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负》扶星start

64、第 64 章

　　第64章
　　下了计程车后，辜泽把我拉到了一个老小区。
　　由于天色渐晚，雨又零零落落，我只看到一幢模糊的轮廓。
　　我们停在屋门口，辜泽看了湿漉漉的我一眼，没有放开拉着我的手，而是让左手，不太自然地摸进右裤袋，掏出一把颇有点古董味道的铁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进门没有玄关，正前面是狭窄的楼梯道，左边是一睹墙，墙上有两个琉璃窗，隐约可以看见邻居家的小屋和庭院。右边则是可容两人过的廊道。
　　辜泽也没说什么，继续拉着我向右沿着廊道转进了一间屋。
　　他随手摁开了灯。
　　这是间客厅。
　　淡黄的灯泡瞬间照亮了整间房，也营造出暖意的假象。
　　我依然冷得牙齿微微打颤。
　　客厅显然凌乱，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行李箱。
　　辜泽蹲下去，从里面找出一条宽大的毛巾。
　　我的心，莫名地撞了一下。
　　这条毛巾，分明是我当年在老码巷的时候，给他买的。
　　那时，我用了嗮在他家院里的毛巾抹饭桌，辜叔见了笑话了老半天，说那是辜泽洗澡时用的。
　　出于不可明说的心思，我把那条浴巾带回家收藏了，然后给他买了条新的。纯白的，为了不搞混，我还特意在一角绣了个鲜红的\'浴\'字。
　　他用没用不得而知，因为没在院里看他再晒过。所以如今看到那个狗爬地\'浴\'，觉得羞耻心都快震落了。
　　此时，辜泽拿着这条毛巾，试图擦我湿透的脸。
　　被我侧头轻轻避开。
　　他抓着毛巾的手紧了一些，说，
　　“先把身上弄干，会感冒。”
　　我避开了他再次伸来的动作，凉凉道，
　　“我要回去了。”
　　话音落，他便将手里的毛巾抛在沙发上。
　　他两指捏住我的下颚，把我的脸强行板正，面对他。
　　“闹什么脾气？”
　　他质问。
　　我掀起湿重的眼睫，看他同样潮湿的眉峰，湮黑的眼睫，狭长深邃的眼廓，浸润透泽的黑眸，从鬓发内不期而然渗出的水滴，滑过他刀削斧刻的般下颌线。
　　”我突然觉得，你很…讨厌。”
　　辜泽曜石般的瞳孔剧烈的收缩。
　　“讨厌，为什么？” 他问。
　　“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你哪怕听进了一个字，现在也不会问我为什么。”
　　听听，我现在都会跟阿泽叫板了，我自嘲地想。
　　我固执地与他四目相对，无声对峙。
　　然后，我掰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两三声脚步后，我的手被一双异样湿冷的大手用力拉住。
　　我的一侧肩膀压下稍沉的重量。
　　我呼吸凝住。
　　辜泽的额头轻抵在我肩上，我的余光映进他乌黑潮湿的碎发。
　　他声音很沉很闷，带着一丝不甘的恼。
　　“在邬市，那天吻你，是因为你又消失了，当时我很生气，很慌。”
　　“躺一张床，是因为你在的时候，我才能勉强睡着。”
　　“如果你介意我抱别人，下次要是再有人扑过来，我会尽量避开。”
　　“半个月没联系，是因为……这里。”
　　“ 这是一教授的老房子，我下学期到医院实习，会在他手下。他知道我住校交通不方便，所以让我搬过来，方便以后call我随叫随到。”
　　“这里几年没住人，得打扫，水电网得重开，冬天快到了，这屋是烧煤取暖，老教授亲自来示范怎么把煤烧了。这也是项技巧活，用了几天我才上手。”
　　他闷闷嗓音低音炮质感十足，震得我后脖颈麻麻的。
　　我僵着脖子，一动不动。
　　半晌，憋出一句。
　　“那你好好住。”
　　“你搬过来吧。”
　　辜泽的声音和我的声音重叠。
　　“什么？”
　　我听觉迟钝，奇异地，心跳飞快。
　　辜泽慢慢从身后整个环住我的肩，渐渐收力，额头靠近我的侧颈。
　　他说,
　　“搬过来吧。”

　　我想，我和辜泽同居了。
　　我发誓，我从没想过辜泽有一天会亲口问我要不要和他住一起。
　　怕他反悔？还是太震惊？我不知道。
　　反正，我是半秒没顿，就应了下。
　　我当时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听到了辜泽闷在我颈间的轻笑声，我后悔地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