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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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调查完毕后，你正打算回去驻地，却意外地接到了一通来电。
“是的。我确实是在外出。”你礼貌地回答对面的联络员：“请问有什么事情么？是有紧急任务吗？我立马回去。”
“是首领要召见您，大人。”
是首领啊……你应了声，然后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驻点。
你在沉默的夜空下站定，看了看面前伫立的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迈步走了进去。一般成员被召见进入boss所在的顶楼之前是要被要求搜身，确保身上不能携带任何枪支和刀具。
但今天的你似乎是个意外。
穿着贴烫整齐一身西服的男人毕恭毕敬地把你请到顶层，大门两边的守卫提前经过了授意，直接为你拉开了门。伴随着身后关门咯吱的声响，你走进这个昏暗的房间。
“啊，我的骑士！”
在一盏西洋灯下金色长发的小女孩坐在地上涂涂画画，似乎是注意到了动静，抬起头看过来，然后笑眯眯地伸手向你打招呼。
你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从口袋摸出一颗宝石，双手送上。
“请接受我今天的供奉，爱丽丝公主大人。”
爱丽丝高高兴兴地接过宝石，放在灯下看了看，然后转过头，轻轻地在你脸颊边落下一个吻。
“锵锵锵~公主很开心噢。果然细川骑士不像林太郎，只会让我换小裙子。”
“……这样说可真伤到我的心啊，爱丽丝。”
在半明半暗的交界处传来一把低沉、富有成熟韵味的声音。
黑发的首领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紫色眼眸在昏暗间乍现出一丝摄人的亮光，而他却在笑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浮起浅浅的细纹，却显得他的眼窝更加深刻，笑容更加迷人。这个男人像是时光沉甸出来的美酒，一举一动之间，是摇晃好酒时不经意间透出的、使人迷醉的醇厚气息。
他看着你：“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早呢。”
“首领。”
你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
“细川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礼貌呢。”他还在笑。“上次的事……”
“啊。”你想起了些什么。面带歉意：“抱歉boss，请允许我拒绝你让我坐时光机回到十二岁的请求。十分抱歉，我找不到时光机器。”
“……”他的笑容僵住了一瞬间，口吻可惜：“这样啊。那真的十分可惜呢。”
爱丽丝趴在地上画画，头也不抬地喊：“林太郎——不许欺负我的骑士！”
Boss投降般地举起了双手，低头叹了口气：“嗨嗨，公主大人。”
然后他举起的手打了个响指，他办公桌对面的墙壁立马通上电流而变得透明，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这里可以看到港口亘古摇曳的大海，在远处传来的微弱的led灯光。要是天气好的话，你想，或许还能看见星星。
“我就知道你很喜欢从这里看下去。”椅子的滑动声响起，boss慢慢走到你的身边，跟你一起看向玻璃窗外的风景。“从太宰牵着你回来的那一次开始，我就发现你经常会偷偷往外看。”
他侧过头来看你，微微凹陷的眼窝深邃，他像是调笑一般地低声反问你：“距离那时已经过了两年了。是吧，细川？”
“……是的，首领。”
“真的有那么好看么？”他注意到你往外偷瞄的眼神，似乎有些失笑，“我可是已经看腻了啊。”
“没什么好看的。”你收回视线，撞进了boss意味深长的眼睛里。你注视着他的眼睛：“比起横滨港口的夜景，还是首领更加具有吸引力。我偶尔会偷瞄窗外，却在一直注视着您。”
“……”
Boss沉默了几秒。
他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的发言可真是危险啊……真的不考虑一下找时光机器回到十二岁吗？成为首领夫人的待遇要比你现在好噢。”
你顿了顿：“抱歉首领。我真的找不到时光机器这种东西。”
他却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假设：“那要是找到了呢？”
“我也是不会用的，抱歉，恋童……”你从善如流地换了个称呼。“十分抱歉，首领。”
“我听到了噢~”boss笑得吓人。
你对着他缓缓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真拿你没办法啊。”boss揉了揉太阳穴，“好了。接下来讲正事吧。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显现出挺拔的鼻侧两道浅浅的纹路，气势一下子就变得威严地吓人。你知道他现在是港口Mafia的首领，而不是跟你说笑的男人了。
“你的上司，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他顿了顿。“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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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在深夜的横滨街道上。路灯在绿化带两侧无声矗立着，远处有市区热闹的喧嚣声传来，但在你耳边听来更像是港口海岸的浪声。
你一时间有点迷茫，但是你又不知道你的迷茫从何而来。明明你现在有要达到的目的地，有要完成的工作，但你却觉得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惊讶吗？我通知在出任务的中也听的时候，他可是兴奋得说要开酒庆祝，特地让我来通知你。”首领露出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静静注视窗外。“你今天是在追查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男人吧？档案部的人告诉我了。那么，让我稍微来给你提供点特殊情报吧，细川。”
他突然间侧过头，露出几分跟他身上成熟气质违和的神色，对着微微你弯下腰，笑得神秘莫测：“但是我们要做一个交易的哦。”
你微微伸长脖子，在他冰冷的脸侧落下一个吻，歪了歪头问：“是这样吗？首领。”
“…………………………”
“……太宰那家伙都教了你什么啊。”你很耳尖地听到首领面无表情的低语。“早知道我自己养了。”
反正最后boss告诉了你一个名字叫做Lupin的酒吧，说那是织田作经常去的地方。
你在一个巷子里停下，看着门口那个招牌昏暗的Lupin，站在门口停了很久，才伸手推门，走了进去。木制推门的声音伴随着迎客用的铃声响起，有服务员站在吧台后擦拭着杯子，抬头笑着说了一声“欢迎光临”。昏暗的灯光，悠扬的交响乐，冷清的卡座。这里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放逐之地。
而坐在吧台最内侧的文静瘦弱的黑发男人转过头看了你一眼，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注意到他奇怪的神态，但是没有理会他，而是拿着织田的照片跟服务人员交流。你点了一杯Zombie，而隔壁那个男人却忍不住插嘴说：“你还是未成年吧？”
“……”
你选择性无视了他的话，而你面前的酒保却笑着跟你说：“那我把基酒的朗姆换成红葡萄汁吧。好吗？小姐。”
你点了点头，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那个男人。
“是的。确实有见过他，他经常来。”酒保认真地滴入番石榴汁，“但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为什么您会找我问起他呢？”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你说。“我们没见过面。但是他是我的朋友，我想更加了解他。”
酒保笑了笑：“真是奇怪呢。”
“你怎么会认识织田？”在你隔一个座位上坐着的男人叫出了你的名字。“细川小姐。”
你闻言正眼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应该是以前在档案室工作的那个男人。你向他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问：“晚上好。您也认识织田作之助吗？”
酒保插话：“他们和一位先生经常在这边喝酒呢。”
黑发男人迟疑地点点头，然后突然笑了笑。
“啊啊，看你的样子连我是谁都还没认出来吧？我是坂口安吾。”
“……”你想了想，真诚地摇头：“确实不认识。”
他却松了一大口气。然后他接着问：“为什么你突然打听起织田了？他已经……”
“我知道。我只是想，”你顿了顿。“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他而已。”
“为什么？”
你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一个有信念的男人。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但是我觉得，我一定能在他身上找到生命存在的价值，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听到你的话之后反而沉默了。
“……这种东西这么轻易就跟别人倾诉真的好吗？”
你跟他黑色的眼睛对上，疑惑地眨了眨眼：“这并不是些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在为之而努力着，这种事不能说出来吗？”
他怔住了一下，凝视着我，然后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啊。确实是这样。我能说不愧是太宰天天挂着口边的‘我家细川’吗。”
你听到太宰先生的名字，沉默了。
“请给我讲讲织田吧。”你转移开话题。“为什么，他会突然就不杀人了呢？为什么他要收养那些孤儿呢？”
……
你离开Lupin后依旧在大街上游荡。
你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笨拙地点火，然后迟疑着尝试了一口后被烟气呛得咳嗽。连忙把烟头掐灭，以防尼古丁通过这种方式杀害你。
“……织田似乎说过，他退休以后想要成为一个小说家。”那个名字为坂口安吾的男人静静德看着眼前的酒，似乎陷入了回忆。“他说他如果再杀人的话，以后就不能成为小说家了。”
“为什么……？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啊。”他说。“写作这种东西是要用‘心’来完成的。一个漠视生命、失去共情能力的冷血怪物，是怎么样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小说家的吧。这也是他跟我说过的话。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我到现在还记得？”
他沉默了一会，摘下眼镜，用用指腹擦拭了下眼角，然后再戴上。
“你说得没错。确实，在织田身上，你能够得到答案。但是现在他已经离开了，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
那个男人的形象在你心里又凝聚了一点。
“谢谢。”你记得你这样对他说。“我不知道我这样说是否妥当……但我也觉得，对他这段话记得如此清晰的您，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沉默了再沉默，又摘下了眼镜。
你把熄灭的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又咳嗽了两声，继续在大街上游荡。你知道你现在应该要回去休息，因为明天还要处理太宰离开之后留下了的一堆烂摊子。但是你却不想，你也不能。你突然间无法预知明天的模样，你也无法预知没有太宰先生后的未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或许你一直不回去，你就不会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你路经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犹豫了一会，还是像所有的无家可归之徒一样走进每一个亮堂的地方。
你的目光停留在便利店售卖的咖喱饭上。
于是后来，你坐在便利店里泛着惨白光芒的横椅上，使劲往咖喱里面撒辣椒粉，搅拌了两下，吃了一口，只感觉自己从舌头到喉咙到胃都在着火。
真痛啊。为什么织田会喜欢吃辣咖喱呢？
【你的上司，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叛逃了。】
【……漠视生命、失去共情能力的冷血怪物，是怎么样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小说家的吧。】
【细川小姐，】他对你说，【我们私奔吧。】
你自有记忆以来脑子第一次这么混乱。
你突然觉得眼前的视线有点模糊，第一反应是敌对势力在你的咖喱里面藏了毒药。但你检查了半天，突然往脸上一抹，才发现自己左眼流出了水迹遮挡视线，而装置有珍贵宝石的右眼流出了一行灼热的血。
……真奇怪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