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四章 前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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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真的是陷入两难境地。如果答应苍绝，就意味着要食言，况且以鬼禅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如果不答应，就意味着伏仙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无论走哪条路，都将是她不情愿见到的结果。这种感觉就象是站在分岔路口前，无论选择哪条路，等待她的都将是悬崖峭壁。
正愁眉不展，难以抉择之际，一直藏于暗处的鬼禅突然走出洞穴：“她答应你了。”
乔溪诧异，回头望他，心中更加烦乱。因为鬼禅不是会轻易答应这种事的人，那么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鬼禅见他二人不动，又不耐烦道：“还不快去救人？”
苍绝不屑：“你又不是我老婆。”
鬼禅气急，指着他的手都有些发颤：“你……”
“去救人吧。”不及多想，乔溪赶忙打断他俩。
“这个才是我老婆。”苍绝得意地瞥他眼，而后大步流星地跨进洞穴。结果就是将鬼禅气得解开指间裹布，扬言要杀死他。幸好乔溪急忙抓住那只毒手，才得以逃过此劫。
进入洞穴后，三人一同来到伏仙身前。只见他横倒于地，面色已从原先的铁青变为纸白，颈口被咬处也已出现道如蛇形的黑纹，沿脖颈绕成环形，仿佛一条黑绳，随时都会取了性命。
这副糟粕的模样，很难与其尊贵的身份联系到一起。乔溪一时更是不忍，哪还敢再浪费时间，当下便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近他身旁。刚要伸手去扶，却是被突然挡住：“你是我老婆，怎么可以照顾他。”
乔溪回头一望，果然也只有苍绝才能说出这种话。虽然觉得被突然要求做人妻子很怪异，但想到前不久刚应下此事，也便稍有犹豫地缩回手。
苍绝见效果不错，这才观察起地上危在旦夕的伏仙：“此毒……”话到此处又止住。
尾音在空大的洞穴内回荡，一声声击打进每个人的耳间，又缓缓落入心底。除此之外，整个穴内，再无任何声响。
乔溪的双眼一直徘徊在苍绝与伏仙之间，等待着可以决定一人生死的答案，心仿佛像被人紧紧扼住般，艰难地跳动着。
“此毒……”
“此毒……”
“此毒……”
一连又等到三遍重复的话后，乔溪终于再也忍不住，由于心情烦躁，再加上被苍绝这一折腾，吼出的声音也便更大了：“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苍绝并不感到害怕，只是笑着：“老婆，你凶的样子真好看。”
乔溪被这话堵得彻底无言。
“别鸡婆了，你到底还救不救？”倒是鬼禅先发话，明显也已受不了。
苍绝无辜地看向乔溪：“老婆，我似乎打翻醋坛了？”
鬼禅气得：“你……”
“都别吵了！”乔溪一手拧住伸来的毒指，一手又拧住去打的胳膊，大声喊道，“现在是救人，不是杀人！”
充满怒气的声音回荡在穴内，久久不散。
苍绝轻哼一声，收回手捋起衣袖，站定到伏仙身边，表情竟十分严肃：“此毒没有解药。”
“这不可能！”乔溪猛然抓住他的胳膊，“你能解开的，对不对？”
“怎么不可能……”苍绝本是想要继续逗她，却未料到她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失落，也便再笑不出，忙改口道，“当然能解开，只不过怕他不肯。”
“因为你们是仇人？”
“并不全是。”苍绝别过脸，看向地上的伏仙，“而且他现在昏迷不醒，我是怕老婆你也受不住。”
什么受不住？乔溪不管，依然执拗地：“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尽量去做。”
苍绝又转过头来，面上笑容不改：“是我顾虑得太多。”此话确实不假，既然乔溪为救伏仙，可以不停地守在那种用黑炼蛇毒汁所做的臭香旁，就能代表她对此事有多么看重。所以又怎会输在这点小挫折上？
苍绝忽地抬起右手，向斜侧狠劈露出的臂膀，一块鲜肉就此剐下，忍痛捏住肉片递给乔溪，笑得依然灿烂：“拿去喂他吧。”
肉在眼前，还滴着猩红的血。自来妖界后，乔溪虽是见过许多鲜血淋漓的场面，却也从未见过这般架势，顿时说不出话来，傻愣在原地，也不接肉块，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正不断流血的臂膀。
“我的肉长得很快，老婆不必担心。”苍绝将肉塞进她的手里，不忍见她的手沾满自己的血，便别过头看向别处，“虽然很想了结他的性命，但我也不觉得前次赢得有多光彩，所以等他复原后，再决胜负吧。”
原来他再怎么如赤炎所想那般愚钝，也还是发现当日伏仙的功力明显大减，所以即使险些胜过，也并非他的初衷。
“谢……”刚出一字，乔溪又连忙摇头，毕竟说什么感谢的话也都无用，这等程度已不是仅用言语就能表达出。
好不容易憋下这口气后，她忙蹲下身子，正巧瞧见伏仙紧闭的嘴，这才明白先前苍绝话中的意思——他是要表明嚼碎后以嘴来喂。
肉是生鲜的，且还是出自一个活“人”身上，说没有顾虑又怎可能，但眼下时间就是生命，多浪费一秒都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想了片刻，乔溪还是紧皱眉头，闭上双目，将肉含入嘴中咀嚼，待基本碎了后才弯身去喂伏仙。
面对此情此景，一旁的苍绝竟是淡淡地笑了起来。曾几何时，他也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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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感受到这份最真挚的诚意，被喂期间，伏仙竟出人意料的没有做任何抵抗。如果乔溪没有记错，这应当是他们之间第三次吻。而随着时间发展，每次的吻都历经坎坷，且都足以令她心碎。
当整块肉片全部喂完时，乔溪才关注到口中残有的腥味。即刻便顿感胃部不适，连呕多次也只吐出些酸水。其实这三天内，为伏仙的事，她不仅难以入眠，就连食物也是很少吃进。如今腹中饥饿，外加连日都不曾休息，早已是感到头脑发沉，但还是强忍住睡意，因为事情还未就此结束——伏仙脖颈上的痕迹虽是在慢慢淡去，整个人却仍是瘫软在地。
乔溪忍不住问：“为什么他还是这样？”
“只不过睡着了而已。”苍绝解释道。
乔溪闻言，舒一口气，但又见到他血淋淋的臂膀，心中难免酸涨，忙撕下自身衣物，替其包扎。
从未遇过这类情况，她的包扎技术可称不堪入目。总算过了大半时后才勉强包好，眼见那出自手中之物，只得冲眼前的男子尴尬地笑两声。可苍绝却笑得极开心，这也是自失去家后第一次开怀而笑。
但很快，乔溪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伏仙身上，心念着他的伤势，若想得到更好的照顾，便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当即决定将他送回，费劲全身力气才将他搭在身后，心想连起身都很勉强，能凭自己的力气将他安全送回去吗。
想虽这么想，乔溪还是凭借顽固之劲将他带起身。只可惜才摇摇晃晃迈出一步，便被两道身影同时拦住：“你要送他回去？”
苍绝看着鬼禅，道：“想学我？还是先找个老婆再说吧。”他说话素来爱耍嘴皮，其实心里也没想什么，但总能在不经意间将人活活气个半死。这不，鬼禅又被他这席话说得面色通红，整掌完全暴出，那前后皆绿的模样却也不及面色的难看。
瞬间的动作，全然静止。
乔溪忽觉这样实在讽刺，自己就好似个外来保姆，背上趴着个，手头捏着个，眼睛还瞪着个。
“你们……”还未说完便已先行倒下。
苍绝忙不迭去扶，本不想接过伏仙，但无奈乔溪连倒下都死死拽着他的双臂，只好将其二人都扶进自己怀中。由于事发突然，一时又忘记先前所为，竟用那只带伤的手臂去接，当乔溪的身子撞上伤口时，又让他疼了好一阵子。
“倒下一个就算了，还倒下两个。”鬼禅很是厌恶半死不活的人，如今还配成双，更叫他难受不已，便又开始发起牢骚。
苍绝并不将他的话语听进耳里，眼里只关心怀中之人，平日调侃的声音此刻竟也温柔许多：“若是难受，就在我怀里睡会吧。”
宽广的怀很温暖，甚至还可听见平静的心跳，让人感到十分舒适、安心，很想就这样继续……乔溪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顿时慌乱，赶紧推开他，却由于地面坑洼不平，一个踉跄，险些又倒下。幸好苍绝及时扶住，不然伏仙的后脑定会着地。
苍绝捉着她的双肩，再次恢复以往的笑容：“老婆，我可说过我不介意将胸膛借给你，更何况你已是我老婆，还不快回来这里？”说着还将她往怀里推。
经他提醒，乔溪又想到当初刚见面时的情景，脸色顿时白一阵，红一阵，努努嘴想说什么，但感受到背上的压力，想到已没多余时间逗留，便又钻出他的怀，试着迈步。
刚艰难地踏出一步，猛觉身上压力全无，站直弯驼的腰，才发现是苍绝将伏仙接去。
“还是我来吧。”
望见他臂上已染红的缠布，乔溪揪紧袖角，不想再继续麻烦受伤的他。
苍绝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眼左臂，笑容仍是不减：“老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他确实从未骗过，约定也好，所言也罢，一句都未骗过。自从那日与乔溪初次见面后，对她的印象便极为深刻，只因她的坚强，同他娘亲一般。所以即使一个人守着那渺无人烟的雾林，也不觉寂寞，只因那个约定。虽然不是很清楚记得她的样貌，但是心中的那份感觉从未流失，这也是为什么能一眼认出她的原由。
“但是……”
“喂，鸡婆，要送就快送。”鬼禅早已等得不耐烦。
“你……同意？”乔溪不禁更加奇怪，还是搞不明白其真正的想法。
“趁我还不想杀人的时候。”鬼禅作势要去拆裹布。自从遇见乔溪后，他的生活就多了道工序——拆布。拆下又绕上，来来回回，反复不间断。他也很是讶异，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好的耐性。
“那……我们先去了。”除困惑外，乔溪还有些心虚，因为先答应鬼禅不离开的条件，还不清楚该如何向苍绝交代。
正停留在思绪间，腰间突然就被人从后一搂，惊得毫无戒备心的她不免大叫出声。苍绝依势又要在额上亲吻，乔溪见状，赶紧坑下头，不敢再叫。
成功让老婆害羞，苍绝显得十分开心，便由衷地笑了起来。紧接着左扛伏仙，右抱乔溪，快步跑出穴口，展开双翅，直入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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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天空碧蓝如洗，绵软的白云随风漂浮，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碰触。
乔溪顿时失去心情，想过许久的话也终于问出：“我有个疑问，我们先前只见过一次，你为什么要叫我老婆？”想了想，又补充道，“应该说，为什么要我做你老婆？”
苍绝手头一收，将她又搂紧了几分：“我爹说，老婆是用来生娃的。”说到这里，依稀想起赤炎的话，却未注意到面色已然变白的乔溪。“我娘说，老婆得要坚强才行。”仍未注意到怀中之人已然煞白的面色，经过思想挣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婆，你有没有怀伏仙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已听到乔溪大吼：“苍绝，你是把我当母猪使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四章 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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