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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稚齿笑冰肌骚(一) ...

  •   稚齿笑冰肌骚(一)春宵一晚千金梦 归家竹二奉师命

      皎日初升,春晨露降,凛寒之气遍布月都东郊伏波别苑的庭院。院中一张桌子上,竹少夭揉揉酸疼的颈项,迷茫转醒。

      这是哪里?左顾右盼间,昨夜醉酒的记忆回放眼前,不胜酒力的沈梦一,还有那个神情古怪总是刁难他的皛白姑娘。竹少夭苦笑,他自问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皛白姑娘,而且并没有什么冒犯的举动,为什么她总是不喜欢自己,处处针对他呢?

      桌上还摆着半杯清纯凛冽的凉秋饮,一层淡淡的白色尘埃附在那透明的酒上,不得不引人瞩目。竹少夭将酒杯拿近鼻子,嗅了嗅,剑眉微凝,细细回忆昨晚的每个细节。他只记得自己大约是醉了,有些语无伦次,怎样睡去的却是一无所觉,这对于自幼泡在酒坛子里面的自己来说甚是奇怪。本以为是自己酒力不济才会在外面晾上一个晚上,却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竹少夭不由得低头苦笑,“呵呵……太狠了吧!居然就这么不管我,让我幕天席地一个晚上。这皛白姑娘真的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恨么?”整整身上的衣服站起来,朝向院落深处的房间迈步。

      无人的院落,荒凉的走廊,满庭的雾气遮挡着初升的太阳。

      伏波别苑本是沈梦一第一次打仗大获全胜,得先王喜爱御赐的一处别苑。而沈梦一虽然已经二十二岁,却因还未成家所以一直同沈大将军住在一起,没有另立院落就选了一处郊外的庭院。沈梦一喜静,又要常年修习兵法武功,所以这偌大的伏波别苑之中,只有一个看门的老仆人。

      穿过重重走廊,竹少夭在这荒凉的庭院尽头,见到了一抹驼色身影。

      灰白的须发,佝偻的身形,手中的拿着斗大的扫帚劲力挥扫。远远的听到远处有人走近,扫地的老翁抬头看了竹少夭一眼,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挥扫。

      竹少夭见到这个奇怪的老翁,不言不语,欲要继续前进。

      向左一步,忽来不合时宜的扫帚挡道。

      不欲争辩,再向右一步,顿时面前又扬起漫天尘土拦路。

      双脚点地,向后翻越数步躲避近身尘埃,身形停顿之时再见那扫地老翁,仍是千篇一律不曾改变的扫地的动作。

      “不知老翁,为何阻我?”知道面前的人绝对是不出世的高手,而且身在沈梦一的地盘也不好多做争执,竹少夭躬身候教。

      老翁见到这满身酒气的年轻人虽然表面轻浮却甚是有礼貌,满意的点点头,停下手中挥动的扫帚,开口说道,“年轻人扰人千金之梦可不是好习惯。”

      “千金之梦?”竹少夭两眼迷茫,什么梦这么贵?价值千金?

      “呵呵……”老翁轻捋花白胡须,满脸笑意。

      看着老翁那满脸暧昧的笑容,竹少夭顿时明白老翁所说“千金之梦”的含义,惊然道,“难道梦一那屋中竟不是只有一个人?”

      见面前的青年人了然自己的意思,老翁笑意盈满脸庞,接着开心的扫地。

      梦一的房中不止一个人?

      梦一的房中还有谁?

      还有谁能与他同赴千金之梦的约会?

      答案了然。在这荒凉无人的伏波别苑中,除了皛白还能有谁?

      竹少夭苦笑,原来他终究不是自己的,终究会找到属于他的另一半。

      “劳烦老翁向梦一传话,就说我身有急事,先行一步,月都见!”

      竹少夭凄然转身,施展绝佳轻功,疾步而去。

      只不过,那远去的背影,在老翁眼中似乎有些狼狈。

      晨曦已过,日奔中天。三杆已立,暖意莹然。

      醉酒的沈梦一幽幽转醒,经过少年醉和凉秋饮的洗礼,头疼欲裂。转首抚额,低低呻吟出声。

      厄……这是哪里?睁眼看着有些熟悉的霜色床帐,沈梦一想起来了,这是自己在伏波别苑的房间。可是他不是在醉月亭喝酒么?怎么会睡到这来了?竹二哥也醉了,难道是沈伯将自己搬过来的?

      思考间,沈梦一发觉这张平日宽阔的床似乎有些挤,待转身一看,轰然惊醒,睡意已经完全不见了。看看身上整齐的白色中衣,沈梦一略微安心,心知真实身份没有被发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皛白会在她的床上?虽然两人之间清白如水,但恐怕别人不会这么认为。而他既不能澄清事实,难道要为此负责?这岂不是太荒唐了么?

      睡梦中,独孤白隐约觉得身旁人的气息不稳,时急时缓,似是情绪起伏极大。之所以昨晚和她同榻而眠,除了懒得再找地方安置沈梦一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则原因就是想看看这个满心正义、慈怀仁爱的伏波将军要如何面对这种突发的状况。毕竟戏弄别人,也算是他戏世银狐的人生乐趣之一。

      “谁啊?”佯装无辜迷茫的转醒,揉揉双眼,一个大大的懒腰,手有些故意的扫过沈梦一脸庞。

      “皛……皛白姑娘……我……你……我们……”

      脸色通红的沈梦一语结,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还没有想过这事该如何解决。倘使他向皛白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的身份是否还能守住?这不止关系到他自己,还关系到他父母今后的命运与幸福。可是,倘若不说明身份,又如何澄清这醉酒之事?他不能对不起这个天真无邪的姑娘,也不能欺骗这个楚楚可怜的人儿。

      “怎么啦?”一副不通世事的表情,独孤白眯起凤眸,好似没睡醒一般。

      “皛白姑娘,你……你怎么在……床上……”

      “啊?”听了沈梦一语气狼狈的询问,独孤白心中暗笑,这反映太可爱了吧,扬声问,“不在床上?难道要我睡地上?”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我们……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栖身靠近,薄唇凑前,温热的气息直扑沈梦一耳边,“难道你以为我们昨晚?你放心吧!昨天你醉了,而我也懒了,所以就……所以就……”

      脸色通红得像是在滴血,沈梦一错后,微微躲开独孤白的亲近,慌忙说道,“厄……皛白姑娘,你不用靠这么近,我能听清楚的。”

      “什么?”这次仿佛是独孤白听不清楚,又将耳朵凑近,状似细细聆听。

      沈梦一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一个翻身越过睡在外面的独孤白,下地穿衣服。

      独孤白躺在床上,看着身形迅速的沈梦一在地上找寻衣服,一件件整齐的穿上。侧身倚在床边,没有丝毫要下地的意思,风情万种轻声道,“沈将军,告诉你哦,我发现了你一个秘密。”

      秘密——

      沈梦一停下手中动作,愣然的看着床上的独孤白,心道,难道昨晚她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试探的走近床边,佯装不在意的询问道,“我能有什么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那这可真是个大秘密了。怎么,沈将军要听么?”

      见皛白如此说话,沈梦一心中更是慌了,但还是故作镇静,“说来听听也好。”

      “要我说可以,不过却要沈将军答应奴家一个要求。”

      同女扮男装的沈梦一玩这个男扮女装的游戏,独孤白竟是有些上瘾了。互换的身份,闪烁的神情,心底的紧张,语气的虚假,这些一切的一切莫不在锻炼一个人专注的神经是否没有漏洞。这似是他与她之间的另一场较量,只是不知道在这场较量中输赢又要如何判定。

      看着信心满满的皛白,一副娴静的模样从床上坐起来,沈梦一心中没底,只得应道。

      “皛白姑娘的请求,小生什么时候拒绝过?但说无妨。”

      慌了吧!我就不信一个身怀惊天秘密的人能在任何时候都说话底气十足。一个人一旦有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那就再也不能永远保持他的理直气壮。现在,沈梦一就是这种情况。在不知别人所知多少的情况下,他只能逐步试探,威逼利诱,以求守住自己的秘密。

      “我只是最近被人追的很烦,想找个地方躲躲。就像你知道的,我家里在派人追查我,侍卫头头那边与我也颇有过节,而我暂时又不想被他们找到,惹上那些麻烦。所以,想要恳请沈将军收留。”

      “如此小事,自是没有问题。而且皛白姑娘身上的伤也与我有颇大关系,姑娘伤好之前的安全问题,沈某自是责无旁贷。”

      这话说的很是讲究,伤好之前的安全问题,既限定了时间,也说明了自身并非完全处于劣势,被动的听命于人。但从道义情理上讲,这话语又无半分可挑之处,如此艺术的话语竟然出自淡然无争的沈梦一口中,就连沈梦一自己都惊呆了。

      沈梦一自我安慰道,也许是一直未与这个皛白姑娘一分高下的原因,所以身体里面总是不自觉的同她较量起来,就连相处的时候也会不似平时的多思考几步,这种不自觉仿佛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每每当他发现自己的不自觉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处于不自觉之中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说喽!将军的秘密!”

      “在下洗耳恭听!”

      “呵呵……沈将军的秘密就是……”独孤白听着沈梦一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像是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一样,故意停顿语气戏弄面前人。

      沈梦一虽知道面前这个淘气的姑娘又在戏弄自己了,但还是不由自己的心中随着她的语气一动。

      “我其实只是想说,将军竟然生的如此纤细美艳,眉宇秀美竟不输女子啊!”

      “什么?”沈梦一大惊,难道这竟是她的暗示。她真的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哦,沈将军没听明白么?”独孤白又习惯性的眯起凤眸,笑容妖媚的看得沈梦一心中发毛,在欣赏够沈梦一这种别样风情过后,又竟自解释道,“将军武功高强,我本以为您是修炼刚猛威强一系列的武功,谁知昨天扶着将军进屋的时候却发现将军身骨纤弱,内力绵长幽深。今早突然转醒的时候,又发现将军似乎没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威武强壮了,这其中机关难道不是个惊人的大秘密么?”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情啊!沈梦一心中顿时舒了口气。但皛白真的只是知道这么多么?他有些疑惑。

      “哈哈……皛白姑娘真是心思缜密啊!”沈梦一大笑,转身打开衣柜,从中拿出一件祥云暗纹的青碧锦袍,递到独孤白面前,“你看,机关就在这衣服中。昨天的白衣是适合骑马的,平日我就只穿这种青碧色的衣服。”

      “哦?原来如此。那将军为何要藏匿身形呢?”

      独孤白扬眉,状似满脸疑惑的询问。但此时他心中已经笑的快抽了,他倒是想看看面前的这位女扮男装的伏波将军怎么圆谎。怎么对一无所知的他,解释这件颇为复杂的事情。

      “我既然身为佐月国伏波将军,自然是需要统帅兵众。倘若让大家知道我身形单薄,形容萧索,唯恐军心不稳,无人听令。所以不得已下,只得出此下计。还望皛白姑娘帮我保密。”

      “原来是为了国家社稷啊!将军之心,可昭日月,是我佐月国之福啊!皛白佩服还来不及了,怎么会向旁人告密?”

      你行,这话都能编出来,独孤白顿时心中佩服之情无限。看来这两天被我锻炼的说谎技巧是越来越强了,如此快速的进步,真是天生的好对手啊!

      看着如此可爱的沈梦一,独孤白笑了,貌似月悬九天,华光满地。看着独孤白的笑容,沈梦一心底泛起一丝不知名的滋味。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这个浑身是迷的皛白姑娘?也不知道皛白给她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日行中天,炙烤大地。熙熙攘攘的月都街道,小贩林立,有算命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糖糕的,还有热乎乎的豆浆,蒸汽腾腾的包子,一切你能想到的东西在月都最繁华的街道上都是应有尽有。

      小贩们的叫卖声,三姑六婆的还价声,交织成一副繁华盛世下的美丽乐章。竹少夭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种熟悉的感觉遍及全身,那声音在叫嚣着,他回家了!从那个深山老林里面学成归来了!今早的不快早已抛诸脑后,现在他的心情之中只剩下归家的开心与即将见到家人的激动。

      朱红的大门,门口正气凛然的一对石狮子昂首挺立。被风吹的摇晃的红灯笼上,印着府中主人的姓氏——竹字。一块整洁利落的门匾,“御史府”三个金漆大字,本是出自先皇之手。这不仅仅是三个字而已,更是一种殊荣。

      要知,在佐月国被先帝御赐牌匾的大臣不出五人,而现在还在朝中主事的就仅仅是他们御史府了。所以,说御史府在当朝是第一官宦世家绝没有人出声反驳。

      现在,竹少夭就站在自家门前,看着比自己出门之时更加宽阔的门厅,心中傲然。他的父亲是他的骄傲,他的哥哥们也是他的骄傲,还有那个懂事听话总是与他心有灵犀的妹妹也是他的骄傲。

      叩——叩——

      刚刚放下门上的铜制叩环,门缝中开,一个身着仆役装束的老人躬身出门,看到竹少夭的那一瞬欣喜之情盈满脸庞,一时高兴的不知如何说话。

      “三,三少爷。三少爷回府了!三少爷回府了……”

      高声的叫嚷传遍整个御史府,底气浑厚不似真实年纪,只因他实在太高兴了。三少爷从十二岁就离家拜师学艺,至今整整十二载了。他的少爷已经是二十四岁的大人了,不再是那个冲动不驯的男孩子了。

      “三少爷,您快进屋吧!昨天是皇家春闱的开幕式,这几天老爷都不用上朝,在家休息呢!”看门的老人抬头看看日头,转身冲竹少夭说道,“这个时候,老爷应该在书房吃午饭,三少爷您快去吧!快走几步,没准还能陪老爷吃个午饭。”

      “好的!爹的书房没换地方吧!”竹少夭阳光般的笑容,开玩笑的问道。

      “没变地方。”看着竹少夭飞奔的身影,看门的老人又关心的喊道,“三少爷,不要跑太快!留神点儿脚底下。”

      伴着看门的老人的关心声,竹少夭已经奔至书房门口。

      和谐的阳光射进书房前厅,一张桌子上摆着已经吃过的四菜一汤,这就是御史府的日常吃食,并非每天都是鸡鸭鱼肉,如此简单朴素的生活似乎不像是手握大权的官家。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与奔跑过后特有的粗重喘息声,刚刚吃过午饭的竹涣之抬头看到门外的身影,激动的站了起来,颤抖的出声。

      “小三儿……是小三儿么?”

      苍老的声音提示他已经年岁不小,竹少夭心道,他的父亲已经不年轻了,但却还十分硬朗。

      “爹!”竹少夭动情的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孩儿不孝,这些年未能在身边侍奉。”

      “不,不。”年老的竹涣之连忙快走两步,托起自己的儿子,双眼已经被水汽所蒙,动情的说道,“小三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十二年了,他已经太想念他的小儿子了,当年若不是特殊情况,他绝不会将自己的儿子送离自己这么多年,想起那个人,不由得关心的问道,“对了,你师父最近怎么样?”

      面对那个江湖中的剑王,竹涣之心中只有无尽的佩服。当年佐月国内忧外患,倘若不是这个江湖人物千里奔走于两国之间,不辞劳苦的大战两军之间,最后不顾自身危险的平定叛乱。而功成身退之时,他没有得到任何荣华富贵,而是一身伤痛。虽然不是非常了解其中缘由,但能够为佐月国做到如此的,不论他是为了什么,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竹少夭语塞,凝神静听周围没有人声,就拉着竹涣之疾步走近书房内室。

      “爹,我这次回来就是师傅说近期之内,月都恐有大变。”低低的声音,竹少夭收起平日的玩味。

      “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听竹少夭所言,竹涣之心中顿时关心国家之心越过与儿子相聚的欢乐。

      “师傅在山上除了教我功夫之外,就是三五不时的同几位江湖前辈品茗论剑。不过,日日风雨无阻的却是占星问卜。日前,师傅夜观星象突觉佐月国冰轮皇宫之中隐有邪气,而且看那气势是要对当今太后,昔年天瞾帝不利的。”

      “什么?剑王果真神人也。我确实听闻近日太后身体微恙,已经传唤过三次太医了。”

      “真的?占天密仪果然精确无差!师傅说这次冰轮皇宫之中邪气冲天,太后恐有性命之忧。而且这次的危机只有一个关键人物能破除太后的迷障。”

      “是谁?”竹涣之上前一步,用力的抓住儿子的手。

      要知在如今的佐月国太后的权威并不比皇帝差,所以在如今这个时候太后有危险,是不是意味着又即将有大事发生?有人想要对佐月国不利,所以预先铲除太后这个变数?

      竹少夭不欲父亲着急,连忙交代临行之前师傅的话,“师傅只说是太后之子,天生异人。”

      “哦?是他么?我明白了!”竹涣之点头,他心中已经了然剑王所说之人。而那人也确实在医术之上天赋异禀,絶艳天纵,世间能难住那人的事情还真不多。

      可是,这一时之间要如何找寻那人呢?最近只是听闻那人进京的消息,详情还要细细查探。对了,先进宫向皇帝报告这件事情,是当务之急。

      来回踱步间,年迈的竹涣之已经思考了一系列的细节,到底是何人要不利佐月国?还是针对太后一人?“小三儿,你这么着急赶回来,去回房歇着吧!我还要进宫一趟,将此事禀明圣上,以防被有心人利用。大家也要抓紧时间找寻白王!”

      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书房,竹少夭暗自轻叹。在父亲眼中毕竟只有佐月国是最重要的,否则他也不会居功庙堂而不归隐,也不会让大哥进宫去陪伴那个恐对江山社稷有威胁的妖魔九王爷,二哥也不会因为避嫌而舍弃自己最喜欢的户部职位转而在礼部做个默默无名的小侍郎,自己也不会因为剑王对佐月国有恩就在年少的时候被送去翠篁山拜师学艺。

      而他们家如此的牺牲又有几人能了解,能知道?

      世人皆看到的是浮华之上的朱门酒肉,其中的碧血丹心却又有谁人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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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稚齿笑冰肌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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