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红莲》九转琉璃

22、章二十二

　　那一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冷，也更危险。妖界的大军一路来到了人类都城，其势如破竹，大有夷平人界的样子。
　　然而，那红衣妖王却在京城外止步，提出与人类谈判。她拿出了天子玉玺，又与道家的天机先生说了什么，京城刚刚受创的皇族很快与妖王达成一致，签订了人妖和平共处、平等相待的条约。
　　至此，在人界修炼成形的妖怪们必须前往妖界生存，而人类也不能猎杀妖怪。
　　随后，妖王就带着军队四处围剿反抗条约的妖怪，将他们灭杀或带回妖界。
　　于是，久经浩劫的人界迎来了复苏之春。
　　金光寺，深夜。
　　红莲悄悄潜入金光寺，掐了隐神诀后，就直接奔向圆空的院落。
　　院子里的草木已是枝叶枯黄，连春天都无法唤醒它们。红莲用了点妖力滋养，勉强让这些半死之物发了芽。
　　圆空的屋中空无一人，红莲愣了下，取出圆空的内丹，任其在手心漂浮。
　　圆空会在哪里？
　　红莲收起内丹，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她步入自己原本居住的房间，果然，圆空躺在床上睡觉。
　　“大傻子。”红莲悄悄走过去，将内丹物归原主，然后戳了戳圆空的脸。“内丹还给你，我也要走了。”
　　说完，她无意间瞟了一眼床头柜，那上头放了两只草蚂蚱，一只是她送给小和尚觉慧的，另一只……则是她多年前送给小圆空的。
　　“怎么还跟小孩子抢东西。”红莲笑了出来，拿起两只草蚂蚱收入袖带，却被一只手抓住。
　　“不、不要带走。”
　　红莲身形一僵，圆空已借机坐起，他虽气息虚浮，但眼神清明，并无半分昏睡神色。
　　圆空一点点地从红莲袖袋里扣回那两只草蚂蚱，小心地放回原处，然后紧紧看着她。
　　“请不要再离开了。”
　　他如此卑微地恳求着，红莲几乎要眩晕了，她万万没料到圆空根本没睡着。
　　“妖怪不应该与人类纠缠过深，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红莲拍拍圆空的手，示意他松开。“我是寄托了死者怨念和鲜血诞生的血妖，与我交往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圆空只是看着红莲，手越发握紧。“我明白，我早已犯了教条，我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令‘佛子’之名蒙羞，但我不后悔，因为是你。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京城，或者更早一点，死在那个大妖怪手里。”
　　他俯下头，如虔诚的信徒般轻吻红莲的手背。“只有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我无法忍受你的离开，请你不要走。如果是担心血怨之气的问题，我会度化你的。”
　　红莲甩开圆空，后退至门前。“圆空，我先前因上任陛下的命令而来，目的是取走你的内丹并破坏护寺大阵，我与你的相遇并非偶然，你明白吗，我利用了你。”
　　她端详圆空的面容，他与原郎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性格也不一样，这让她稍微放了下心，并准备再也不提转世的事。那是她的执念，如今找到转世，过去的一切也该封存，毕竟死去的人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是血妖，同时拥有人的灵力和妖怪妖力的怪物。若有凡人在一天内连杀九十九人，并在之后承受了九十九人的血怨之气还未死去，那么，此人就会变成强大的妖怪。继承他人的杀戮因果也算在内，我是如此，江枫也是如此。”
　　“而我又在那之后吸收了更多的血怨之气，其牵连的因果数不胜数。天道忌惮我死后血怨之气污染世界，便对我多加纵容，但我身边的人一定会受牵连。”
　　“圆空，你会被血怨之气侵蚀至死的。”
　　话已至此，红莲准备离开。一道淡淡的金光突然拦在她面前，虽然容易打碎，但施法者必定会受到反噬。她冲回去，把圆空摁回床上。
　　他凝聚的力量还未收回，一口血就已喷了出来。红莲俯身按压几个穴位，为其输送灵力，好歹是稳住了经脉。
　　“若是你就这么入了魔，寺里的长老可不会放过我。”
　　她如此警告着，圆空却露出罕见的笑容，天旋地转之间，红莲已被压在圆空身下。
　　“相信我，我会度化你身上的血怨之气，如果一世不够就生生世世，总有一天你会回到原来的样子，我向天道发誓。”
　　天道确认了他的誓言，红莲感觉到自己与圆空产生了某种契约。
　　“大傻子！你这个……”
　　剩下的话语皆淹没在唇齿间。
　　从此，人界再也没有了“佛子”，而妖界也没了那红衣妖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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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不会在晋江发文了，屏蔽锁章太难受了，lofter id：九转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