?”

      轻声呼唤,独孤玄看着满面沉思的沈梦一,心中顿觉怪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相处谈话,也需要细细思考了?先前竹少夭的性情大变,如今沈梦一的犹疑不定,都让独孤玄心痛他们兄弟感情的变质。胸口隐隐发闷,但为了寻找独孤白的下落,心中疑问却还是不得不说。

      “那天在围场,你追到那个刺客了么?”为了躲避竹少夭的询问,独孤玄故意没有说被刺杀的人,就是竹少夭的胞妹竹小筑。将事情控制在简单的范围内,一向是他最拿手的本领。

      “刺客?什么时候?”刺杀岂非是朝代不稳的代名词?想起父亲对国事的操劳,师傅对佐月国的关心,竹少夭不禁也有些关心令大家守口如瓶的春闱神秘刺客事件。

      “没……没有……”

      断断续续的语气,昭示着说者的心虚,沈梦一不知如何应对如此直面的问题。他没有想到,独孤玄身为一国太子,这么晚了带着竹少夭来荒郊野外的找他叙旧,居然不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而是为了相识不过数日的绝色女子。

      心中浮现一种不可言语的感觉,不知是为了独孤玄的忽略?抑或是为了皛白在认识他之前的遭遇?

      “谁?”一片竹叶状的暗器自竹少夭手中飞射而出,目标是不远处的大树枝丛。

      这摘花飞叶的本领本是竹少夭的绝技,却在少年之时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小梦一,心中想着两人以后许会因为共同的功夫,需要切磋讨论而走的更近些。却不知命运弄人,他远赴翠篁山一走便是一十二年。在这分别的十二年间每次使用飞花摘叶的功夫,竹少夭心中都会牵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吱呀——

      白影纵身,自繁茂的枝桠间飘落,身形潇洒飘逸,带着几分出尘的味道。

      “皛白?”

      “九皇……”

      听着两人对自己不同的称谓,独孤白挑眉浅笑,仿佛并不在意身份的暴露,戏谑笑道,“我说沈将军为什么没来追我,原来是太子殿下找来了?难道是还想请我去你家小住?”

      “这……”独孤玄低头,内心痛骂自己刚才的冲动,险些就暴露出独孤白的身份。面对独孤白暗示的指责,只得不敢正视目光移开,看到不动声色的竹少夭。刹那间,灵思飞转,有些澄清意味的道,“皛白姑娘精于识酒饮酒,酒皇之名确实当之无愧,独孤玄甘拜下风。不过,玄家中有一长辈最近偶感不适,想请姑娘相赠桐子当归汤救命,迟了唯恐不及。”

      桐子当归汤?桐子?油桐子?游子?游子当归,难道母后他?

      意识到独孤玄的暗示,独孤白念母心切,目不转睛的盯着独孤玄,急切询问情况,“你家中老人什么症状?可是风痰喉痹、血虚萎黄?”

      独孤玄黯然,他也没有见过病中的皇祖母,并不知道她的症状为何,只得说道,“这还要等姑娘看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母后玉体有恙?这绝非常事,独孤白暗中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梦一,想着明魔教对自己的追击,为了不连累沈梦一,心中暗叹现在不是表明身份的时机,只得继续刻意隐瞒。忽略沈梦一眼中的伤痛,按下心中无奈,佯装深情对独孤玄说道。

      “玄之亲,即为吾之亲。既然亲人染病,皛白自当出力。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爽利的话语声未落,独孤白疾身一掠,及至独孤玄身前,一手揽过独孤玄的腰带劲力提起,施展轻功踏月色而去。

      就在身影上下起伏,飞跃销匿踪影的刹那。

      蓦然回首,如星般璀璨的凤眸染上情色,直视沈梦一,似是要将什么难言的讯息传达,可惜身处原地未动,心中凄然的沈梦一没有看清。

      自从独孤白出现,他就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可她却没有看他一眼。她的所有视线全都给了那个曾经伤害她的独孤玄,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不长脑子?沈梦一黯然,女人都是如此么?

      ……玄之亲,即为吾之亲……

      她可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看着那个与她相处了多日的白影,就这样不沾尘埃的走出了她的视线,她没有立时去追。就让这个惹乱她心湖的皛白姑娘随着独孤玄而去吧,此时她自己也分不清心中情愫是同情、是怜悯、还是其他。

      苦笑一下,一把搭上旁边竹少夭的肩,企图掩盖内心悲痛,状似豪情的说道,“走,竹二哥,我们喝酒去!”

      “好。”

      竹少夭状似欣然的应允,但此时只有他自己知晓心中的痛。虽然不希望沈梦一同皛白在一起,可是看着眼前因皛白离去而郁闷缠身的沈梦一没了往日的风采,竹少夭轻叹,他终究不是他心中的她。

      他也许能陪他饮酒,但也就只能陪他饮酒了。他绝不可能排解沈梦一心中的郁闷,这是只有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啊。多年的暗恋使他清楚明白,无论从哪方面讲,自己同他都已经绝无可能。内心苦笑,也许成全才是他今生的命运吧。

      而他,是否也应该为这凄然的命运而醉彻今宵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稚齿笑冰肌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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