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南飞》云阿四

13、番外一 南宫飞雪

　　“哈哈，二弟要娶一个邋遢的老婆了。”大哥南宫凌霜指着南宫飞雪的鼻子哈哈哈大笑，然后满院子飞奔，边跑边大叫。南宫飞雪只能拿着树枝在后面狂追，心里更是将那个流着鼻涕邋遢的野丫头恨到骨子里了，并且发誓绝对不会娶这么一个野丫头！家里的仆妇和家下都只看着两个人会心地笑。

　　皇宫南书房
　　“飞雪哥哥，听说凌霜哥哥又欺负你了？”精致的小脸，红艳艳的小嘴微微撅着，鹅黄的对襟小薄夹衣，小脚上穿着精致的绣花小鞋，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嘛。
　　“是啊，颜颜公主。”南宫飞雪一脸郁闷地看着颜颜公主，这二人年纪相差不过几天，几乎算是真正一起长大的，两人之间与其说是同窗，不如说是兄妹。面对颜颜公主他是毫不掩饰的，坦然的。
　　“不怕，颜颜会保护你的。下学之后我上大哥那边去找南宫大哥评理去。”此时的南宫凌霜是大皇子的伴读，颜颜公主上前牵着南宫飞雪的手，两人手拉手进了书房。

　　十年后
　　“飞雪，你给我去把颜颜公主带回来。她总这么胡闹，太子殿下实在是很头疼啊。”南宫凌霜怒气冲冲地跑到南宫飞雪的书房。
　　南宫飞雪此时正在发愁一件事，那就是父母和他提及了一句：林北燕上个月及笈了，是时候上门提亲了。原本这十年来已经将那个流着鼻涕的野丫头抛到九霄云外的南宫飞雪，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当面下来，浑身不觉就是一哆嗦。
　　坚决不娶！
　　恰好此时，大哥来寻事，南宫飞雪看着大哥那怒气满面的脸，开心地笑了。
　　“大哥，小弟一定给你把她带回来。”说完乐呵呵地跨上马，披上铠甲，上北方战场，找颜颜公主去了。
　　而京城这边南宫夫妇此时却在林家下了聘，选定黄道吉日。回来却才发现，南宫飞雪留书去了塞外。夫妻二人以为南宫飞雪不过是去去就回的，但是不想南宫凌霜写信回来说边疆有变，南宫飞雪一时半会是不能回来。
　　夫妇二人一看，脸都绿了，只得厚着脸皮上林家去谢罪。
　　三年之后
　　南宫飞雪终于回来了，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华服高贵女子，颜颜公主。
　　而且颜颜公主落落大方，对二老更是谦恭有礼，体贴入微，完全没有公主的架子。而儿子南宫飞雪看这颜颜公主的眼神也是宠溺和赞许。
　　看到这些，二老的心一沉，完了，这林家的亲事看来要黄，有哪个女子敢与皇室天之娇女争的？
　　二老只得去找老爷子南宫鸿商量一下，探探口风。只是老爷子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与灵犀公主擦肩而过，他如何肯放弃南宫家与林家结亲的机会。想到这些，老爷子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就驾鹤西去了。
　　南宫飞雪就得守孝三年，方可娶妻，至于娶谁，南宫夫妇不愿去想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了。
　　三年后，守孝期满。
　　南宫夫妇二人还是觉得应该尊重过世的老爷子的意思，而且人家姑娘已经耽误了青春，现在不管人家实在有失他们南宫家的仁义礼智信的祖训。
　　但是南宫飞雪坚决不上门。
　　虽然他知道这样耽误一个姑娘家，是很过分。但是想到自己以后每天都要面对一个邋遢粗俗的女人，过一辈子，那他宁可双方都这么耽误着。只是颜颜公主那边已经没法拖下去了，自己的军功还不足以在当今主上面前求赐颜颜公主。所以一定要先离开京城，然后再谋发展。
　　守孝期过后的两个月，南宫飞雪每天都在宫中陪着颜颜公主，两人就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只是彼此眼中更多了一些依赖和责任。
　　这两个月，听说林家在准备嫁女儿了，而且听说他的未婚妻林北燕，经常和父亲一起出镖，行为举止极其离谱，而且整天蓬头垢面，面貌丑陋，且不整妆容，更有甚者竟然与男人拳来脚往。
　　不象话，太不像话了。
　　他南宫飞雪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子，他不就成了京城的笑柄？
　　这时南宫凌霜的剿匪令，让南宫飞雪如获至宝。他还是和六年前一样，留下一封书信就带着亲信赶赴江西境内剿匪去了。
　　在进河南境内时，他们碰上了一队镖队。南宫飞雪暗中打量这队人，果然都是些粗人。
　　只是那个走在后面，一身白衣胜雪的男人，看着有些面熟。
　　但是自己的亲友都是非富即贵，哪会有镖师？
　　怀着对镖师这个称呼特殊的不满，南宫飞雪打马贴着车队飞驰而过，有些马车的马已经有些受惊不受控制地弯到一边了。还好赶车都是好手，很快控制住了马车，放缓速度让他们先过去了。

　　剿匪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只是这次剿匪中有两个人让他特别注意。
　　一个是气质不凡，谈笑自如的觉清远，另一个是总不看他的眼睛，即使看着他，他眼中总会有些不善的情绪的李随风，难道封赏太少？不会啊。南宫飞雪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那双澄清见底的大眼睛，确实让南宫飞雪第一次感觉到心口被什么冲击了一下的感觉，面对颜颜公主，他从来没有这样慌乱，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南宫飞雪只好干咳一下，然后公事公办地交代一下下一步。
　　月光如水，夜已深了，但是前面山头上似乎还有大胆的士兵，在乘凉。南宫飞雪面无表情地爬上去，直到一半，却听见有人，叫了一句：南宫飞雪是个大混蛋。而这个人就是刚刚从他的营帐出来的李随风。
　　南宫飞雪从小就养尊处优，奉承他的人由他家门口可以排到城隍庙，谁敢骂他南宫飞雪？
　　第一次被人骂，南宫飞雪有点不知所措，到底是哪里得罪人了？
　　一脸困惑的，不解啊。

　　再来就是战争，战争，战争。
　　直到城门打开，吊桥落下，在一片明媚的冬日暖阳之下，南宫飞雪看见了李随风那头及膝的凝成块的长发，双手紧握着长剑与长枪，这个人犹如天神，矗立在堆积的尸首中间，而脸上漠然而带着诡异的微笑，眼前简直就是地狱。
　　但是那种来自人间地狱震撼，远远不及觉清远那句“燕儿”大。
　　“我叫燕儿，谢谢哥哥。”那个拿着手帕对他招手，然后老实不客气地用他的手帕擤鼻涕的野丫头，就是眼前这个紧闭着双眼，抓着别的男人衣领的犹如罗刹般的女子？也就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不过很快就不是。
　　南宫飞雪与南宫凌霜联手收拾掉南越之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这十几年来，他从未想过去了解一下他的未婚妻林北燕，但是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满脑子都是关于她的问号。
　　但是，等待他的只是一对南宫家的传家宝：胭脂血玉。
　　林家退亲了。
　　林家不仅退亲了，而且变卖掉家产，消失了。
　　南宫飞雪一时间有点跟不上趟了。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只能是擦肩而过？
　　那么他的问题谁来给他答案？
　　不行，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出来，让她好好回答问题。

　　同年颜颜公主下嫁给了宰相之子，据说这位是个痴情种，从小时候就发誓，非颜颜公主不娶，如今他也算是抱得美人归。
　　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