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南飞》云阿四

8、第七章 鱼肠栈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林北燕立马打起精神，看来这中阳久攻不下，南越终于沉不住气了。
　　“昨天晚上，他们皆是轻装，身手灵活，估计是精锐先锋部队。”都尉若星很尽职。
　　“立即送信至中阳。”
　　“是。”若星顺势跳上马，往中阳方向而去。

　　林北燕穿上盔甲，带上头盔，大踏步走出来营帐。

　　“叶都尉，马上通知知县大人，让鱼肠栈道外的百姓尽快进城，然后升起吊桥，关闭城门。”
　　“是。”叶七向县衙而去。

　　不一会儿整个安阳一片混乱。
　　“南蛮子打来了！！”
　　“杀人魔头打来了！！”
　　“往县衙那边躲避！”
　　其间夹杂着县衙衙役们指挥城外的老百姓到县衙门前避难。
　　人们彼此传达的都是恐惧，这个安阳在三九严寒之下，是一片惶恐和混乱。
　　街道上转眼间已空无一人。

　　校场上牛角号角已经吹过三遍。
　　所有的留守士兵都已整齐地站在校场上。

　　“家中有父母需要赡养的，出列！”林北燕大吼一声。
　　队伍中一时没人动。
　　“家中有父母需要赡养的，出列！如果不想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出列！”林北燕又吼了一遍。
　　一个人出来，慢慢地其他的人也跟着一个个走了出来，不一会，已经有一半的人走出了队伍。
　　“家中有妻儿的，出列！”林北燕看了一眼，又有将近一半的人出来。
　　“年纪超过三十五，小于十八的，出列！”稀稀拉拉地又走出来一些人。
　　“腿脚不灵便的，出列！”又稀稀拉拉走出一些人来。
　　场上原本有将近二千人，转眼间，但是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
　　林北燕让这两百多人聚拢在一起。“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能说，如果我们不出去，这个城内的男女老幼将在一夜之间全都变成冤魂。”
　　林北燕挥挥手，火头军搬上一坛坛酒放在校场上，然后每个士兵手上一碗酒，最后就是军需处给每位士兵配上一个大的包袱。
　　林北燕端起碗，对着这两百多壮士说：“我们此去，也许再也回不来。现在谁还想退出的，我绝不阻拦！”

　　校场上鸦雀无声，只有林北燕那清脆而干净利落的声音，在呼呼北风中，传得很远很远。
　　“至死不悔，精忠报国！”
　　忽然一声怒吼，有人仰头喝下碗中的烧酒，将酒碗狠狠地砸在地上，粉碎。
　　“至死不悔，精忠报国！”
　　一声声豪迈的怒吼，伴随着一声声碎响。整个校场只有这声“至死不悔，精忠报国！”响彻云霄。
　　“好，好样的！”林北燕仰头端着酒碗将酒一饮而尽，摔碎。将包袱背上，率先走向鱼肠栈道。
　　身后的二百对士兵也无声地背上包袱，踏上了鱼肠栈道的征途。
　　当最后一个人踏出吊桥，吊桥就嘎嘎嘎地一点点升起，最后“砰”一声合在了厚重的城墙上，隐隐地传来城门关闭的声音。
　　此去，他们已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