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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初遇·相知 ...

  •   时光流转,岁月好似一头口渴的猛兽,咕噜噜地喝下了一个又一个四季,转眼间六个春秋便已干尽。它的脚步踉跄了,双眼微眯,醉醺醺地,和煦煦地,但内心的渴望依旧还不未被填满,于是便又招来了下一个春。
      春风携着雪白的柳絮滚滚而来,于空中纷飞,有几点彩色也被这春风在无意中裹挟进了辛府的那方天地中,细看一番,竟是几簇彩色的纸鸢。
      一个小小的身影呆呆地站在这庭院中,抬头看着那空中的点点彩色。
      这是辛奚来到这人间后的第七个春天,尽管他出生便未见过父母,但他在他祖父的身上得到了不输于旁人的慈爱。
      在辛奚痴痴地看着那小院空中的纸鸢时,一道阴影笼罩了辛奚小小的身躯,辛奚抬头一看,熟悉的面容便映入了辛奚的眼中。
      “爷爷”辛奚对着那身影喊道,声音稚嫩而带着几分欣喜。此时的辛赞显然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已苍苍而生,额头的皱纹也被时光狠心刻下了浅浅的印痕。
      “小奚在看什么呢?”辛赞的眼角微眯,嘴角弯出一抹和煦的弧度,问道。
      “爷爷,那个是什么?”辛奚指着天空中那游荡而无居所的彩点,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辛赞顺着辛奚手指的方向看去,说道:“那个啊,那是纸鸢,春天是放纸鸢最好的时节啊!小奚想去放纸鸢吗?”辛奚点了点头,身体些许前倾,眼中满是渴望,嘴中说道:“想去,想去,小奚想去。”
      “那便去吧!”辛赞蹲下身来对着辛奚说道,“不过啊,小奚,这纸鸢终究还是女孩子玩的东西,你可是要做大事的男子汉,只准玩这么一次哦!”
      “哦”辛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内心是十分惊诧的,平时爷爷都不允许自己一个人出府门的,但这次怎么就让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呢?
      “那便去吧,小心点,早些回来。”说罢,辛赞便背过身去走进了房中,此时县中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他去处理,他也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见辛赞回到了房中,辛奚便冲出了府门,喜悦从身上漫溢而出。说到底,他也还是个孩子啊,哪有孩子不贪玩的呢?不贪玩的孩子都是压抑着本性啊!那是很痛苦的。
      出了辛府的府门便是城中最繁华的街,辛奚跑到街上,问街上的商贩买了一个纸鸢,商贩也知道这是县老爷家的公子,也不敢有什么刁难,挑了了一个最漂亮的纸鸢给辛奚。
      辛奚拿着手中的纸鸢,便追逐着天空的彩点出了谯县的南门。
      这谯县的南门外便是一大片的草田,农人的庄稼还未植下,但青青点点的草色便已经涌出了褐色的田土,远处看去如同青色海浪拍打在褐色的礁岩上,久留的鹅黄色的梅花尚未落下,朵朵粉桃便已接踵而上,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辛奚用小手举着纸鸢,顺着那阵阵的春风奔跑了起来,显然,他的努力是毫无作用的,那纸鸢竟未飞起分毫,几次下来,辛奚便气喘吁吁地坐在边上的田埂上了,把那漂亮的纸鸢丢在了一旁。
      “哼,这纸鸢一点也不好玩。”辛奚看着身边的纸鸢气呼呼地道。
      “你一直顺风跑,这纸鸢当然飞不起来啊。”辛奚的身边突然响起一道同样稚嫩的声音。辛奚顺着那声音看去,发现就自己脚边的田埂下竟有一个小女孩,灰色的麻布衣上满是破洞和补丁。
      她的手中拎着一个破破的小竹篮,竹篮里是一些不知名的绿草,脸上则满是污秽,那一块块的不知是否是泥巴,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她是那么地平凡而不起眼,站在田野中仿佛和那淤泥融为一体了,使得辛奚竟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脚边竟然还有一个人。
      “你是谁?你会放纸鸢?”看着眼前这个满是泥泞身影,辛奚疑惑地问道。但那小女孩竟没有理会辛奚,自顾自的在田埂上翻找着些什么。
      见那女孩不理自己,辛奚心中有些许不舒服,但是他记得他爷爷一直教他要待人以礼,便学着大人的语气开口道:“敢问姑娘这纸鸢如何使得?能否赐教一二?”
      听着辛奚说话的语气,那小女孩也不禁噗嗤地笑出了声,但又马上意识到有些许不对,便又把笑出的声音生生地截了回去,而后说道:“你自己玩去,别妨碍我找野菜。”说完,便又在田埂上翻找起来,开始点点远离这个没有生活之扰的小男孩。
      这下辛奚便有了几分气恼,他记得他爷爷教他的是“待彼之以礼,彼还之以礼”,但这小姑娘不讲道理的行为显然与爷爷说的大不相同,于是辛奚便跟上那小女孩,一把抓住了她那脏兮兮的手腕,说道:“你怎么这样?我和你说话你怎么爱理不理的?”
      “我为什么要理你?你只不过是个在温柔乡里的贵公子,你又怎受过金人的欺压?你又怎知我们的生活?”那女孩说道,两弯稀疏的眉毛倒竖,语气中满是恼怒,“你给我快放手!有本事你去把那占我们土地的金人赶跑了,在这里欺负我算什么?”
      听到那小女孩竟这般说自己,辛奚也愈发的恼怒,就算是小男孩也不愿自己被看轻的,于是便说道:“我就是不放,你能那我如何?”
      虽然辛奚只有七岁,但小小手中的力量已是那小女孩所不能抗衡的了。
      见辛奚竟毫不讲道理,那小女孩便开始奋力挣扎了起来,可是她越是挣扎,辛奚的手便抓得越紧。
      “你快放手,快放手!”“就不放,我就不放!”
      同是稚嫩且清脆的声音不断传来,渐渐地,辛奚的声音慢慢地轻了下去,但并不是他放手了,而是他的眼睛仿佛被一盏明亮的光所吸引住了,那是那张满是污垢的脸上的两颗明珠。
      那是小女孩漆黑的眸子,那漆黑的眸子传出柔亮而纯白的光芒,直扑辛奚而来,辛奚在那光芒下辛奚失了神。
      “哇”耳边传来的哭声将辛奚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只见那眼前的小女孩竟一口哭了出来,眼泪从那明珠中滚滚而下,顺着脸廓不断地往下淌。
      这下辛奚心理顿时慌了,他还没见过女孩子哭呢,于是急忙把手抽了回来,放在胸打转,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仔细一看,那脏乎乎的小手腕上竟被辛奚捏出了几道红痕。
      那小女孩见辛奚抽回了手,赶忙捧着那带着几道红痕的手腕放在眼前细细地看,轻声抽噎着,每一下都抽动辛奚那悸动而不稳的心。
      辛奚一动都不敢动,良久,那小女孩终于提起那只小破篮,狠狠地看了辛奚一眼,而后便捧着那带着几道红痕的手腕背着辛奚而去,破麻衣所捋起的几丝春风中还残留着微微的哭啼声。
      见那小女孩终于走了,辛奚也是松了一口气,拿起地上的纸鸢,准备继续去放纸鸢。
      孩子啊,就是这样,转眼间便会忘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但辛奚心里总隐隐有几分不舒服,就像是有一块泥巴堵住了那出水口,就像是清澈的眸子里飘进了一颗沙粒,就像是明镜中点上了一滴黑墨。
      那纸鸢是逆着风飞上了天空,但辛奚的心却是飞不起来了,仿佛是有一明亮美丽的东西飞进了他的生命中但他却拂手拍开了。
      于是,在辛奚不断的失神与回神中,那天空变缓缓暗沉了下来,空气中的风也没有了那般和煦。
      那脏兮兮的面孔也在辛奚不断的失神与回神之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那对明亮得可以揉进水的眸子却更加清晰。
      几缕炊烟从远处的草房上升起,陡然间,那天空也在这灰色的炊烟的熏染下灰暗了下来,像一块青灰色的灰布不断地往下压,四角先落下,中间的随后而至。辛奚向着城门的方向望了一眼,人影已经很稀疏了,于是便收回在空中飘荡的纸鸢,往城门走去,步伐有些许急促,他也怕他要是回去的晚了爷爷会责备他。
      就在辛奚刚走过田埂,来到大道上时,发现前方的一小簇竹林里不知为何围着五六个人,看身高应该是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孩子都喜欢凑热闹,辛奚也不例外,于是他便悄悄地靠近那堆人影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这几个孩子的装束和样貌和汉人很是不同,很显然这是驻扎在谯县的金人的孩子,虽然都还没到二次发育的年纪,但他们普遍都比辛奚高一个头,可辛奚却并不怕他们,平时在府中也时有金人的孩子过来,但他们对自己和爷爷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从未欺负过他。
      辛奚来到那几名金人的孩子身后,只见他们围着什么在谩骂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还不时地推搡着,拿地上的泥土往中间丢去。于是辛奚便蹲下来从那林林落落的□□看看中间到底是什么。
      咦?竟然是个小女孩?
      辛奚心里感到很奇怪,这么多的人围在这竟然是在欺负一个小女孩,再仔细一看,这女孩手边的破篮子为什么这么眼熟啊?
      还有这身破衣服,还有那对明晃晃的大眼睛。当辛奚看到那女孩拄着地的手腕上竟然隐隐有着几道红色的血痕时他终于不淡定了。这分明就是此前那被他抓疼弄哭的女孩呀!
      但是这小女孩居然没有哭,眼眶中的水珠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死死地挡住了出不来。辛奚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有了着落,而又有着什么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小女孩呢?”辛奚脱口而出,没有任何考虑,径直来到了人群的中央。
      “这是谁啊?你们认识吗?”一个孩子对着边上的孩子问道,他的穿着细看上去仿佛比其他的孩子要好上几分,显然是这群孩子中领头的。
      “这是县守令家的孩子吧,我之前和父亲去他县府中时瞧见过。”另一名孩子答道。
      “原来是守令家的公子,看在你爷爷为我父亲做事的份上你就快点回家吧,我们也不为难你。”那领头的孩子说道。
      “那好,我要把她也带走。”辛奚指着身旁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说道。
      “那不行,那是我家佣人的贱种,照理说也是我家的人,就算是物件你也不能说是想带走便带走吧?”那孩子说道,往下看的眼神令人很是不舒服。
      “那我便在这了,你们不许欺负她!”辛奚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倚仗,但话语中底气十足。
      “你们汉人都是这般给脸不要脸的吗?说到底你爷爷都只是为我们办事的一条狗而已,你有何能耐管我?”那领头的孩子说道,语气很是傲慢。但是,当他话音刚落,一个不大的拳头便自下而上地印在了他的腮帮子上,他的腮帮子瞬间便鼓起来了,红肿得似乎有血往外渗。
      这拳头的主人俨然便是比那金人孩子矮了一个头的辛奚。“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爷爷!”辛奚的语气寒冷而布满刀芒。所有的孩子在辛奚出手打人后一时间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辛奚竟然敢先动手打人,但那金人孩子的怒吼声很快便使得边上的其他孩子回过神来
      “小子,你敢动手打我?大家给我打他!”那孩子捂着腮帮子吼道,而后便扑向了辛奚,其他孩子见状也挥舞着拳头冲向辛奚,但他们大多是普通士兵的孩子,对于辛奚有着些许顾虑,也便没有全力地去殴打辛奚。
      但人数毕竟多呀,辛奚只好抱着头保证自己的要害不受到攻击,而后拉着那小女孩的往外挪动。
      “爷爷!”辛奚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城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这一声“爷爷”使得那群孩子停止了对辛奚的殴打,怔怔地望向城门的方向,就在这些孩子停手的间隙,辛奚便拉着那小女孩跑出了那群孩子的包围,背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待这些孩子回过神来,辛奚和那小女孩已经跑出了好些远了,但那领头的孩子竟还追向了辛奚和那小女孩,而后其他的孩子也便跟着那领头的孩子追过来。辛奚见他们还追赶过来,便拉着那小女孩左拐右拐朝着城郊的一座山上跑去。
      夜幕像寒夜的被角一般渐渐扯上,将天地都蒙得黑黑的,黑的已经看不到后面是否有人在追赶,但辛奚还是拉着那小女孩不断地往山上跑去,那小女孩也任由辛奚拉着,一言不发地跟着辛奚往山上跑。
      “沙沙沙”,是两旁的树枝刮着辛奚的衣服的声音,“沙沙沙”,也是天空中的水滴化为丝线不断飘落的声音的声音,雨丝虽细,但没一会辛奚的头发便湿了,辛奚感觉道小女孩另一只手也握住了自己原本是拉着她的手。
      雨丝混在黑暗中不断地游走在辛奚和小女孩的身上,于是连黑夜顺着雨丝流动了起来,和着山间古怪的树枝,点点增添着两个未满十岁的孩子的恐惧。
      辛奚能够感觉到身后的小女孩在颤抖,这是对自然最原始的畏惧,孩子都是惧怕黑暗的,辛奚显然也是愈走愈害怕,但身后的女孩紧握的手仿佛在告诉他不能畏惧,这是一种莫名的勇气,就和他当时出拳打那孩子的勇气一般,都是不知名的,无端的。无端的勇气最是可怕。
      走着走着,辛奚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抹微光,似夏夜中的萤火般忽闪忽暗,忽明忽灭。辛奚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聚集的水滴抹去,然后在定睛看向那抹微光。
      那微光就在那里,尽管昏暗,但确确实实就在那,前方的某处。这微亮的火光给这两个满心恐惧的孩子些许安慰,抵挡着黑夜带来的恐惧。
      于是辛奚便加快了上山的脚步,往那点微光逐步靠近,光,是在浓如水般的黑夜里人们最大的倚仗。
      随着辛奚两人的脚步,那点光芒也在向着辛奚两人靠近,依旧飘忽但在逐渐放大,辛奚仿佛可以感受到那点光芒带给他的温暖。走得近了,四周的树枝丫杈也渐渐地隐没了,露出了山顶的一大片空地,一座小小的寺庙便出现在了辛奚的面前,小小的寺庙里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吱呀~”辛奚推开了那小庙的木门,木门上的红漆已经有些许剥落了,但木门依旧是十分完好的。
      辛奚刚迈入小庙,便是一道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只见那目光的源头坐着一个比辛奚大上几岁的小和尚,他虽然看向这边,但手中的木鱼确实没有停下,嘴中也继续念着经文。
      小和尚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老和尚,老和尚闭着眼睛,双手滚动着念珠,嘴中也念着佛经。
      “义端,好好念经,心无旁骛!”那老和尚开口道,声音沉稳而洞彻心扉,辛奚两人便站在门口处不敢迈动一步。
      “我在念呢,师傅。”那名为义端的小和尚答道,而后便转过继续念经,不再理会辛奚二人。
      半晌,那老和尚仿佛念完经文了,睁开眼起身看向辛奚二人,只见那老和尚的双眼深深陷入了眼眶中,皱纹遍布了整张脸,八道结巴盘踞在窸窸窣窣长出的白发上,但苍老的面庞上竟是没有一点老年斑,满身的精气仿佛都汇聚在了那张苍老的面孔上。
      “两位小施主,夜访小寺有何事吗?”那老和尚开口问道。
      “我们二人为人追赶至此,且饥且寒,望大师能够让我们留宿一晚,明早便走,我家便在这山下的谯县中。”辛奚开口道,他的嘴角有些许淤青,渗着点点血迹,虽然在被打时他已经捂好头了,但那些拳脚还是冷不丁地砸在了他的嘴角。
      “这样啊,义端,你带他们到边上去吧,把我们的被褥给他们,然后再帮他们生一堆火让他们烤烤吧!”说着,那老和尚便转过身去,“对了,桌上的贡品也给他们吃吧,这两个孩子也是可怜,我佛慈悲!”说着便坐回到了蒲团上,继续诵经。
      见状,辛奚便拉着那小女孩对着老和尚微微鞠躬,道:“谢谢师傅”而后那名叫义端的和尚便上前来领着二人走到佛像身后的一个角落,捧来了两床被褥,并且给他们生了一小堆火,飘荡的火光将那春雨中的寒意丝丝缕缕地剥夺。
      “我叫辛奚,你叫什么名字呢?”辛奚开口对着蜷缩在角落的那个小女孩问道,那小女孩浑身都湿透了,水珠顺着根根头发往下滴,那个小破篮也在上山时不知被哪根树枝给钩下来。
      “我叫赵染瑜。”那小女孩懦懦地回答道,眼中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染瑜,赵染瑜”辛奚重复了两遍那名字,然后说道,“好好听的名字啊!但是……”辛奚看着赵染瑜,眼神中有些许疑惑,显然这名字是一般人家所取不出来的,但这赵染瑜的穿着显然昭示着她出身的贫寒。
      “但是什么?我不该叫这个名字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这样应该叫什么阿猫阿狗比较好?”那女孩毫不避讳地说道,“我母亲是宋人,是被金人掳掠而来的,我没见过我父亲。”说完,那赵染瑜便不再说话。
      辛奚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便说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说完便也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在这个小庙的小角落中便只剩下柴火细小的噼啪声。
      过了一会,赵染瑜又开口了,说道:“我母亲本来是宋人,当初是康王的小侍女,但后来金人南下了,康王跑了,而我母亲也被金人掳掠了过来,那时我的母亲才十多岁,后来我母亲便和一堆亲王宗室来到了北方,我的父亲是那群亲王中的某个,我的名字也是我未曾谋面的父亲为我取的。”
      辛奚听完赵染瑜所说,也是沉默了良久。对于金人掳掠宋人这事实,辛奚的爷爷也曾提起过,但说的不多。
      过了一会,辛奚也是开口说道:“那你要比我幸运,我父亲在我还没有出生便没了,我的母亲也是在我出生后便离我而去,是爷爷把我一手带大的。所以我不允许有人侮辱我爷爷。”辛奚说完,抬头看向赵染瑜,只见赵染瑜竟然也在看着自己,明亮眸子的深处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了,湿润了。
      确实,黑夜里的人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隐伤,只有在摇晃的火光下才会露出点点阴影,或大或小,但都藏在彼此的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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