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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屁股开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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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姐,猴子送医院了。”
电话里洋洋紧张又害怕,不时往急诊处理室看,但又什么都看不到。
“洋洋别慌,什么情况。”
“猴子到家就开始发烧,而且一直喊疼,我害怕,就、就把他送来了。”
虞筝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心说就说喝酒不好吧,看喝出事儿来了。赶紧又问:“你们在哪医院呢?”
洋洋报了一家医院名字。
按着虞筝的性格,她是要去看看,洋洋和她说先别过来。我打电话是因为猴子电话落家里了,她不知道他领导电话,看样子猴子明天上不了班,请她帮忙给请个假。
虞筝说没问题,你这边先盯着,要是需要帮忙再打,洋洋连连答应了。
给公司领导打电话是在第二天早上,虞筝斟酌了一下时间,七点来钟分别给路总和齐总去了电话,简单表达了一下洋洋的诉求,并说由于夜里她没再打过电话,所以目前孙熠辉的情况自己也不清楚。两位老总吓了一跳,就和她说先别来办公室了,你快去看看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公司出面的尽管说。
虞筝答应了,然后开车出了门。今天她把车开走了,也是昨晚雷大妈特意又打来电话嘱咐,说雷大爷一切都好,别再折腾回来了。她让二大爷回家了,留下春晓帮忙就行了,叫他们一万个放心。虞筝想了想,就让雷振宇给他妈转了一万块钱,让他和老太太说不够别不好意思,他们再给转。
赶到医院还早,虞筝给洋洋买了早点,一路找到急诊。拦住一个准备下班的大夫问夜里送来发高烧的长得有点黑的小伙子在哪,大夫一听大概印象深刻,当时就乐了,“哦您说那个杀猪的啊,在3号留观室,往前走到头右转第一间就是。”
虞筝礼貌谢过大夫,脑袋里飘着一串问号:杀猪的?
孙熠辉成了名人,在急诊室出的名。他到医院时已经快一点了,因为高烧剧烈疼痛几乎走不了路,还是洋洋把车停在急诊门口,不顾保安阻拦先跑进去叫来了值班医生。
医生一边问烧多长时间了,一边量体温,一量吓一跳,三十九度八。
洋洋战战兢兢抖着嘴唇说不清楚,孙熠辉疼的满头满身热汗,不忘和医生说:“大夫别吓她,她怀孕了。”
这时大夫目光移到洋洋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确认无误肯定是有了,眼珠子几乎瞪脱眶,心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让怀孕的老婆跟着来,到底谁心大啊。
到底医者仁心,孕妇都吓得不会说话了大夫也不好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就让孙熠辉忍一忍,努力回顾一下。别说,到了这个时候,孙大圣的思路还是相当清晰的,他说了一个情况引起了医生的关注。他长了一个疖子,最开始并没有任何感觉,只在几天前开始有点胀痛。也去医院看了,当时大夫说没长成熟,暂时不需要处理,给他开了消炎药先吃着,然后就嘱咐他注意饮食。
医生抓住了这个问题关键,又闻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就问他这几天饮食如何。孙熠辉简单回忆了一下,这几天天天要陪客户,大鱼大肉都吃了,他最爱的水煮鱼一连三天上了餐桌。大夫也干脆说得嘞大致知道哪出问题了,脱下裤子看看吧。
孙熠辉很囧,心想这和疖子有关系吗?但仍听大夫的解了腰带,俩医助不敢劳动洋洋,就帮他把裤子往下扒,一扒大家都愣住了。孙熠辉刚刚说过的前几天检查时还指甲大小的疖肿已经扩散到了碗底大小,皮下浓物肉眼都能清晰看到。医生眼睛瞪得更大了,问他你到底吃了多少天水煮鱼啊,大圣很委屈就三天。医生都要被他折磨笑了,身上有疖子还敢连着吃,真是不要命了!
找到原因对症治疗就可以了。给他吊了水,就叫人去外科喊一个活的过来。洋洋吓坏了,拦着医生问要干嘛,医生给她解释,疖子发到这种程度已经无法用药了,必须要外科手术引流才行。
来的是一位军医,刚刚下了手术还没顾得喝口水,就被人拉去了急诊。等见到患者止不住先笑:“我说哥们,水煮鱼有什么好,能让你连吃三天?”可见来的路上已经把患者情况了解清楚了。
孙熠辉更囧了,然后就看他拿出亮闪闪冷冰冰的手术刀,从心底窜上来的寒意让他瞬间连疼都忘了,心说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医生可不管他现在想什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来兄弟,跪着。”
孙熠辉:“???”
等他奋力翻完身跪床上了,医生继续调整他的姿势,“上身趴下去,对,把屁股撅高就行了。”
孙熠辉:“……”
天啊!地啊!
我孙猴子好歹三十岁的人了,从来没有这个姿势对过人啊!
孙大圣因现在摆了一个非常引人遐想的姿势而羞愧,但显然医生对他菊花没任何兴趣,又不是割痔疮。但这个姿势是必要的,谁让他的火疖子长哪不好,非要长在屁股肉最多的地方。
“医生,您怎么不打麻药啊?”
医生很奇怪,“为什么打麻药?你需要麻药吗?”
大圣简直要崩溃了,虚弱道:“大夫,我是个怂人,比不得关公刮骨疗毒,拜托了,我都疼好几个小时了。”
“哥们,没你想象那么严重啊!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一个疖子不成?别紧张,放松,对放松!”大夫如是说,手里刀子一划。
这种外科引流不是不打麻药,只是不同情况不同处理。最初医生和孙熠辉说说笑笑,他完全放松也没觉得疼,满脑子都是这大夫可够逗的,和患者开起玩笑来了。突然觉得屁股上先被刺了一下跟着一凉,就问大夫:“大夫,是不是准备打麻药了?”
大夫回答是的。然后孙熠辉就闹不明白了,这么半天才打麻药,那刚才都干什么了……
“啊啊啊啊!”
处置室传来惊天惨叫,洋洋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夫,他怎么了?”
大夫相当镇定,一副见多了不怪的神情,“没事,处置呢,一会就好了。”
处置室,大夫惊奇地问;“咦,我处理的时候你不叫,怎么完事了你反倒叫起来?”
“啊?”孙熠辉结结巴巴说不利索,“不是刚打麻药嘛,怎么就完事了,我不知道啊!”
医生往他伤口里先垫棉花又在外面铺纱布,解释道:“这是局麻,开始不需要,最后清创时才用。好了,叫你家属进来吧,完事了。”
虞筝了解到的孙熠辉入院经过就是这个版本,至于被称作杀猪的,大概当时他是太疼了,以致惨叫声余音不绝过了几个小时还被大夫和其他患者津津乐道。洋洋一夜没睡,还没从惊惧中缓过来,虞筝心说简直罪过,这大着肚子可别动了胎气。
哄她吃完早饭,虞筝扔了垃圾,才想起今天的主要任务。
“走,去留观室看看他。”
这个时候才想起师弟,只怕事后孙师弟知道实情,少不了要在墙角画圈圈诅咒她吃方便面没调料包。
“哎呦,丢人啊!没脸啊!”
“给我找块豆腐撞死,或者扯一截卫生纸吊死都成啊!”
虞筝还没进门,先被留观室里一片哀哀戚戚惊到,心说这还是我师弟吗?
验明正身,确是孙大圣无误,虞筝小声气他:“丢脸!还没洋洋挺得住呢,是爷们吗?”
孙大圣于是信誓旦旦表示,保证纯爷们一枚,虞筝洋洋被他逗笑了,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虞筝把洋洋安置在旁边空床上休息,又看看输液架的药,确定一时半会不用叫护士,才踏实坐下来和师弟说话。
“怎么会搞得这么严重。”
孙熠辉长长出口气,“其实就是赶上了。”
虞筝:“赶上了?”
“是啊。原本昨天就不该我去,是路总和齐总的饭局。不过你也知道他们面和心不和,又咋能心平气和坐一起吃饭。路总就找了一个理由辞了饭局,巧的是昨天齐总老毛病犯了不能喝酒,他满办公室抓人,嗯哼,大概觉得就我一个闲着没事的吧。”
“嘿呦!”涉及到上层斗争,虞筝也不好发表个人意见。
孙熠辉的情况被虞筝以最简洁的语言汇报给两位老总,路总齐总纷纷让她代为转达公司领导对孙大圣带病上班不计个人后果积极完成工作的态度表示肯定,又说虽然老话轻伤不下火线,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需要好好保养,让她一定转达公司领导对他的殷切慰问。并说今天虞筝也别过来了,在医院帮忙看看,如果有需要公司出面的要马上提出来。
“行了。”虞筝把手机扔回包里,笑道:“借你的光,我今天也不用去了。”
孙大圣有气无力,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药里有钾,钾刺激血管不能输快了,我估计你今天想出这个门怎么也要下午了。已经这样了,什么也别多想了。”劝完孙大圣,虞筝不由心里感慨,都说他年纪轻轻在公司里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可背后付出的血汗谁又看得见?哪个公司要人,不是要这种敢拼敢豁的出去的!
孙熠辉也看头顶输液架,也不知道几瓶药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胜烦躁,悲愤道:“老子屁股都开花了,算不算工伤啊?!”