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甜文》風神

18、短篇2：几夜星光

　　备注：
　　《几夜星光》初稿。
　　女主：霜几夜
　　男主：祁天

　　大佬只想退隐江湖（娱乐圈）

　　第一章 大佬归来

　　梦幻，缥缈，宛若银河之上仙子手中飘舞的彩带。

　　窗外如幻如梦的极光让霜几夜心神恍惚，连头顶直升飞机的喧嚣声和飞行员的惊慌声都没有听见。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明星机场，外面温度30摄氏度……”广播里标准的礼仪女声响起。

　　霜几夜从睡梦中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还处于游离状态的眼神淡淡向周围扫了一圈。

　　前方笑容和身材同样姣好的空姐正在向身边的乘客解释：“飞机正在滑行……”

　　霜几夜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她差点忘了。

　　自己现在不在挪威，已经回到了明星市。

　　想到自己目前身处的状态，她深邃的瞳孔中泛起一层幽幽的暗光。

　　“本架飞机已经完全停稳，请您从前登机门下飞机……”广播中礼仪的女声再次响起。

　　霜几夜深吸一口气，阖上眼睑。下一刻，她骤然睁开双眸，眼中之前的幽暗光芒已经消失，充满了坚毅之色。

　　她随着人流走出接机口，昂首扫视了一圈对面的人流。

　　她搜索的视线飞快锁定在一个高举的红色接机牌上，上面只有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Y”。

　　高举牌子的人被前面的人挡住看不真切面容，只能从忽高忽低的牌子看出来对方在努力向上蹦跳，让牌子更加显眼。

　　霜几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啪嗒！

　　一声，红色的接机牌从对方手中掉落在地上。

　　霜几夜弯腰捡起牌子，再抬起头便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眼前的中年男人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挂着沉重眼袋的眼睛红通通，眼眶里泪珠打转，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滚落下来。

　　霜几夜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陈柯，自己的经纪人，性情中人。遇到大喜大悲之事，总会控不住痛哭流涕。

　　不对，现在是前经纪人。

　　霜几夜在心中纠正了一下。

　　“还，还活着。真是太，太好了……”陈柯心情一激动，眼睛里打转的泪珠终究没忍住，扑棱扑棱滚落了下来。

　　就在他擦眼泪的空档，霜几夜装作不认识他的神情从他身边飞快走过去。

　　“等，等等我！”陈柯一边擦眼泪，一边从后面追上来。

　　陈旧的汽车内，长时间的沉默。

　　霜几夜抬眼望向窗外飞掠过的景象，心中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高耸入云的大厦，崭新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辆，奇装异服的人流。

　　这座城市依稀带着十年前的影子，却又和十年前完全不同。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颇有感触说道：“我不过是去看了一场极光，一眨眼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陈柯一路一直在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此时见她主动提起此事，心情一激动，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一辆白色汽车。

　　“你失踪之后，大家找了许久。最后，外交施压的法子都试过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陈柯想到十年前那段天昏地暗，彻夜不眠的日子，心猛地一揪。

　　霜几夜听到他的话，将目光从窗外移到他的身上，轻声笑道：“辛苦你们了。虽然这么说，可是对我来说，十年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

　　一眨眼的瞬间。

　　不是比喻，是现实。

　　霜几夜那日在挪威包了一架直升飞机想去和空中的极光来一个亲密接触。

　　当她心满意足落回地面的时候，才发现倏忽之间，时间过去了十年。

　　她斜了一眼，端详着陈柯脸上中年人独有的沧桑。

　　原来真的已经过去了十年。

　　她的心中再一次对时间的飞快流逝产生了切实的实感。

　　“现在回小筑吗？”霜几夜放松身体倚靠在松软的座椅上。

　　陈柯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道：“小筑还未打扫，现在不方便住人。我们现在去的是公司的别墅。”

　　霜几夜闻言，眼眸飘了下，笑着打趣道：“看来公司这十年发展不错，竟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别墅。”

　　陈柯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和自己笨拙的话相比，还是让她亲眼见一见残酷的现实比较直观。

　　汽车一骑绝尘，从繁华的都市中心穿过，向荒凉的郊外驶去。

　　随着他们距离目的地越近，霜几夜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幽暗。

　　陈柯不敢看她的表情，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汽车已经熄火，过了一个小时。

　　车上的两人都没有下车。

　　霜几夜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下车的打算。

　　她幽深的眼眸越过车玻璃，紧紧盯着前方在昏暗的黄昏笼罩下，完全一派鬼屋模样的“别墅”。

　　陈柯与她恰恰相反。他很想逃出这恐怖的狭窄空间，只是身边人的视线太过可怕，他的双腿直打颤。

　　良久，霜几夜动了。

　　她缓缓转过头，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审视着陈柯欲哭无泪而苍白的脸。

　　霜几夜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举轻若重搭在陈柯的肩上，微微偏头对他勾唇一笑，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解释一下！”

　　砰咚！

　　一声巨响。

　　陈柯心头的恐惧上升到极限，再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滚落了下来。

　　“你失踪之后，SKY解散，资本都跑了。上面虽然扶植了几个新人，但是都没怎么火就灭了。现在公司旗下的艺人屈指可数。年年账目都是赤字。若是，今年再没有盈利，很可能就要破产了！”

　　陈柯跪在地上，头死死抵在地上，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一股脑将全部实情说了出来。

　　霜几夜闻言，身体一僵，神情愕然。

　　“是我的错？”她的手指指向自己，莫名有些几分心虚。

　　古都景点。

　　“卡！”

　　又一个镜头顺利完成，今日的拍摄进度很快。

　　“大家辛苦了，今天时间很充裕，暂时休息下，不需要着急。”导演笑容满面对众人招呼道。

　　刚刚完成镜头拍摄的九方东皇听到他的话，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他今日所有的镜头一遍过，便是为了早点结束拍摄，赶回明星市。

　　“导演，我不需要休息，可以继续拍摄。”九方东皇走到导演的面前提议道。

　　一米六的导演仰头望着一米□□的九方东皇，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头顶压力山大。

　　“可是，大家都累了。”导演目光向四周飘忽，寻找支持者。

　　一身凌厉气息的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用冷冷的目光也一一扫了一眼周围的工作人员。

　　“我们不累！”立刻有工作人员一跃而起，顶着额头上的黑色粗线和脊背上的冷汗应声道。

　　导演的笑容僵硬了。

　　良久，他才挤出一丝笑容仰头对巍峨如泰山的男人用商量的语气道：“那，继续拍？”

　　“下一个镜头！”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飞快忙碌起来。

　　和九方东皇对手戏的女主角一役的演员在一旁角落，身体不断颤抖。

　　九方东皇不知发了什么疯，今天一连拍了三天的进度。后面几场戏的台词，她还没有背熟。

　　想到关于对方在片场的恐怖传言，她只想现在因为过劳晕过去。

　　距离明星市更远的地方。

　　准确地来说，是万里之外。

　　一片葱葱郁郁的森林，从空中俯视望去十分美丽。祥和。

　　不过，一旦人进入其中，便会发现外表美丽的森林内尽是危险恐怖。

　　直升飞机上，祁天最后检查了一遍行装，戴好墨镜，对身后的后勤人员比了一个准备完毕的手势。

　　下一个瞬间，他张开双臂，面朝天空，仰头向下跳跃下去。

　　在他跳出的瞬间，飞机深处的角落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收到信息的绿色信号一闪一闪。

　　所有后勤人员目送祁天落入广阔无垠的原始森林，久久移不开视线。

　　全程扛着镜头拍摄的金发青年忍不住擦了一下眼角渗出的泪水。

　　“他真的能活着从原始森林走出来吗？”他回头向其他人问道，想寻找一丝安慰。

　　所有人垂首不语，脸上神情像是刚刚参加完葬礼一样。

　　“原始森林内没有任何信号。他若是求救，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救他。”金发青年干脆放下了摄像头。

　　“他有指南针！指南针可是中国伟大的四大发明之一，一定会指引他走到终点！”一个肤色黝黑的壮士高声说道。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神情振奋，灰色的眼中闪现一抹希望的亮光。

　　没错，他有指南针，一定会平安归来。

　　“咦，祁天的手机有消息。”终于有人发现了角落拼命闪着绿光的手机。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有人好奇问道。

　　祁天平日没有和人通话或者互发信息的习惯。

　　手握手机的男人好奇点开屏幕。

　　“请输入密码”

　　手机傲娇地表示拒绝。

　　众人仰头面面相觑。

　　“消息跳出来了。”眼尖的金发青年提醒道。

　　众人再次齐齐低头。

　　“请输入密码”的屏幕最上方，显出一条信息，内容显示了一半。

　　金发青年在祁天身边学过三天中文，没有任何悬疑地担任了信息内容的解说。

　　他口齿不清，一字一顿，翘着舌头念道：

　　“Y，回来了……”

　　第二章大佬要退隐江湖！

　　SKY组合，成员三人，十五年前出道，十年前解散。

　　虽然出道只有短短五年，其辉煌成就却让所有人望尘不及。

　　第一年，最佳新进艺人，年度最佳单曲。

　　第二年，最受欢迎团体，最佳专辑奖……

　　自那之后，SKY发展迅速，年年包揽海内外大大小小各种奖项。

　　霜几夜拧眉想了会，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最初的周销量最高专辑保持记录和之后的全球销量最高专辑记录。

　　毕竟自己刷新自己的历史记录，内心的成就感溢于言表。

　　那时，身为辉煌的SKY组合坚实后盾的便是经纪人陈柯。

　　霜几夜视线向下看着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陈柯，轻轻叹了口气。

　　她弯下身，声音不再那般冰冷：“别哭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公司倒闭。”

　　哭声骤然停止。

　　陈柯抬起头，睁着红通通的眼睛，脸上神情颇有些不相信：“真的？”

　　霜几夜张口正要回答，心中莫名响起警钟。

　　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刻重新抿紧了唇。

　　陈柯见她突然沉默，眼一闭，嘴一张，就要再次大声哭出来。

　　霜几夜的太阳穴刺拉拉地疼。

　　罢了。

　　当初他们三人组成SKY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送上业界的峰顶，中途经历无数波折。现在的情况总不会比那时更加凄惨。

　　哪怕出现最坏的情况，自己可以先掏腰包缓过去。毕竟娱乐圈圈钱挺快。

　　霜几夜思索了片刻，自己现在身家有多少。

　　“应该挺多的，足够一辈子躺着吃香喝辣。”

　　她不记得确切的数字，只能以五年辉煌的艺人经历为根据浮现一个模糊的印象。

　　一个完全错误的印象。

　　对此尚且一无所知的霜几夜，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大方道：“包在我身上。我是不会让你失业的。”

　　依据陈柯的性格，他一旦失业，一定会再无法就业。

　　娱乐圈的人情世故太黑，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不能要求更多。圈外各行各业则普遍对35岁以上的中年男人不友好。

　　霜几夜感到自己头顶浮现一道明亮的光芒。

　　这是做善事会受到上天眷顾的天启吗？

　　她微笑抬头，看到了头顶忽明忽灭的路灯，笑容僵住。

　　“走吧。去鬼屋，不，去别墅。”

　　霜几夜抬脚向前方未知的别墅走去。

　　昏暗，除了昏暗没有词汇可以形容眼前的别墅。

　　“不会欠电费被断电了吧？”霜几夜的太阳穴再次痛起来。

　　“不会的。我昨晚半夜刚刚打扫完。而且，这里还有公司的其他艺人。”

　　陈柯轻车熟路走上前打开玄关的大门。

　　开始只是门前一道微弱的灯光，随即别墅里所有的灯齐齐打开。在这偏远的地方，明亮的灯光让人心中踏实不少。

　　霜几夜的脸色却变了变。

　　她一把揪住陈柯的领口，厉声喝问：“是谁在这种荒野建这种豪华别墅的？”

　　她心中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公司会濒临倒闭。

　　陈柯飞快招供道：“董事长说这个地方未来会是明星市的中心，所以斥巨资买地专门建设……”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灯火辉煌的别墅，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无论看多少遍，他都不习惯这种豪华到奢侈的建筑。

　　尤其，别墅明明是按照欧式风格建筑，门口却蹲着两座金黄色的大狮子。

　　董事长说这叫做中西结合。在他看来，这明明是不伦不类。

　　霜几夜冷笑：“原来是投机失败，所以公司才会濒临破产。”

　　“董事长也很自责，事后也做了很多事情来弥补。”

　　陈柯想为上司说几句好话，却突然一顿。

　　他的脑海中浮现市中心公司大厦醒目的模样，尤其是大厦天台上落满尘埃的几架直升飞机。

　　难道公司的困境不是运营出了问题，而是花钱太多了？

　　“算了。日后找个傻子，把这块地和别墅都卖了，填补亏空。”霜几夜当机立断。

　　陈柯的眼皮跳了跳，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当初买地的时候，董事长还特意和政府签了附加协议，答应五十年内不转卖。

　　他看着霜几夜走进别墅内，理了理被揪出褶皱的领口，暗自决定了暂时不揭露更深的真相。

　　等她哪天心情好了，再告诉她。

　　“一楼有录音棚、练舞室、厨房、书房和休息室。二楼住了几个新人，最近刚刚成立为galaxy组合出道。三楼住的是公司近年力捧的歌手组合SEA，和SKY一样也是三人组合。”

　　陈柯一边在前领路带霜几夜走上三楼，一边兴致满满介绍。

　　霜几夜越听他的话，眉头愈加锁紧：“怎么都是组合出道？”

　　陈柯对她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上面的方针是团结就是力量，少年之间为了达成共同目标迸射出的热血友情总是最吸引人。不过，公司旗下也有几名单独出道的艺人。东皇现在就被评为演艺圈硬汉第一人。”

　　霜几夜听到熟悉的名字，眼中微微有几分惊讶：“小九竟然出道了？明明以前只是让他当模特穿女装摆拍下，就露出一副要咬舌自尽的表情。”

　　陈柯眼皮飞快跳动，惊讶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虽然，九方东皇小时候宁愿咬舌自尽也不穿女装，最后还不是被你们三个混世大魔王在嘴里塞上毛巾换上女装。

　　陈柯无奈摇头。加害者总是如此轻易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

　　“记住，不许将霜几夜生还的消息泄露给任何人！不许她离开别墅到处惹是生非！一切等我回来再议。”

　　陈柯想起昨夜电话里九方东皇命令的话，心中咯噔一下。

　　东皇这是要报仇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恰巧十年。

　　“哪一间是我的房间？”霜几夜不知他心中所想，正徘徊在三楼的客厅里。

　　“客厅左边一排是SEA三人的房间。右边依次是厨房，露天花园，最后一个房间无人居住。”陈柯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掏出钥匙走过去打开房间。

　　“位置靠西，完美避开清晨的太阳。不错。”

　　霜几夜环视了一圈房间内的精心摆设，嘴角轻扬，望向陈柯。

　　“缺了什么东西吗？”陈柯连忙问道。

　　这间房子的配置和三楼其他三人一模一样。不过，他们三人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需求不同。

　　“太多了。”霜几夜轻笑。

　　“咦？”陈柯不解。这里的家具和摆设明明都是日常必需品。

　　“床和衣柜留下，其他全部搬走。”霜几夜干脆利落道。

　　陈柯差点没站稳撞到门上。

　　“全部搬走？”他再次确认了一遍。

　　霜几夜点点头，给出了让陈柯都无法反驳的正当理由：“我没有在一片土豪金配色的房间生活的恶趣味。”

　　“可是，只有床和衣柜怎么行？”陈柯犹豫。

　　“无妨。我明天出去逛一逛，把缺的东西补全。”霜几夜坐在床边，试了试柔软度。

　　“不许她离开别墅到处惹是生非！”九方东皇冷酷的表情和冰冷刺骨的声音顿时在陈柯脑海浮现。

　　“你需要什么东西，列一个清单，我明天全部给你送来！”陈柯下意识抬高声音。

　　霜几夜抬眸，静静望着他动摇的眼睛。

　　良久，陈柯不敌她的视线，垂下头来。

　　“我先回去了。你今夜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便让人把这些东西搬到仓库。”

　　陈柯想象了一下九方东皇回来后，自己可能的悲惨遭遇，很想大哭一场。

　　他太难了。

　　陈柯告别后，准备开车离开，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闪光。

　　是摄像机的闪光灯？！

　　职业的本能，让他立刻警惕向四周望去。

　　他已经无法阻止明天霜几夜出去惹是生非，不能再让她生还归来的消息暴露。

　　好一会，四周静悄悄，只有头顶忽明忽暗的灯柱在闪。

　　“难道是错觉？”

　　陈柯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别墅。

　　别墅的灯光骤然全部熄灭。乍一看，黑洞洞的别墅轮廓和恐怖影片上常出现的鬼屋一般无二。

　　陈柯打了一个冷颤，飞快爬上驾驶座，油门踩到最大，溜得飞快。

　　别墅内。

　　霜几夜静静地躺在床上，认真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

　　SKY解散了。从此，自己不需要再为了新歌的填词彻夜不眠；不用把同一首歌听上一百遍；
　　不用再四处寻找借口不参加电视台的活动；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且，公司濒临破产的根本原因完全不是SKY的解散导致的资本退出。

　　霜几夜越分析，眸子里的喜色越甚。

　　她蓦得从床上坐起身，恍然大悟：“这表示我已经完全解放了！”

　　她心情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在房中来回踱步。

　　“明天去银行查下自己的身家这些年涨了多少。先买一座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别墅，再买一艘游轮，剩下的放银行吃利息，肯定足够自己后半辈子的挥霍。嗯，一定足够了，我又不投机倒把。”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发出亮光，兴奋地扬声高喊了起来：

　　“大佬我要退隐江湖！娱乐圈，再见！再也不见！哈哈哈哈哈！”

　　海洋的另一边。

　　一名笑容温和的男子深情弹奏完一曲贝多芬的欢乐颂，伸出修长的手指取过钢琴上方摆着一张相框。

　　相框里是淡蓝色的表彰文字：“感谢SKY……”

　　“夷则。”身边一直很安静的听众温柔喊着他的名字。

　　白夷则闻声目光望向她，温柔地笑了笑。

　　“这是什么？”身边的女子注视着他手中的相框，好奇问道。

　　白夷则露出怀念的神情，柔声解释道：“这是SKY将自己出道以来所有收入全部捐献出去，收到的感谢信。”

　　他忽地闭上一只眼睛，俏皮地笑道：“目前，我们依然是支持慈善机构最多的艺人团体记录保持者。”

　　第三章前辈的女朋友？

　　翌日。

　　天色刚刚泛白，霜几夜就因为常年早起的习惯醒来。

　　她打开窗户，一阵银铃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她好奇低头望去，见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男生正在骑单车。

　　“练习肺活量？明明有更简单的方式。”霜几夜靠在窗边低声说了一句。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五点十三分。距离陈柯过来还有几个小时。

　　霜几夜又侧目看了一眼男生认真骑单车的背影，眼中一亮。

　　她回到房间飞快洗漱完，心情愉悦地噔噔噔下了楼。

　　季悠和，十八岁未满，Galaxy组合中年纪最小。同时也是最努力的一个人，从他清晨五点起床用骑单车的方式练习肺活量便可以看出。

　　同时，仍是一个处男。

　　当霜几夜笑容满面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季悠和脸红了。

　　昨夜他们Galaxy所有人都是半夜两点结束便利店的活动一同回来的。回来的只有六个人，绝对没有面前的美女。

　　他仰头望了望别墅的三层。

　　是前辈中谁的女朋友吗？

　　季悠和立刻挺直腰杆，神情紧张：“您，您好！”

　　经纪人常常对他们说，进入这个圈内，一定要懂礼貌，尤其对前辈们要足够尊敬。所以，他一紧张便用了“您”字。

　　霜几夜坦然接受他的问好，应声道：“早上好。”

　　她低头看了看季悠和手中的单车，抬头问道：“这车可以载人吗？”

　　“当然！”季悠和见霜几夜十分亲切地弯下腰开始检查单车的情况，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那我们走吧！”霜几夜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咦？”

　　在季悠和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已经骑着单车载霜几夜离开了别墅十公里。

　　霜几夜没说停，他也不好意思停下来。

　　“姐姐，你要去什么地方？”终于，季悠和忍不住问道。

　　“市中心。”霜几夜坦诚告知，完全没看到季悠和的脸白了白。

　　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车流不息的市中心。

　　季悠和低垂着头，扶着单车，双腿打颤。

　　“你在这里等我。”霜几夜说着一转身便不见了。

　　季悠和闻言抬头要去找她，当他看到面前的人流，又飞快用双手捂住脸。经纪人说过，不能随便曝光。

　　可是人流越来越多，偶尔有人对举止怪异的季悠和指指点点。

　　正当他心里开始慌乱的时候，一顶漆黑的帽子盖在了他的头上。

　　季悠和用力将帽檐下压，看向身边的霜几夜。

　　霜几夜面带歉意道：“对不起，我忘了。”

　　“给你，这个是你送我来的回礼。”霜几夜把手中的一个大盒子塞到季悠和怀里。

　　“这是什么？”季悠和看着包装上优雅的墨字“葫芦”。

　　“吹这个可以练肺活量。”霜几夜轻描淡写回答。

　　季悠和单纯的眼眸一亮，连忙当街对霜几夜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前辈！”

　　果然，前辈的女朋友，一定不会是普通人，肯定也是某个行业的天才。

　　“不用谢，只是回礼。再见！”霜几夜没当一回事，摆了摆手，转身又消失在了人群中。

　　“再见？”当季悠和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哪里都看不见她的身影。

　　霜几夜的心情极好。

　　刚刚她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重磅消息：《X猎人》完结篇发售！

　　霜几夜入坑的时候，《X猎人》已经在连载——断更——连载——断更的路上坚守了二十年。

　　那之后，她又痛并快乐地追了七年。

　　没想到曾经以为的有生之年系列竟然完结了。

　　她第一次真心觉得，时光飞逝真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没有先去银行直面残酷的现实，而是去了书店。

　　此时，陈柯领着搬家公司来到别墅。

　　当他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顿时用脑袋狠狠砸向房门。

　　他原本以为，即便霜几夜出去逛一逛，也有自己陪着，不会让她惹是生非。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只身一人离开这荒野中的别墅。

　　“我真傻，真的。”陈柯正在懊悔中，电话铃声响起。

　　陈柯身体一僵，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九方东皇。

　　陈柯飞快双手捧着电话，面对着门跪了下来。

　　他颤抖的手指刚刚点击接听，电话那台便传来了九方东皇霸道的声音：“我在去别墅的路上。你看住了让她别乱跑。”

　　陈柯听到他的话，恐惧的泪顿时滚落下来。

　　他声音颤抖回答道：“已经跑了。”

　　沉默，电话那头的九方东皇沉默了。

　　良久，一个冷笑从电话里清晰传来：“呵。”

　　咔！

　　九方东皇挂断了电话，飞快掉转了车头。

　　陈柯打击过大，当场晕了过去。

　　霜几夜在书店内用一天时间看完了作者十年的更新量。

　　当她心满意足地合上书页，才发现玻璃窗外亮起了灯光。

　　霜几夜伸了伸懒腰，目光随意从面前的书架上扫过。

　　啪！

　　她手中的书掉落下来砸在她的脚上。

　　“《令和侦探》竟然新出了二十本还没有完结，《桃花树上的白玉光》作者全集……”

　　霜几夜的目光从一本本书上望过去，恋恋不舍。

　　良久，她擦了下口水，毅然决然走到一旁查询图书的电脑前。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骤然响起，霜几夜手指快得飞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泛着幽光的屏幕上的文字。

　　哒哒哒！

　　一旁的打印机源源不断开始作业。

　　两个小时后，霜几夜的手指终于离开键盘，微笑说道：“暂时就这些吧。”

　　她抽出打印出来的书籍目录，走到收银台：“这些，我全都要了。”

　　店员小姑娘望着她手中厚厚一叠书籍目录，郑重地鞠了一躬道：“贵客，请稍等。”

　　她一溜烟跑到楼上喊来店长。

　　书店店长从业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单子。

　　“这位贵客，您也要开书店吗？”店长试探问道。

　　“书店，没兴趣。”

　　店长吞了下口水：“请问您是哪一所学校……”

　　“私人购买。”霜几夜将店长脑海中的所有妄想彻底掐灭。

　　店长握着数目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没见过哪一个人一次性买这么多书。

　　“贵客，您要这么多书。本店人手不足，短时间无法全部准备好。剩下的可否，等上一两日。”店长低头请求道。

　　“没关系。”霜几夜扫了眼收银台，“先结账吧。”

　　四台收银台轮番齐齐上阵，一个小时候账单出来。

　　一直在角落默默围观的店员小姑娘，偷偷瞄了一眼账单最后的合计。

　　下一秒钟，她手指颤抖着掏出手机，打开微博，飞快输入：
　　“震惊！今天书店来了一个土豪！未来三年的销量目标已经提前达成！”

　　叮！

　　对头书店的店员小哥哥回复：无图无真相。

　　店员小姑娘眼睛飞快四处瞧了下，打开摄像头拍下了账单的一角，上传，成功。

　　有了配图，回复纷至沓来。

　　杠精1：P的吧？我不信！
　　咸鱼：哎，这家书店就在我家附近，可惜我要睡觉，云吃瓜。
　　咸鱼翻身：富婆还是霸总？求包养！
　　柠檬：楼上，算我一个！
　　杠精2：给你们看看现实世界的富婆和霸总。配图，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子。
　　……

　　“贵客，您是要吱吱付款还是白熊付款？”店长笑容满面。

　　霜几夜掏出银行卡的动作一顿。

　　吱吱？白熊？那是什么？

　　店长看到她手中的银行卡，立刻补充道：“如此大笔金额自然是银行卡付款，是我糊涂了。”

　　霜几夜笑而不语，将银行卡递过去。

　　银行卡在刷卡机上发出了一声清晰明亮的“卡”。

　　空气突然安静。

　　收银员傻了眼，抬头看看店长。店长脑袋一蒙，抬头看看霜几夜。

　　霜几夜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下，无所畏惧。难道，他们是看到卡里余额被吓呆了？

　　店长双手握着银行卡。他这时候才发现这卡还是磁条卡，不是芯片卡。现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第二个人用磁条卡。

　　“贵客，”店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您的卡是空卡。”

　　霜几夜脸上的笑容僵住。

　　店长试探问道：“客人，您还有别的卡吗？”

　　霜几夜僵硬地摇摇头。

　　一旁吃瓜的店员小姑娘，埋头飞快直播后续剧情：“都散了吧。不是土豪，卡是空卡！”
　　杠精：我就说是假的。
　　咸鱼：幸好没去。
　　咸鱼翻身：我被欺骗了感情。
　　柠檬：自暴自弃
　　杠精2：“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

　　店长将卡递给霜几夜，她却没接，连连退后道：“等一等，让我好好想一想。”

　　说着霜几夜真的踱步思考起来。

　　自己失踪十年，现在不仅是失踪人口，或许还变成了死亡人口，户口被注销，银行卡变成空卡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霜几夜想明白之后，脸上重新浮现自信的笑容。

　　“店长，我打一个电话。”

　　恒星大厦，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却无人敢走。

　　今日，九方东皇从古都景点一回来便坐在公司前台的电话机旁，看看着仇人一样盯着电话。

　　每当有电话铃声响起，他便飞快接过，然后眉头紧蹙将话筒扔给一旁的前台接待姑娘。

　　“要不要告诉九方先生，我们的固话可以转接到手机上？”一旁的实习生悄悄问道。这样下去，她们无法下班。

　　其他人立刻捂住她的嘴：“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静静欣赏九方大人，今夜通宵都没问题！”

　　叮叮叮！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九方东皇皱了下眉头，手指飞快拿起话筒：“你是谁？”

　　一旁的接待已经准备好接住他扔过来的话筒，却见他的神情微微怔了下，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

　　九方东皇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对电话那头正忍不住咯咯笑着的人问道：
　　“你现在究竟在哪？！”

　　第四章还钱。

　　霜几夜报了一个地址之后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九方东皇的速度很快，不到十五分钟已经赶来。

　　九方东皇走进店内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骤然变亮！

　　他无视众人的视线，冷眸一扫，径直走到埋首在电脑边的霜几夜身边。

　　霜几夜眼见屏幕骤然变暗，抬头便看到九方东皇站在身边。

　　她眨了眨眼，举着手对着九方东皇向上比划起来：“小九，你长高了。”

　　九方东皇看着面前和十年前想比一点变化也没有的人，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就在一旁围观的人，以为他要揍她的时候，九方东皇转身走向店长，冷冷递给对方一张黑卡。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店长情不自禁把手中的黑卡又递了回来。

　　九方东皇冷冷一瞥，店长才反应过来，双手握着黑卡回到收银台。

　　角落一直在直播的店员小姑娘，眼睛发直盯着九方东皇，手指在屏幕上盲打：九方东皇！

　　杠精：什么？不要再骗人了！上图！
　　咸鱼：！！！
　　咸鱼翻身：霸总大腿是我的！
　　柠檬：和楼上一起挂。
　　瞬息而至的粉丝：我家哥哥在哪里？！！！

　　九方东皇付完账，眸子一扫定格在店员小姑娘不断闪着消息提醒的手机。他眉头微蹙走过去，寒眸扫过屏幕上不断增加的评论。

　　“侵犯隐私，删除。”九方东皇看向店员。

　　店员像是机器人一样，猛点头，手指飞快点击了删除。删除之后，她还将手机递上前，看样子是让他检查下是否删除。

　　九方东皇毫不客气拿过手机，目光触及到前面几条，手指飞快点了删除。

　　他将手机还给店员，重新回到霜几夜身边，忍着怒火道：“回去了。”

　　霜几夜没有再多嘴，跟着他离开了书店。

　　过了良久，静悄悄的书店中，店员飞快打开手机，又发了一道消息：我今晚要抱着我的手机睡！九方大人摸过的手机！

　　杠精：还是验一验指纹是不是本人再说。
　　咸鱼：跑得太快，刚刚从楼梯上摔下来
　　咸鱼翻身：九方大人摸过的手机，可以拍卖多少钱？金钱.jpg
　　柠檬：我现在就去买十个手机，守在恒星大厦的门口！
　　粉丝：不许抱着我们哥哥摸过的手机！上面还有他的体味！

　　店员看到粉丝的反对，嘴角一歪，眼睛中露出邪光，回复了一句：你们哥哥有女朋友了。人不仅漂亮，有气质，还有学问。

　　店员得意笑着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修饰词全部加了上去：贤惠，温柔，大方，做饭特别好吃。

　　很快，九方东皇的粉丝团便将她的回复顶上了热搜。

　　恒星大厦。

　　众人见九方东皇终于离开，纷纷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叮叮叮！

　　公司内的电话骤然同时响起，众人一惊，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一直在刷微博热搜的员工猛地跳了起来。

　　公关部部长斜眼扫了一下，顿时从座椅上跌落下来。

　　他一边爬起来，一边大声喊道：“一级警戒！……”

　　响个不停的电话终于一个一个接通。

　　“你好，我是《娱乐JUMP》的记者，请问……”某记者。

　　“你好，这里是《铁血男儿》剧组，想问下……”某合作方。

　　“您好，这里是潮阳派出所，有个姑娘闹着要自杀，说是……”某派出所。

　　……
　　回答他们的全部都是同样的话：“您好，本公司不回应任何关于艺人的私事。”

　　恒星大厦，今夜的灯火十分辉煌。

　　此时的九方东皇正行驶在荒野之上，车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你现在是失踪人口，所有身份证明和卡都需要重新办理。在陈柯办好之前，你老老实实在别墅呆着。那里偏僻，没人找得到。”九方东皇冷冷说道。

　　霜几夜笑道：“失踪到了一定年限不是会升级为死亡人口吗？我还以为可以看到自己的墓碑之类。”

　　九方东皇闻言，冷笑道：“有，还不止一个。你如果想去看，我可以让陈柯带你一个一个看个遍。”

　　车外，夜很黑。

　　霜几夜感到心中一阵寒意，她紧了紧衣服道：“不用了。谢谢。”

　　九方东皇瞥了她一眼，探手从后座上拿过一件外套，扔到霜几夜的身上，解释道：“没有利害关系人的申请，法院不会宣告死亡。”

　　利害关系人？

　　霜几夜一怔，眼眸暗了暗。她将身子裹进外套了，紧紧闭上了眼睛，没有搭话。

　　利害关系人，配偶，父母，兄弟姐妹……

　　曾经，她有过唯一的利害关系人，唯一的幸福之源。一切却全部在十六年前戛然而止。

　　九方东皇见她缩在衣服里沉默，以为她困了，也没有再多言。

　　车内，一时间只有音乐的旋律在流淌。

　　直到两人回到别墅，霜几夜还保持紧缩的姿势闭着眼睛。

　　九方东皇皱了皱眉走下车，打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他刚刚伸出双手，霜几夜冷不丁睁开眼睛。

　　九方东皇一怔，立刻双手顺势高高举起放在车顶上，眼中隐隐带着怒意问道：“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刚刚这首曲子真好听，合唱的歌手音色很有特色，就是作词不怎样。”霜几夜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

　　车顶上，九方东皇的手忍不住再次紧握成拳。为什么每次她都能这么轻易扰乱自己平静的心绪。

　　虽然心中各自情绪夹杂，他表面上依然冷若冰霜道：“那你有福了。唱歌的人就是你的邻居。”

　　“SEA？”霜几夜的眼睛亮了亮。

　　九方东皇的眼睛也亮了亮，他眼神向不远处的别墅瞟了一眼道：“你明天来公司。”

　　霜几夜明亮的眼睛顿时黯然失色。

　　“不去。SKY已经解散了。我现在是自由人。等陈柯帮我办好新的证明文件和卡，我就要退隐，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九方东皇听到她的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随即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恐怕，从明天开始，你就要过上负债累累的日子。”

　　“什么意思？”霜几夜抬头。

　　九方东皇从钱包里将之前书店开的收款单据亮在她的眼前，十分冷酷地吐出两个字：“还钱。”

　　从小到大，霜几夜虽然出身并不富裕，却从未欠过人钱财。此时，顿时脸色微红道：“等我的新卡办好了，一定加倍换你。”

　　九方东皇望着她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坚定地拒绝：“现在还钱，还是明天上班。自己选。”

　　霜几夜沉默了。

　　良久，她一把夺过单据，紧紧握在手心，故意重步向别墅走去。

　　她怎么就不知道小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鬼畜，竟然用金钱欺压善良的人。等着吧，等她的卡重新办好，她一定要带着一箱钞票摆到他面前。

　　九方东皇见她气冲冲走进别墅，随手掏出电话。

　　“东皇。”电话飞快接通。

　　“人已经回来了。”九方东皇抬头望向三楼，看到靠西的窗户上露出一抹亮光。

　　他的眼眸暗了下，继续说道：“先给她重新办理户口，身份证。银行卡的事情不急。”

　　对面的陈柯一听，愣了下。霜几夜身上的现金不多，没钱怎么生活。

　　九方东皇吩咐完，什么也没解释，干脆利落掐断了电话。

　　他仰头望向头顶的那层光亮，冷哼了一句：“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中二少年了。”

　　第五章特别顾问

　　第二天，霜几夜一醒来便在楼下看到了九方东皇。她嘴角抽动了一下：“我又没跑，没必要大清早过来堵门吧。”

　　九方东皇冷笑。没跑，那是因为他在这。如果他不在，谁知道她会不会跑。

　　两人仿若仇敌，皆沉默无语走出别墅上车向恒星大厦而去。

　　楼梯口，季悠和一脸呆滞地望着两人离开。他想到昨夜的热搜：那个姐姐是九方前辈的女朋友？

　　恒星娱乐公司，曾在业界摇晃十五年濒临倒闭之际，因SKY异于常人的火热一时间成为了业界的标杆。不过，这是以前。

　　现在的恒星，虽然旗下拥有一些优秀的艺人，比如九方东皇，SEA组合。却因为单一的运营模式并不被业界看好。

　　霜几夜在路上简单看完九方东皇给他的简报，打着哈欠向外望去。窗外便是恒星大厦，一座表面看起来十分酷炫的造型。

　　“这设计怎么通过的？”霜几夜问道。

　　九方东皇抬头扫了一眼，淡淡道：“设计师是海外有名的……”

　　“你们绝对被坑了！竟然将大厦顶端设计成五芒星的样子，这个样式的五芒星可是召唤恶魔的仪式上才会用的东西。公司肯定是因为被恶魔诅咒了才会混得这么惨。”霜几夜双臂环抱，斩钉截铁道。

　　九方东皇的太阳穴隐隐作痛：“那就有劳你降魔除妖了。”

　　啪！
　　一道闪光灯，随后是无数道闪光灯，紧接着人群飞奔而来。

　　“九方先生，您身边的女性便是您新的女朋友吗？”
　　“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位小姐，您是圈外人吗？可以看向这边拍一张照吗？
　　“……”

　　霜几夜低头抬手挡住脸，冷笑了一声。恰在这时，一个话筒被递到了她的面前。一个无比清晰的粗犷的男人的声音经过话筒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我有说过我是小姐吗？”

　　纷乱的人群顿时一片死寂。
　　大厦内的保安此时纷纷赶到，飞快将两人和记者狗仔们隔离开。

　　九方东皇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一进门，看到了公关部的众人皆在，冷冷道：“全部压下去。”

　　霜几夜忍着笑接话道：“中午的时候，发布辟谣声明，对方是公司星探挖掘的新人，性别男，其他涉及商业秘密暂不公开。”

　　九方东皇回头看向她，微微皱了下眉。刚刚的闪过灯拍到了她的照片。

　　霜几夜亮了亮自己的围巾道：“反光材质，专门对付狗仔记者。”

　　这条围巾是她专门定制，面料上涂有一层镜面纳米微粒，可以使拍摄出来的照片曝光不足，无法看到脸。
　　SKY时期，她便时常利用它逃避狗仔的跟踪。不过，她做得太过极端，导致时至今日，网络上连一张她的正脸照片都没有。

　　九方东皇闻言，向公关部部长说道：“照办。”

　　此时，外面准备抢头条的记者也发现了端倪，自己相机内的照片怎么没有拍到脸呢？

　　众人咬咬牙，在空洞洞的脸上打上了可爱的表情图案，美其名曰保护对方的隐私。记者措辞用的对方，故意模糊了性别。

　　霜几夜那句明显的男声也很快被上传了上去。

　　“九方东皇的男友or女友？”
　　“九方东皇身边惊现女装大佬！”
　　“恒星娱乐董事长独孙九方东皇性癖大揭秘！”
　　“恒星未来是否会后继无人？！”
　　“……”

　　各种或恶毒或调侃的揣测都浮上了网络的汪洋大海。
　　众多粉丝在九方东皇的账号下含泪评论：“无论哥哥是什么样子，我们都爱你！”
　　广大粉丝的爱，让无数人心生感动，热泪盈眶。

　　唯独当事人九方东皇恍若无知，不为所动。
　　“说下你的看法。”办公室内，九方东皇坐在靠椅上宛如一个帝王。

　　霜几夜深深陷在沙发里，语气轻松道：“Galaxy解散。SEA单飞，从其他公司挖几个有才能的艺人过来。”

　　听到她的话，九方东皇一点也不吃惊。他也曾如此想过。不过。

　　“老头子不会同意的。”他直接堵死了这条路。

　　霜几夜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道：“那我没办法了。”

　　九方东皇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目光灼灼盯着她。

　　霜几夜感到有些不自在。她挪了挪身子道：“老头子的想法我明白。他想复制SKY的道路，在音乐界独占鳌头。不过，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她微微抬头，眼睛明亮，神情认真道：“SKY只有一个。”

　　“SEA的三人也很优秀。”九方东皇的眼眸暗了下。

　　霜几夜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眸中神情无比坚决道：“祁天不仅仅是天才，他是天才中的天才。夷则和我，即便算不上天才，在各自的领域内也是最优秀的。”

　　SKY组合三人。主唱，祁天，作曲：白夷则，作词：霜几夜。三人从出道开始，协力合作，三人犹如一心。
　　SKY引起人们狂热追捧的原因不仅仅是祁天的歌唱得好，还包括感人心扉的歌词和动人心魂的旋律。

　　普通的一首歌，歌，词，曲，其中有一样出众便会吸引人们的目光。当三者皆无比出色的时候，人们会将其称为神作。当SKY源源不断创造出神作之时，他们便被人们称为了神。

　　九方东皇脸色冷沉道：“他们两人虽然不在了。你还在。你不必排斥现在，将自己困在十年前。”

　　霜几夜的眼中浮现明显的不悦之色。九方东皇顿时明白他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果然，霜几夜冷声道：“不顺应时代改变，默守陈规，等待不可能出现的奇迹，是你们失败的根源。被困在十年前的人，到底是谁？”

　　她看了看九方东皇的脸，突然嘲讽地笑了下：“还有一个办法。你去找一个资产丰富的女人联姻，换取对方的投资，可以延缓这条船的沉沦时间。”

　　九方东皇的脸黑了下来：“SEA已经开始接唱歌之外的活动，成绩还不错。galaxy不仅仅是乐团组合，从一开始他们的定位便是多方面发展。”

　　“连自己旗下艺人的特色是什么都不知道，便到处挖坑。你们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在五芒星下赏月吗？”霜几夜不禁抬高了声音。

　　她听过SEA的歌曲。他们虽然比不上SKY，却拥有天赋，完全可以在这条道路上成为当下时代辉煌的明星。让他们接触其他活动，虽然可以一时扩展人气，却会让人分心。无法一心一意，便无法达到极致。

　　galaxy的季悠和也是一样。从他努力练习肺活量，便可知道，他心中最想成为的是歌手。现在让他去当演员，或者综艺节目的搞笑角色，只会适得其反。若是竞争对手来挖墙角，心里受了委屈的人最容易跑路。

　　空气顿时凝滞。

　　叮叮叮！
　　桌上的电话瞅准时机响了起来。

　　九方东皇接起电话，声音凶狠地应了一声：“谁？”
　　他的眼睛仍看向霜几夜：“都到齐了吗？”
　　“我们立刻到。”九方东皇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旁听的霜几夜，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皱了下。我们？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galaxy已经到了，你先看看他们的情况再详谈。SEA前两天在外市有活动，今天会赶回来。”九方东皇站起身，高大的身体带着威压。

　　霜几夜叹了口气，端起面前未喝一口的茶杯微抿了一口，从沙发里出来：“先说好，我可什么都没答应。我只是看看。”

　　两人刚刚走出办公室，周围一直紧盯着房门的时候和窃窃私语立刻消失了。

　　霜几夜笑着拍了拍九方东皇的肩膀，手却不够长，只拍到他的胳膊：“人气不错嘛。不愧是人气演员。”

　　九方东皇皱着眉看着胳膊上明显的五只爪子的茶水渍印痕。这家伙绝对是报复。

　　两人一路来到公司艺人专门的培训楼层。

　　“看看这个世界，只有你们在疯狂！”
　　“整个世界都在疯狂！”

　　还未走到门口，里面的声音随着空气传播出来，霜几夜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这是什么沙雕台词？”

　　九方东皇眼睛闪了闪道：“歌剧。”

　　他快走两步，抬手推开训练室的门，神情微愣。
　　霜几夜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对他促狭笑道：“哦吼 ，歌剧。”

　　室内，窗户大开。
　　一人敞怀露出腹肌，手指扒在窗户上，像是要跳下去。一个矮个子小不点双手抱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季悠和与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孩子分列在两旁作阻拦状。

　　四人不远处，一个红发男孩和一个蓝色男孩看到九方东皇，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他鞠了一躬。

　　“今日天台的风儿有点喧嚣，较为适宜。”霜几夜笑道。

　　窗台边的四人，连忙分开，站好身姿，声音中带着一丝惧意齐声喊道：“九方前辈。”

　　“在做什么？”九方东皇眼眸凌厉，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看到那人腹肌露出的时候，眼中掠过一道微不可察的不悦之色。

　　“下一次活动是热场短剧，大家在练习如何让感情瞬息间爆发。”中间的矮个子小不点沉声回答。

　　九方东皇沉默了片刻，移了移步子，身后的霜几夜顿时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
　　他声音冷酷说道：“从今天开始，她便是galaxy的特别顾问。”

　　“什么！”室内七人异口同声发出震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